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辽阳血战的“沙袋阶梯”与主公的“酒精消毒疗法”（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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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是我害了兄弟们……”张承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他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城垛上，拳头瞬间皮开肉绽，鲜血淋漓，“老子……老子就是个混蛋！”
众将领见状，脸上的喜悦瞬间凝固了。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主公如此失态和自责。
赵云走上前，沉声道：“主公，攻城之战，本就残酷。此战虽损失不小，但我军终究是胜了，拿下了辽阳！将士们为国捐躯，死得其所！主公不必过于苛责自己！”
“是啊主公！”阎柔忍着胳膊的剧痛，咧嘴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咱们渔阳的儿郎，没有孬种！能跟着主公打下辽阳，值了！”
“主公，此战之过，在于敌军早有准备，城墙坚固，非战之罪！”其他将领也劝道。
然而，将领们的安慰并未能让张承好受多少。他看着那些被抬下城头的伤兵，看着他们痛苦的表情，心里如同刀绞。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了血丝，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不！就是老子的错！是老子骄傲了！是老子把兄弟们的命不当命！以为靠着点新奇玩意儿就能横扫一切！”他环视众将，一字一顿道，“都给老子记住今天的教训！以后，没有绝对的把握，没有足够的兵力优势，绝不能再轻易攻打坚城！老子发誓，绝不再让兄弟们用命去填老子的错误！”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那些哀嚎的伤兵，语气变得急切：“之前筹备的‘战地医疗营’和医疗包，进展如何？！”
随军主簿连忙道：“回主公，已在紧急筹备！招募懂草药、会处理外伤的人手颇费时间，药材也在收集……”
“太慢了！”张承打断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等不了那么久了！传令！把军中所有库存的‘英雄血’高度原浆，都给老子搬出来！再找干净的布，撕成条，煮沸晾干！”
众人一愣，不明白主公要高度酒和布条做什么。
张承不再解释，他跳下马，亲自走到一个腹部被划开、正在痛苦呻吟的士兵面前。他接过亲兵递来的、用干净水囊装着的“英雄血”原浆（度数极高，接近酒精），又拿起一条煮过晾干的布条。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张承拔掉塞子，将浓烈刺鼻的酒液直接倾倒在那士兵血肉模糊的伤口上！
“啊——！”那士兵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抽搐。
张承死死按住他，不顾溅到脸上的血和酒混合液，用颤抖却坚定的声音道：“忍住了兄弟！这玩意儿能消毒……能防止伤口腐烂化脓！能救你的命！” 他说着，用蘸满了“英雄血”的布条，小心地去擦拭清理伤口周围的污物。
那士兵起初痛得几乎晕厥，但看着主公那布满血丝、却充满关切和不容置疑的眼神，竟硬生生忍住了后续的惨叫，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张承的动作笨拙而粗暴，甚至可以说毫无章法，但他做得极其认真，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他用“英雄血”反复冲洗、擦拭伤口，直到看不出明显污物，然后用干净的布条进行简单的包扎。
做完这一切，他已是大汗淋漓，仿佛虚脱了一般。他抬起头，看着周围目瞪口呆的将领和士兵，嘶声道：“都看清楚了没有？！以后凡是受伤，尤其是外伤，第一时间用这高度‘英雄血’冲洗伤口！再用干净的布包扎！这是军令！听见没有？！”
短暂的寂静后，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主公仁德！”
紧接着，如同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响彻城头：
“主公仁德！”
“愿为主公效死！”
许多受伤的士兵看着主公亲自为他们用那种闻着就上头的“毒药”清洗伤口，虽然过程痛苦不堪，但那份心意，那份将他们性命看得如此之重的态度，让他们热泪盈眶，只觉得便是此刻死了，也值了！
连一向冷峻的赵云，看着张承那狼狈却坚定的身影，眼中也闪过一丝动容。
混在人群中、一直默默关注着张承的糜贞，此刻更是心潮澎湃。她看着那个平日里插科打诨、甚至有些“匪气”的华太守，此刻如同一个笨拙却执拗的医者，不顾身份，不顾污秽，亲手为伤兵处理伤口，那副自责、痛苦却又强撑着不肯倒下的样子，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的心里。一种从未有过的、混合着心疼、敬佩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情愫，在她心中悄然滋生。
“原来……他还有这样的一面……”糜贞喃喃自语，脸颊微微发烫，赶紧低下头，生怕被人发现自己的异样。
张承自然无暇他顾。他强撑着疲惫和心痛，亲自监督着“英雄血消毒疗法”的推行，直到将所有重伤员都初步处理完毕，才在赵云和亲兵的再三劝说下，回到临时清理出来的城守府。
这一夜，辽阳城弥漫着的不再是海鲜的香气，而是浓烈的酒味和淡淡的血腥味。张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眼前不断浮现出白日的惨状和那些伤兵痛苦的脸。他第一次如此深刻地认识到战争的残酷，也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不足。
“骄傲……是会死人的。”他在黑暗中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郭嘉说得对……我还差得远。”
与此同时，他对组建专业医疗队伍、普及战场急救知识的决心，也前所未有的坚定起来。
而某个躲在隔壁房间、同样失眠的糜大小姐，则抱着膝盖，望着窗外的月色，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张承为伤兵消毒时那专注而痛苦的侧脸，只觉得心跳，快得有些不正常。
“华雄……华子健……”她轻声念着这个名字，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极淡、却真实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