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关羽斩颜良诛文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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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攸早有准备，连忙说道：“主公放心！属下在曹操军中还有个旧识，如今在帐下做个小校，今晚属下便写封密信，只说‘刘备在兖州边境等候’，不提其他，让他想办法转交给关羽！”
袁绍满意地点了点头：“好！那此事便交给你去办，务必稳妥。明日一早，我便让颜良、文丑率十万先锋大军，先去试探曹操前锋的虚实。若是关羽那边有了动静，咱们便趁势对曹操的薄弱之处猛攻！”
“遵令！” 许攸拱手应下，心中暗自得意，转身快步走出帐外，准备去写密信。
入夜，曹操大军的营区渐渐沉寂下来，只有巡夜士兵的脚步声偶尔响起，灯笼的光晕在夜色中缓缓移动，映着营帐上的 “曹” 字旗，平添几分肃穆。关羽的营帐内，烛火依旧明亮，他身着绿袍，正端坐于桌案前，手中捧着一卷《春秋》，目光专注地落在书页上，指尖偶尔轻轻划过字句，帐外的风声与脚步声，似乎都未曾打扰他的沉静。
就在这时，营帐外的阴影里，一道身影缓缓移动。那是一名身着曹军校尉服饰的男子，他弓着身子，脚步放得极轻，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见巡夜士兵刚走过转角，便迅速朝着关羽的营帐靠近。他从怀中掏出一封封好的书信，手指微微颤抖着，趁着烛火映照的盲区，将书信从营帐的缝隙中丢了进去，随后不敢多留，转身快步融入夜色，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营帐群中，只留下一阵轻微的风声，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咚” 的一声轻响，书信落在地面，打破了帐内的宁静。关羽眉头微蹙，放下手中的《春秋》，目光投向帐门方向。他起身走到帐门边，先是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见只有风吹过营帐的 “簌簌” 声，才缓缓掀开帐帘，快步走了出去。
月光下，营地上空无一人，只有那封书信静静躺在地上，信封上没有署名，也没有标记。关羽心中泛起一丝狐疑，他弯腰捡起书信，又朝着四周望了望，依旧没看到任何人影。“是谁深夜送信？又为何不留姓名？” 他心中满是疑惑，握着书信返回帐内，将帐帘重新系好，才走到烛火旁，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
信纸展开，上面的字迹潦草却清晰，第一句话便让关羽瞳孔骤缩：“刘备就在附近，若想与其团聚，便告知曹操大军粮草所在。”
“大哥？！” 关羽猛地握紧信纸，指节泛白，心中瞬间掀起惊涛骇浪。他四处寻兄多日，却没想到刘备竟就在离自己百里的地方！可随之而来的，便是更深的疑惑 —— 既然大哥在附近，为何不直接告知具体所在，反而要以 “告知粮草位置” 作为条件？
他继续往下看，信中后半段写着一段话，却是只有他与刘备才知道的旧事，看到这段旧事，关羽心中的疑虑消散了大半，这等私密之事，外人绝不可能知晓，想来是大哥提前告知了送信之人！可兴奋过后，纠结与沉重渐渐涌上心头。他虽因曹操所作所为而心存不满，一心想寻兄离开，可这段时间归降曹操以来，曹操待他可谓厚待：赠金银、赐锦袍、送赤兔马，甚至为他破例允许 “降汉不降曹”，这份关照，远胜曹操军中其他将领。
“若我真的将粮草所在告知，曹操大军定会因缺粮陷入困境，甚至可能在与袁绍的对战中惨败。” 关羽看着信上的字迹，心中满是挣扎，“某虽非曹操麾下之人，却也知‘知恩图报’之理。此前某已打定主意，等为曹操立下一功，偿还他这段时日的照顾，再离开曹营寻兄。如今若以泄密换团聚，岂不是成了背信弃义之人？某又如何自立于天地间？”
他将信纸紧紧攥在手中，指腹摩挲着纸上的字迹，眼中满是矛盾。一边是日思夜想的兄长，是桃园结义的誓言；一边是曹操的厚待，是为人处世的忠义底线。烛光下，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眉头紧锁，久久没有说话，帐内的烛火跳动着，映着他纠结的神色，也映着那封让他陷入两难的书信。
良久，关羽缓缓将信纸折好，重新塞进信封，贴身收好。他走到桌案前，拿起那卷《春秋》，却再也无法集中精神。大哥就在附近的消息，像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让他辗转难安。“明日若有战事，某便请命出战，先为曹操立下一功，了却这份恩情，再设法与大哥联络。” 他在心中默默打定主意，可一想到信中的条件，又忍不住皱起眉头 —— 大哥为何会提出这样的要求？难道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次日天刚蒙蒙亮，东方天际才泛起一抹鱼肚白，兖州边境的黎阳地带便被震天的战鼓撕裂了宁静。袁绍麾下大将颜良、文丑各率五万先锋，分左右两翼朝着曹操的先锋营地包抄而来 —— 颜良身披玄铁重铠，手持丈八蛇矛，坐骑是一匹乌骓马，走在左翼最前方，身后士兵举着 “颜” 字大旗，如黑色洪流般碾压而来；文丑则提着一柄金背大刀，率右翼士兵沿着黎阳河畔推进，刀光在晨光下泛着冷光，马蹄踏过河边的浅滩，溅起无数水花。
曹操的先锋营由夏侯渊麾下副将统领，虽提前在营外挖了战壕、立了拒马，却架不住袁绍军十万兵力的悬殊差距。颜良一马当先，丈八蛇矛横扫，将拒马杆劈得粉碎，身后士兵趁机涌入战壕，与曹操军展开近身厮杀；文丑则率军绕到营地后方，放火烧毁粮草帐篷，浓烟滚滚升空，很快便遮蔽了半边天。
“杀！” 袁绍军士兵呐喊着冲营，曹操军士兵虽奋力抵抗，却在两面夹击下渐渐支撑不住。半个时辰后，先锋营的 “曹” 字大旗被文丑一刀砍断，旗杆轰然倒地，曹操军瞬间溃不成军 —— 有的士兵丢了兵器往后方跑，有的被袁绍军追着砍杀，还有的跳进黎阳河想逃生，却被河水卷走，整个黎阳战场尸横遍野，鲜血染红了河畔的泥土，袁绍军的旌旗很快便插满了曹操先锋营的营墙。
败报快马传回曹操大营时，曹操正与郭嘉、荀彧、程昱等谋士围在地图旁商议对策。“报 ——！” 斥候跌跌撞撞冲进帐内，单膝跪地，声音带着哭腔，“丞相！黎阳先锋营大败！颜、文二将率军破营，我军死伤过半，副将战死，粮草被烧！”
曹操猛地直起身，手中的炭笔 “啪” 地掉在地图上，脸色瞬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走到帐中央，盯着斥候，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颜良、文丑欺人太甚！我军先锋竟如此不堪一击？！”
帐内谋士皆面露凝重，荀彧刚想开口提议固守，郭嘉却先一步上前，拱手说道：“丞相息怒。丞相息怒。颜良、文丑虽勇，却并非无懈可击。眼下我军士气低迷，需一员猛将挫敌锐气，方能稳住局势。依属下之见，关羽将军武艺超群，又新得赤兔马，若让他出战，定能斩杀颜良、文丑，重振我军士气！”
曹操闻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佩剑的剑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 他何尝不知关羽能战？可他更清楚，关羽一心寻兄，若真让他立下这般大功，怕是转身就要离开。可眼下战局危急，黎阳若失，袁绍大军便能直逼主营，容不得他再顾虑。“好！” 曹操咬牙点头，“来人！速去请云长将军！”
此时的关羽帐内，他正拿着昨夜收到的密信反复翻看，指腹摩挲着 “刘备就在附近” 那几个字，心中依旧纠结 —— 一面是兄长的召唤，一面是曹操的厚待，他虽已打定主意立功后离去，却仍在为 “是否泄密” 而辗转。直到亲兵来报 “丞相请将军去主营议事”，关羽才将密信贴身收好，深吸一口气：“备马！”
不多时，关羽披挂整齐，头戴绿袍金冠，身披墨绿色战甲，腰间悬着佩剑，手中提着青龙偃月刀，翻身上了赤兔马。赤兔马似感知到主人的战意，仰头嘶鸣一声，蹄子在地上刨了刨，关羽轻轻拍了拍马颈：“走吧。” 身后只带了数十名亲兵，朝着黎阳战场疾驰而去。
黎阳战场上，颜良正立马阵前，看着麾下士兵清理营地，脸上满是得意。见远处尘烟滚滚，只有一人一马奔来，颜良不禁勒马大笑，对着身边的副将说道：“曹操无人可用了吗？竟派一个穿绿袍的无名之辈来送死！”
话音未落，赤兔马已载着关羽冲到近前 —— 这马果然神骏，不过片刻便跨越了两里地，关羽在马背上身子微俯，青龙偃月刀贴着马背，借着马速的惯性，朝着颜良挥去。颜良笑声戛然而止，刚想举起丈八蛇矛格挡，却发现赤兔马速度太快，自己根本来不及反应。“咔嚓！” 寒光闪过，青龙偃月刀精准地劈在颜良的脖颈上，鲜血喷涌而出，颜良的头颅滚落在地，双目圆睁，似还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将军！” 袁绍军士兵惊呼出声，阵脚瞬间乱了。文丑在营后听闻颜良战死，怒不可遏，提着金背大刀拍马冲来，对着关羽怒吼：“红脸贼！敢杀我兄弟，我今日必斩你！”
关羽勒住赤兔马，调转马头，看着冲来的文丑，眼中毫无惧色。文丑挥刀便砍，刀风凌厉，关羽却不慌不忙，青龙偃月刀横挡，“铛” 的一声巨响，金铁交鸣的声音震得周围士兵耳朵发麻。文丑只觉手臂发麻，心中暗惊 “此人好大力气”，刚想再次挥刀，关羽却已催马上前，青龙偃月刀斜劈，从下往上划过文丑的腹部。文丑惨叫一声，跌下马背，很快便没了气息。
“云长将军威武！” 曹操军的后续援军恰好赶到，见关羽斩杀两员大将，顿时齐声呐喊，声音震彻云霄。士兵们士气大振，跟着关羽朝着袁绍军发起反攻 —— 有的捡起地上的兵器厮杀，有的去拔营墙上的袁绍军旌旗，还有的抢救未被烧毁的粮草，袁绍军没了主将，很快便溃退下去，曹操军趁机夺回了黎阳先锋营。
而袁绍在主营帐内得知消息时，正端着茶杯准备喝茶。“报 ——！主公！大事不好！颜将军、文将军皆被曹操麾下关羽斩杀，我军先锋溃退！” 斥候冲进帐内，声音颤抖。
袁绍手中的茶杯 “哐当” 一声摔在地上，茶水溅湿了他的锦袍，他猛地站起身，走到斥候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怒声喝道：“你说什么？！颜良、文丑都死了？！” 见斥候点头，袁绍猛地将他推倒在地，转身走到案前，一把将案上的兵符、文书扫落在地，瓷器碎裂的声音在帐内回荡。
“许攸！” 袁绍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许攸，眼神像要吃人，“你不是说关羽会为了刘备，把曹操的粮草所在告知我们吗？！为何他不仅没泄密，还替曹操斩了我麾下两员大将？！你给我解释清楚！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我定斩了你！” 许攸吓得 “噗通” 一声跪倒在地，额头直冒冷汗，后背很快便被汗水浸湿。他也没想到关羽会如此 —— 按他的算计，关羽得知刘备在附近，就算不泄密，也该消极避战，怎会反而拼命杀敌？“主…… 主公，属下也不知为何……” 许攸支支吾吾，脑子飞速转动，“或许是关羽还在犹豫，想先立战功偿还曹操的恩情；或许是…… 是刘备的消息还没让他下定决心……”
“够了！” 袁绍怒喝一声，一脚踹在许攸身边的案几上，案几翻倒，“如今我军折损两员大将，士气低迷，你却只会找借口！”
许攸趴在地上，心中突然灵光一闪，连忙说道：“主公！眼下当务之急不是追责，而是抓住刘备！关羽对刘备忠义至极，只要我们抓住刘备，把他押到阵前，逼迫关羽投降，不仅能报颜、文二将的仇，还能让关羽为我们效力！到时候曹操没了关羽，我们攻破曹营便易如反掌！”
袁绍闻言，喘着粗气的胸口渐渐平复，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他盯着许攸，缓缓点头：“好！便按你说的办！立刻派五千骑兵，去兖州边境的所有客栈搜查，务必抓住刘备！若他敢反抗，就地斩杀！”
而此时的曹操大营内，关羽提着颜良、文丑的首级，走进主营帐。他将首级放在地上，对着曹操拱手说道：“丞相，末将已斩杀颜、文二将，夺回黎阳先锋营，算是偿还了丞相这段时日的照顾。如今恩已报，末将心意已决，要带着二位嫂嫂离开曹营，前往寻找兄长刘备，还望丞相成全。”
曹操看着地上的两颗首级，又看了看关羽坚定的眼神，心中虽有不舍，却也知道留不住他。他叹了口气，走到关羽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云长乃忠义之士，某敬佩你的为人，自然不会拦你。来人！取五百两黄金、两百匹锦缎，再备一辆马车，让云长带着刘备两位夫人离去。”
关羽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对着曹操深深一揖：“多谢丞相厚待！末将此去，若日后有机会，定当报答！” 说罢，便转身离开帐内，前去后营接二位嫂嫂。与此同时，兖州边境的驿站内，刘备正与张飞、赵云、张辽商议下一步去向，马超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左腿和右臂依旧缠着纱布，脸色苍白。突然，张辽派去打探消息的斥候冲进客栈，急声说道：“主公！不好了！云长将军在黎阳斩杀了袁绍麾下的颜良、文丑！袁绍大怒，已派骑兵来抓您了！”
刘备手中的茶杯 “啪” 地掉在地上，脸色瞬间煞白。他猛地站起身，对着众人说道：“不好！袁绍定是想抓我逼迫云长！我们必须立刻离开，晚了就来不及了！”
张飞闻言，一把抄起身边的丈八蛇矛，怒声说道：“大哥放心！俺老张来断后！看那些袁军敢追！”
赵云则快步走到马超身边，搀扶着他：“孟起，你撑住，我们现在就走。” 张辽连忙去后院牵马，又让五百亲兵集合。众人动作迅速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众人便已骑马冲出客栈，朝着荆州方向疾驰而去。
刚跑出不到十里地，便见后方尘烟滚滚，袁绍的骑兵已追到客栈门口。“人呢？！” 骑兵将领看着空无一人的驿站，怒声问道，却只得到店小二颤抖的回答 “刚…… 刚跑了”。将领咬牙，下令道：“追！一定要抓住刘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