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谋划两城（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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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都城楼的石阶上还沾着未化的积雪，陈宇与于谦并肩走下，靴底踩在雪粒上发出 “咯吱” 的轻响。刚到城门内侧，便见霍去病、项羽、花木兰三人押着五花大绑的候选走来 —— 候选的大腿还在渗血，染透了绑腿，脸色惨白如纸，被两名士兵架着胳膊，脚步踉跄，显然伤得不轻。

“主公。” 三人见陈宇走来，齐声拱手行礼，目光落在候选身上时，还带着几分刚结束战斗的锐利。

陈宇点头，目光扫过候选渗血的伤口，语气沉稳：“把他送到李迅先生的医帐，让先生好好诊治，别让他死了。韩遂麾下将领不多，留着他，日后或许有用。”

“喏！” 项羽上前一步，单手拎起候选的衣领，像提小鸡般将人带向医帐方向。候选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挣扎 —— 方才项羽在战场上斩杀马玩的狠劲，他还历历在目，此刻哪里敢招惹。

目送三人押着候选离开，陈宇的目光越过城门，落在刚随大军走进城门的滇吾与巴图身上。巴图依旧身披那身黑色虎皮甲，胳膊上的雄鹰不知何时落到了肩头，正歪着头梳理羽毛；而滇吾则走在稍后半步的位置，狼皮甲上还沾着战场的血污，双手不自觉地攥着缰绳，眼神有些闪躲，脚步也透着几分扭捏，显然还在为之前错信韩遂、差点与西都开战的事愧疚。

巴图最先注意到陈宇的目光，他哈哈一笑，甩开身后亲兵的搀扶，大步流星走上前，一把攥住陈宇的手 —— 他的手掌粗糙，满是常年握刀留下的老茧，力道大得让陈宇都微微皱眉。

“早就听说西平郡新来的郡守年轻有为，今日一见，没想到竟这么年轻！” 巴图的声音洪亮，带着羌人特有的爽朗，“我是先零羌的首领巴图，今日能见到陈郡守，可是我的荣幸！” 说着，他还故意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身后的滇吾，眼神里满是 “你倒是说话” 的催促。

陈宇连忙反手握住巴图的手，笑着摇头：“巴图首领太客气了。这次若不是您及时带来人证，戳破韩遂的阴谋，我和滇吾首领的误会，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解开。说起来，我该多谢您才是。”

他的话刚落，身后的滇吾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对着陈宇郑重地抱拳躬身 ，他的动作有些僵硬，显然是第一次对汉人郡守行此礼节，声音也带着几分不自然的沙哑：“烧当羌首领滇吾，见过陈郡守。”

停顿了片刻，他像是下定了决心，继续说道：“这次…… 是我糊涂，被韩遂的奸计蒙骗，不仅误会了陈郡守，还差点带兵攻打西都。您这半年来给烧当羌送粮、派农师、教打铁，这些恩惠我都记在心里，可我却…… 实在愧对于您的信任。” 说到最后，他的头埋得更低了，语气里满是愧疚。

陈宇见状，连忙上前一步，伸手扶住滇吾的胳膊，轻轻将他扶起：“滇吾首领不必如此。韩遂老奸巨猾，连我都差点被他的流言迷惑，何况是你？再说，咱们最终也没酿成大错，反而让韩遂偷鸡不成蚀把米，折了马玩、俘了候选，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就是！” 巴图见状，立刻上前打圆场，伸手揽住滇吾的肩膀，拍了拍他的后背，“滇吾你就是太实在！陈郡守大人有大量，哪会跟你计较这些？咱们现在最该想的，是怎么对付韩遂那老狐狸，他这次吃了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咱们得提前做好准备才是。”

陈宇顺着巴图的话茬接道：“巴图首领说得在理。不过眼下，勇士们刚打完仗，身心俱疲，当务之急是休整。我看不如这样，让烧当羌和先零羌的大军就在西都城外的空地上安营扎寨，我让人送去粮食和热水，让弟兄们好好歇一晚。咱们三个，先去县衙坐坐，我略备薄酒，一来是感谢二位今日的相助，二来也想和二位商议商议后续对付韩遂的事，不知二位首领肯不肯赏光？”

滇吾闻言，眼神微微一动，下意识地看了眼城门外来来往往的西都士兵，又扫了眼陈宇身后站得笔直的亲兵，眉头悄悄皱了眉，他毕竟是烧当羌的首领，如今孤身跟着陈宇进城，心里难免有些不安，担心会有变故。

巴图看出了他的犹豫，刚想开口劝说，陈宇却先一步笑道：“滇吾首领若是不放心城外的弟兄，也无妨。等您的人在城外安营扎寨妥当后，我亲自去您的大营拜访，咱们在营中商议也一样。毕竟是我请二位做客，自然要让二位舒心才是。” 滇吾闻言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摆手：“陈郡守说的哪里话！是我多心了，哪能让郡守亲自跑一趟？” 说着，他转身对身后的亲兵吩咐道：“你立刻回去，让部落的弟兄们在城外西侧的空地上安营，好好照看战马和牛羊，不许随意进城惊扰百姓！”

亲兵躬身领命，快步跑出城门。滇吾这才转过身，对着陈宇拱了拱手：“让陈郡守见笑了。咱们现在就去县衙，我也想听听您对付韩遂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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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宇笑着点头，做了个 “请” 的手势：“二位首领，这边请。” 说着，他与巴图、滇吾并肩走在前面，于谦则跟在稍后半步的位置，目光时不时扫过周围的士兵，确保安全。

城门内的街道上，百姓们听说打了胜仗，纷纷从家里探出头来，看到陈宇身边跟着两位羌人首领，虽有几分好奇，却没有丝毫畏惧 —— 这半年来，陈宇不仅让他们过上了安稳日子，还时常跟他们说 “羌汉一家” 的道理，百姓们早已没了对羌人的敌意。

巴图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对陈宇赞叹道：“陈郡守治理西都真是有一套！我之前去其他汉人城池，百姓们见了我们羌人，躲都来不及，哪像这里，这么平和。” 陈宇笑着回应：“其实不管是汉人还是羌人，大家都想好好过日子。只要咱们互相尊重、互相帮衬，就没有化解不了的隔阂。”

滇吾听着两人的对话，看着街道两旁安稳生活的百姓，心中对陈宇的敬佩又多了几分，他忽然明白，为什么陈宇能在短短半年内把西都治理得这么好，也明白了为什么巴图会如此信任陈宇。

一行人说说走走，很快便来到了县衙门口。县衙的门吏早已备好热茶，看到陈宇带着两位羌人首领走来，连忙上前迎接，将三人请进了前堂。

一行人说说走走，很快便来到了县衙门口。县衙的青砖院墙在雪后显得格外干净，门口两侧的石狮子被雪覆盖了半截，只露出威严的头颅。门吏早已候在台阶下，手里捧着一个铜制的暖炉，见陈宇带着两位羌人首领走来，连忙快步上前，躬身行礼：“郡守大人，两位首领，前堂已经备好热茶，炭火也烧得旺，快请进暖暖身子。”

陈宇点头应下，率先踏上台阶，巴图和滇吾紧随其后。穿过前院的影壁，便看到开阔的庭院，地面的积雪已被清扫干净，露出青石板铺就的路面。前堂的门敞开着，里面透出温暖的光，还能隐约闻到炭火与茶香混合的气息。

走进前堂，只见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宽大的梨花木案几，案几上放着一套精致的青瓷茶具，旁边的炭盆里，银丝炭烧得正旺，火苗跳动着，将整个屋子烘得暖意融融。陈宇走到主位的太师椅旁坐下，指了指两侧的座椅，笑着对巴图和滇吾说：“两位首领一路辛苦，快坐。这西都的冬天冷，多烤烤火暖暖身子。”

巴图也不客套，大咧咧地坐在左侧的椅子上，刚一坐下就搓了搓手，笑道：“还是屋里暖和，外面那风，刮得脸都疼。” 滇吾则显得拘谨些，轻轻坐在右侧的椅子上，目光不自觉地扫过堂内的陈设 —— 墙上挂着一幅《凉州舆图》，案几上整齐地叠放着几卷竹简，角落里还放着一个装着笔墨的笔筒，处处透着汉家官府的规整。

于谦始终站在陈宇身后半步的位置，身姿挺拔，目光平静地看着两人，没有多余的动作，却透着一股沉稳的气场。门吏这时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托盘上放着三个青瓷茶杯，里面盛着琥珀色的茶汤，还冒着热气。他将茶杯分别放在陈宇、巴图和滇吾面前，便躬身退了出去。

陈宇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对两人说：“两位首领先尝尝我这茶。这是前段时间镇抚司的商队去西域采购的，叫‘雪顶松萝’，据说只长在西域雪山脚下的松树林里，每年产量极少，味道还算醇厚，你们试试。”

巴图闻言，立刻端起茶杯，凑到鼻尖闻了闻，一股清新的茶香扑面而来，带着几分松针的清香。他也不管烫不烫，抿了一大口，茶汤滑过喉咙，先是微苦，随后便涌上一股甘甜，浑身都觉得舒畅。“好茶！” 巴图忍不住赞叹，“比我们羌人喝的奶茶还顺口，这西域的东西，果然有些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