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东海潮声里，新酿待故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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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霜趁机祭出清寒剑，剑气带着冰霜直逼头目面门，却见他往旁边一躲，陶罐脱手坠入海眼。只听“咕嘟”一声，海眼里翻起漆黑的浪涌，无数缠着水草的惨白手骨从浪里伸出，朝着众人抓来。

“是海尸！”陈大叔脸色煞白，“快退！被抓住就拖去喂鱼了！”

林辰却往前踏了一步，长剑出鞘，金芒在暮色中亮起：“退什么。”他剑尖挑起一张渔网，是陈大叔忘在礁石上的，“周明，火折子。”

周明立刻摸出火折子递过去，林辰将玄气注入渔网，用火折子一点，燃烧的渔网如火龙般卷向那些手骨，海尸遇火发出凄厉的尖啸，瞬间缩回浪里。

“苏沐月！”林辰扬声喊道。

苏沐月会意，取出腰间的瓷瓶，将里面的药液往海眼里泼去——那是用鸣沙古城带回的锁阴石粉末调的，遇水立刻凝结成层淡金色的薄膜，将海眼盖住。

“还没完！”凌霜清喝一声，清寒剑插入礁石，冰层顺着剑刃蔓延，将金色薄膜冻成坚硬的冰壳，“这样能撑到潮落，但得找东西彻底堵住缺口。”

陈大叔忽然一拍大腿：“我知道！后山有块‘镇涛石’，是清寒师叔当年从海底捞上来的，说能镇住浪头！就是太重，我一个人搬不动……”

“我来！”周明撸起袖子，跟着陈大叔往后山跑，临走前还不忘朝海眼的方向啐了一口，“看你们还嚣张！”

林辰和凌霜守在礁石上，苏沐月则在周围布下警示符。暮色渐浓，远处的渔村亮起灯火，渔歌混着犬吠飘过来，竟有种奇异的安宁。

“你说，”苏沐月忽然开口，望着远处的灯火，“清寒师叔当年守在这里的时候，是不是也常看这样的夜景？”

凌霜擦拭着剑上的水汽，闻言顿了顿：“或许吧。”她看向林辰，“他布的阵，总带着股烟火气，不像宗门里那些老古板，满脑子都是清规戒律。”

林辰笑了笑，想起师父手札里的话——“守地脉，先守人心。人心暖了，再烈的邪气也侵不进来。”

没过多久，周明哼哧哼哧地回来了，身后跟着陈大叔，两人合力拖着块半人高的青灰色石头，石头上布满孔洞，风穿过时呜呜作响，像在唱歌。

“就是它！”陈大叔喘着气，“快，塞进海眼的冰壳上！”

四人合力将镇涛石推到冰壳中央，石块落下的瞬间，海眼里的黑浪猛地翻涌了一下，随即平息下去，连带着那些手骨也没了踪影。石头上的孔洞开始渗出清亮的海水，带着股清甜的气息，竟压过了之前的腥气。

“成了！”周明瘫坐在沙滩上，抓起块槐花糕往嘴里塞，“累死我了……早知道该让石铁匠打个滑轮来。”

陈大叔望着镇涛石，忽然叹了口气：“清寒师叔说过，这石头吸够了正气，会开花的。你看这些孔洞，就是花骨朵呢。”

众人凑近一看，果然见孔洞里钻出细小的绿芽，芽尖顶着嫩黄的花苞，在海风中轻轻摇晃。

“真的要开花！”苏沐月惊喜地轻呼，“陈大婶说的没错，槐花糕配海风，果然是最好的奖赏。”

夜色渐深，渔船的灯影在海面浮动，像坠在蓝丝绒上的星子。陈大叔杀了条刚捞上来的海鱼，用炭火烤得滋滋冒油，鱼油滴在火里，腾起阵阵香气。周明掏出从鸣沙镇带来的沙枣酒，往每个人碗里倒了些。

“干杯！”周明举起碗，酒液晃出金色的涟漪，“祝镇涛石开花，祝我们下次还能一起喝酒！”

“干杯！”

碗沿相撞的脆响混着浪涛声，在沙滩上荡开。林辰望着海面上碎银似的月光，忽然明白，所谓守护，从来不是死守着一块地、一柄剑，而是见过鸣沙镇的炊烟、东海的潮声，见过那些在烟火里认真生活的人，便舍不得让他们被风雨惊扰。

就像此刻，烤鱼的香气、微醺的酒意、身边人的笑语，还有镇涛石上悄悄舒展的花苞，都是值得用一生去守护的寻常日子。而这样的日子，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