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生死时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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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时分的苍兰舟笼罩在诡异的雾气中，城楼轮廓如水墨般晕染开来。慕容晴扶着彦卿穿过城门时，守军竟对他们视而不见——那些士兵正直勾勾盯着空中某个不存在的点，瞳孔里映出奇异的红光。

"封印弱化已经开始影响普通人了。"慕容晴压低声音。她右眼的血色比左眼更深了，像是浸泡在葡萄酒中的琉璃珠。

彦卿的呼吸粗重如风箱，胸口的血玉碎片每隔几息就剧烈搏动一次。他不得不经常停下来抵抗那些涌入脑海的杀戮画面——步离王的记忆正变得越来越清晰。

"先去启明塔。"他咬着牙说，"地下密室可能有关键信息..."

转过街角时，两人同时僵住了。前方的酒肆正在"融化"，木质结构变得透明，露出内部纵横交错的金色纹路。更可怕的是，几个食客的身影重叠着不同时代的装束——有现代商贾，也有许多年前的云骑士兵，他们共享同一张桌子却互不相见。

"时空褶皱。"慕容晴指尖发凉，"封印崩溃导致不同时代的苍兰舟在重叠。"

一阵孩童的尖叫打破了诡谲的宁静。他们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小女孩正指着天空——那里悬浮着半座透明的启明塔，塔身内部清晰可见密密麻麻的符文，如同血管般搏动。

"快走！"彦卿拽着慕容晴冲向真实的启明塔。沿途的景物越来越怪异：井水倒流成血红色，影子脱离主人独自移动，某段城墙正在缓慢"呼吸"...

塔门前的守卫已经昏迷，嘴角渗出的不是血而是黑色雾气。慕容晴试了三次才打开机关门——她的右手正在结晶化，指尖变成了半透明的冰蓝色。

"你的手..."彦卿抓住她的手腕。

慕容晴迅速抽回手藏进袖中："灵力透支而已。抓紧时间。"

启明塔底层的密室比想象中广阔。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座微型苍兰舟模型，悬浮在圆形大厅中央，每栋建筑的位置都与现实完全对应。模型下方是倒置的另一半城池，两部分通过无数光丝连接，构成一个完美的球体。

"这就是真相..."慕容晴的声音发颤，"苍兰舟根本不是普通的城...是立体封印阵法。"

彦卿走近观察，发现模型基座上刻着古老的文字："以城为牢，以血为钥，双生之力，永镇邪祟。"

"看这个。"慕容晴指向墙壁上的壁画。画面中，数十位修士将一团黑雾逼入地缝，为首的男子手持黑色晶柱插入雾中。下一幅图显示晶柱碎裂成三块血玉，被分别封印在不同位置。

彦卿突然按住太阳穴："所以步离王从来不是完整的...我们对抗的只是他三分之一的力量？"

"恐怕是的。"慕容晴指向最后一幅壁画。画中两个身影背对而立，一人周身缠绕黑雾，一人散发蓝光，两人手掌相抵处形成一个漩涡。"这应该就是先祖留下的'双生之法'——需要两种相克力量共同施术。"

密室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模型中的微型苍兰舟开始崩塌，几处建筑化作红光消散。与此同时，地面传来剧烈的震动，远处传来建筑物倒塌的轰响。

"没有时间了。"彦卿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的血玉碎片，"既然需要两种力量...我来承载所有碎片。"

"你疯了？三块血玉汇聚的腐蚀力会瞬间要你的命！"

"放心，我不会死在这里的…我还有许多事没有做…"彦卿突然出手点中慕容晴的穴道，"对不起，这次必须我说了算。"

慕容晴剧烈挣扎："混蛋！你明明知道双生之术需要两个人！"

彦卿正在检查断剑匕首，闻言动作一顿："什么意思？"

"壁画上两个人手掌相抵形成的平衡！"慕容晴眼中泛起泪光，"你以为先祖为什么特意留下这个提示？单方面牺牲根本没用！"

仿佛印证她的话，整座密室突然倾斜，模型上的光丝一根接一根断裂。彦卿踉跄着扶住墙壁，发现自己的左手正在黑化——皮肤下蜿蜒的红色纹路变成了彻底的墨色。

"那你说的'另一种方法'是什么？"他厉声问。

慕容晴沉默了。她的右半边脸开始浮现冰晶纹路，与左脸的红色纹路形成诡异对称。

"慕容晴！"

"...需要慕容血脉为引，将血玉能量导入地脉。"她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就像当年先祖做的那样。"

彦卿的脸色瞬间惨白。他太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当年手持黑色晶柱的修士，在壁画最后一帧里化作了石像。

"不行！"他斩钉截铁地解开她穴道，"我们再想别的——"

"没有别的办法了。"慕容晴挣脱后，从怀中掏出一本笔记扔给他，"过去七天我试过所有可能，这是计算结果。"

笔记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阵法推演，最后一页写着："当红纹覆盖全身时，血玉能量将与地脉共振，此为最佳时机。"

日期是今天。

彦卿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笔记。每当他觉得自己可以独当一面，可以配得上老师说的“成熟的云骑士兵”时，现实总会冷漠地告诉他，他还差的远。

他想怒吼，想把这个固执的姑娘打晕带走...但最终只是深深吸了口气："一定还有我们没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