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续)青州除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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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花林水下古庙之谜

水面在经过一阵剧烈的搅动后,终于逐渐恢复了平静。然而,泠霜的目光却依然死死地盯着那个旋涡消失的位置,仿佛那里隐藏着什么极其重要的秘密。

她的指尖紧握着一根银针,原本笔直的银针此刻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弯曲,而在针尖处,竟然凝结着一滴漆黑如墨的液体。这滴液体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让人闻之欲呕。

“那不是夜煞本体。”煜霄拧干衣摆的水,声音压得极低,“但绝对是它的爪牙。”

老村长颤巍巍地走过来,手里铜铃的裂纹中渗出暗红色锈迹。“二十年前...你母亲就是在这口铜铃上施的封印术。”他浑浊的双眼望向水坑,“她说水下有座古庙,是镇压夜煞的关键。”

泠霜心头一震。母亲留下的笔记中确实提到过“水府镇魔”,但相关页面早已被某种液体浸染,字迹模糊难辨。她蹲下身,指尖轻触水面,立刻缩了回来——水温低得反常,像触碰了一块寒冰。

“我需要再下去一趟。”煜霄突然说。他已经重新系紧了药绳,这次在腰间多挂了三个铜铃,是泠霜特制的驱邪铃。

“不行!”泠霜抓住他的手腕,“那东西明显是冲你来的。刚才它看你的眼神...”她说不下去了,那双血红的眼睛让她想起三年前夜煞破封时的景象。

煜霄却轻轻挣开她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正因为如此,才更要下去。它在害怕。”他指向水面,“看那些气泡。”

泠霜这才注意到,平静的水面上不时冒出细小的气泡,排列得极有规律,像是某种呼吸节奏。更奇怪的是,每当气泡浮到水面,就会微微转向祠堂方向。

“它在监视我们。”煜霄的声音冷得像冰,“或者说...在监视祠堂里的某样东西。”

正午的阳光忽然被乌云遮蔽。泠霜抬头,看见一片形状诡异的云团正缓缓飘过,边缘泛着不祥的暗红色。她突然想起母亲笔记扉页上的一句话:“魔眼开时,天现赤晕。”

“我和你一起下去。”她突然说,不等煜霄反对就解开了药囊,“七色梅在水下能形成保护结界,至少能坚持一炷香时间。”

老村长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长叹一声,从怀中取出个油布包:“拿着这个。是你母亲当年留下的...”

布包里是半块残破的玉璧,通体莹白,表面刻着繁复的纹路。泠霜刚触到玉璧,就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窜上来,耳边响起无数细碎的私语声。

“镇魔玉钥的碎片。”煜霄眼神一凛,“据说完整的玉钥能彻底封印夜煞。”

泠霜将玉璧贴身收好,忽然注意到村长衣袖下若隐若现的疤痕——那形状,赫然与煜霄在青州发现的"饲魔印"一模一样!

“村长,您这伤疤...”她刚开口,远处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众人回头,只见祠堂方向腾起一股黑烟,隐约可见火光。

“货郎的尸体!”有人大喊。

煜霄已经拔剑冲了出去。泠霜紧随其后,腰间药囊中的七色梅籽剧烈震颤着,发出急促的嗡鸣。当他们赶到祠堂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僵在原地——

停尸台上,货郎的尸体正以诡异的姿势扭曲着,四肢反关节折叠,像一只被踩碎的蜘蛛。更可怕的是,尸体的嘴巴大张着,源源不断地吐出黑色黏液,那些黏液一接触空气就凝固成丝状,正沿着柱子爬上房梁。

“退后!”煜霄剑锋横扫,金色剑气将大部分黑丝斩断。但断裂的丝线落地后立刻蠕动起来,像有生命般重新连接。

泠霜迅速取出七色花粉撒向空中,同时念动咒语。花粉在空中形成细密的网,将黑丝暂时困住。她趁机看向尸体,发现其胸口不知何时裂开一个大洞,洞里隐约可见什么东西在蠕动。

“是魔藻的母体!”她厉声警告,“所有人退出祠堂!”

话音刚落,尸体突然爆裂开来!无数黑色丝线如暴雨般射向四周,其中几根直奔泠霜面门而来。千钧一发之际,煜霄闪身挡在她面前,剑光形成一道金色屏障。

黑丝撞上屏障的瞬间,整个祠堂剧烈震动起来。供桌上的牌位纷纷倒下,最中央的三块无字牌位却诡异地立了起来,表面浮现出血色纹路。

“守墓人...”老村长突然跪倒在地,老泪纵横,“是他们...他们回来了...”

泠霜还没来得及询问,就感到贴身收藏的玉璧突然变得滚烫。她刚取出玉璧,一道白光就从玉璧中射出,直指水坑方向。与此同时,货郎尸体残留的黑丝全部转向白光,像被吸引般疯狂涌去。

“它在召唤魔藻!”煜霄一把拉起泠霜,“现在必须下水,趁它们被玉璧吸引的时候!”

二人冲向水坑,身后传来村民们惊恐的喊叫。泠霜回头看了一眼,只见祠堂屋顶已经被黑丝完全覆盖,像一只巨大的黑色蜘蛛蹲伏在那里。更可怕的是,三块无字牌位正悬浮在空中,不断滴下暗红色的液体。

“别看了,走!”煜霄拽着她跳入水中。入水的刹那,泠霜腰间的七色梅籽同时亮起,形成一个透明气泡将二人包裹。

下潜的过程比想象中顺利。水质清澈得反常,能见度极高。约莫下潜了五六丈,水底景象渐渐清晰——那果然是一座古老的石制建筑,形制奇特,不似任何已知朝代的风格。

建筑正门上方,巨大的眼睛浮雕栩栩如生,瞳孔处的黑宝石此刻正泛着诡异的红光。七根石柱环绕在门前,每根柱子上都刻满了符文,其中三根已经断裂,缺口处缠绕着黑色丝线。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门前空地上整齐摆放着七具石棺,其中三具的棺盖已经打开,里面空空如也。剩余四具棺盖上都压着一块刻符文的石碑,但石碑上的文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

煜霄游向最近的一具石棺,用剑尖轻挑棺盖。泠霜突然拉住他,指向棺盖内侧——那里刻着个人名,正是二十年前失踪的守墓人之一!

她凑近细看,发现名字下方还有一行小字:“以吾血肉,饲此魔穴。”字迹歪斜,像是刻字人忍受着极大的痛苦。更骇人的是,字迹中渗出的不是普通锈迹,而是依然鲜红的血珠,在水中凝而不散。

煜霄示意泠霜看其他石棺。他们逐一检查,发现七具石棺中有三具已经空了,对应祠堂里那三块无字牌位。剩余四具里,除了一具看起来较新外,其他都布满了岁月痕迹。

泠霜突然意识到什么,游向那具较新的石棺。棺盖上的名字让她浑身一颤——正是前几日死在鬼眼水坑的货郎!但货郎明明是外乡人,怎么会...

就在这时,玉璧突然从她手中飞出,贴在了建筑正门的眼睛浮雕上。整个水下世界剧烈震动起来,七根石柱同时亮起血光。最可怕的是,那四具尚未开启的石棺中,传出了指甲刮擦棺板的刺耳声响!

第二节 饲魔之印

水底震动越来越剧烈,石棺中的刮擦声几乎要刺破耳膜。泠霜感到包裹他们的气泡正在被某种力量挤压,七色梅籽发出的光芒也开始闪烁不定。

“上去!”煜霄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挥剑斩断缠绕过来的黑丝。就在他们准备上浮时,玉璧突然爆发出刺目白光,将整个水下建筑照得如同白昼。

在这强光中,泠霜终于看清了建筑全貌——那根本不是庙宇,而是一座倒置的七层塔!塔身每一层都刻满了与守墓人胸口相同的“饲魔印”,最底层的大门就是他们刚才看到的"庙门"。

更骇人的是,塔尖朝下插入水底淤泥中,那里有一个巨大的黑洞,无数黑丝正从洞中涌出,像触手般缠绕着塔身。三具空棺对应的位置,黑丝格外密集,已经爬上了第二层塔身。

玉璧的白光似乎刺激了那些黑丝,它们疯狂扭动着扑向光源。煜霄趁机拉着泠霜上浮,却在转身的刹那僵住了——货郎的尸体正直挺挺地站在他们身后,眼眶中涌动着黑色黏液!

尸体张开嘴,一团黑影疾射而出。煜霄侧身闪避,剑气将黑影劈成两半。分开的黑影却化作两条小蛇,一条继续攻击,另一条直奔泠霜面门。

泠霜迅速结印,药囊中飞出一把七色花粉,在空中形成小型旋风。花粉与黑蛇相撞,发出"嗤嗤"的腐蚀声。借着这短暂的空隙,二人加速上浮。

当他们即将到达水面时,下方突然传来巨大的吸力。回头一看,塔门处的眼睛浮雕已经完全睁开,形成一个旋涡,正疯狂吞噬周围的一切!

“抓紧我!”煜霄将剑插入岩壁,另一只手死死搂住泠霜的腰。剑身在岩石上划出刺目的火花,眼看就要支撑不住。千钧一发之际,泠霜扯下腰间药囊,将全部七色梅籽撒向旋涡。

梅籽入水即燃,七彩火焰在水中形成一道火墙,暂时阻挡了漩涡的吸力。二人趁机跃出水面,狼狈地爬上岸边。

岸上的景象让他们倒吸一口冷气——整个花林村上空笼罩着一层黑雾,祠堂已经完全被黑色丝线包裹,形如巨茧。更可怕的是,村民们全都呆立在原地,双眼无神地望着水坑方向,每个人的脚下都延伸出一条黑丝,连接着祠堂。

“摄魂丝!”泠霜声音发颤,“夜煞在抽取他们的精气!”

唯一还清醒的是老村长,他跪在水坑边,手里捧着那口破旧的铜铃,机械地摇晃着。铃声已变得嘶哑难听,每响一次,老人脸上的皱纹就加深一分,仿佛正在被快速抽走生命力。

煜霄箭步上前,一剑挑飞铜铃。铃铛落地的瞬间,老村长如梦初醒,浑浊的双眼恢复了一丝清明。

“你们...看到了?”老人喘息着问。

泠霜点头,从怀中取出那半块玉璧。令人惊讶的是,原本残破的边缘此刻竟长出了细小的结晶,像是正在自我修复。

“七具石棺...三具已空...”老村长喃喃自语,突然抓住泠霜的手,“快!去我家地窖!你母亲留下的东西...现在必须...”

话未说完,祠堂方向突然传来木板断裂的巨响。三人回头,只见黑色巨茧表面裂开无数缝隙,三道人影正缓缓从裂缝中爬出。虽然身形佝偻、面目模糊,但那装束分明是二十年前失踪的守墓人!

“来不及解释了!”老村长推着他们往村里跑,“去地窖!红色陶罐!”

煜霄背起老人,泠霜在前开路。沿途的村民仍处于被控制状态,但当泠霜经过时,他们脚下的黑丝突然转向,像毒蛇般朝她脚踝缠来。煜霄剑光如电,将黑丝一一斩断,断口处喷出的却是暗红色的血雾。

村长家的小院一片狼藉,鸡鸭倒了一地,每只尸体上都覆盖着黑色菌丝。地窖入口被重物压着,隐约能听到里面有东西在撞击木板。

“下面有东西!”煜霄警觉地举剑。

老村长却挣扎着下来,颤巍巍地挪开压住地窖门的石磨:“不是东西...是人。”

地窖门开的刹那,一个蓬头垢面的少年冲了出来,正是送泠霜红头巾的那个青州少年!他双眼赤红,手里紧握着一把沾血的匕首,看到泠霜时明显愣了一下。

“小虎?”泠霜难以置信,“你怎么在这里?”

少年嘴唇颤抖,突然指向地窖:“里面...里面有怪物!我娘...我娘被...”

煜霄一个箭步冲下地窖,片刻后拖上来一具女尸——正是他们在青州救治过的妇人。尸体胸口有个血洞,心脏不翼而飞。最诡异的是,妇人脸上凝固着诡异的微笑,嘴角几乎咧到耳根。

“不是我!”少年崩溃大喊,“我来的时候她已经...地上有字!”

泠霜下到地窖,在潮湿的泥地上发现了一行用血写的字:“七命还一,饲我重生。”字迹歪斜,像是用指甲硬刻出来的。而在血迹尽头,赫然是一个与水下石棺上一模一样的“饲魔印”!

“七条命...”泠霜突然明白过来,“三具空棺对应三个守墓人,货郎是第四个,这妇人是第五个...”她转向老村长,“还差两个,夜煞就能完全复活!”

老村长瘫坐在地,指着墙角一个红色陶罐:“你母亲说...到了最危急时刻才能打开...”

泠霜捧起陶罐,轻轻拂去灰尘。罐身上用金漆画着七朵梅花,每朵花心都嵌着一粒玉珠。当她尝试打开罐盖时,七颗玉珠同时亮起,罐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

“需要血祭。”老村长突然说,“至亲之血。”

泠霜和煜霄同时看向他。老人苦笑一声,扯开衣领露出胸口的饲魔印:“二十年前,我们七个守墓人自愿献祭...只有三个成功了,其他四个中途反悔,导致封印不完全。”他颤抖的手指抚过那个狰狞的疤痕,“你母亲不得不用自己的生命为引,才勉强封住夜煞...”

话音未落,院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三人冲出院子,只见被控制的村民们正机械地走向水坑,一个接一个跳入水中。而祠堂方向,三个守墓人模样的黑影已经站了起来,正以诡异的姿势朝他们爬来!

“来不及了...”老村长突然夺过煜霄的剑,毫不犹豫地刺入自己心口!“我的罪...我来赎...”

鲜血喷溅在陶罐上,七颗玉珠同时碎裂。罐盖自动弹开,里面是一卷用油布包裹的竹简和一把小巧的玉刀。竹简上只有八个字:“七梅开处,夜煞归寂。”

泠霜刚拿起竹简,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远处的水坑中,一道黑气冲天而起,在空中凝结成巨大的眼睛形状。当眼睛完全睁开时,整个花林村的七色梅树同时枯萎,花瓣如雨般凋零。

“它醒了……”煜霄的声音低沉而颤抖,仿佛那三个字蕴含着无尽的恐惧和震惊。他紧紧握住手中的长剑,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手背的青筋如虬龙般凸起,显示出他内心的极度紧张。

随着他的话语,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氛围弥漫开来。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煜霄身上,等待着他进一步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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