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事情真相（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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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如同无尽的悲泣，敲打着阿尔梅里亚港务局斑驳的外墙，将世界笼罩在一片湿冷、压抑的灰暗之中。这是丧尸末日降临后的第十一个夜晚，幸存者们不仅需要面对行尸走肉的威胁，更出现了远超人类理解范畴的噩梦。

陆明锐紧握着他的FS PRO三折叠半自动霰弹枪，粗糙的聚合物枪托紧紧抵着肩窝。他紧紧的跟随着逃跑的怪物，雷诺兹紧随其后，两人以标准的交替掩护战术冲进了307办公室。冰冷的狂风立刻裹挟着雨水劈头盖脸地打来，破碎的窗户像巨兽獠牙参差的嘴，窗帘则如同狂舞的幽灵。办公室里一片狼藉，文件散落一地，被雨水浸透，但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没了！没了！”帕克急促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夹杂着雨声和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愕，“它跳出窗户，像壁虎一样黏在墙上，然后……天哪，它的身体颜色变了，和墙体一模一样！它消失了！它会变色！可能是变色龙！”

陆明锐迅速移动到窗边，他的FS PRO霰弹枪，已指向窗外，那个小小的红色光点在雨幕和黑暗中徒劳地搜索着。下方只有被雨水冲刷的街道和废弃车辆，那个怪物——无论它是什么——已然遁形，完美融入了环境，只剩下令人心悸的寂静和风雨声。

“这是什么他妈的格林童话！？”雷诺兹低吼道，他的L85A1自动步枪枪口警惕地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确认这个空间除了他们再无它物。他的声音混合着愤怒与一丝对超自然现象的厌恶。“走！带他们去档案资料室！快！”

档案资料室位于走廊尽头，以其厚重的铁门和无窗的结构成为了眼下最理想的避难所。陆明锐和雷诺兹没有丝毫温柔，几乎是拖着那两个瑟瑟发抖的西班牙幸存者——马克斯和卡洛斯——快速穿过走廊。帕克的声音持续从耳机里传来，提供着警戒：“走廊清空，暂无移动信号。我会保持监视。”

铁门被推开又迅速在身后虚掩，并未完全关死，这是为了不给可能尾随的怪物一个明确的撞击目标，也保留了一条紧急反应和观察的缝隙。

陆明锐立刻行动起来，他强健的身体爆发出力量，将房间里那些较小的铁制办公桌一一掀翻。金属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在封闭空间内回荡，令人牙酸。这些桌子被巧妙地构筑成一道简易却实用的环形防线，枪口可以覆盖门口和整个房间内部。

雷诺兹则粗暴地将马克斯和卡洛斯推到最里面的墙角，让他们紧贴着冰冷的档案柜坐下。他转过身，脸上笼罩着一层寒霜，眼神锐利如刀，之前的救援善意已被冰冷的怀疑取代。

“说说吧。先生们。”雷诺兹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你们有什么瞒着我们的？这个怪物，100%是追着你们来的。”他顿了顿，怒火在压抑中升温，“我们好心收留你们，给你们食物，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就不要再隐瞒了吧？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没，没有，我们也不知道。”马克斯连忙摇头，眼神躲闪，不敢与雷诺兹对视。他旁边的卡洛斯更是把头埋得低低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不知道？”雷诺兹几乎要气笑了，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冰冷的嘲讽，“我们在这里驻扎了一天，风平浪静，连丧尸都很少靠近。你们一来，这怪物后脚就跟来了，精准地找到我们的位置，发动袭击。你和我说，你不知道？”

两个人依旧顽固地摇头，沉默是他们脆弱的盾牌。

“不见棺材不落泪！”雷诺兹的耐心彻底耗尽。他猛地跨前一步，一把揪住马克斯的衣领，轻而易举地将这个比他瘦小的男人从地上提了起来，作势就要往门外拖。“好吧！我把你们都扔出去，喂了那个怪物！反正它吃饱了，也许会大发善心地放过我们，毕竟我们和它无仇无怨！”

生理上的恐惧瞬间击溃了心理防线。马克斯像一条离水的鱼一样拼命挣扎，哭喊声扭曲而绝望：“不要！不！求你了，求你了！我说！我们都说！放过我！”

雷诺兹像是扔垃圾一样把他掼在地上。马克斯瘫软在地，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身体因恐惧而剧烈抽搐。

“说！”雷诺兹居高临下，命令道。

“我……我们……”马克斯的声音断断续续，被抽泣声切割得支离破碎，“我们本来有十几个人……大瘟疫爆发以后，就躲在阿尔梅里亚城里，到处找东西吃……最多，最多抢点其他幸存者的补给品……我，我们也只是不想饿死……”他语无伦次地为自己辩解着。

外面的雨声仿佛成了他叙述的背景音，更添几分凄凉与恐怖。他继续哭诉，那个看不见的怪物带来的压力让他只想和盘托出：“昨天，我们在一个高级公寓楼里……发现了一间从里面加固封闭的公寓，凭着经验就知道肯定有活人，而且有充足的物资……于是我们就……就强攻进去了。”

“里面住着的是一对夫妇……他们的补给非常多，男的……那个男的，好像是什么爬虫学家还是生物学家……然后，然后我们就……杀死了他们……”马克斯的声音越来越低。

“只是鸠占鹊巢吗？”雷诺兹的声音冷得像冰，他根本不信事情会如此简单，“是不是想尝尝英国舟艇特种部队（SBS）的审讯手段？那会让你们后悔刚才的隐瞒！”

“我，我说！我都说！”马克斯吓得浑身一激灵，连忙嘶喊道，“我们，我们……看到那个女人很漂亮……就，就在她丈夫面前……侵犯了她……那个男人哭着求我们不要，他试图反抗……我们就……就打断了他的四肢……然后，然后爆了他的头……”

卡洛斯在一旁发出压抑的呜咽，似乎想起了当时那恐怖的场景。

马克斯仿佛陷入了可怕的回忆，机械地继续说着：“……我们以为他死了……就把他拖进了他的实验室……那房间里全是玻璃箱，养着各种蜥蜴、壁虎、变色龙……还有各种化学药剂……我们把他扔在那里，锁上了门……然后……然后就出事了……”

他的瞳孔因恐惧而放大：“谁知道他那样了还没立刻死透！或者……或者是那些爬虫和化学品……我们不知道！总之，当我们听到声音回头看时……出来的……就已经是现在这个怪物了！它……它像是用那个男人的身体和那些爬虫混合出来的东西！它杀了我们很多人……我们只能拼命逃……剩下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我们真的是一路被它追过来的！”

“妈的，人渣！死有余辜！”耳机里，帕克冰冷的声音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愤怒。作为狙击手，他清晰地听到了整个过程，此刻他的AWM狙击步枪的十字线或许正微微晃动着，压抑着某种情绪。

“呵，”陆明锐也冷哼一声，声音里充满了厌恶，“和二战时那些该死的日本鬼子有什么区别？”他的手指轻轻抚过AR15冰冷的机匣，红点瞄准镜的开关已被拇指拨开，处于随时可激发的状态。

雷诺兹没有再说话，他只是用一种极度阴沉的眼神盯着地上瑟瑟发抖的两个人，那眼神复杂得可怕——里面有愤怒，有鄙夷，有一丝得知真相后的了然，但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权衡。他握着L85A1步枪的手背青筋微凸，显示出他内心极不平静。

档案室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只有门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以及两个幸存者压抑不住的、因恐惧而发出的细微啜泣声。陆明锐警惕地扫视着门口和四周的墙壁，手中的AR-15的枪口微微下沉，但肌肉依旧紧绷。他知道，审判或许并未结束，那只由罪恶孕育而出的恐怖造物，很可能就潜伏在门外的某个角落，与阴影和雨水融为一体，正等待着下一个复仇的机会。厚重的铁门和临时掩体带来的安全感正在这种毛骨悚然的想象中迅速消褪。

空气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像是在被无限拉长。陆明锐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沉稳的心跳声和身边雷诺兹略微粗重的呼吸。他目光锐利地扫过门缝，那一道黑暗的缝隙之外，是未知的危险。

突然，“哐”的一声闷响！

似乎有什么重物落在了门外的走廊地板上，声音沉闷而清晰，穿透雨声直抵人心。

几乎在同一瞬间，陆明锐和雷诺兹像被触电般猛地抬枪，AR15的红点与L85A1的消音器口同时死死锁定了铁门方向。墙角下的马克斯和卡洛斯吓得猛一哆嗦，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把惊叫硬生生憋了回去，眼中充满了绝望的恐惧。

门外，一片死寂。那一声响之后，再没有任何动静。但这突如其来的寂静，反而比持续的噪音更加令人窒息。

帕克的声音适时地从耳机中传来，压得极低，语速急促：“队长，不明声响来源！我看不到目标！重复，看不到目标！雨势和它的伪装能力完全屏蔽了我的视野！它可能就在门外！”

雷诺兹没有回话，只是快速做了一个“保持警戒”的手势。陆明锐微微点头，食指轻轻预压扳机，那个红色的光点稳稳地停在门锁的位置。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突然，一阵细微得几乎难以察觉的摩擦声从门外传来，窸窸窣窣，像是某种布满鳞片的粗糙躯体正在缓慢地、耐心地摩擦着铁门和门框。声音断断续续，时有时无，仿佛在挑动着室内众人早已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陆明锐感到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他无法想象门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怪物——一个由爬虫学家临死前的无尽怨念与实验室里的蜥蜴、壁虎融合而成的复仇恶灵。它能完美拟态，能飞檐走壁，力量惊人，而且极具耐心和智慧。

摩擦声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