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洛神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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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子里果然早已布置妥当,石桌上摆着一壶温热的祁门红茶,旁边放着三个茶杯,角落里的暖炉正烧着炭火,散发出融融暖意。三人走进亭子,花木兰熟练地为两人倒上茶,甄宓则将那本《楚辞》放在桌上,目光依旧忍不住望向亭外的梅花,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宓儿,你对诗词向来有研究,如今梅园雪景这般美,不如作首诗应应景?” 花木兰端着茶杯,看着甄宓眼中的赞叹,突然提议道。
甄宓美目中瞬间闪过几分兴趣,指尖下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正要开口应下,眼角余光却瞥见陈宇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眼中藏着几分期待。她心念一转,狡黠的光芒掠过眼底,笑着说道:“木兰姐姐说笑了,民女这点才学,哪敢在侯府面前班门弄斧?倒是民女听闻,靖安侯对诗词歌赋颇有见解,前几日姐姐还跟我说,几个月前你们去玉泉山赏秋色时,侯主还为姐姐作了首《玉泉秋赏》,意境极妙。不如今日侯主与民女共作一首?也好让民女学学侯主的笔法。”
“对啊对啊!” 花木兰立刻来了兴致,放下茶杯看向陈宇,眼中满是期待,“夫君,上次你给我作的诗,我到现在还记着呢,今日正好让宓儿也听听你的才学!”
陈宇自然捕捉到了甄宓眼中那点 “比试” 的意味,他心中暗笑 —— 自己作为穿越者,肚子里装着千百年的诗词宝库,作诗岂不是手到擒来?况且今日雪景正好,心情也放松,逗逗这位总爱 “偶遇” 自己的甄家小姐,倒也有趣。 他放下茶杯,挑了挑眉,故意带着几分调侃说道:“哦?甄姑娘想与某对诗?可别到时候接不上,丢了甄家的脸面。”
“哼!” 甄宓娇嗔一声,眼底却满是不服气,“民女从小跟着父亲读诗,家中藏书虽比不上侯府,却也不算浅薄,怎会接不上?侯主尽管出题便是!”
“好,那你仔细听着。” 陈宇清了清嗓子,目光望向亭外雪地里的白梅,声音沉稳却带着几分诗意,缓缓念道:“冰雪林中着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
这是王冕的《白梅》,既贴合眼前雪映白梅的景致,又暗赞梅花不与世俗同流的风骨,字句间满是清雅意境。
话音刚落,亭内便陷入短暂的寂静。甄宓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眼中满是惊讶 —— 她本以为陈宇作为武将出身的诸侯,作诗顶多是豪迈有余、雅致不足,却没想到这四句诗不仅贴合景致,还透着一股通透的气韵,尤其是 “不同桃李混芳尘” 一句,更是将梅花的品性写得淋漓尽致。
花木兰虽不懂诗词的精妙,却也听出了其中的好,连忙拍手喝彩:“好!夫君这首诗真好!听着就像看到了外面的白梅一样!”
陈宇看着甄宓惊讶的模样,心中暗自得意,故意问道:“甄姑娘,某这首《白梅》,你可还接得住?”
甄宓回过神,脸颊微微泛红,却依旧不服输地抬起下巴:“侯主这首诗确实绝妙,不过民女也未必接不上!” 她目光再次望向亭外,沉吟片刻,轻声念道:“雪压枝头低,虽低不着泥。一朝红日出,依旧与天齐。”
这首诗虽不及陈宇的《白梅》清雅,却也写出了梅花在雪中不屈的姿态,字句朴实却有力量。
花木兰听得眼睛一亮:“宓儿这首也很好!夫君,你快再作一首,跟宓儿比一比!”
陈宇看着甄宓眼中毫不退让的倔强,心中暗自点头,方才那首《雪梅》字句扎实,没有半分附庸风雅的空谈,这姑娘是真真切切有几分才学在身上的。自己靠着 “借” 来的千古名句压过她,本就有些胜之不武,若是再继续用旁人的诗作与之相较,反倒落了下成,失了气度。
他指尖轻轻摩挲着温热的杯壁,釉面的触感细腻温润,随即笑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语气不自觉放缓了几分:“罢了罢了,甄姑娘这首诗字句见真意,情与景融得恰到好处,某自认为比不上姑娘的才学,今日这场比试,算平局何如?” “对对对,平局最好!” 花木兰立刻放下手中茶盏,笑着打圆场,眼底满是乐见其成的笑意,“你们俩的诗各有妙处,一个清雅见风骨,一个质朴显心意,根本分不出高低的!”
可甄宓却丝毫没有 “见好就收” 的意思,她轻轻蹙起眉头,清澈的眼眸里满是不服气,那模样像是笃定了陈宇在刻意让着自己:“不行!靖安侯这是怕比不过民女,才故意说平局的吧?方才您念《白梅》时,语气里的底气可不是这样的,怎么才比一首就想收尾了?”
陈宇闻言也是一愣,端着茶杯的手顿在半空,他倒真没料到,这甄宓看着温婉娴静,性子竟这般执拗,给了台阶还不往下走。他挑了挑眉,先前那点 “落于下成” 的顾虑瞬间消散,反倒被激起了几分兴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哦?甄姑娘这是非要跟某分个高低不可了?”
见甄宓抿着唇,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 “不认输” 的坚持,陈宇缓缓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语气里多了几分戏谑:“既然姑娘这般执着,不如我们加个赌注如何?有了赌注,这样比着才更有意思。”
“赌注?” 甄宓眼中先是闪过一丝好奇,随即又绷紧了神色,双手悄悄攥紧了裙摆的一角,指尖微微泛白,像是在提防陈宇设下什么为难人的圈套,“你说,赌什么?”
陈宇轻轻一笑,目光先扫过一旁满脸好奇、正支着耳朵听的花木兰,再落回甄宓紧绷的脸上,慢悠悠地开口:“若是本侯输了,便替你完成一个心愿,只要是本侯能力所及,又不违背良知道义的事,都能应你。若是甄姑娘输了,也只需答应本侯一件事,同样要力所能及、不违良知,且一旦答应了,便不可推辞,如何?”
甄宓没有立刻接话,她垂眸思索片刻,心里暗自犯嘀咕:一个堂堂的凉州之主,会让自己做什么事?可转念一想,若是自己赢了,说不定还能借着这个心愿,为甄家求一份长久的安稳,当即挺直了脊背,眼中燃起更盛的好胜心:“好!就依侯主的赌注!不过民女可不会输!”
花木兰坐在一旁,看着两人一触即发的模样,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提起茶壶,为两人续上温热的茶水:“好了好了,赌注也定了,你们可得好好比,我来当裁判!谁要是敢耍赖,我可不依!”
暖炉里的炭火噼啪作响,火星偶尔溅起,将三人的影子映在亭柱上,忽明忽暗。梅香伴着淡淡的茶香在空气中流转,清冽又温暖。陈宇看着甄宓眼中亮晶晶的战意,心中暗笑:这妮子主动撞上来,可就怪不得他了,等会儿便让她见识见识,什么叫 “碾压级” 的夸赞功底。
他站起身,缓步走到亭外的雪地里,积雪没过脚踝,传来细微的 “咯吱” 声。目光扫过满院缀雪的红梅,他转头对甄宓笑道:“既然要比,先前的‘红梅映雪’便作罢,我们换个主题,互相为对方写一首诗,如何?甄姑娘先请?”
“为对方写诗?” 甄宓闻言一愣,脚步下意识地顿在亭边,清澈的眼眸里满是错愕。她原以为会继续比写景咏物,却没料到陈宇会突然换这么个 “贴身” 的主题,要为眼前之人作诗,既要贴合对方品性,又要兼顾文采,可比单纯描景难多了。
见甄宓怔在原地,陈宇眼中笑意更浓,心中却早已拿定主意:陈留王啊陈留王,对不住了,你的《洛神赋》今日我便要借来一用!反正这辈子甄宓已被拐到凉州,你怕是没机会再见到这位 “洛神” 原型,倒不如让我替你把这首流芳千古的名篇传下来,也不算埋没了好文字。
他故意放缓语气,带着几分调侃道:“怎么?甄姑娘看样子还要思考一下?若是一时没头绪,那便让本侯先来抛砖引玉,姑娘慢慢想便是。”
说罢,陈宇微微侧身,目光落在甄宓身上,她立在亭前,淡紫色襦裙衬得身姿窈窕,雪光映着她的侧脸,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倒真有几分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的气韵。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渐渐沉缓下来,带着几分吟诵的韵律,缓缓开口:“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洛神赋》的字句从他口中流出,没有半分生涩,反倒带着一种与雪景相融的清冽与雅致。亭内的花木兰虽不全懂辞藻深意,却也听出了其中的惊艳,眼睛越睁越大,忍不住凑近亭边,生怕漏了一个字。
甄宓站在原地,起初还带着几分不服气的神色,可随着陈宇的吟诵,她的眼神渐渐变了,从惊讶到震撼,再到后来的失神。当 “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 这几句落下时,她的脸颊瞬间泛红,下意识地垂下眼帘,指尖紧紧攥住了裙摆。
她从未想过,有人能将女子的容貌与品性,用这般精妙的文字描绘出来,那些句子像是为她量身定做一般,既没有过分浮夸的谄媚,又将她身上的温婉与灵动全然道出,连她自己都忍不住在心中暗叹:原来自己在旁人眼中,竟是这般模样?陈宇吟诵的声音还在继续,“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每一句都像是带着画面感,将一位清雅绝尘的女子形象勾勒得淋漓尽致。暖炉的炭火似乎更旺了些,梅香伴着诗句在空气中流转,连落在肩头的雪花,都仿佛变得温柔起来。
待最后一句 “叹匏瓜之无匹兮,咏牵牛之独处” 落下,陈宇才缓缓收声,转头看向甄宓,笑着问道:“甄姑娘,本侯这首‘赠甄姑娘’,还入得了眼吗?现在,该姑娘了。”
甄宓猛地回过神,抬头看向陈宇,眼中满是复杂 —— 有被《洛神赋》惊艳到的失神,有对陈宇才学的佩服,更藏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慌乱。她张了张嘴,想要将先前在心中打好的腹稿念出来,可那些字句在《洛神赋》的精妙面前,竟显得如此单薄笨拙,像是粗布衣裳与云锦的对比,根本拿不出手。
目光落在亭外的陈宇身上,他肩头已落了几颗细碎的雪花,玄色锦袍沾着雪粒,反倒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不知怎的,甄宓的心跳陡然加快,像有只小鹿在胸腔里乱撞,耳边反复回响着陈宇吟诵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时的沉缓嗓音,连雪落在梅枝上的轻响,都仿佛成了这首赋的背景音。她下意识地攥紧裙摆,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脸颊的红晕从耳尖一直蔓延到脖颈,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夫君这首诗词也太美了!” 亭内的花木兰早已按捺不住,猛地拍手喝彩,声音里满是激动,“宓儿这般容貌与品性,配得上这诗句!简直是量身定做一般!” 说着,她突然想起什么,扭头朝着梅林外值守的亲兵高声喊道:“外面的侍卫!快取笔墨纸砚来!我要把夫君这首诗好好写下来,收在侯府的书阁里,往后天天都能看!”
梅林外的亲兵听到呼喊,连忙应声:“是,夫人!属下这就去取!” 脚步声很快远去,在寂静的梅园里格外清晰。
陈宇看着甄宓泛红的脸颊与慌乱的眼神,心中暗笑,却也没再继续调侃,只是抬手拂去肩头的雪花,语气放缓了几分:“甄姑娘不必着急,慢慢想便是,作诗本就讲究心境,不必因某的拙作乱了方寸。” 他故意将 “拙作” 二字说得轻描淡写,可任谁都听得出,这《洛神赋》绝非 “拙作”,反倒像是将世间最精妙的辞藻都揉进了诗句里。
甄宓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移开目光,看向亭内的暖炉,试图平复慌乱的心绪。可越是刻意压制,脑海中陈宇吟诵的字句就越清晰,尤其是 “明眸善睐,靥辅承权” 这两句,总让她忍不住想起方才陈宇望向自己的眼神,那眼神里没有轻薄,只有欣赏,却比任何奉承的话都更让她心动。
不多时,亲兵便捧着笔墨纸砚快步回来,将东西整齐地摆在亭内的石桌上。花木兰兴致勃勃地拿起毛笔,蘸了蘸墨,转头对陈宇笑道:“夫君,你再念一遍,我跟着写,可别念太快,我怕记不住!”
陈宇无奈地摇了摇头,却还是应道:“好,我慢慢念,你仔细写。” 说罢,他再次开口,声音依旧沉缓,带着吟诵的韵律:“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甄宓站在亭边,听着陈宇的声音,看着花木兰认真书写的模样,梅香伴着墨香在空气中弥漫。她忽然觉得,这场看似 “较真” 的比试,或许是她来到凉州后,最温暖有趣的一段时光,没有世家的规矩束缚,没有乱世的惶恐不安,只有雪、梅、诗,与眼前这两个让她心生暖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