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迷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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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把照片塞进兜里,咸涩的海风卷着夕阳的金辉扑在脸上,带着种不真实的暖意。他看向张起灵,对方正望着孤岛,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发带束着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只有握着古刀的手指微微收紧。

“胖爷我算是看明白了。”胖子突然拍了下大腿,船板被震得咯吱响,“这破岛跟那古墓,合着就是面镜子?照出咱心里那点弯弯绕绕?”他捡起块碎木片往海里扔,“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该在船上啃着烧鸡晒太阳,犯得着跟影子较劲?”

白泽的罗盘还在转,指针的影子像条活物般在甲板上蠕动。他突然按住罗盘盖,抬头看向吴邪:“齐铁嘴的日记里,有段被虫蛀了的话——‘镜花水月,本无实体,破镜者,先破己’。我以前总以为是说血玉,现在才懂……”

话音未落,孤岛方向突然传来闷响,像是什么东西从海底浮了上来。他们转头望去,只见“泰叔号”的船骸旁,海水正咕嘟咕嘟冒泡,一道黑影在水下缓缓升起,轮廓越来越清晰——那是艘和他们脚下的船一模一样的仿古船,甲板上站着几个模糊的人影,正朝他们挥手。

吴邪的心脏猛地一缩。他看清了人影的脸——那是刚上岛时的自己,背着背包,一脸警惕;还有刚见面时的白泽,捧着古籍念念有词;甚至有个穿着花衬衫的胖子,正举着酒瓶朝这边傻笑。

“这他娘的是……”胖子的话卡在喉咙里,脸色发白。

“循环。”张起灵突然开口,声音比海风还凉,“它在复制我们的轨迹。”

吴邪摸出兜里的镇魂铃,铃铛在掌心微微发烫。他想起照片背面的字——“局起心,终局心”。如果心里的局没破,就算离开西沙,是不是还会在别的地方遇到同样的困境?长白山的青铜门,塔木陀的蛇沼,难道都是同一个局的不同镜子?

“返航吧。”吴邪突然对向导喊,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

胖子愣了:“天真你疯了?回去再跟影子打一架?”

“不打了。”吴邪笑了笑,看向张起灵,“小哥,你说影子是心的投射,那要是心里没了怕,它还能怎么样?”

张起灵的指尖在古刀刀柄上轻轻敲了敲,没说话,却微微点了点头。

船缓缓掉头,朝着来时的方向驶去。吴邪站在船尾,看着那座孤岛渐渐缩小。水下的影子船还在跟着,甲板上的“子己”似乎在焦急地呼喊,可他听不见声音,只觉得像看一场无声的默剧。

白泽把罗盘收进包里,从古籍里抽出张泛黄的符纸,是齐铁嘴画的,上面写着“心无挂碍”四个字。他把符纸递给吴邪,又给了胖子一张,最后剩下一张,犹豫了下,递给了张起灵。

张起灵接过符纸,捏在指间,符纸突然无火自燃,化作一缕青烟飘向海面。

“看来小哥心里早就没挂碍了。”胖子啧啧称奇,把符纸塞进裤兜,“胖爷我也得学学,回头找个庙拜拜,求个清心寡欲符。”

吴邪把符纸夹进爷爷的笔记里——那本他以为早就烧掉的笔记,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背包里,空白的纸页上,正慢慢浮现出字迹,是爷爷的笔迹:

“局是死的,人是活的。困住你的从来不是局,是你舍不得破局的念想。”

夕阳彻底沉入海面,暮色像墨汁般晕染开来。吴邪低头看向自己的影子,它被船灯拉得很长,安安静静地贴在甲板上,再没有黑雾,也没有黑洞。

远处的海面上,那艘影子船渐渐模糊,最后沉入海底,没了踪迹。

胖子已经打着呼噜靠在桅杆上睡着了,白泽在整理古籍,张起灵依旧望着远方,只是嘴角似乎比刚才柔和了些。

吴邪掏出照片,背面的字还在——“局起心,终局心”。他突然觉得,这或许不是终点,但也未必是坏事。至少他们知道了,真正的破局之法,从来不在别处,只在自己心里。

海浪拍打着船板,像首永不停歇的歌谣。吴邪把照片折成小船,轻轻放进海里,看着它随着浪花漂向远方。

“下一站去哪?”白泽突然问。

吴邪想了想,看向张起灵:“小哥说了算。”

张起灵转过头,月光落在他脸上,眼神清亮:“长白山。”

胖子猛地惊醒:“长白山?那地方除了雪就是虫子,去那儿干嘛?”

“看看门。”张起灵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吴邪笑了,海风掀起他的衣角,带着自由的味道。他知道,这局还没结束,但没关系,只要他们还在一起,再深的局,总有破的那天。

船继续往前开,朝着月光照亮的海面,也朝着心里那片终于透进光的地方。

船行至半途,白泽翻完了那本泛黄的古籍,末页夹着张褪色的地图,标注着长白山深处的一处隐秘山谷,旁边用朱砂写着“蚰蜒道”三个字。

“齐铁嘴果然留了后手。”白泽指尖点在地图上,“这蚰蜒道是古代守陵人走的密道,能绕开云顶天宫的机关,直通青铜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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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凑过去瞅了瞅,皱眉道:“听着就不是什么好地方,蚰蜒那玩意儿多膈应人,这道上该不会爬满了那虫子吧?”

吴邪正用小刀削着木片,闻言笑了笑:“总比跟人面鸟打交道强。”他削出的木片渐渐成型,是个简陋的青铜门模型,“小哥,你上次说门后的‘终极’,到底是什么?”

张起灵望着窗外的月光,沉默片刻:“是‘它’的源头。”

“源头?”白泽眼睛一亮,“难道‘它’不是血玉化成的?”

“血玉是容器。”张起灵的声音很轻,“就像青铜门是封印,都是人为造出来的。”他忽然看向吴邪,“你爷爷烧笔记那天,是不是留了半页纸?”

吴邪一怔,猛地想起爷爷临终前塞给他的那团焦纸,上面只有三个字:“人饲它”。当时只当是胡话,此刻结合“源头”二字,后背突然冒起冷汗。

“你的意思是……”吴邪的声音有些发紧,“‘它’是被人养出来的?”

张起灵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从怀里摸出块玉佩,玉质暗沉,上面刻着和青铜门上一样的纹路。“这是张家世代相传的东西,能感应‘它’的气息。上次在西沙,它发烫了。”

玉佩此刻正微微发热,像块揣在怀里的烙铁。

船靠岸时正值清晨,长白山的雪线在晨光里泛着冷光。他们租了辆越野车往山里开,越往里走,积雪越深,最后只能弃车徒步。

蚰蜒道比想象中更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岩壁上布满湿滑的苔藓,偶尔能看到嵌在石缝里的白骨。胖子走在中间,嘴里骂骂咧咧:“这破道比胖爷的腰围还窄,齐铁嘴是不是故意整我们?”

突然,白泽“哎哟”一声,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看去,是具穿着军装的尸体,胸前的徽章已经锈蚀,但还能认出是几十年前的样式。尸体手里攥着个笔记本,封面上写着“陈文锦”三个字。

吴邪心头一震,翻开笔记本,字迹娟秀却透着慌乱:“它在模仿我们的样子……在甬道里看到了另一个自己,眼睛是黑雾做的……”最后一页画着个奇怪的符号,像条首尾相接的蛇。

“是蛇沼城的那个符号。”吴邪指尖划过纸面,“陈文锦也来过这儿?”

张起灵突然按住他的手,指向尸体的影子——那影子在岩壁上扭曲着,正慢慢抬起头,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个黑洞。

“又来?”胖子抡起工兵铲就要砸,却被张起灵拦住。

“这次不一样。”张起灵盯着影子,“它在传递信息。”

影子突然张开嘴,岩壁上的苔藓顺着影子的轮廓蠕动,渐渐组成行字:“门后有镜,照见本心”。

字迹散去时,尸体和影子同时化作飞灰。白泽揉了揉眼睛:“这是……陈文锦的残念?”

“更像是警告。”吴邪把笔记本揣进怀里,“门后有能照出‘本心’的镜子,看来咱们又得跟自己较劲了。”

走到蚰蜒道尽头,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冰窟悬在悬崖上,窟顶垂下的冰棱像水晶帘子,中央立着面巨大的冰镜,镜面光滑如镜,却照不出人影,只有淡淡的黑雾在里面翻涌。

青铜门就在冰镜后面,半开着条缝,门缝里透出的光不是金色,而是和吴邪影子里一样的红光。

“它就在里面。”张起灵握紧古刀,“镜中的黑雾,是所有被‘它’吞噬过的人的执念。”

冰镜突然泛起涟漪,里面映出个模糊的人影,是年轻时的吴三省。“小邪,别开门。”人影开口,声音和吴三省一模一样,“里面有你想要的真相,但真相会把你拖进更深的局。”

吴邪心脏狂跳,几乎要信以为真。但他忽然想起爷爷笔记里的话:“执念如镜,能映过往,却照不见将来。”

“我要的不是真相。”吴邪对着冰镜说,“是结束这一切。”

话音刚落,冰镜里的吴三省突然扭曲变形,化作无数张脸——齐铁嘴、陈文锦、甚至还有吴邪自己。“你确定要结束?”所有声音重叠在一起,“结束了,你就会忘记这一切,忘记张起灵,忘记胖子,回到杭州做你的小老板。”

胖子突然笑了:“胖爷我可不干,忘了你们俩,谁陪我倒斗摸金?”他朝着冰镜啐了口,“少来这套,胖爷的心结实着呢!”

张起灵直接拔刀劈向冰镜,刀光划过的地方,黑雾惨叫着散开。“镜是虚的,心是实的。”

冰镜应声碎裂,青铜门彻底打开。门后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景象,只有块普通的石碑,上面刻着八个字:“始于人心,终于人心”。

石碑前跪着具白骨,手里捧着块血玉,正是完整的那一块。血玉里的黑雾已经散去,只剩下清澈的红色,像块普通的玉石。

“原来‘它’早就死了。”白泽喃喃道,“困住我们的,从来都是自己心里的血玉。”

吴邪走上前,白骨突然化作飞灰,血玉落在他手里。他想起西沙的古墓、蚰蜒道的尸体、冰镜里的幻象,突然明白过来——所谓的“局”,不过是前人留下的考验,考验后来者是否有勇气放下执念。

他把血玉放在石碑前,转身道:“走吧。”

胖子愣了:“这就完了?咱折腾了这么久,就看了块破石头?”

“不然呢?”吴邪笑着拍他的肩膀,“难道还指望蹦出个外星人?”

张起灵最后看了眼青铜门,缓缓将门关上。门合上的瞬间,吴邪手心的伤疤彻底消失,胖子腰间的摸金符发出最后一道光,白泽的古籍自动翻到末页,上面多出齐铁嘴的字迹:“恭喜诸位,破局成功”。

走出冰窟时,雪停了,阳光穿过云层洒在雪地上,晃得人睁不开眼。胖子突然指着远处:“快看,那是不是咱租的车?”

车就停在路边,仿佛从未被丢弃过。向导坐在驾驶座上打盹,看到他们回来,揉了揉眼睛:“吴先生,你们去哪了?我就眯了五分钟。”

吴邪看向张起灵和胖子,两人眼里都带着笑意。他知道,有些记忆或许会模糊,但一起走过的路,绝不会消失。

车开下山时,胖子在后排打着呼噜,白泽在副驾翻着古籍,张起灵靠在窗边,看着窗外掠过的树影。吴邪握着方向盘,突然哼起了爷爷教的小调。

阳光正好,前路漫长,但这一次,他们心里再无迷局。

车子刚驶离长白山地界,胖子就从后座弹起来,手里攥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瞅瞅胖爷顺的好东西!”他倒出一堆零碎——半块锈迹斑斑的铜镜、几颗不知名的兽牙,还有个缺了角的陶罐,“别小看这些,说不定是哪个朝代的宝贝,回去换两顿好酒没问题。”

吴邪瞥了眼那陶罐,底儿上刻着的纹路和青铜门上的如出一辙,忍不住笑:“小心半夜‘它’从罐子里爬出来找你。”

“去你的!”胖子把陶罐塞回袋里,“现在咱可是破局之人,还怕这点小场面?”话虽如此,却悄悄把布袋往座位底下塞了塞。

白泽正对着车窗哈气,用手指画着罗盘的指针:“你们发现没?从长白山出来后,罗盘就再没乱转过。”他转头看向张起灵,“小哥,你玉佩还烫吗?”

张起灵摸了摸胸口,摇摇头。那枚曾灼热如烙铁的玉佩,此刻只剩温润的凉意,像块普通的玉石。

车开到杭州已是半月后。吴山居的门虚掩着,门环上挂着串干花,是王盟临走时挂的,说是驱虫。吴邪推开门,院子里的青苔爬满石阶,倒是比他走时添了几分生气。

“得,回来还得搞大扫除。”胖子把背包往桌上一扔,灰尘扬得老高,“王盟这小子,工资白给他了。”

正说着,里屋传来窸窣声,王盟顶着鸡窝头冲出来,手里还攥着本《盗墓笔记》同人志:“老板?你们……你们没死啊?”

吴邪踹了他一脚:“盼我点好行不行?店里没出什么事吧?”

“出事倒没有,就是……”王盟挠挠头,“总有人来打听你们的消息,有个戴眼镜的女的,隔三差五就来送茶叶,说等你回来。”

吴邪心里一动,刚要问名字,门外就传来脚步声。霍秀秀拎着个食盒走进来,看到他们先是一愣,随即笑起来:“我就说吴邪命大,死不了。”她把食盒往桌上一放,“刚出炉的定胜糕,庆祝你们平安回来。”

胖子眼疾手快抓了块塞进嘴里:“还是霍小姐贴心,比某些只会啃干面包的强。”

吴邪没理会他的调侃,看着霍秀秀:“你早知道我们会回来?”

“我不知道,但我信你能搞定。”霍秀秀眨眨眼,“我奶奶说过,你们吴家的人,看着软,骨子里都带着股拗劲儿,认定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傍晚时,张起灵不知去了哪里,等吴邪找到他时,他正坐在西湖边的长椅上,望着湖面的夕阳。吴邪在他身边坐下,递过去瓶啤酒。

“打算待多久?”吴邪问。他知道张起灵向来四海为家,很少在一个地方久留。

张起灵沉默了会儿,开口道:“不走了。”

吴邪愣住,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里很好。”张起灵看着远处的雷峰塔,语气平淡,却带着种尘埃落定的笃定,“有你们。”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再没有一丝扭曲。吴邪突然想起西沙的影子、长白山的冰镜,那些曾让他恐惧的东西,此刻都化作了过眼云烟。

夜里,胖子抱着酒坛子在院子里高歌,跑调跑到天边;白泽在灯下整理古籍,时不时对着某页纸嘿嘿傻笑;王盟偷偷把胖子塞给他的铜镜挂在墙上,说是能辟邪;霍秀秀靠在门框上,看着这乱糟糟的一切,眼里满是笑意。

吴邪站在二楼的窗边,看着院子里的灯火,手里摩挲着那枚从长白山带回来的青铜碎片。碎片上的纹路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却再没传来过嗡鸣。

他想起照片背面的字——“局起心,终局心”。或许这世上本没有什么局,所谓的困局,不过是自己给自己设的牢笼。而真正能解锁的钥匙,从来都握在自己手里。

楼下传来胖子的呼喊:“天真!再不来喝酒,胖爷可全喝光了!”

吴邪笑了笑,转身下楼。

院子里的月光正好,酒气混着花香飘过来,一切都和他离开时不一样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原来最好的结局,不是彻底结束,而是带着过往的印记,好好地活下去。

而这人间烟火,就是对所有艰难险阻,最温柔的回应。

吴邪正蹲在西沙的礁石上,手里把玩着块莹润的血玉,胖子在旁边烤着海鱼,油星溅得火苗噼啪响。

“天真,你说咱这次算不算捡着宝了?”胖子咬了口烤鱼,油汁顺着下巴淌,“这血玉要是出手,够咱在杭州买三套带院儿的房子!”

吴邪笑着点头,指尖的血玉暖得发烫,像揣着块小太阳。他想起爷爷的笔记、长白山的风雪,那些模糊的记忆像隔了层雾,怎么也抓不住。“买了房子,你打算干啥?”

“娶个媳妇,生个胖小子,天天给我烤海鱼!”胖子拍着胸脯,突然指向海面,“哎?那不是小哥和白泽吗?他俩咋在水里扑腾?”

吴邪转头望去,只见张起灵和白泽在浪里沉浮,白泽手里还举着面青铜镜,镜面反射的光刺得人睁不开眼。他刚想喊人,却发现自己的脚像被礁石粘住了,动弹不得。

“不对劲。”吴邪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血玉突然变冷,像块冰碴子。胖子还在傻乐,可他的脸渐渐模糊,嘴角咧开的弧度越来越大,像极了古墓里那个狞笑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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