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地脉的低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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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复苏的韵律

秋日的阳光,宛如一位慈祥的老者,用它那温暖的大手轻轻抚摸着大地。盛夏的酷热已渐渐褪去,阳光变得温和而慷慨,仿佛是大自然给予人们的一份珍贵礼物。

阳光穿过稀薄的云层,如同一道金色的瀑布,从天而降,倾泻在黑山寨的每一寸土地上。那片曾经被阴霾与恐惧笼罩的山寨,此刻正沐浴在这温暖的光辉中,以一种令人惊叹的速度,从沉睡中苏醒过来。

阳光洒在山寨的屋顶上,瓦片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这里的故事。它穿透窗户,照亮了屋内的每一个角落,让原本阴暗的房间变得明亮而温馨。阳光也照在山寨的道路上,将青石板路映照得金黄一片,仿佛是一条通往希望的大道。

在这秋日的阳光下,黑山寨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生机勃勃。树木的叶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欢快地舞蹈;草丛中的野花也绽放出五彩斑斓的花朵,散发出阵阵清香。就连山寨里的人们,也都被这温暖的阳光所感染,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重建的工地,是山寨新的心脏。曾经被谢阎的爪牙霸占、用作私囚和刑讯的几处空地,如今成了最热闹的场所。男人们赤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肉在阳光下贲张,汗水沿着他们坚毅的脸庞滑落,滴入脚下正在被夯实的泥土中。他们搬运着从废墟中清理出来的、尚且完好的石料与木梁,号子声此起彼伏,粗犷而有力,与山间的风声、林中的鸟鸣交织在一起,谱写出一曲属于劳动与希望的交响。

阿树,这位交响的指挥者,并非是那种高高在上、只知发号施令的人。他总是身先士卒,深入到人群之中,与大家一同劳作。

你看,他时而会出现在经验丰富的老猎人身边,帮忙校准一根刚刚砍伐下来的木柱,确保其位置和角度都恰到好处;时而又会与年轻力壮的族人们并肩作战,用那粗大的藤蔓,齐心协力地拖拽着一块沉重无比的黑铁木。

在这日复一日的辛勤工作中,阿树的手掌早已被磨出了厚厚的老茧,他的身上也沾满了尘土和木屑。然而,尽管如此,他的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仿佛燃烧着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

而在这众多工作中,议事大厅的修缮无疑是重中之重。阿树对此格外重视,他亲自监督每一个细节,绝不容许有丝毫的马虎。

当面对谢阎留下的那些象征着奢靡与死亡的装饰品时,阿树毫不留情。他亲手将那些惨白的兽骨灯台、描绘着诡异图腾的黑色挂毯,以及那张用不知名生物骸骨制成的王座,一件一件地拆解、焚毁。

火焰熊熊燃烧,无情地吞噬着那些污秽之物。升腾起的黑烟,仿佛是那些被诅咒的物品在发出最后的哀嚎。然而,这股黑烟最终还是无法抵挡纯净的秋风,渐渐消散在空气中,仿佛它们从未存在过一般。

取而代之的,是黑山寨原本的风格,一种充满着原始与野性的氛围。大厅的墙壁上,重新挂上了先祖们留下的兽骨和藤蔓编织物,这些古老的装饰品不仅是对过去的缅怀,更象征着狩猎与丰收的荣耀。它们散发出的原始气息,仿佛将人们带回到了那个以勇气和力量为生存之本的时代。

那张属于阿树父亲的、由整块黑铁木雕琢而成的首领大椅,被族人们小心翼翼地抬了回来。这张大椅历经岁月的洗礼,却依然坚固而庄重,它见证了黑山寨的兴衰荣辱。族人们怀着敬畏之心,将它擦拭得一尘不染,然后安放在大厅的首位,仿佛它就是权力与威严的象征。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每当议事之时,阿树却并未如人们所预期的那样,端坐在那张大椅上。相反,他更喜欢站在大厅的中央,或是踱步于众人之间,与铁山长老、石柱、黑牙等核心成员平等地商议事务。他的这种平易近人的姿态,没有丝毫的傲慢与高高在上,反而给人一种亲切和温暖的感觉。

这种姿态就像一股暖流,悄然地流淌在每一个族人的心中。它渐渐融化了长久以来因等级压迫而形成的隔阂,让族人们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平等和尊重。阿树用他的行动告诉大家,在这个黑山寨里,没有绝对的权威,只有共同的目标和责任。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族人开始真心信服阿树。他们看到了阿树的智慧和勇气,也感受到了他对族人的关怀和爱护。在阿树的带领下,黑山寨逐渐焕发出新的生机与活力,族人们的生活也变得越来越好。

公审谢阎余党的那场大火,不仅烧尽了罪恶,也点燃了族人们心中压抑已久的火焰。曾经,在谢阎的淫威下,大多数人选择了沉默与顺从。如今,他们敢于在议事时发表自己的看法,敢于对山寨的未来规划提出建议,甚至敢于为了公共事务而争论得面红耳赤。这种“吵闹”的氛围,在阿树看来,比死水般的寂静要珍贵百倍。

狩猎队在黑牙的带领下,焕发了新的活力。黑牙是山寨里最顶尖的猎手之一,他对山林的了解,如同对自己的掌纹。他摒弃了谢阎时期那种不顾后果、竭泽而渔的狩猎方式,将队伍分成几个小组,在经过仔细勘察、确认安全的区域内进行轮换式狩猎。他们带回的猎物,不再是单纯的炫耀战利品,而是被严格按照规矩分配,确保每一户族人,无论老弱,都能分到赖以生存的肉食和皮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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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孺和老人们,成为了山寨最坚实的后盾。她们在废墟中忙碌着,清理着最后的瓦砾,用灵巧的双手修补着破损的屋顶和墙壁。这些看似柔弱的身影,却展现出了无比的坚韧和勤劳。

在山寨周边那几片相对平坦的土地上,一场新的尝试正在悄然展开。这是葛翁的建议,这位见多识广的老人,深知单一食物来源的风险。他指导着女人们,开垦出一小块一小块的园地,然后将平日里在山野中收集的、易于生长的块茎植物和野菜种子,小心翼翼地播撒下去。

这些种子虽然渺小,但它们承载着山寨人们对未来的希望。女人们认真地将每一颗种子埋入土壤中,仿佛它们是珍贵的宝物一般。虽然距离收获还有很长的时间,但那一片片被翻整好的、散发着泥土芬芳的褐色土地,本身就是一种希望的象征。

在这片土地上,妇孺和老人们用自己的双手,种下了对生活的期许。她们期待着这些种子能够茁壮成长,为山寨带来新的生机和活力。

而山寨士气的晴雨表,无疑是阿木的恢复情况。

那朵“地脉莲华”宛如世间最纯净、最温柔的山泉一般,源源不断地流淌着生命之力,如涓涓细流般日夜不停地滋养着阿木那早已枯竭的生命。这股药力仿佛拥有着无尽的耐心和温柔,它轻柔地渗透进阿木的每一个细胞,将他体内那股邪恶的“死煞”之气一点一点地驱散。

在这股强大药力的作用下,阿木受损的脏腑也开始了缓慢而坚定的自我修复过程。原本被“死煞”之气侵蚀得千疮百孔的内脏,在这股精纯的生机滋养下,逐渐恢复了往日的活力。

阿木的身体状况也在逐渐好转,他从最初的昏迷不醒,到能够艰难地睁开眼睛,再到如今虽然依旧虚弱得无法下床,但已经可以靠在兰嫂为他准备好的厚厚被褥上,与前来探望的小石头愉快地说笑了。

“小石头,你……你今天又去帮石柱叔训练了?”阿木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仿佛是被砂纸摩擦过一般,这是因为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开口说话了。然而,与之前相比,他的声音不再像之前那样气若游丝,仿佛随时都会断掉似的,而是多了几分底气和力量。

小石头听到阿木的声音,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他像个孩子一样,献宝似的挺起胸膛,得意洋洋地说道:“是啊!石柱叔还夸我呢,说我扎马步的姿势比谁都稳!”说到这里,小石头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他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贵的礼物一般。

接着,小石头又拍着胸脯保证道:“阿木哥,等你病好了,我们一起去训练!到时候我保护你!”他的语气坚定而自信,让人不禁为他的勇气和决心所感动。

阿木看着小石头那副天真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他那原本苍白如纸的脸上,也因为这一笑而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红晕,就像冬日里的第一缕阳光,虽然微弱,但却充满了温暖和希望。

“好啊,”阿木轻声说道,“到时候……我看看是谁保护谁。”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调侃和戏谑,似乎并不相信小石头真的有能力保护他。然而,在这轻松的对话背后,却隐藏着两人之间深厚的友谊和相互的关心。

兰嫂端着一碗刚熬好的、散发着清香的草药汤走进来,看到这一幕,眼眶不禁有些湿润。这些天来,她脸上的愁云终于彻底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发自内心的安宁。她细心地照料着阿木,同时也将这份母爱延伸出去,帮助其他伤员换药、喂食,忙碌的身影穿梭在山寨的各个角落,嘴角总是带着浅浅的笑意。

然而,作为山寨的新领路人,阿树肩头的压力并未因表面的复苏而有丝毫减轻。白日里,他是处理繁杂事务的大家长,调解族人间的微小摩擦,规划山寨的防御工事,思考如何度过即将到来的寒冬。他的大脑像一台永不疲倦的机器,高速运转着。

而当夜幕降临,山寨归于沉寂,他才真正属于自己的时间。他常常独自一人,来到山寨后山一处僻静的空地。这里视野开阔,可以俯瞰整个沉睡中的山寨,点点灯火如同散落的星辰,温暖而宁静。

他会盘膝坐下,摒除一切杂念,将意识沉入胸口的“伴生之心”之中。

那颗由地脉莲华核心所化的心脏,在他的感知中,如同一轮温润的青色太阳,散发着源源不绝的生命能量。随着他与这颗心脏的连接日益加深,他发现自己与脚下这片土地的共鸣,也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咚……咚……”

那低沉而宏大的韵律再次响起。它并非通过耳朵听见,而是直接作用于他的意识深处,如同大地沉稳而古老的心跳。每一次搏动,都蕴含着无尽的生机与岁月沉淀的智慧。在这种状态下,阿树感觉自己仿佛化作了山巅的一棵古树,根系深深扎入岩层,汲取着地底深处的力量;枝叶则伸向苍穹,感受着风云的变幻、星辰的运转。

他“看”到山寨中沉睡的族人,他们平稳的呼吸与地脉的韵律隐隐相合,形成一种微妙的和谐;他“看”到山林间夜行的生灵,它们的脚步轻捷,是这韵律中跃动的、充满活力的音符;他“看”到地下深处蜿蜒流淌的暗河,以及那些如同神经网络般遍布山体的、散发着微弱荧光的灵脉线路。整个黑山寨乃至周边的山脉,在他的感知中,都变成了一个巨大而鲜活的生命体。

但与此同时,他也敏锐地感知到了一些不和谐的“杂音”。

在遥远的西北方向,那片被标记为“万毒泽”的广袤区域,在他的感知中如同一片巨大的、蠕动的黑暗。那里传来的波动混乱、死寂,充满了强烈的侵蚀性,与地脉的生机韵律格格不入,仿佛是这片大地肌体上的一块巨大而溃烂的疮疤。谢阎残留的那丝煞气,与那片黑暗同源,却只是微弱了无数倍,如同大海中的一滴污水。

更让他心头一紧的是,在他感知的近处,黑山寨周边的一些区域,地脉的流动也出现了明显的滞涩和“污染”。那是一种灰败的、缺乏生机的“感觉”,像是清澈的河流中混入了无法沉淀的泥沙。他仔细分辨,发现这些区域大多位于之前谢阎活动频繁的地方,或者是他那些爪牙负责看守的区域。

尤其是山寨的饮用水源——那口位于山寨中心、历经数代人的老井。他的感知顺着井口向下延伸,触及到井水所连接的地下深层水脉时,发现其中也沾染了一丝极其微弱、难以察觉的灰败气息。这气息如同附骨之疽,虽然暂时不会影响水质,却像一颗埋下的种子,随时可能生根发芽。

“瘴气的残留污染……”阿树心中了然。谢阎掌控的本源瘴气,其影响并非随着他的死亡而瞬间消失。它更像一种剧毒的、具有渗透性的污染物,已经悄无声息地侵入了土壤、水源,甚至可能影响了局部地区的地脉流动。这种污染虽然微弱,短期内或许看不出太大影响,但长此以往,会让土地变得贫瘠,水源不再甘甜,甚至潜移默化地影响居住于此的族人的健康。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升起。他尝试着调动“伴生之心”的力量,将一股精纯温和的生命能量,通过与大地的链接,如同一股清泉,缓缓导向那口老井深处。

嗡——

一股无形的涟漪以他为中心,向着大地深处扩散开来。在他的“视野”中,一股青色的光流,如同新生的树根,穿透层层土壤,精准地触及到那口井连接的水脉核心。青光所过之处,水中那丝灰败的气息如同遇到了天敌,迅速消融、净化,整条水脉重新变得清澈而充满活力。甚至,井口附近几株因为缺水而有些蔫黄的杂草,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挺立起来,叶片舒展,焕发出翠绿的光泽。

“有效!”阿树心中一喜。地脉之力结合“伴生之心”,果然拥有净化和滋养的奇效。

然而,当他试图将这股力量导向更远处、那些被污染的土地时,却感到了一阵明显的力不从心。距离越远,他的感知就越模糊,地脉之力的传导也越发滞涩,消耗的心神呈几何级数增长。仅仅是净化一口井的源头,他就感到一阵轻微的精神疲惫,仿佛连续数日没有合眼。

“看来,大规模净化被污染的土地,并非易事。”阿树缓缓睁开眼睛,月光如水,洒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这需要更强大的力量,以及对地脉更精妙的掌控。”

他意识到,重建家园,远不止是修复看得见的房屋和恢复秩序那么简单。更深层、也更艰巨的任务,是修复这片被瘴气深度伤害的土地本身。这是一场与“死亡”的拔河,需要耐心,更需要力量。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轻微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沉思。

“阿树哥!阿树哥!”小石头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紧张和兴奋,“巡逻队……巡逻队在寨子西边的老林子里,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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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林中的异状

阿树闻声立刻起身,眼中的疲惫瞬间被警觉的锐利所取代。他一步跨到小石头面前,扶住他的肩膀,沉声问道:“奇怪的东西?别急,慢慢说,具体什么情况?”

小石头喘匀了气,小脸因为跑得太急而涨得通红:“是黑牙叔带队巡逻时发现的。在西边那片靠近‘沉陷谷’的老林子里,他们发现了几棵枯死的古树,不是正常的枯死!树干……树干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一样,布满了灰色的斑点,一碰就碎成了灰!而且周围的土地也失去了水分,裂开了大口子,连一根草都没有!黑牙叔觉得不对劲,没敢让队伍深入,让我赶紧回来报信!”

“吸干的古树?土地干裂?”阿树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这听起来绝不正常。沉陷谷那片区域地势复杂,多有地下溶洞和裂隙,土壤本就相对贫瘠,但也绝不会有如此诡异的景象。这让他立刻联想到了刚才感知到的、那些地脉被污染和滞塞的区域。

西边……果然是西边。

“走,去看看!”阿树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对小石头道。他转身回屋,迅速拿起靠在墙角的黑铁木长弓,又将一筒羽箭斜挎在背后。

在去往西寨门的路上,他顺便叫上了正准备休息的石柱。石柱身材魁梧,性格沉稳,是山寨里最可靠的力量担当。听闻有异状,他二话不说,抄起他那柄几乎有半人高的巨大骨棒就跟了上来。

同时,消息也传到了葛翁的耳中。这位对草木土地有着超乎常人敏感的老人,也披上外衣,提着一盏防风的油灯,匆匆赶来。他听闻与植物和土地相关的异状,脸上满是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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