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白莲渺无踪（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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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毒沼泽的夜晚比白日更为恐怖。

荆青冥盘坐在药园边缘的枯木桩上，左眼微微睁开一条缝隙，黑莲纹路在瞳孔深处缓缓旋转。三丈外的泥沼中，一缕缕墨绿色的雾气正从湖水中升起，像无数挣扎的手臂伸向夜空。

"比昨日又浓了一分..."他指尖轻叩膝盖，感受着体内系统的轻微震颤。那些被常人避之不及的污染雾气，在他眼中却是最上等的养料。

左手虚握，掌心浮现一个微小的旋涡。沼泽中的雾气顿时被牵引，化作细流没入他的掌心。熟悉的刺痛感顺着手臂蔓延，但比起初入药园时已减轻许多——这副躯体正在适应污染。

"系统，分析当前污染浓度。"他在心中默念。

「检测中...沼泽表层污染浓度：37%，可吸收转化率：82%」

「警告：东南方向15丈处检测到生命体波动，疑似潜伏观察者」

荆青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自三日前他反杀净化派刺客后，刑堂果然加派了人手监视。他佯装未觉，继续吸收着雾气，暗中却将一缕感知沿着枯木根系延伸出去。

腐毒沼泽的树木虽已枯死百年，但在他的能力作用下，这些枯木反而成了最佳感知媒介。根系网络如同蛛网，将方圆三十丈内的动静尽数反馈。

——东南方腐叶堆下，两个披着隐匿斗篷的身影正屏息凝神。其中一人手持刻满符文的铜镜，镜面隐约映出荆青冥的身影。

"记录：子时三刻，目标仍在进行疑似邪修仪式..."较瘦的监视者压低声音道。

另一人正要回应，突然浑身一僵。他缓缓低头，发现一根近乎透明的细藤不知何时已缠上脚踝。藤蔓上密布的尖刺正缓缓渗出紫黑色液体。

"师兄，我好像..."

话音未落，细藤猛地收紧！监视者双眼暴突，喉咙里发出"咯咯"声响，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灰白。他的同伴惊恐后退，却撞上一株突然拔高的枯树——树干裂开，露出内部中空的腔室，如同等待猎物的捕蝇草。

荆青冥依旧闭目盘坐，仿佛对这场无声的猎杀毫不知情。直到系统提示吸收完成，他才起身走向药园深处的草屋，身后只余两具被抽干生机的干尸，很快被沼泽吞没。

草屋是前任看守留下的废墟，荆青冥稍加修葺后暂居于此。推门瞬间，他眉头微皱——屋内有人来过。

看似杂乱的药架被人极小心地翻动过，连地面灰尘的纹路都做了还原。但来者没想到，荆青冥在每株药材上都留下了只有黑莲视野才能看见的印记。

"找这个么？"他从墙缝取出一块青灰色木牌。这是昏迷的荆父身上唯一携带的物品，正面刻着歪斜的莲花纹，背面则是几个模糊的古字。

指腹摩挲着木牌边缘，荆青冥忽然察觉异样。借着月光细看，发现纹路中藏着极细的银线——这根本不是木牌，而是某种金属经过特殊处理后伪装成的。

「检测到微量能量波动，建议注入灵力」

他犹豫片刻，将一丝灵力注入木牌。银线骤然亮起，在空气中投射出模糊的影像：一片被黑雾笼罩的湖泊，湖心岛上有白光闪烁。影像下方浮现一行小字：

【净世白莲，三百年一现，开于至秽之地】

画面突然扭曲，浮现出荆父满是血污的脸。虚影中的老人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最后只化作一声叹息消散。

木牌"咔"地裂开，露出内部藏着的青色草籽。荆青冥瞳孔骤缩——这是青冥草的种子，与他名字同源的奇物。

"至秽之地..."他望向窗外翻涌的毒雾，一个猜测逐渐成形。若净世白莲真如传说中能净化万物，或许就是救治荆父的关键。而这腐毒沼泽，恐怕就是所谓的"至秽之地"。

突然，系统警报炸响：

「警告！检测到高浓度污染源快速接近！」

大地开始震颤，沼泽中央的腐水如同沸腾般翻滚。荆青冥冲出草屋，只见百米外的泥沼中，一个庞然大物正破水而出——那是由无数腐烂植物与动物残骸拼合而成的怪物，躯干上镶嵌着上百颗浑浊的眼球。

"腐沼主宰..."荆青冥听说过这个传说。据说每个污染区都会孕育出守护核心的怪物，而这头主宰显然是被他连日吸收污染的行为激怒了。

怪物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躯干裂开一道横贯全身的巨口。粘稠的黑浆喷涌而出，所经之处连岩石都被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荆青冥不退反进，左眼黑莲急速旋转。他需要验证一个猜想——如果净世白莲真的存在于沼泽某处，那么这头守护怪物必定知晓位置。

"来得正好。"他双手结印，周围枯木纷纷爆裂，化作数十根尖锐木刺悬浮空中，"让我看看，你守护的究竟是什么。"

腐沼主宰的尖啸声撕裂夜空，上百颗浑浊眼球同时锁定荆青冥。那些眼球里映出的不是他的倒影，而是扭曲蠕动的黑丝——那是污染在生物体内的具象化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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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青冥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悬浮在身前的枯木刺突然燃起幽绿色火焰。这不是寻常火焰，而是他以污染为燃料催生的"蚀灵火"。

"去。"

随着一声轻喝，木刺暴雨般射向怪物。主宰庞大的身躯避无可避，被扎得如同刺猬。但下一刻，那些插入躯干的木刺竟被蠕动的腐肉吞没，成为它身体的一部分。

「警告：目标具有污染同化特性，物理攻击无效」

荆青冥眯起眼睛，后撤三步避开横扫而来的触手。触手砸在地上，溅起的黑浆在离他衣袍三寸处被无形屏障挡下——那是初步成型的黑莲领域。

"物理攻击无效..."他喃喃自语，忽然想起木牌投影中那句"开于至秽之地"。净世白莲若真在此处生长，必定有克制污染的特性。

思索间，主宰躯干中央的巨口突然扩张，形成一个直径丈许的旋涡。恐怖的吸力传来，荆青冥脚下一轻，竟被凌空拽向那张深渊般的巨口！

千钧一发之际，他右手猛地插入地面。枯木根系应召而来，缠住他的手臂固定身形。同时左手五指张开，对准旋涡中心："既然你想吃，那就让你吃个够！"

掌心黑莲纹路大亮，比平时狂暴十倍的污染能量喷涌而出，如同黑色洪流灌入主宰体内。这不是吸收，而是反向注入——他要把这个怪物活活"撑爆"！

主宰发出痛苦的嘶吼，躯体像吹胀的皮球般鼓起。那些镶嵌的眼球接连爆裂，溅出腥臭的脓液。但荆青冥很快发现异常：怪物并非单纯承受痛苦，而是在...进化？

爆裂的眼球处生出新的肉芽，扭曲着形成类似花瓣的结构。主宰的整个躯体开始坍缩重组，渐渐化作一朵由腐肉构成的巨型莲花。花蕊处浮现一张模糊的人脸，依稀能辨出荆父的五官！

"青...冥..."怪物发出断断续续的呼唤，声音与荆父有七分相似。

荆青冥心神剧震，输送污染的动作不由一滞。就在这瞬息破绽间，腐肉莲花猛地绽放，无数带刺藤蔓从花瓣间激射而出！

噗噗噗——！

三根藤蔓贯穿他的肩膀与腹部，鲜血还未流出就被藤蔓吸收。更可怕的是，荆青冥感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声音在脑海低语：

"留下来...成为沼泽的一部分..."

"你父亲也是这样...与我们融为一体..."

黑莲系统突然发出刺耳鸣响：

「紧急！检测到精神污染入侵，启动强制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