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荆棘之路与淬火微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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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合希望之门、喜马拉雅、西伯利亚提供的所有共鸣实践数据，去芜存菁，生成《适应性共鸣训练手册（初级版）》，重点强调风险控制和失败预案。”

“发布新任务：‘寻找希望之种’。收集全球范围内所有在恶劣环境下自然演化出的、未被晶化的动植物样本，分析其生存策略，特别是其能量 signature 特性。”

他像一位无情的医师，观察着星球级别的实验，从无数的死亡和痛苦中提取着微小的、可能指向未来的数据碎片。

…

希望之门地下。

外出采集的队伍再次减员一人，被一只潜伏的晶化猎犬拖走，尸骨无存。带回来的地衣少得可怜，且难以入口。

压抑和绝望的气氛几乎要达到顶点。

莫雨站在谐振主控节点前，脸色比以往更加苍白。她刚刚经历了一次长时间的深度共鸣，试图寻找那大地悲鸣中是否隐藏着一丝一毫的“回应”或“指引”，但一无所获，反而差点因那无边的沉重而精神迷失。

她睁开眼，看着眼前一张张麻木、疲惫、带着怀疑目光的脸孔。

她知道，已经到了极限。如果再看不到任何切实的希望，这支队伍随时可能从内部崩溃。

她沉默地走到那小小的培育室前。里面的苔藓绿意依旧微弱，但在角落，一株意外混入种子、依靠地热和微弱光照生长起来的、不知名的耐寒浆果灌木，竟然结出了几颗米粒大小、泛着苍白微光的果实。

她小心翼翼地摘下那几颗果实，走到那个因感知训练而精神受创、变得痴傻的女孩面前，将一颗果实轻轻放入她的口中。

女孩茫然地咀嚼着，无神的眼睛似乎动了一下。

莫雨将剩下的果实分给其他几个伤势最重的人。

然后，她回到主控节点，将手按了上去。这一次，她没有试图去感知那宏大的、悲伤的地脉，而是将意识完全收束，专注于脚下这一小片土地，专注于避难所本身，专注于身后这些挣扎求存的、脆弱的生命。

她回忆起阿信笔记上的公式，回忆起西伯利亚传来的关于地衣净化的知识，回忆起喜马拉雅僧侣关于“心念即是能量”的低语。

她不再寻求融入，而是尝试着…将一种“祈求”、“坚韧”、“希望”的微弱意念，伴随着经过精确调整的、极其温和的能量波动，通过谐振场，注入脚下的冰层，注入那弥漫四周的、悲伤的地脉能量背景之中。

这是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鲁莽的举动。如同在无边黑暗中，点燃一根火柴，试图吸引未知的注意。

时间一秒秒流逝。什么也没有发生。

就在失望即将再次蔓延时——

那株培育室里的浆果灌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地、又结出了几颗新的、同样微小的果实。

而那个痴傻的女孩，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模糊的音节：

“…暖…”

声音虽小，却如同惊雷，在所有幸存者心中炸响。

莫雨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

那来自大地深处的、永恒的悲伤脉动，似乎…真的出现了一丝极其微不可察的、针对性的…涟漪？

如同冰冷的死水中，终于落下了一颗微不足道的石子。

虽未能改变洪流，却证明了一点——

这条路，或许，真的能走通。

荆棘之路的尽头，未必是毁灭，也可能是在绝望淬炼下，闪耀出的第一缕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