第650章 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导致全盘皆输(2/2)

新笔趣屋【www.xbiquwu.com】第一时间更新《我爹贪污入狱,国防大学还要特招》最新章节。

他没有进去,也没有离开,只是像一根标杆似的杵在禅房的屋檐下,手中还夹着一个蓝色的硬壳文件夹。他似乎在等人,又或是在望风,神情间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焦躁。他的身体微微前倾,眼神像雷达一样,警惕地扫视着庭院的每一个角落,不时抬起手腕看一眼手表,眉头紧锁,似乎为什么事情而心烦意乱。

这个人的姿态,让赵承平的神经瞬间绷紧了。这不是一个信众该有的虔诚,也不是一个游客该有的闲适。这是一种职业化的警惕,一种属于“圈内人”的、生怕被外人打扰的戒备。

就在赵承平与侯亮平的身影从月亮门的拐角处出现,踏入这片庭院的瞬间,那个中年男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就扫了过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那是一道怎样的目光!锐利、审视,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就像一只正在巢穴门口放哨的狐狸,突然发现了两个不速之客闯入了它的领地。

四道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赵承平的脸上依旧维持着淡然的好奇神情,但他内心的警报已经拉响到了极致。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身边的侯亮平,身体也在一瞬间有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僵硬。

那个中年男人的反应快得惊人。在看清他们并非自己人后,他脸上的警惕立刻被一种刻意的、想要掩饰的慌乱所取代。他不再张望,而是猛地一个转身,动作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有些狼狈和匆忙,几乎是逃也似的推开了那扇虚掩着的禅房木门,闪身钻了进去。

“吱呀”一声轻响,厚重的木门在他身后迅速合上,只留下一串微微晃动的铜质门环,仿佛还在诉说着闯入者刚才的仓皇。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却在赵承平的脑海里留下了慢镜头般清晰的烙印。那个男人转身时,夹在腋下的蓝色文件夹因为动作过急,还险些滑落。他下意识地用手肘夹紧,这个小小的动作,反而凸显了他对那个文件夹的重视程度。

赵承平记下了这一切。

他没有停下脚步,更没有向那间禅房多看一眼,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步速和神情,与侯亮平并肩,从那扇紧闭的门前缓缓走过。他甚至能感觉到,从那扇门背后,正有一双眼睛,透过门缝或是窗纸的某个小孔,在死死地盯着他们,直到确认他们只是路过的“香客”,彻底走远。

“有意思。”直到走出了那片禅房区域,拐进另一条通往后山的小径,侯亮平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背不知何时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他低声说道,“看样子,我们今天来的不是时候,正好撞上了他们在‘办事’。”

“不,是时候。”赵承平的眼中闪烁着猎人发现猎物踪迹时的兴奋光芒,“我们来的正是时候。”

他停下脚步,回望了一眼那片被竹林掩映的禅房,声音沉稳而笃定:“刚才那个人,我记住了。中等身材,国字脸,左边眉梢有一道很淡的疤痕,走路时习惯性地先迈右脚。更重要的是,他转身进门的时候,我看到了他手腕上戴的表。”

“什么表?”侯亮平立刻追问。

“一块老款的欧米茄星座系列,”赵承平的记忆力精准得如同电脑,“市价不高,七八万的样子。但那款表的特点是表盘上有个小小的金质星辉标志。我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三年前,我在市土地资源局的一个副局长手上,见过一模一样的一块。那个副局长,后来因为在土地拍卖中泄露标底,被你们纪委请去喝茶了。”

侯亮平的眼睛瞬间亮了!赵承平这番话看似轻描淡写,却蕴含着惊人的信息量!

“你的意思是……”

“我什么意思都没有。”赵承平打断了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我只是觉得,一个在寺庙里神色紧张地抱着文件夹、还戴着这种‘干部表’的男人,很值得我们关注一下。他可能就是你口中那些‘大居士’之一,

侯亮平的目光越过那片藏污纳垢的禅房区,最终落在远处靠近寺庙侧墙的一排不起眼的灰色平房上。那排平房的建筑风格与寺庙的主体格格不入,更像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机关单位宿舍,简单、粗陋,没有任何装饰。

“那边,应该是寺庙的办公区和档案室。”侯亮平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扰了空气中潜伏的某些东西,“我之前溜达的时候看过,财务、功德箱管理和一些日常杂务的登记,都在那里处理。”

这个信息,像一道微光,瞬间照亮了赵承平脑中的某个角落。如果说方丈的禅房是这群人进行核心密谋的“司令部”,那么这个看似普通的办公区,就极有可能是处理外围事务、存放书面证据的“后勤部”。任何交易,无论多么隐秘,都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尤其是在财务往来和人事安排上。

赵承平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两人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调整了方向,迈着与普通游客无异的悠闲步子,慢慢地朝着那排平房踱去。

这片区域显然更加偏僻,几乎没有香客会走到这里来。脚下的青石板路也变成了普通的水泥地,路面因为年久失修而坑坑洼洼,积着一汪汪深浅不一的泥水。空气中那股清新的草木味道淡了许多,取而代 F 替之的是一股纸张受潮后散发出的、略带霉味的陈腐气息。

办公区门口,有一个用水泥栏杆围起来的小院子。院子里,孤零零地摆着几张石桌石凳,桌面和凳面上布满了青苔和雨水,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在这里坐过了。院子的角落里,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皮垃圾桶塞满了瓜皮果核和废弃的香烛包装,旁边还有几个空掉的廉价白酒瓶,东倒西歪地躺在泥地里,与佛门清净地的形象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这里,更像是一个被人遗忘的杂物堆放处,充满了衰败和混乱。

赵承平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院内的每一间平房。大部分房间的门窗都紧闭着,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戒备。然而,就在最里边的一间屋子,它的窗户却大喇喇地敞开着,窗框上斑驳的绿漆像是干裂的皮肤,一片片地翘起。

就是这扇敞开的窗户,像是一个刻意留下的破绽,瞬间抓住了赵承平的全部注意力。

他能清楚地看到,屋子里面没有办公桌椅,而是像仓库一样,沿墙堆叠着大量的纸箱和成捆的文件。那些纸箱都已经泛黄,边角处磨损严重,上面用粗大的记号笔潦草地写着“功德簿-丙申年”、“法事记录-丁酉年”之类的字样。屋子中央的空地上,还散落着一些零乱的纸张,随着从窗口灌入的湿冷山风,微微起伏。

这里,应该就是寺庙的档案室了。

赵承平的心跳,在这一刻不由自主地漏跳了一拍。他知道,最关键的线索,往往就隐藏在这些最不起眼的故纸堆里。

他和侯亮平缓步走近,就在即将经过那扇敞开的窗户时,赵承平的脚步突然一个踉跄,仿佛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哎哟。”他低呼一声,顺势蹲下了身子,一只手撑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另一只手则自然而然地去揉搓自己的脚踝,同时嘴里还低声抱怨着:“这地也太滑了。”

侯亮平立刻心领神会。他没有去扶赵承平,而是很自然地停下脚步,转过身,背对着那扇窗户,双手抱胸,摆出一副等人、同时也在警戒四周的姿态,用自己的身体,为赵承平创造了一个绝佳的、短暂而隐蔽的观察窗口。

这是一个无需言语的、天衣无缝的配合。

赵承平蹲在地上,假装整理着自己的鞋带。他的头虽然低着,但眼角的余光,却如同最精密的探头,迅速而彻底地扫描着窗台下的地面。

地面是一片狼藉的泥泞。然而,就在这片泥泞之中,一种极不协调的东西,烙印般地刻入了他的视网膜。

那是一小撮黑色的、不规则的灰烬。

它们被雨水打湿,大部分已经化作了黑色的泥浆,与周围的泥土混杂在一起。但在靠近墙根、相对干燥的一小块地方,还有几片没有完全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