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急智化险与御史协助（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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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一吓，三人都心有余悸。叶茯苓强撑着去打水，让凌或清洗干净。这个小院显然已经不再安全。官差虽然被吓走，但万一他们回去上报，引来更谨慎或者不怕死的人来查看，那就完了。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凌或清洗干净后，脸色凝重地说。经过刚才一番折腾和情绪的大起大落，他的脸色又显得有些苍白。
叶茯苓也表示同意，但孙御史还没回来，他们不知道外面的具体情况，贸然出去同样危险。
就在他们焦虑不安时，院门再次被轻轻敲响。
这一次的敲门声谨慎而熟悉。
三人瞬间又紧张起来。
凌或示意叶茯苓和小豆子躲到里屋，自己悄无声息地贴近门边，沉声问：“……谁？”
门外传来孙御史压低的、带着急切的声音：“是我，孙志明！快开门！”
听到是他的声音，叶茯苓松了口气，但凌或的戒备并未完全放下。他缓缓拉开门闩。
孙御史闪身进来，立刻反手关上门。当他看到院内一片狼藉（打翻的药碗、撞坏的门闩），以及凌或脸上未完全擦干净的些许黄色痕迹和三人惊魂未定的神色时，脸色骤变。
“发生了何事？！我刚才来时看到一队衙役刚从附近离开，是不是……”
“他们来搜查过了。”凌或言简意赅，语气冰冷。
孙御史倒吸一口凉气：“什么？！那你们……”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完好无损的三人。
叶茯苓心有余悸地把刚才惊险的一幕快速说了一遍。
孙御史听完，看着叶茯苓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随即又化为深深的懊恼和后怕：“竟有此事？！是我疏忽了！定是我连日来往这边送东西，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幸好！幸好叶姑娘急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连连拱手，向叶茯苓郑重道谢：“孙某多谢叶姑娘救命之恩！”
叶茯苓连忙摆手：“孙大人言重了，我也是……也是被逼急了……”
“此地绝对不能再留了！”孙御史脸色无比严肃，“他们的搜查范围正在缩小，这次是侥幸，下次绝不会这么容易蒙混过去！我们必须立刻执行之前的计划！”
他看向凌或：“将军，板车和路引我已备好，就藏在附近。我们需要立刻为将军易容改扮，趁夜离开清河镇！”
事态紧急，容不得半分犹豫。
孙御史迅速从外面悄悄推进来一辆简陋的板车，上面还铺了些干草。他又拿出几套破旧的粗布衣服让三人换上。
叶茯苓再次拿出她的“看家本领”，利用手头现有的药材，更加精细地调配出模拟重病黄疸和轻微水肿的药汁，仔细地涂抹在凌或的脸、脖颈和手臂上，甚至在他的眼角、嘴角弄出一些类似脓疮的红斑。又用特殊手法暂时改变了他的眉形，让面部轮廓看起来有些不同。
她还让凌或服下一点能让人暂时气息微弱、脉象紊乱的药物。
最后，让凌或换上那身打满补丁、散发着霉味的破旧衣服，躺上板车，用一床又旧又脏的棉被将他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惨不忍睹”的脸。
经过这一番打扮，原本冷峻英挺的凌将军，彻底变成了一个奄奄一息、浑身散发着“病气”的穷苦汉子。除非贴得非常近仔细查看，否则绝难认出。
叶茯苓自己也换上粗布衣裙，用头巾包住头发，脸上也抹了些灰，看起来像个操劳过度的农妇。小豆子也打扮成穷人家孩子的模样。
孙御史则换上了一身普通的行商服饰，看起来像个略有点小钱的货郎。
“我会以顺路搭伴的名义，跟你们一起出镇。”孙御史低声交代，“路上若有关卡盘问，一切由我出面周旋。叶姑娘，你切记，要悲伤、要害怕，但不要过度惊慌，一切如常即可。”
叶茯苓紧张地点点头，手心又开始冒汗。
一切准备就绪。夜色已深，乌云遮月，正是行动的好时机。
孙御史深吸一口气，率先出去探了探路，然后回来示意安全。
叶茯苓和小豆子一左一右，推着那辆承载着他们所有希望的简陋板车，步履沉重地走出了这处短暂庇护了他们的小院，融入了冰冷的夜色之中。
孙御史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镇上的街道空旷无人，只有风声呜咽。每一声犬吠，每一个阴影，都让叶茯苓的心脏紧缩一下。板车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越靠近镇口，她的心跳得就越快。远远地，已经能看到镇口关卡处闪烁的火把光和几个晃动的身影了。
成败，在此一举。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因为丈夫重病而忧心忡忡、疲惫不堪的普通妇人，推着板车，一步步走向那决定命运的关卡。
守卡的兵丁显然也看到了他们，立刻提高了警惕，手握刀柄围了上来。
“站住！干什么的？！”一个兵丁厉声喝道，火把的光照亮了叶茯苓紧张却强作镇定的脸，也照亮了板车上那张“可怕”的病容。
叶茯苓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时，跟在后面的孙御史赶紧快步上前，脸上堆起生意人惯有的讨好笑容，抢先开口道：“几位军爷辛苦！军爷辛苦！是小人，小人前几日刚过的关卡，您几位还有印象吗？卖杂货的孙二！这……这是小人的远房表妹和妹夫，唉，妹夫不幸染了恶疾，眼看着不行了，乡下没法治，只好赶紧送去邻镇寻名医救命……您看这……行个方便？”
他一边说，一边极其自然地将一小块碎银塞进了为首兵丁的手里。
那兵丁掂了掂手里的银子，脸色稍缓，但目光还是怀疑地扫向板车上的凌或。当火把的光清晰地照亮凌或那张黄绿交错、仿佛溃烂流脓的脸，以及闻到那股若有若无的怪味时，所有兵丁都像之前那些衙役一样，露出了明显的嫌恶和恐惧表情，齐刷刷地向后退了一步！
“嘶……这什么病啊？这么吓人？”
“别是瘟病吧？离远点离远点！”
为首兵丁也皱紧了眉头，捂着鼻子，远远地用刀鞘挑开被子一角，粗略地看了看凌或“昏迷不醒”的样子和那身破旧的衣服，立刻嫌恶地收了回来。
“走走走！快走！别死在这儿！晦气！”他像是赶苍蝇一样挥着手，连路引都懒得仔细查验了。
孙御史连忙点头哈腰：“多谢军爷！多谢军爷！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叶茯苓和小豆子如蒙大赦，赶紧低下头，用力推起板车，几乎是小跑着穿过了关卡，心脏还在疯狂地跳动，腿软得几乎站不稳。
成功了！他们竟然真的混出来了！
然而，就在他们走出关卡不到百米，即将没入前方更深的黑暗中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以及一个尖厉的、带着怒气的呼喊：
“拦住他们！别放他们走！那个病人是假的！是钦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