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雨巷回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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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整个祭坛，猛地一震！

那口鲜血如同激活了某种枢纽，幽昙凹陷骤然爆发出璀璨夺目的混沌光芒！一道粗大的光柱冲天而起，瞬间将沈孤寒笼罩其中！

那追袭而至的战魂洪流，撞在混沌光柱之上，竟如冰雪消融般无声溃散！所有的战魂，都在这一刻停止了动作，齐齐面向祭坛顶端，那空洞的眼眸中，竟流露出一种仿佛跨越了万古的敬畏与……臣服之意！

光柱之中，沈孤寒闭目而立，周身气息与整个祭坛、乃至整个葬星谷连为一体！无数斑驳杂乱的信息、画面、能量涌入他的识海！

他看到了！万年前，云梦古国昌盛繁荣，百姓安居乐业，祭祀天地，沟通星辰……

他看到了！天降灾厄，虚空裂开，恐怖的魔物如潮水般涌出，吞噬生灵，毁灭城池……

他看到了！无数的古国战士前仆后继，血染山河，祭司们燃烧生命，启动禁法，将魔物引入这圣地，最终同归于尽，化作了这葬星谷……

他看到了！一个身穿圣女服饰、容颜与他有几分相似的女子，在国破前夕，将一个襁褓婴儿和一粒幽昙种子，交给一名忠心耿耿的侍卫，泪眼婆娑，决然转身，走向那最终的战场……那是他的母亲！

他还看到了……一条雨巷。江南烟雨，朦胧凄迷。冰冷的青石板路，蜿蜒向视线尽头。一个瘦小的男孩，浑身湿透，蜷缩在角落里，怀中紧紧抱着一个破旧的包袱，眼神空洞而麻木，望着巷口，仿佛在等待着永远不会归来的人。雨水顺着屋檐滴落，敲击着石板，发出单调而寂寞的声响。孤独、寒冷、绝望……那是他年少时最深刻的记忆，那条离开林家后、颠沛流离中最寒冷的雨夜所在的巷子……

破碎的记忆、磅礴的能量、万古的战意、血脉的共鸣、还有那深埋心底的孤冷……无数信息冲击着他的神魂！

“呃啊——！”

沈孤寒发出一声痛苦与明悟交织的长啸，混沌光柱随之暴涨，将他彻底吞没！

祭坛之下，沐宁与苏婉清被那浩瀚的力量逼得连连后退，望着光柱中那道模糊的身影，心中充满了担忧与震撼。

良久，光柱渐渐消散。

沈孤寒的身影重新浮现。他依旧站在原地，黑袍无风自动，周身的气息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再是单纯的强大与危险，而是多了一种古老的沧桑、一种厚重的威严、一种仿佛承载了一国兴衰命运的沉淀！

他的眼眸睁开，混沌之色褪去，变得深邃如星空，洞彻人心。额间，一个极其淡薄的、与那祭坛凹陷形状相似的幽昙印记一闪而逝。

他缓缓抬起手，感受着体内奔流不息、仿佛与脚下祭坛、与这片大地血脉相连的力量，一种前所未有的掌控感涌上心头。在这里，他就是主宰！

他目光扫向台下那些依旧保持臣服姿态的古国战魂，心念微动。

战魂们仿佛接收到指令，无声地消散，重新融入祭坛周围的图腾符文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葬星谷核心区域，那滔天的煞气似乎也变得温顺起来，不再狂暴地冲击人的心神。

沐宁与苏婉清这才得以靠近祭坛。

“孤寒，你没事吧？”沐宁急切地问道，美眸中满是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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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清也紧张地望着他。

沈孤寒转过身，目光落在两女身上，那深邃的眼底，冰封的寒意似乎融化了些许，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他看到了母亲的选择，看到了古国的牺牲，也再次直面了自己内心最深处的孤独。而这一路走来，身边这两人，却始终不离不弃。

“我无事。”他开口，声音依旧低沉，却少了几分往日的冰冷刺骨，多了一份沉静与力量，“此处乃云梦古国最终圣地，我已得其传承，暂可掌控此地部分力量。”

他简单叙述了方才所见所感，虽语气平淡，但那波澜壮阔、悲壮惨烈的上古之战，依旧让沐宁与苏婉清心神摇曳，唏嘘不已。

“原来……姑姑她……”沐宁眼中泛起泪光，她终于知晓了那位温柔姑姑的最终归宿，竟是如此壮烈。

苏婉清亦是眼圈微红，为那从未谋面的前辈，也为沈孤寒那坎坷的身世感到心痛。她不由上前一步，轻轻握住了沈孤寒的手，柔声道：“都过去了。”

沈孤寒身体微微一僵，却并未挣脱。那柔软的触感，带着净魂之力特有的温凉，仿佛一丝暖流，悄然汇入他刚刚承载了万古沧桑与孤冷的心田。

他沉默片刻，反手轻轻回握了一下，随即松开，目光再次投向远方，仿佛穿透了重重煞气，看到了谷外那些虎视眈眈的敌人。

“得了此地方量，七日之约，便更有意思了。”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弧度中，蕴含着绝对的自信与掌控，“他们不是想要《孤星秘典》吗？不是想要混沌幽昙吗？本座便在母亲和无数古国英灵见证之地，给他们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孤星之路，始于雨巷，彷徨独行。

而今，立于古国圣坛，承先辈之志，拥守护之人。

前路或许依旧杀机四伏，但心之所向，再无迷惘。

那雨巷中的孤冷少年，已然成长为可撼动天下的擎天巨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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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