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有些地方的连接螺丝已经松动脱落(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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顽强地保持着它们被焚烧后的形态——那分明是纸张燃烧后留下的残骸!
他们没有在办公区那片令人心悸的灰烬旁过多停留。赵承平和侯亮平都明白,刚才的发现已经让他们从暗处的猎人,变成了可能已经暴露在猎物视野中的目标。多停留一秒,风险就增加一分。
两人继续保持着看似随意的步伐,沿着寺庙的侧墙,走向更深、更荒芜的后山区域。那里有一片未经修剪的小树林,主要是些本地常见的松树和杂木,因为常年无人打理,显得阴翳而潮湿。地面上铺着厚厚一层腐烂的松针,踩上去软绵绵的,悄无声息,却也让脚下泥泞不堪。空气中弥漫着松脂和腐叶混合的浓重气味,将寺庙前院的檀香味彻底隔绝在外。
穿过这片幽暗的小树林,视野豁然开朗,眼前正是那片被蓝色铁皮挡板围起来的扩建工地。
从这个角度看,工地的全貌更加清晰,也更显其荒凉。它就像一块贴在古寺这件锦袍上的、粗鄙不堪的补丁,突兀而丑陋。挡板在风雨的侵蚀下早已失去了原有的光泽,变得灰蒙蒙的,有些地方的连接螺丝已经松动脱落,随着山风的吹拂,发出“哐啷……哐啷……”的、令人心烦的撞击声。
侯亮平停在了树林的边缘,压低声音说:“我在这里给你望风。”
赵承平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整圈挡板,很快,他便发现了一个理想的突破口。就在工地的一个拐角处,一块挡板的下半部分不知是被什么东西撞过,向内凹陷进去,与地面之间形成了一个半米多高的、不规则的三角形缺口。缺口边缘的铁皮被撕裂,翻卷着,露出锋利的、带着铁锈的毛边。
这个缺口,对于一个想要潜入的调查者而言,简直就是一份毫不设防的邀请函。
赵承平对侯亮平做了一个“明白”的手势,然后迅速而敏捷地压低身子,像一只灵猫,悄无声息地滑到了那个缺口旁。他没有立刻钻进去,而是先侧耳倾听,确认工地内没有任何异响,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探头进去,快速扫视了一圈内部的环境。
确认安全后,他没有丝毫犹豫,手脚并用地从那个狭窄的缺口钻了进去。
一进入工地内部,一股更加浓烈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那是劣质水泥受潮后散发出的碱性味道,混合着钢铁生锈的铁腥味,以及积水中腐烂物的酸臭味,混杂在一起,令人闻之欲呕。
脚下是一片泥泞的汪洋。黄色的泥浆没过了他的鞋面,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需要用力才能将脚拔出来。工地上散乱地堆放着一些所谓的“建材”,但与其说是建材,不如说是一堆建筑垃圾。
赵承平的目光首先落在了一捆散开的钢筋上。
他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作为经验丰富的老侦查员,他办过工程领域的案子,对建筑材料有着基本的常识。眼前的这些钢筋,直径细得令人发指,目测绝不会超过10毫米,比民用自建房的圈梁主筋还要细。更可怕的是,这些钢筋并非正常的蓝黑色,而是通体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橘红色的浮锈,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出现了斑驳的锈坑。这根本不是合格的建筑用钢,而是从某个拆迁工地上回收来的、早已超过使用年限的废铁!用这种东西作为承重结构,盖起来的不是佛堂,而是活棺材!
赵承平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调整到静音模式,对着这捆锈迹斑斑的“夺命钢筋”,从不同角度、带着不同的景深,快速而冷静地连拍了数张照片。手机屏幕的微光中,那些锈迹显得格外狰狞,像一道道控诉罪恶的血痕。
他的视线接着转向旁边几堆破损的水泥袋。水泥袋的包装印刷得极为粗糙,上面只有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名为“金塔”的牌子,生产地址模糊不清。其中几个袋子已经破开了大口,灰扑扑的粉末状物体流淌出来,与地面的泥水混成一团,变成了灰黑色的泥膏。
赵承平蹲下身,用手指捻起一点粉末。那粉末质地粗糙,里面甚至能摸到细小的沙粒和不知名的杂质。颜色也不是正常硅酸盐水泥的灰绿色,而是呈现出一种毫无生机的灰白色。他几乎可以断定,这根本就是混杂了大量石粉和劣质添加剂的假冒伪劣产品,其标号和强度,恐怕连最基本的C15都达不到。
他又拍下了几张照片,将包装袋上的“金塔”牌商标和破口处流出的劣质水泥特写全部记录下来。这些照片,未来在法庭上,都将是无法辩驳的、将罪犯钉死在耻辱柱上的铁证!
赵承平的内心,此刻已经不是愤怒,而是一种冰冷的、透骨的寒意。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偷工减料和贪腐了,这是一种对生命的极端漠视!他们明知这里是公共宗教场所,是未来会有无数信众前来朝拜的地方,却依然敢如此丧心病狂地使用这些足以致人死地的劣质材料。这背后所隐藏的贪婪和冷血,已经超出了常人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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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被工地最角落里的一个简易板房吸引了。
那是一个用蓝色夹心板搭建起来的临时工房,大概是工头或项目经理的临时办公室。板房的门上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大锁,看起来似乎很安全。然而,赵承平敏锐地注意到,旁边的那扇铝合金窗户,并没有完全关严,留下了一道约两指宽的缝隙!
一个巨大的诱惑摆在了他的面前。他知道,这种地方,最有可能存放着施工日志、材料采购单、甚至一些见不得人的账本!
赵承平的心跳开始加速。他看了一眼林子边缘的侯亮平,对方正警惕地注视着通往这里的唯一小路,并对他做了一个安全的手势。
他深吸一口气,迅速做出决断。他走到窗边,隔着玻璃向内望去。
里面的景象证实了他的猜测。一张破旧的办公桌上,凌乱地堆放着一叠厚厚的文件,旁边还有几个抽了一半的烟盒和一个满是烟蒂的玻璃杯。墙角,几个文件柜的柜门半开着,能看到里面塞满了各种图纸和册子。
地上还堆着更多文件和工具。
侯亮平在林子边放风,
他知道,赵承平在工地里的每一秒钟,都伴随着不可预知的风险。
时间,在极度的专注中,仿佛被拉长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难熬。侯亮平的后心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手心里也黏糊糊的。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因为紧张而略显急促的心跳声。
就在这时,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在小径的拐角处,一个身影出现了。
那是一个穿着灰色僧袍的工作人员,年纪约莫五十出头,身材瘦削,脸上带着一种长期劳作所特有的、麻木而疲惫的神情。他手里提着一个半旧的塑料水桶,另一只手则拿着一把用旧竹竿绑成的、几乎快秃了的大扫帚,正慢吞吞地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他似乎只是寺里负责打扫杂务的普通僧人,步伐迟缓,目光呆滞,对周遭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但侯亮平的神经却瞬间绷紧到了断裂的边缘!
他不知道这个人的身份,不知道他是敌是友。在这座已经被污浊的寺庙里,任何一个看似无害的人,都有可能是对方的眼线。无论如何,赵承平必须立刻撤出来!
侯亮平没有大喊,更没有做出任何夸张的动作。他只是将目光从那个扫地僧人身上移开,转向工地挡板的方向,然后,将一口气压在喉咙里,极其克制地、短促地发出了一个声音。
“咳!”
那不是一声自然的、因为喉咙不适而发出的咳嗽。那是一声干涩、沉闷、被刻意压低了音量的信号。这声音穿透力不强,却像一枚精准的子弹,瞬间射入了工地之内,射入了赵承平的耳中。
工地内,赵承平刚刚拍完最后一张照片,正沉浸在由那些伪劣建材带来的巨大震撼和冰冷愤怒之中。他的大脑正在高速运转,将这些物证与之前发现的纸灰、那个神秘的“居士”串联成一条完整的证据链。
侯亮平的那声咳嗽,如同平地惊雷,猛地将他从沉思中炸醒!
他浑身一激灵,所有纷乱的思绪在0.1秒内全部清空,取而代之的是一名老侦查员在面临突发状况时,近乎本能的冷静和战术反应。
他没有丝毫慌乱,第一时间将手机塞回最贴身的内袋,拉好拉链。然后,他以最快的速度扫视了一遍自己的脚下,确认没有留下任何不该有的痕迹,比如烟头或者纸屑。做完这一切,他立刻压低身子,像来时一样,敏捷而无声地朝着那个挡板缺口退去。
就在他即将钻出缺口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他知道,直接出去,身上沾满的泥污和慌张的神色,必然会引起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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