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修路,剿匪(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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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疫散到开山

晨光刚漫过铜石山的黑石堆,五特就抱着半袋敲碎的孔雀石样本,蹲在衙署院角翻晒。灰绿色的矿石颗粒沾着晨露,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他指尖捏着一块,反复对着太阳看——这是昨天特意挑的纯矿,要给荻花庭算“价”用的。

“五特小先生,这石头当真能卖钱?”荻花庭刚跨进院门就笑,手里还提着个布袋子,里面是给五特带的粗粮饼,“我昨晚跟账房先生算到半夜,他说要是一文钱一斤,十斤才十文,赶不上佃户半天的工钱呢。”

五特立刻站起来,把矿石往石桌上拢了拢,指着最亮的一块:“亭长看,这是纯的孔雀石,炼铜最出数,一文钱一斤是我给西镇老百姓的价——要是卖到郡城的青铜铺,最少三文。”他顿了顿,又补充,“而且不用老百姓自己背,咱们用推车推,一次能推几百斤,比背省力多了!”

“推车?”荻花庭皱起眉,伸手拿起块矿石掂了掂,“这石头沉得很,西镇到黑山西村要走二十里山路,全是坑洼的石子路,以前挑夫挑百斤米都得歇三回,推车咋走?”他说着摇头,“我昨儿让孙老三去问了,镇上的独轮车最多装五十斤,推到半路就得翻车。”

五特却眼睛亮了,拉着荻花庭的袖子往院外走:“亭长跟我来!我知道咋做推车——不是独轮的,是双轮的,能装上千斤!”他脚步飞快,裤脚扫过路边的草叶,沾了露水也不在意,“我娘以前的书里画过,两个轮子在中间,车架搭在上面,推起来不用扛着重量,只要扶着方向就行!”

荻花庭被他拉着走,看着孩子瘦小的背影,心里又惊又奇——这娃娃知道的事,比镇上的老匠人还多。走到巷口,正好撞见去买木料的孙老三,五特立刻喊住他:“孙大哥,你别买木料了,带我们去木匠铺!要做推车!”

孙老三挠挠头,手里还攥着木料清单:“小先生,做推车干啥?那玩意儿推不动石头啊。”

“能推动!”五特拍着胸脯,拉着两人往西街的木匠铺走,“李木匠的手艺最好,让他按我说的做,保准能推上千斤!”

木匠铺里的双轮图

李木匠的铺子刚开门,刨花堆在门口还冒着木屑香。李木匠正磨着凿子,见荻花庭带着人来,赶紧放下工具迎上来:“亭长咋来了?是衙署要修桌椅?”

“不是,是五特小先生要做个推车,你按他说的来。”荻花庭让出位置,把五特推到前面。

五特立刻爬上木匠铺的长凳,拿起炭笔在墙上画起来。先画两个圆圆的轮子,中间穿一根粗木轴,再画一个长长的车架,车架下面卡在轴上,前端留出手扶的横木,后端还有个可以放东西的挡板。他画得快,炭笔在墙上蹭出“沙沙”声,时不时停下来修改轮子的大小:“轮子要比饭桶还粗,用硬木做,外面裹一层铁皮,防石子硌破——青铜铺收矿石时,车子要是坏了,耽误了交货可不行!”

李木匠凑过去看,越看越皱眉:“小先生,这双轮车我没做过啊——两个轮子在中间,车架搭上去,推的时候不会歪吗?”他伸手比划,“独轮车是靠人平衡,这双轮车要是装重了,轮子陷进泥里咋整?到时候矿石运不到青铜铺,老百姓白忙活一场。”

“不会陷!”五特立刻跳下长凳,指着画里的轮子,“轮子要做得宽,比鞋底还宽,压在地上不容易陷进泥坑。而且车架下面要垫两根横木,跟轮子一样高,停下来的时候能架在地上,不用一直扶着。”他说着,又拿起一块木片,比划着车架的角度,“扶手要往前倾一点,推的时候身子不用弯腰,省力气——这样一天能多跑两趟青铜铺,多赚些钱!”

荻花庭也凑过来看墙上的图,突然拍了拍手:“我懂了!这就像拉货的马车,只是把马拉的改成了人推的——轮子分担重量,人只需要推着力气就行!以后往青铜铺送矿石,再也不用愁运不动了!”

“对!亭长说得对!”五特立刻点头,拉着李木匠的胳膊,“李大叔,你就按这个做,木料用最硬的槐木,轮子一定要扎实,今天能做好吗?我想让亭长试试,早点确定能运,老百姓就能早点往青铜铺送矿石赚钱!”

李木匠看着墙上的图,又看看五特认真的样子,终于点头:“行!我这就找木料,让徒弟们一起做,晌午之前准能成!”

初试推车:千斤不重

晌午的太阳刚挂在头顶,木匠铺门口就围满了人。孙老三带着几个衙役早早守着,连隔壁包子铺的掌柜都端着蒸笼来看热闹——大家都想看看,五特说的“能推千斤”的推车,到底能不能把矿石顺利运到青铜铺。

“成了!”李木匠擦着汗,和两个徒弟把推车抬出来。槐木做的车架油光锃亮,两个包着铁皮的轮子圆滚滚的,轴上还涂了猪油,转起来“吱呀”响却不费劲。车架上能铺木板的地方,李木匠特意钉了防滑的木条,扶手处还磨得光滑。

“这玩意儿能装千斤?运到青铜铺真没问题?”孙老三凑过去,试着推了推空车,“倒真轻,跟推空筐似的。”

五特立刻喊:“孙大哥,去搬石头!就搬铜石山的普通石头,装满一车——咱们现在试好了,往后送孔雀石去青铜铺,才不会出岔子!”

衙役们立刻跑去附近的石料堆,七手八脚往车上搬石头。灰黑色的石头块垒得越来越高,直到堆得比五特还高,李木匠才赶紧喊停:“别装了别装了!这都快上千斤了,别把车架压断了!要是拉着这么重的矿石去青铜铺,半路上车坏了可咋整?”

荻花庭也跟着紧张,伸手摸了摸车架的横木,生怕木头裂开。五特却拉着他的手,往扶手处放:“亭长试试推!不用怕,扶着方向就行——这分量的矿石,运到青铜铺正好,不多不少!”

荻花庭犹犹豫豫地扶住扶手,深吸一口气往前推——没想到车子真的动了!刚开始还有点沉,等轮子转起来,就只剩惯性的力道,他甚至能松开一只手擦汗,车子还稳稳地往前跑。

“哇!真轻啊!这往青铜铺送矿石,一天跑两趟都没问题!”荻花庭又惊又喜,推着车在铺门口转了个圈,围观的人都拍手叫好。他停下来,看着车上堆得满满的石头,忍不住伸手拍了拍轮子:“这玩意儿比独轮车强十倍!孙老三,你试试!”

孙老三赶紧接过来推,推得飞快,差点撞到包子铺的蒸笼,引得众人笑作一团。他停下来的时候,额头上全是汗,却笑得合不拢嘴:“好家伙!这要是推孔雀石去青铜铺,一次能推八百斤,抵得上八个挑夫!以前挑夫送八百斤矿石,得走两天,现在用这推车,半天就能到青铜铺!”

五特却没笑,走到路边,指着地上的石子坑:“亭长你看,这还是平路,要是到了山里的石子路,轮子容易卡在坑里,推起来就费劲了——到时候耽误了给青铜铺交货,老百姓的钱就少赚了。”他蹲下来,捡起块碎石子,“所以咱们得先修路——从西镇到黑山西村的山路,把坑洼的地方填上碎石,再用夯土砸实,下雨也不会泥泞,这样推车送矿石去青铜铺,才能一路顺畅。”

荻花庭立刻点头,刚才的欢喜劲儿还没过去:“对!修路!我这就让衙役们组织老百姓,明天就开工——修好了路,推车往青铜铺送矿石,能跑更快!”

“还有呢!”五特站起来,拉着荻花庭的胳膊,把他往没人的地方带,“亭长算笔账:这车石头有上千斤,要是孔雀石,就是一千文,也就是一两银子。要是一次推十车,就是十两;一百车,就是一百两——从西镇到青铜铺,再绕到黑山西村,推车走得快,二个月能跑一个来回,二个月就能赚一百两!”二个月一百两……这回西镇老百姓可有生计了!

荻花庭的眼睛瞬间亮了,他站在原地,看着远处连绵的铜石山,突然觉得那灰黑色的山不是秃山,是堆着银子的宝山——这些矿石,只要能顺利运到青铜铺,就是老百姓的好日子!“对啊!我咋没算这个账!这山多大啊,光铜石山的孔雀石,就够老百姓往青铜铺送好几年的!”

“不止铜石山!”五特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亭长忘了?青树山和青草山旁边,还有好多荒山——我娘的书里说,除了孔雀石,赤铁矿、铬矿也能卖钱。赤铁矿是红色的,上面有亮晶晶的鳞片;铬矿是黑的,比石头沉,划在瓷片上会留红痕。只要老百姓找到这些矿,我都收,一文钱一斤,到时候一起运去青铜铺,西镇又多了新收入!”

荻花庭顺着五特指的方向看过去——西镇外围的山一座连一座,从铜石山往南,青树山、青草山,再往远走,还有好几座没人管的荒山,绵延得看不到头。他突然觉得胸口发热,伸手拍了拍五特的肩膀:“五特啊,你这娃娃……这山哪是送好几年矿石?这连绵的山,往青铜铺送几百年都送不完啊!”

“送不完的!”五特用力点头,眼睛里闪着光,“亭长你不知道,就算一座山挖平了,地下还藏着矿呢——矿脉是连在地下的,就像树根一样,能延伸好远。只要找到矿脉,就能一直往青铜铺送矿石!”

荻花庭看着孩子认真的样子,突然笑了,笑得眼角都湿了——他当亭长十年,年年为赋税发愁,为老百姓的温饱焦虑,从来没想过,西镇的希望,竟藏在这些没人要的荒山里,藏在这个十岁娃娃的心里,藏在往青铜铺送矿石的路上。

双向之利:山货出山

“对了亭长!”五特突然想起什么,拉着荻花庭往回走,“还有个好处!老百姓推着车送完矿石去青铜铺,从黑山西村回来的时候,能拉上村里的山货——咱们村后的山上有野核桃、山枣,还有猎户打的野兔、山鸡,拉到西镇来卖,比在村里卖得贵!”

荻花庭猛地一拍大腿:“对啊!我咋没想到这个!”他越想越高兴,拉着五特的手在原地转了个圈,“黑山西村靠山,山货多,可村里路远,老百姓运不出来,只能烂在山里。现在有了推车,有了修好的路,先送矿石去青铜铺,再拉山货回西镇,西镇的老百姓能吃到新鲜山货,黑山西村的人也能多赚一份钱——这是双向的好处啊!”

“就是双向的!”五特也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我昨天跟村里的王大伯写信,他说村里的野核桃都熟了,要是能运到西镇,一文钱一斤准能卖出去。还有猎户张大叔,上个月打了三只山鹿,肉在村里卖不完,要是能借着送矿石去青铜铺的车运到西镇,能卖不少银子呢!”

荻花庭蹲下来,看着五特沾着炭灰的脸颊,伸手给他擦了擦:“五特啊,亭长以前总觉得,当官才能做大事,才能让老百姓过好日子。现在才知道,真正的好日子,不是靠当官挣来的,是靠你这样的娃娃,靠老百姓的手,靠往青铜铺送矿石的车,一点点干出来的。”

五特却摇摇头,从怀里掏出那块之前给荻花庭的灰石头——石头被他磨得光滑,里面隐约能看到一点亮闪闪的东西。他把石头递给荻花庭:“亭长你看,这石头里的亮东西,得慢慢磨才能看见。西镇的好日子,也得慢慢干才能来——先修路,再推矿去青铜铺,再运山货,一步步来,总会好的。”

荻花庭接过石头,摸了摸上面的纹路,突然觉得这石头比银子还沉。他抬头看向铜石山的方向,阳光正照在黑石堆上,反射出一片暖光——那里,孙老三正带着衙役们试着推装满石头的车,笑声顺着风飘过来,混着远处老百姓的说话声,热闹得像过年。

“走!”荻花庭站起来,拉着五特的手,“咱们现在就去铜石山,跟老百姓说修路的事,再让大家看看这推车——让他们都知道,往后推着这车送矿石去青铜铺,拉着山货回西镇,西镇的好日子,这就开始了!”

五特用力点头,跟着荻花庭往铜石山走。阳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个高大,一个瘦小,却紧紧靠在一起。路边的草叶上,晨露已经晒干,风一吹,带着铜石山特有的石粉味,却不再是以前的“穷酸味”——那是带着希望的,能酿出好日子的味道,是往青铜铺送矿石的香甜味。

修路声起:石山生暖

铜石山上已经聚了不少老百姓,男人们拿着锤子敲石头,女人们坐在石头上挑拣孔雀石,孩子们围着矿石堆追跑打闹。见荻花庭和五特过来,大家都停了手里的活,围了上来。

“亭长,这推车真能推上千斤?送矿石去青铜铺真的能行?”一个挑着矿石的老汉凑过来,指着远处的推车问,他叫张老栓,家里有两个儿子,昨天听说石头能卖钱,第一个报了名。

“能!”荻花庭笑着,把推车拉到众人面前,“我刚才推了上千斤的石头,比挑担子省力十倍!往后你们推着这车送矿石去青铜铺,半天就能来回!”他说着,让孙老三再装半车矿石,“张大叔,你试试!”

张老栓犹犹豫豫地扶住扶手,往前一推,车子真的动了!他眼睛一下子亮了,推着车在矿石堆旁走了一圈,停下来的时候,手都在抖:“好家伙!这要是推矿石去青铜铺,我两个儿子一次能推两千斤,比以前挑夫强多了!以前挑夫送两百斤去青铜铺,得歇五回,现在这推车,一路顺畅!”

“还有更好的!”五特站在石头堆上,踮着脚让大家都能看见他,“亭长说了,咱们先修路——从西镇到黑山西村的山路,填上碎石,砸实了,下雨也不滑。修好路,推车送矿石去青铜铺能跑更快,大家送完矿石,还能从村里拉山货来卖,多赚一份钱!”

“山货能卖钱?”一个妇人立刻问,她是张老栓的媳妇,家里晒了不少山枣,年年都愁卖不出去。

“能!”五特点头,“黑山西村的野核桃、山枣,拉到西镇来,一文钱一斤,比在村里卖得贵,而且西镇到黑山西村中间还路过好几个镇,你们也可以去其中镇也方便,到时候就互相往来经商了!还有野兔、山鸡,西镇的酒楼准能收——到时候借着送矿石去青铜铺的车,一起运回来,多方便!”亭长大喜过望,说:“你这小娃娃真是人才啊。”

妇人一下子笑了,拉着身边的人说:“那太好了!好几个镇啊!我家晒了二十斤山枣,到时候推着车拉来卖,能换两斤盐呢!”

众人都跟着笑起来,刚才还犹豫的人,现在都涌到荻花庭身边,七嘴八舌地问修路的事——有的说愿意出力气,有的说家里有多余的碎石,有的说能帮着夯土。对要想富先修路……

荻花庭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心里暖烘烘的。他举起手里的灰石头,对着众人说:“大家看,这石头看着普通,里面藏着亮东西;咱们西镇的山看着荒,里面藏着好日子。只要咱们跟着五特小先生,好好修路,好好挖矿,好好推着车送矿石去青铜铺、拉山货回西镇,以后的日子,准能像铜石山的矿石一样,亮闪闪的!”

“好!”众人齐声喊,声音在铜石山上回荡,惊飞了枝头的麻雀。

荻花庭修路计

荻花庭的石桌上摊着张皱巴巴的图纸,亭长指尖按在“坚韧山”三个字上,指节泛白。他望着庭外飘飞的荻花叹道:“这路,顺顺当当也得修三四个月,要是淋几场秋雨,工期怕是要拖到冬天。”

旁边蹲在地上磨镰刀的老石匠抬头,往灶膛里添了块柴:“冬天倒不怕,山里人耐冻。可亭长,您忘了?去年开春,李货郎的驴队就在坚韧山被劫了。”

“啪”的一声,亭长手里的炭笔掉在图纸上,晕开一团黑。他猛地站起身,荻花落在肩头也没察觉:“我怎么把这群土匪忘了!上个月还听说他们抢了山下的粮车,这要是修路的石料、口粮被截……”

“亭长别急。”老石匠放下镰刀,从怀里摸出块磨得发亮的玉佩——那是去年被土匪劫后,山民偷偷塞给他的信物。“后山的哑女,她哥以前是匪寨的伙夫,上个月跑回来时说,匪首的娘得了咳疾,山里缺药。”

亭长猛地攥住玉佩,指尖掐进掌心:“你的意思是……用草药换通路?可咱们哪来那么多治咳疾的药?”

“前几日采药的老周说,北坡的紫菀长得旺,那是治咳疾的良药。”老石匠往石桌前凑了凑,声音压得低,“我带着哑女去送药,您带着后生们趁夜把石料往山坳里运,只要能让匪首松口,先把最难走的那段修通……”

话没说完,院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后生阿虎撞开门,怀里抱着个渗血的布包:“亭长!老周采药时摔了腿,他说……他说紫菀够了,让咱们别耽误事!”

亭长盯着布包里带泥的紫菀,忽然红了眼。他抓起石桌上的图纸,往阿虎手里塞:“你带三个后生,先把老周抬去郎中家。老石叔,咱们现在就去后山找哑女——这路,不光要修,还得让山里的人,都能走得安稳。”让他们也能利用这条路赚银子。

荻花被风吹得飘进院里,落在染血的布包上,像给草药盖了层白绒。老石匠望着亭长的背影,忽然大声喊:“亭长!要是匪首不答应,咱们就跟他们耗——这路,修定了!”

亭长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只举起手里的玉佩挥了挥。风里传来他的声音,混着荻花的轻响:“耗也得修,哪怕修到明年春天,也得让山里的娃,能踩着平路去镇上读书!”

荻花庭与二冬

荻花庭攥着腰间半旧的佩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前乌泱泱的匪众举着寒光粼粼的钢刀,刀刃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与草屑,他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进衣领,后背早已被浸湿。他原以为二冬不过是孩子心性说大话,此刻被几十把钢刀指着喉咙,只能硬着头皮攥紧刀柄喝道:“尔等恶匪,劫掠乡邻,连孩童的救命粮都抢,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匪首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左脸一道刀疤从眉骨划到下颌,闻言笑得前仰后合,腰间的铜铃随着动作叮当作响:“哪来的野亭长,带着个毛头小子就敢闯山?弟兄们,先把这不知死活的俩货卸了,让他知道咱们黑风寨的厉害!”

匪徒们吆喝着围上来,刀刃摩擦的刺耳声响越来越近,荻花庭正要拔刀,却被二冬轻轻拽了拽衣角。十岁的孩子站在他身前,小小的身子挺得笔直,单薄的布衣被山风掀起,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鼓囊囊的粗布包。“亭长,您往后退退,莫伤着。”

话音刚落,二冬猛地扯开布包,手腕一扬将里面的东西往地上一撒——竟是数十只裹着灯油的干草团,油星子顺着草团缝隙滴在地上,散发出刺鼻的油味。他早摸准土匪窝旁的干草垛堆在东侧,方才路上借着捡柴的由头,悄悄用麻线将干草捆成团,又偷偷往布包里灌了半壶灯油。紧接着,二冬摸出火石“咔嚓”一打,火星落在浸油的草团上,瞬间燃起明黄色的火焰,火舌顺着风势舔舐着地面的干草。

风顺着山口卷过来,火团像带着尖牙的小兽,滚向匪众的脚边,浓烟呛得他们连连后退,有人慌乱中踩翻了脚边的酒坛,酒水混着火焰烧得更旺。更要命的是,二冬撒草团时特意往土匪拴马的方向带了两把火,火星溅在马鬃上,惊马嘶鸣着扬起前蹄,挣脱缰绳四处乱撞,马蹄踏得尘土飞扬,把匪众的阵型冲得七零八落,有人被马撞得踉跄倒地,手里的刀“哐当”掉在地上。

荻花庭见状,立刻提刀冲上前,趁着匪徒混乱,刀刃划破空气,一刀挑飞最前面那人的弯刀,反手用刀背砸在对方后颈,匪徒闷哼一声栽倒在地。二冬则绕到侧面,指尖运转灵智核——那枚泛着淡蓝色微光的灵智核藏在他袖口,此刻正顺着混乱的人影,将匪徒的膝盖、手腕等关节位置,一一映在他脑海里,像刻在纸上的墨点般清晰。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石子,指尖精准锁定灵智核标出的点位,手腕轻抖,石子像长了眼似的砸向匪徒膝盖,力气不大,却正好撞在关节软处,疼得匪徒当即跪倒在地,捂着膝盖龇牙咧嘴。

有个匪徒捂着膝盖想爬起来扑向二冬,粗糙的手掌在地上抓出两道血痕,灵智核瞬间在他后腰“肾俞穴”处亮起红点,二冬反手摸起块稍大的石子,顺着光点位置狠狠砸过去,匪徒“哎哟”一声,像被抽走骨头似的,彻底瘫在地上,连哼唧的力气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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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首又惊又怒,眼中冒着火,挥刀砍向二冬,刀刃带着风声劈来,却被荻花庭横刀架住,两把刀相撞迸出火星。“你这小崽子……”话没说完,二冬借着灵智核的指引,瞥见匪首脚边未燃尽的草团,草芯还冒着青烟,他当即弯腰捡起,顺着匪首挥刀的空档扔过去,草团砸在匪首手腕上,火星烫得他猛地缩手,刀刃偏了方向,露出胸前破绽,荻花庭趁机抬腿,膝盖顶住匪首小腹,再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刀背压在他脖颈上,喝令道:“动一下就宰了你!”

剩下的匪徒没了主心骨,看着越烧越近的火舌,又怕亭长身后藏着伏兵,有人率先丢了刀,喊着“饶命”往山里逃,其他人跟着四散奔逃,脚步声杂沓地消失在树林里。荻花庭正要提刀去追,二冬快步拉住他的衣角:“亭长,不用追。”话音刚落,就听山里传来“哎呦好疼”“我的腿”的惨叫声,二冬站在原地,指尖飞快弹出石子,灵智核的定位能力早已标出匪徒逃窜的路线,三十多个石子像连珠箭似的飞出,每颗都精准砸在匪徒的关节处——方才匪徒四散奔逃时,他们的动向早已被他记在心里。他又用灵智核扫描附近,脑海里的“屏幕”瞬间出现十几个代表匪徒的小红点,有的倒在树根下挣扎,有的卡在石缝里动弹不得,一个都没跑远。

火渐渐小了,只剩下烧焦的干草冒着青烟,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与汗臭味。荻花庭看着满地狼藉——翻倒的酒坛、散落的弯刀、还有匪徒掉落的钱袋,又看向一脸平静的二冬,才发现这孩子手心沾了灰,袖口被火星烧出几个小洞,却半点没露怯,连呼吸都没乱。“你这石子扔得也太准了,是早就练过?”

二冬挠了挠头,目光落在远处的山林里,没接话,默默把火石揣回兜里:“前儿去山边割草,看见他们马厩离干草垛近,还听见他们说今儿要去山下抢粮。”他没说灵智核的事——那是他的命,是用阿姆洛坦星最坚硬的铬打造的灵智核,外壳刻着细碎的星纹,里面储存着阿姆洛坦星二万多年的科技知识,还有诸多行星上智慧生物的文明。这是他藏了许久的秘密,藏在袖口的棉布小袋里,连睡觉时都攥着,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二冬抬手擦了擦脸上的灰,抬头看向荻花庭:“亭长,让咱们的人上来吧,把匪首捆了,再去山里把跑了的都逮回来。”

荻花庭点头,吹了声响亮的哨子,埋伏在山口树林里的乡勇们立刻提着木棍冲出来,有人去捆地上的匪首,有人往山里追逃散的匪徒,脚步声与喝令声在山谷里回荡。二冬站在原地,指尖轻轻摸着袖口的灵智核,淡蓝色的微光透过棉布,在他手腕上映出一小片温柔的光——这秘密,他要好好藏着,以后还要用它保护更多像乡邻这样的人。

荻花庭与二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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