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污名流放令(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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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雨不知何时已停歇,只留下满地狼藉与挥之不去的恶臭。粘稠的血浆与黑色的污秽物质混合着泥泞,在曾经仙气缥缈的迎仙台广场上,凝结成一片片令人作呕的暗红色沼泽。断壁残垣间,残存的仙宗弟子与杂役们正麻木地清理着同伴的碎尸,偶尔响起几声压抑的抽泣,很快又被死寂吞没。空气中弥漫着绝望与恐惧,比腐臭更加刺鼻。
荆青冥靠在那头腐沼巨蜥尚有余温的尸体旁,浑身浴血,左眼燃烧的黑莲幽光在昏沉的天色下显得格外妖异。他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左臂的剧痛和内脏的震荡。右手紧紧攥着两样东西:一枚沾满血污、断裂了几根草茎的普通青冥草环,以及一块冰冷沉重、表面布满扭曲暗红纹路的黑色“石头”——枯萎印记碎片。
污浊灵种:1.71(单位)。
系统面板上冰冷的数字,是这场血腥搏杀的唯一“战利品”。
他尝试活动那只异变的漆黑左爪,五指如钩,指尖残留着滑腻的污血。一股冰冷、非人的力量感在爪尖流淌,伴随着隐隐的胀痛和微弱的侵蚀感。若非怀中青冥草环持续散发的那一丝微弱清凉,不断抚慰着识海边缘,压制着异化的躁动,他毫不怀疑自己此刻已被灵魂深处的混乱低语彻底淹没。
“那就是荆青冥?”
“他…他刚才徒手撕了腐沼巨蜥?那可是一阶巅峰的魔化兽啊!”
“看他的眼睛…还有那只手!天呐,那是什么鬼东西?他是不是也被污染异化了?”
“离他远点!怪物!绝对是怪物!”
窃窃私语如同毒蛇,从四面八方阴暗的角落钻出,带着毫不掩饰的恐惧与排斥。幸存的弟子们远远避开他所在的区域,仿佛他才是这片血腥场地上最可怕的污染源。那些目光,充满了惊疑、厌恶,如同看待一头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荆青冥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冰冷而苦涩的弧度。怪物?是啊,在所有人眼中,他此刻的模样,与那些撕碎他们的邪魔又有何异?花仙?呵,柔弱的花仙,就该被退婚,被践踏,然后在邪魔爪下化为污血烂泥,才是他们眼中“合理”的归宿吧?像他这样“活”下来,还“变异”了的,自然就成了新的异类,新的怪物。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不容置疑的肃杀之气,瞬间压过了所有的窃窃私语。
一队身披玄黑重甲、气息森冷的修士破开弥漫的薄雾与血腥气,出现在广场边缘。他们胸口佩戴着交叉锁链与滴血刑具的徽记,眼神锐利如刀,扫过之处,所有幸存的弟子无不噤若寒蝉,下意识地后退。
刑堂执法队!
为首者是一名面容枯槁、鹰钩鼻异常突出的老者,眼神阴鸷,仿佛淬了毒的冰棱。他身着暗紫色长老袍服,袖口绣着三道代表刑堂最高权限的银色锁链。正是刑堂副堂主,以铁血冷酷闻名的吴天刑长老,净化派的强硬鹰犬。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瞬间锁定了废墟尸骸堆中、浑身浴血的荆青冥。那燃烧着黑莲的左眼,那异化的漆黑左爪,以及周身尚未散尽的、混杂着自身血气与浓烈邪魔污秽的气息,在吴长老眼中,就是最醒目的靶子。
“拿下!”吴天刑的声音干涩冰冷,如同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不容置疑的命令。
两名气息凝练、至少是凝气中期的刑堂弟子应声而出,动作迅如闪电,手中闪烁着符文光芒的沉重镣铐如同毒蛇出洞,直取荆青冥的脖颈和手腕!那镣铐上流动的符文带着强烈的禁锢与净化气息,显然是专门针对“污染者”的法器!
荆青冥瞳孔骤缩!身体的本能让他想要反抗,左爪甚至下意识地凝聚起一丝污浊灵种的力量,发出危险的幽光。然而,理智瞬间压倒了冲动。反抗刑堂?在这刚刚遭遇大劫、人人自危的宗门,无异于坐实“魔化叛徒”的罪名,必死无疑!
“咔嚓!咔嚓!”
冰冷的金属瞬间锁死了他的脖颈和完好的右手腕!一股强大的禁锢之力瞬间侵入体内,试图封锁他的经脉灵力,同时镣铐上附带的微弱净化之力触碰到他体表的污秽气息,发出“嗤嗤”的灼烧声,带来阵阵刺痛。
“吴长老!这是何意?”荆青冥强忍着痛楚和屈辱,抬起头,左眼黑莲幽光闪烁,直视那阴鸷的老者,“弟子荆青冥,于邪魔袭击中侥幸存活,斩杀魔化兽数头,何罪之有?”
“何罪?”吴天刑嘴角勾起一丝极其冰冷的弧度,如同毒蛇吐信,“浑身邪秽之气缠绕,左目生异莲,肢体发生明显异化!此等特征,与魔化之兆有何区别?若非修炼邪术,引魔入体,岂能如此?又岂能在如此污秽邪魔环伺之下‘侥幸’存活?”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煽动性的严厉,传遍整个死寂的广场:“邪魔入侵,迎仙台化为炼狱!多少同门罹难,多少弟子化作怪物!尔等悲痛之余,更要擦亮双眼!邪魔之害,不仅在明处,更在暗处!潜伏于我等之间,伺机而动者,其害更烈!此等身负异象、来历不明之‘幸存者’,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此乃刑堂职责所在,亦为宗门安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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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周围的刑堂弟子齐声低喝,杀气腾腾。
这番话语,如同冰冷的毒液,瞬间浇灭了广场上残存的一丝温度。幸存的弟子们看向荆青冥的目光,彻底从惊疑变成了恐惧和敌视。是啊,大家都死了,为什么他能活下来?还变成了那副鬼样子?一定是邪魔!是内奸!吴长老说得对!
荆青冥的心沉入谷底。这顶“修炼邪术”、“引魔入体”的帽子,扣得如此狠毒,如此不容辩驳!在宗门高层眼中,在惊魂未定的弟子心中,他此刻的“异常”,就是最大的原罪!花仙血脉?那更是柔弱无能的象征,此刻反而成了他“无力抵抗邪魔侵蚀”的佐证!
“吴长老此言,未免过于武断!”一个略显苍老但沉稳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刑堂带来的肃杀氛围。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墨绿色丹袍、须发皆白、面容慈和的老者,在几名气息温和的弟子簇拥下走了过来。他胸前佩戴着象征丹鼎峰的青玉药鼎徽记。正是丹鼎峰长老李长青,宗门内“共生派”的中坚力量之一。
李长老的目光扫过荆青冥,尤其在左眼黑莲和那只异化的左爪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和探究,但并无太多厌恶。他转向吴天刑,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此子名为荆青冥,乃外门花匠之子,前日刚觉醒花仙血脉,为宗门所录。其血脉特性本就与草木精元亲近,对污秽之气或有天然抗性,亦未可知。仅凭表象异状便断定其修炼邪术,是否太过草率?况且,老夫观其周身虽有污秽之气缠绕,然血气尚属纯净,神智清醒,更无主动攻击同门之举,反有斩杀魔化兽之功。此等情形,更应详加探查,而非即刻定罪!”
李长老的话,如同在冰冷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引起了一些弟子的低声议论。是啊,荆青冥好像确实没有攻击别人,还杀了怪物…
“李长老此言差矣!”吴天刑冷哼一声,毫不退让,“花仙血脉?柔弱不堪,不堪大用!此乃众所周知!其能在如此污秽核心存活,本身就极不正常!至于斩杀魔化兽?焉知不是邪魔之间互相吞噬,或者其掩饰自身的手段?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法!任何一点可疑,都可能成为毁灭宗门的祸根!此子必须立刻收押,严加审查!待查明真相,若其无辜,刑堂自会还他清白!若其有罪…哼!”
他最后一声冷哼,杀意凛然。
荆青冥的心沉得更深。李长老的质疑,在吴天刑的“大义”和“非常时期”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所谓的“清白”,不过是一张随时可以被撕碎的废纸。收押?进了刑堂那暗无天日的地方,他还能活着出来吗?
就在这时,一个让荆青冥灵魂都为之刺痛的声音,如同淬毒的冰凌,清晰地响起:
“吴长老,李长老。”苏清漪在一身金袍、气息锋锐的林风陪同下,款款走来。她绝美的脸上依旧带着一丝未消的惊悸苍白,但看向荆青冥的眼神,却只剩下冰冷的疏离和一种…仿佛确认了某种预料的厌恶。她手中,赫然捏着一份刺目的文书——正是昨日她当众碾碎青冥草后,丢给荆青冥的那份退婚书!
“弟子苏清漪,可为吴长老之言作证。”她的声音清脆,却字字如刀,割在荆青冥心上,“此人虽觉醒花仙血脉,然心性早已扭曲!昨日大婚,他因我退婚,表面强作平静接下退婚书,实则怨毒深藏!弟子当时便觉其气息阴郁不稳,隐有戾气!今日邪魔突袭,时机如此凑巧,焉知不是其怀恨在心,引魔报复?此退婚书,便是其心生怨怼之明证!至于其此刻模样…”
苏清漪的目光扫过荆青冥燃烧的左眼和异化的左爪,眼中厌恶更浓,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更是邪魔侵蚀,无可辩驳!弟子恳请长老,为宗门除害,严惩此獠,以告慰惨死同门之灵!” 她双手将那份沾着污泥的退婚书,恭敬地呈给了吴天刑。
“清漪师妹所言极是!”林风适时上前一步,身姿挺拔如剑,声音带着悲愤与正义凛然,“此子心术不正,早有端倪!其花仙血脉本就孱弱,如今更是被邪魔污秽侵蚀异化,已成非人之物!留之,必为大患!弟子林风,亦恳请刑堂明察,将此等宗门败类、邪魔同党,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林风的话语铿锵有力,配合着他“金剑天骄”的身份和俊朗正气的形象,极具说服力。他看向荆青冥的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忌惮和冰冷的杀意。此子未死,还变得如此诡异…必须趁此机会,彻底摁死!
苏清漪的背叛指证,林风的义正词严,如同两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捅进了荆青冥的心脏,比邪魔的撕咬更加疼痛,更加冰冷!昨日婚台上的羞辱尚在眼前,今日,她竟用那份退婚书作为“证据”,将他彻底钉死在“引魔报复”的耻辱柱上!而林风…这个夺走他未婚妻、毁掉他青冥草的男人,此刻更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要将他彻底碾碎!
信仰崩塌后的虚空,此刻被彻骨的恨意和冰冷的绝望填满。他死死攥着右手中的青冥草环,草茎勒进皮肉,那微弱的清凉也无法驱散心头的万载寒冰。他看着那对璧人,左眼黑莲的火焰无声地跳动着,幽光更盛。
“好!苏师侄深明大义,林师侄心系宗门!尔等所言,皆为人证!”吴天刑接过那份退婚书,如同握住了最有力的罪证,枯槁的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狞笑。他冰冷的目光再次锁定荆青冥,带着审判者的威严:“荆青冥!人证物证俱在!你修炼邪术,引魔入体,致使迎仙台惨案,戕害同门无数!罪不容诛!来人!将此獠打入‘蚀骨水牢’,严加看管,待禀明宗主与长老会后,再行发落!”
“是!”刑堂弟子轰然应诺,粗暴地拖起被镣铐锁住的荆青冥。
荆青冥没有挣扎,也没有再辩驳一句。他只是抬起头,左眼燃烧的黑莲幽光,穿透了人群,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苏清漪和林风。那眼神,没有愤怒,没有哀求,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和一种…仿佛在看死物般的漠然。
苏清漪被这眼神看得心头莫名一悸,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林风则微微蹙眉,心头那丝忌惮更深。
“带走!”吴天刑厉喝。
荆青冥被粗暴地拖离了这片他刚刚浴血厮杀过的修罗场,留下满地狼藉和无数道含义复杂的目光。污名,如同最粘稠的污秽,已将他彻底包裹。流放,或者死亡,似乎已成定局。
黑暗,无边的黑暗。
浓得化不开,沉得令人窒息。唯一的光源,是头顶一道狭窄缝隙透下的、微弱得可怜的惨绿色光芒,映照着下方翻涌的、散发着刺鼻恶臭的浑浊液体。
这里便是万灵仙宗刑堂令人闻风丧胆的“蚀骨水牢”。
荆青冥大半个身子浸泡在这粘稠、冰冷、如同腐败脓血般的“蚀骨水”中。水面漂浮着不明的絮状物和细小的、蠕动的黑色虫豸。一股股蕴含着微弱腐蚀性和污秽气息的能量,如同无数细小的毒针,持续不断地试图钻透他的皮肤,侵蚀他的血肉骨髓。
“呃…”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烈的恶臭和胸腔的灼痛。脖颈和右手腕上的禁锢镣铐沉重冰冷,不断散发着压制灵力和探查生机的波动。左臂的骨裂处传来阵阵钻心的疼痛,被污水浸泡后更是火辣难当。更糟糕的是识海的状况。
左眼燃烧的黑莲幽光在绝对的黑暗中显得格外醒目,它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熔炉,自主地、缓慢地吸收着水中蕴含的微弱污秽能量。每一次吸收,都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流,修复着身体的损伤,积累着那污浊灵种(面板显示:【污浊灵种】:1.73 → 1.74…),但代价是识海持续承受着压力。
腐败花海的幻影在水牢的黑暗中摇曳不定,那株接天连地的巨花哀嚎声虽然被青冥草环的清凉气息削弱,却如同背景噪音般挥之不去。灵魂深处的低语也从未停歇,诱惑着,嘲笑着,试图瓦解他最后的理智。
【警告:持续低浓度污染环境侵蚀中…】
**【精神污染侵蚀度:46%…(稳定)】**
**【肉体异化度(左臂局部):20%…(轻微增长)】**
**【青冥草环守护效果持续…(微弱精神抗性提升,轻微延缓肉体异化)】**
系统的面板在左眼视野中幽幽闪烁,如同冰冷的墓志铭。
荆青冥背靠着冰冷滑腻的石壁,闭着右眼,仅以燃烧着黑莲的左眼“注视”着这片绝望的黑暗。身体浸泡在蚀骨污水中,心灵则沉沦在花魂哀嚎与污染低语的双重深渊。
他想起了父亲荆老花匠那张布满风霜、沉默寡言的脸。想起了退婚风波前夜,老人默默走进他简陋的房间,将一枚用最普通青冥草编织的草环放在他手心时,那欲言又止、饱含担忧的复杂眼神。
“青冥…拿着。贴身…戴着。”
没有多余的解释,只有沉甸甸的嘱托。这枚草环,此刻成了他在这污秽地狱中唯一的慰藉,唯一的锚点。指尖摩挲着断裂的草茎,感受着那微弱却持续的清凉,仿佛还能感受到父亲粗糙手掌的温度。
这温度,与脑海中另一幅画面形成了残酷的对比。
白玉仙台,墨绿腐雨。苏清漪那绝美的容颜上,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与决绝。她纤细的手指,当着他的面,当着一众宾客的面,将他视若珍宝、象征情谊与承诺的青冥草,无情地碾碎在泥泞之中!
“花仙柔弱,如何配我?”
冰冷的话语,如同魔咒,一遍遍在耳边回响。伴随着的,是林风那道刺目的、带着胜利者嘲讽的金色剑芒,将残碎的草叶彻底化为飞灰!
昨日的情深意重,今日的落井下石。所谓的情意,在现实的残酷面前,脆弱得不如一片草叶。他视苏清漪的接纳为救赎,却不知在对方眼中,他或许从来都只是一个可以随时舍弃的、证明其“善良”的工具。当“花仙”的价值被否定,当更强大的“金剑天骄”出现,这工具便被毫不犹豫地丢弃,甚至还要踩上几脚,以证明丢弃的“正确”和自身的“无辜”。
“呵呵…”低低的、带着无尽自嘲与冰冷的笑声,在死寂的水牢中响起,被翻涌的污水吞没。左眼黑莲的火焰,随着心绪的剧烈波动,无声地摇曳了一下,散发出的幽光似乎更冷了一分。
花仙血脉…果然一文不值吗?纯净、生机、滋养…这些美好的特质,在这弱肉强食、污秽横行的世界里,就是原罪?就是被践踏、被舍弃的理由?
“不…”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带着被血腥和污秽点燃的疯狂,“不是一文不值…是你们…不配拥有!”
纯净的生机,在污秽中绽放,只会被玷污、被吞噬。唯有…掌控污秽!将毁灭的力量化为滋养自身的养料!将那些践踏者、背叛者…统统踩在脚下!
这个念头如同野火,在绝望的深渊中熊熊燃烧。左眼黑莲仿佛感应到了他心绪的变化,旋转的速度悄然加快了一丝,对污水中微弱能量的吸收也似乎更有效率了。【污浊灵种】:1.75…
就在这时,水牢上方那道狭窄的缝隙外,传来了刻意压低却依旧清晰的交谈声,是两名轮值看守的刑堂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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