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兑泽惊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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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赤峡迷雾
黎明前的赤枫山被一层诡异的青灰色雾气所笼罩,这雾气异常浓稠,仿佛是由无数细小的水滴凝结而成,只要轻轻一捏,就能挤出水分来。不仅如此,这雾气还散发着一股腐朽的铜锈味,让人闻了之后喉咙发痒,难受至极。
阿毛站在雾气之中,被这股味道刺激得忍不住咳嗽了几声。然而,他的咳嗽声刚一响起,就立刻被身旁的泠霜用严厉的眼神制止了。阿毛见状,心中一惊,连忙捂住嘴巴,生怕再发出一点声音。
可是,当他看到自己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结成一个个细小的铜钱形状时,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这些铜钱形状的白气在空中短暂地停留了一瞬,然后就如同幻影一般迅速消散了。
“这雾有问题。”煜霄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仿佛这雾中隐藏着什么巨大的危险。他的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那片浓雾,似乎想要透过它看清背后的真相。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青霄剑也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警觉,在剑鞘中不安地颤动着,发出轻微的嗡嗡声。这把宝剑与煜霄心意相通,它的反应无疑证实了煜霄的猜测——这雾中确实隐藏着某种异常。
“像是掺了铜粉。”煜霄皱起眉头,仔细观察着那雾的颜色和质地。铜粉?他心中暗自思忖,这可不是普通的雾,其中必定隐藏着某种玄机或者阴谋。
一行人沿着陡峭的山路前行,脚下的碎石不时滚落深渊,久久听不到落地的回声。
二妞子紧紧攥着阿毛的衣角,两个孩子手腕上的铜钱红痕已经蔓延到肘部,在皮肤下形成蛛网般的血丝,却都咬着牙不喊一声疼。
他们的脸色苍白,嘴唇泛着青紫,只有额角的汗珠在冷风中凝成细小的冰晶,折射出微弱的光。
胡三娘的嫁衣在风中猎猎作响,红绸边缘结了一层薄霜。
她飘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仿佛随时会被狂风卷走。她的面容在浓雾中若隐若现,只有那双眼睛,依旧如寒星般明亮。
她伸手指向前方,声音比往常更加飘忽,"前面就是赤霞峡。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在回忆着什么。"兑泽潭就在峡谷最深处,当年......"
阿毛抬起头,看向胡三娘,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恐惧。他小声问道:"三娘,兑泽潭是什么地方?"
胡三娘没有立刻回答,她的目光穿过浓雾,望向远方。
过了许久,她才缓缓开口:"兑泽潭,是一个传说。传说那里是龙族的居所,潭水能治愈百病,也能带来无尽的灾难。
当年,我的母亲为了救我,独自一人前往兑泽潭,却再也没有回来。"
二妞子听到这里,吓得紧紧抱住了阿毛。她小声哭泣着说:"那我们会不会也像你的母亲一样,回不来了?"
胡三娘轻轻拍了拍二妞子的头,安慰道:"不会的,孩子们。
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度过难关。"她的声音虽然轻柔,却充满了力量。
阿毛看着胡三娘,又看了看二妞子,眼神里充满了坚定。
他拉起二妞子的手,说道:"我们不怕,有你在,我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胡三娘欣慰地笑了笑,她的目光再次望向远方,仿佛看到了当年的母亲。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兑泽潭的水,能治愈百病,但也能让人迷失心智。当年,我的母亲就是被潭水迷惑,才没能回来。
所以,我们必须小心,不能让潭水迷惑我们的心智。"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潭水还有一个特性,那就是能让人看到自己最想看到的东西。但那都是假的,都是幻象。
我们必须保持清醒,不能被幻象迷惑。"
阿毛和二妞子都点了点头,他们知道胡三娘的话很重要,他们必须记住。他们跟着胡三娘,继续前行。风越来越大了,雾也越来越浓了,但他们没有停下脚步。
因为他们知道,只有继续前行,才能找到兑泽潭,才能找到拯救他们的方法。
终于,他们来到了赤霞峡的入口。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惊呆了。
峡谷两侧是陡峭的山壁,山壁上布满了奇形怪状的岩石,仿佛是巨人的手指。
峡谷深处,是一片浓雾,雾气中隐约能看到一条瀑布,瀑布的水流声震耳欲聋,仿佛是巨龙的咆哮。
胡三娘站在峡谷入口,她的嫁衣在风中猎猎作响。她深吸一口气,说道:"孩子们,我们到了。"
阿毛和二妞子都紧张地看着胡三娘,他们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加艰难。
但他们没有退缩,因为他们知道,他们必须找到兑泽潭,才能拯救自己,才能找到回家的路。
胡三娘的嫁衣在风中猎猎作响,那猩红的绸缎在铅灰色的天幕下显得格外刺眼,边缘处竟凝结了一层薄霜,像是血色浸染了寒冰。
她轻盈地飘在一块突出的、布满苔藓的岩石上,脚下是万丈深渊,云雾在其间翻滚,仿佛深渊巨口喷吐的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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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比往常更加飘忽,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怅惘,“前面就是赤霞峡。
”她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峡谷深处被浓雾笼罩的模糊轮廓,“兑泽潭就在峡谷最深处,当年……”
话音未落,如同投入静水的石子,打破了这凝滞而诡异的氛围。
一直沉默地走在队伍末尾,身形挺拔如松的煜霄,猛地顿住脚步。
他原本随意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那柄剑并非凡物,剑鞘乌黑,刻着细密的云雷纹,隐隐有龙吟之音在鞘中沉睡。
“有血腥味。”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警觉的寒意,打破了胡三娘未尽的回忆。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风似乎也小了些,不再那么肆无忌惮地撩动胡三娘的嫁衣。
二妞子和阿毛紧紧依偎在一起,原本因胡三娘的话而泛起的对过去的恐惧,此刻被这突如其来的警告彻底取代,他们惊恐地四处张望,却只看到浓雾和悬崖,什么也看不到。
胡三娘也愣住了,她那双明亮的眼睛转向煜霄,带着一丝困惑,“血腥味?在这风里,还是在……”
“很淡,但确实有。”煜霄的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视着四周浓雾弥漫的山壁和深不见底的峡谷,“不是野兽的,也不是我们留下的。是人的,而且……很新鲜。”
他的话语像冰冷的针,刺破了笼罩在众人头顶那层若有似无的迷雾。
那血腥味,如同无形的丝线,牵引着某种不祥的预感。它从哪里来?是谁留下的?是在他们之前,还是之后?
这赤霞峡,这兑泽潭,从来就不是什么平静之地,如今更是平添了几分杀机。
二妞子下意识地抓紧了阿毛的衣角,冰冷的恐惧顺着指尖蔓延到全身。阿毛也脸色发白,他努力想看清那血腥味的来源,可眼前除了白茫茫的雾,什么也没有。
只有那若有若无,却越来越清晰的血腥气,像毒蛇吐信,缠绕在每个人的鼻尖,提醒着他们,在这绝境之地,危险从未远离,而且,可能正悄然逼近。
胡三娘脸上的飘忽之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凝重,她看着煜霄,又看了看瑟瑟发抖的两个孩子,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看来,我们此行,不会那么平静了。
”她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转过那道如刀削般陡峭的山脊,原本弥漫的浓雾像是被一股神秘力量驱散了一些,露出了一幅让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只见在峡谷入口处,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具尸体,它们的姿态各异,有的扭曲着身体,有的则四肢伸展,仿佛是在临死前经历了极度的痛苦和挣扎。
更令人惊恐的是,每具尸体的胸口都被利落地剖开,切口整齐而狰狞,仿佛是被一种极其锋利的武器所造成的。而原本应该在胸腔内的心脏,此刻却都不翼而飞,只留下一个个空洞的胸腔,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惨绝人寰的事件。
更骇人的是,这些尸体皮肤上布满铜钱状的尸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青转黑,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皮下蠕动。
起初只是淡淡的青色,如同新铸铜钱上的锈迹,但转眼间,那颜色便加深了,变得如同陈年血痂般黢黑,边缘还泛着诡异的暗红。
那尸斑大小不一,形状却都酷似一枚枚被碾碎后又重新粘合的铜钱,杂乱无章地分布在他们的胸前、后背、甚至脸上,仿佛整个身体都被这些铜钱状的印记所吞噬。
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连一向镇定的煜霄,按在剑柄上的手也紧了紧。
那蠕动的感觉太过真实,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毒虫正从皮肤下钻出来,又或者,是那些黑色的尸斑本身在活过来,一点一点地侵蚀着尸体的生机。
“是前日失踪的采药人……”一个苍老而颤抖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
老村长拄着那根跟随了他大半辈子的梅木杖,艰难地挤到尸体旁。
他的脸色煞白,像是刚从噩梦中惊醒,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着杖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凸起,青筋暴跳。
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那些尸斑,却又在半空中停住,只是用那双浑浊却充满惊恐的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景象。
“他们的魂魄被抽走了,”老村长声音干涩,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全力才挤出来的,“成了养铜钱的器皿。”他的话音落下,周围瞬间安静得可怕,只有风穿过峡谷的呜咽声,以及那尸斑蠕动的微弱声响。
“养铜钱的器皿?”胡三娘的声音也染上了一丝惊疑,她那飘在岩石上的身形似乎都凝滞了片刻,嫁衣上的薄霜在寒风中微微颤动。“这是什么邪术?”
老村长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整个身子都佝偻了下去,梅木杖“笃笃”地敲击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老朽也不知那名目,”他喘息着说道,“只是听我爷爷的爷爷提起过些残篇断章,说上古有邪修,能以活人魂魄为引,炼制‘生铜’,那铜钱沾了活人气,便能……便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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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有些忌讳,说不下去了,只是用更加恐惧的眼神看着那些尸体,仿佛在看一群来自地狱的怪物。
二妞子和阿毛躲在人群后面,紧紧闭着眼睛,不敢看那恐怖的景象。
但他们能听到,能听到老村长的话,能听到那“青转黑”的声音,能听到那皮下蠕动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
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们,让他们几乎无法呼吸。这赤霞峡,这兑泽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恐怖秘密?
他们手腕上的铜钱红痕,又是否与此有关?无数疑问和恐惧,如同那蔓延的尸斑,一点点侵蚀着他们的心神。
就在这时,原本安静地趴在泠霜肩头的雪狐突然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浑身的毛发都炸了起来,然后猛地一跃而起,口中还发出了一声尖锐的惊叫。
泠霜被雪狐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她很快就回过神来,顺着雪狐的目光看去,只见一道九色光芒直直地指向了不远处的一具“尸体”。
那具“尸体”静静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看起来已经死去多时。泠霜心生疑惑,不知道雪狐为何会对这具尸体如此敏感。她慢慢地蹲下身子,凑近那具尸体,仔细观察起来。
当她的视线落在死者的右手上时,心中不由得一紧——只见死者的右手紧紧地攥着一片沾血的铜钱碎片,那碎片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呈现出暗红色。而在那片铜钱碎片上,隐约还能看到一个“兑”字的半边。
泠霜心中暗自思忖,这片铜钱碎片究竟意味着什么呢?它与死者的死因是否有关呢?为了弄清楚这其中的关联,泠霜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银针,试图拨开死者紧握的手指,看看那片铜钱碎片下面是否还隐藏着其他的线索。
然而,就在她的银针刚刚触碰到死者手指的一刹那,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死者的整条手臂像是被抽走了水分一般,突然变得干枯无比,然后像风干的树皮一样,“咔咔”作响地碎裂剥落下来。
"铜钱在吞噬活人精气。"她指尖银针轻挑,碎片下竟钻出几条血红色的线虫,细如发丝却长着满口尖牙,"这些是......"
"血饕的幼虫。"煜霄剑光一闪,线虫断成两截却仍在蠕动,断口处渗出黑血,落地就将岩石腐蚀出小坑,"三叠钱覆灭时,血饕剑的碎片被兑字堂主带走了,没想到竟养出了这等邪物。"
突然之间,整个峡谷都被一种诡异的“沙沙”声所笼罩,仿佛有无数的昆虫在同时爬行。这声音在寂静的峡谷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众人立刻警觉起来,纷纷环顾四周,试图找出声音的来源。
很快,他们就发现了异常。只见峡谷两侧的岩壁上,正渗出一种黏稠的黑水,这些黑水顺着岩壁流淌下来,每一滴落在地上,都会瞬间化作一只铜钱状的甲虫。这些甲虫的背甲上,还刻着模糊不清的“兑”字。
眨眼间,虫群如潮水般从岩壁上涌出,它们密密麻麻地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片黑色的海洋。这些甲虫行动迅速,转眼之间就淹没了离它们最近的几具尸体。紧接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啃噬声响起,那声音在峡谷中回荡,让人听了不禁牙齿发酸。
“上树!”煜霄见状,毫不犹豫地一把抱起二妞子,然后如飞燕般跃上了旁边的一棵岩松。然而,阿毛却没有那么幸运。他在奔跑中突然被突然蹿高的虫群绊倒,身体失去平衡,直直地摔倒在地。眼看着虫群如汹涌的波涛般向他席卷而来,阿毛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却已经来不及逃脱。
"哗啦!"
正当众人被尸斑蠕动的尸体和弥漫的恐惧攫住心神,几乎要僵在原地时,异变陡生!
毫无征兆地,一团粘稠而腥臭的液体如同黑色的瀑布,从天而降!那液体带着浓重的血腥与腐臭混杂的气味,准确地泼洒在正围拢过来的虫群之上。
这些虫子原本是灰黑色的,行动迅捷而诡异,密密麻麻地爬行在地面,甚至有些已经爬上了最近的尸体。
但被那液体一浇,它们瞬间剧烈地扭动起来,身体表面腾起一阵刺鼻的白烟,伴随着“嗤嗤”的腐蚀声,虫群如同被开水浇过的蚂蚁,大片大片地死去,身体迅速萎缩、干瘪,化作一滩黑水。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下意识地抬起头,循着那液体落下的方向望去。
只见峡谷上方,云雾缭绕之中,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平台。平台上,站着一个身影佝偻的老汉。
他穿着一件破旧的蓑衣,几乎将全身都遮了起来,只露出一双粗糙、沾满泥土的草鞋。他的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横贯眼眶,左眼空空如也,只留下一个黑洞洞的孔洞。
而仅存的右眼,此刻正死死地盯着下方,那眼珠子布满血丝,里面闪烁着一种非人的、近乎疯狂的狂热光芒。
老汉手里提着一个粗陋的木桶,桶底还在不断地滴落着暗红色的液体,滴到地面,“嗤”地一声就冒起一小股白烟。
他另一只空着的胳膊随意地垂着,整个人就像一尊从远古走来的、饱经风霜却又充满恶意的石像。
“要命的就跟我来!”老汉沙哑地喊道,那声音干涩、粗糙,像是砂纸在被强行磨过一样,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摩擦感,在空旷的峡谷中回荡。
他一边喊,一边转身,那仅剩的一只眼睛扫过下方惊魂未定的人群,然后迈开脚步,朝着平台边缘走去。
他走得不快,每一步都显得有些蹒跚,但那疯狂的眼神却让人不寒而栗。他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身后那正在被白烟吞噬的虫群,仿佛那些虫子根本不值一提。
“这‘黑狗血混朱砂’撑不了多久!”他再次喊道,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迫,“跟不上的,就留在这里喂虫子吧!”
他的话像是一盆冰水,瞬间浇醒了还在惊愕中的众人。二妞子死死抓住阿毛,阿毛也紧紧攥着她的手,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但更多的是求生的渴望。
胡三娘眼神一凝,嫁衣无风自动,显然也认出了那混合液体的成分,虽然不知这老汉是敌是友,但眼下显然是唯一的生机。
“快走!”煜霄低喝一声,率先拔出长剑,警惕地盯着那个神秘的老汉,同时侧身护住身后的两个孩子和老村长。
老村长也顾不上再细想那些尸斑的诡异,拄着梅木杖,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
众人不敢怠慢,朝着老汉指引的方向,在崎岖的山路上狂奔起来。身后,那刺鼻的白烟越来越淡,而虫群死而复生的嘶鸣,却仿佛就在耳边,催促着他们拼命向前。
第二节 :守潭人
独眼老汉的身形在崎岖的山路上时隐时现,他似乎对这片险恶的地形了如指掌,步伐虽不快,却异常稳健,带着一众人等七拐八绕,最终来到一处山壁前。
这里瀑布如练,轰鸣的水声震耳欲聋,飞溅的水珠在空中划出无数晶莹的弧线,将前路完全遮蔽。
若非老汉停下脚步,指了指那道翻滚的水帘,众人几乎要以为这便是死路。
“里面。”老汉瓮声瓮气地吐出两个字,便率先走了进去。
众人面面相觑,泠霜更是蹙起眉头。穿过瀑布?这等奇闻,她还是头回听闻。
但眼下别无选择,为了躲避那诡异的虫群,也为了探寻这赤霞峡的秘密,他们必须冒险一试。
胡三娘率先上前,她轻盈地一跃,如同飞燕穿柳,径直冲进了水帘之后。紧接着,煜霄紧随其后,手中火把高举,驱散着水汽带来的阴冷。
阿毛和二妞子被护在中间,紧紧抓着彼此的手,闭着眼睛,任由冰凉的水珠打在脸上,心中充满了恐惧却又夹杂着一丝奇异的兴奋。
泠霜走在稍后的位置,她刻意放慢了脚步,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洞口。正如她所注意到的,那洞穴入口处,果然挂满了铜铃和泛黄的符咒。
每一张符纸都用暗红的血画着繁复而扭曲的镇魔纹,那些线条如同活物般在火光下蠕动,透着一股不祥的气息。
而那些铜铃的铃舌,更是让她心头一凛——竟全都是用七色梅的枝条制成!七色梅,本应是灵气充沛、色彩斑斓的仙草,此刻却成了驱魔的铃舌,这份反差令人心惊。
随着他们一群人穿过水帘,触碰到了那些铃铛,清越而奇异的声响便此起彼伏地响起,像是某种古老的歌谣,又像是惊醒的钟鸣,在潮湿的洞窟中回荡,惊飞了岩壁上栖息的夜鸟。
水帘后的世界,与外面的瀑布喧嚣截然不同。这里异常宽敞,穹顶高远,隐约可见钟乳石垂挂,形态各异。
石壁并非普通山岩,而是某种光滑的青灰色石料,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难以辨认的古老符文。
当煜霄将火把递给泠霜,让她照亮前方时,那些符文在火光摇曳下,竟泛起一层层诡异的青光,如同有生命般在石壁上流转,仿佛在诉说着一段被遗忘的古老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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