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双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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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腥的海风卷起慕容晴的发丝，她站在船头，凝视着远处海面上那道不祥的红光。三天前离开云崖后，那道红光就一直在指引方向，像一根刺入海平面的血针。

"我们快到了。"

彦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掌着舵，新换的黑色斗篷遮住了胸口的血玉碎片，但遮不住那双越来越频繁泛红的眼睛。自从在云崖吸收第二块碎片后，他身上的变化越来越明显——伤口愈合速度快得惊人，哪怕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他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慕容晴摸了摸自己的手臂。那里的皮肤看起来很正常，但每当她使用灵力时，就能感觉到血管下有东西在蠕动。云崖一战，她本该死去的，是彦卿胸口的血玉碎片救了她。这个认知让她夜不能寐。

"在想什么？"彦卿走到她身边。即使刻意保持着距离，慕容晴仍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热量，像靠近一团闷烧的炭火。

"想我和哥哥他们第一次出海训练。"她随口编了个谎，"我晕船吐得昏天黑地，我哥笑了一整天。"

彦卿嘴角微微上扬："没想到你也有窘迫的时候。"

"我又不是神。"慕容晴白了他一眼。

彦卿问："说起来，你对'海之眼'了解多少？"

慕容晴的表情凝重起来："古籍记载，那是一座沉没的古城，据说比苍兰舟还要古老。有人说那是步离王的第一座王城，也有人说那里封印着某种上古神器。"他下意识按住胸口，"现在我知道，那里藏着最后一块血玉碎片。

船身突然剧烈摇晃。慕容晴抓住船舷，看到海水变得浑浊，无数气泡从深处涌上来，像是海底有什么东西在呼吸。

"水下有东西！"她喊道。

话音未落，一条巨大的触手破水而出，重重砸在甲板上。木质船板瞬间碎裂，海水汹涌灌入。这条触手比他们在来时路上遇到的更加粗壮，表面覆盖着闪着金属光泽的鳞片，每只吸盘里都长满了尖牙。

"又是它！"彦卿拔出断剑匕首，"它跟着我们！"

慕容晴立刻结印施法，但这次出现了异常——原本纯净的蓝光中混杂着丝丝红线，射出的冰锥不再是透明，而是带着血色纹路的诡异晶体。

血冰锥刺入触手，怪物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更令人惊讶的是，被击中的部位开始迅速结冰，但冰层却是红色的，像蔓延的血迹。

"慕容晴..."彦卿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慕容晴自己也愣住了，但没时间思考。更多的触手从海中升起，整艘船开始解体。她抓住彦卿的手："跳船！我们游过去！"

两人跃入汹涌的海水。水下能见度极低，但血玉碎片发出的红光为他们指引方向。慕容晴施展避水诀，形成一个气泡包裹住两人，但维持得十分吃力——她的灵力变得不稳定，气泡时大时小。

深潜约百丈后，一个惊人的景象逐渐清晰——那是一座被珊瑚和海草覆盖的古城，建筑风格与苍兰舟惊人地相似。城市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圆形广场，广场中央正是红光的源头。

"那就是海之眼..."彦卿的声音在水中显得沉闷。

就在他们准备靠近时，一个庞大的黑影从古城中升起。那是一条巨型海蛇，头部镶嵌着半块头骨，空洞的眼窝里燃烧着绿色火焰。更可怕的是，它的身体由无数小蛇缠绕而成，每一条都张着血盆大口。

"守护者..."慕容晴感到灵力急速消耗，"我撑不了多久..."

彦卿握紧匕首："我去引开它，你去找碎片。"

"不行！"慕容晴抓住他，"在水里你根本不是它的对手！"

两人争执间，海蛇已经发现了他们。它张开足以吞下一艘战船的大口，向他们冲来。千钧一发之际，慕容晴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她撤掉避水诀，转而将全部灵力注入掌心，对着海蛇释放出一道红蓝交织的能量波。

冲击波所过之处，海水瞬间沸腾。海蛇被正面击中，发出痛苦的嘶鸣，身体表面的小蛇纷纷脱落、死亡。但这一击也耗尽了慕容晴的灵力，她开始缺氧，意识逐渐模糊。

朦胧中，她感觉彦卿抱住了她，然后是一阵天旋地转的移动。当她再次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干燥的石室里，彦卿正在检查她的脉搏。

"你醒了！"他如释重负，"我们进了古城内部，那条蛇暂时被挡在了外面。"

慕容晴虚弱地坐起来。石室墙壁上刻满了壁画，描绘着古老的故事。她凑近观察，突然倒吸一口冷气。

"彦卿，你看这个！"

壁画上，两个长相相似的男子站在一座城池前。一人手持血玉，一人握着黑色晶柱。下一幅画中，持血玉者将晶柱插入兄弟胸口，而城池正在升起...

"苍兰舟的真相..."彦卿声音嘶哑，"第一代慕容家主用他兄弟的生命创造了城池？"

慕容晴浑身发抖："所以步离王与苍兰舟同源...我们一直在对抗的，是先祖的兄弟？"

一阵剧烈的震动打断了他们的思考。石室外传来海蛇撞击的声音，墙壁开始龟裂。

"没时间了。"彦卿拉起慕容晴，"我们必须先找到碎片！"

沿着狭窄的通道，两人向古城中心前进。越靠近，彦卿胸口的血玉碎片就跳动得越剧烈。通道墙壁上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血液般粘稠，散发出铁锈味。

"这些不是水..."慕容晴用手指沾了一点，"是液化的灵力...整座城都是活的。"

通道尽头是一扇刻满符文的石门。当彦卿靠近时，石门自动开启，露出一个圆形大厅。大厅中央悬浮着一块完整的血玉碎片，比他们之前见过的都要大，被八条锁链固定在半空中。

"最后一块..."彦卿向前走去，眼神变得恍惚。

慕容晴突然拉住他："等等！看地面！"

地面上刻着一个复杂的阵法图案，与苍兰舟地下石室里的几乎一模一样。但这里的阵法中央多了一个凹槽，形状酷似人体。

"这是个陷阱。"慕容晴警觉地环顾四周，"有人想用你做钥匙，解锁某种封印。"

彦卿却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向前走。他胸口的血玉碎片发出刺目的红光，与大厅中央的碎片共鸣。慕容晴这才注意到他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血红色，皮肤上的纹路像活物般蠕动。

"彦卿？"她试探地呼唤，"你能听见我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