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黑石诅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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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不祥之石

五刀庙倒塌后的第七个清晨,花林村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宁静中。

泠霜推开医馆的窗户,晨风裹挟着泥土和草药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的后背伤口已经结痂,但每次伸展手臂时,那道从右肩延伸到左腰的伤疤还是会隐隐作痛。窗外,几个村民正在清理五刀庙的废墟,他们将那些刻着符文的砖块小心地堆放在一起,准备运到远离村子的地方掩埋。阳光照在残垣断壁上,本该是充满希望的景象,却莫名透着几分阴森。

“泠霜姐姐!”

阿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一丝不寻常的急促。泠霜转身,看见小女孩赤着脚跑进医馆,裙摆上沾着泥点,双手却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块漆黑的石头。她的异色双瞳闪烁着不安的光芒,琥珀色的右眼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明亮,仿佛有流火在其中游动。

“我在废墟最下面找到的,”阿瞳气喘吁吁地说,将石头轻轻放在诊台上,“就在原来放神龛的位置...它...它好像在动。”

泠霜上前,医者的本能让他没有直接用手触碰。她取过一把竹镊子,夹起石头仔细观察。这块石头约莫巴掌大小,表面布满细密的纹路,像是被无数细小的虫子蛀蚀过。最引人注目的是石头上刻着的古怪符文——那些线条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异,仿佛有生命般在石面上蠕动。当竹镊接触到石面时,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镊子传来,泠霜的手指竟被冻得有些发麻。

“这是...”泠霜放下镊子,取出一根银针,屏息凝神,针尖轻轻刺向石面上一个眼睛状的符文。

“叮!”

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响起。银针在触及符文的瞬间,竟从中间齐刷刷断开!针尖部分"啪嗒"掉落在诊台上,断面光滑如镜。

“怎么了?”煜霄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的伤势比泠霜轻些,但脸色仍有些苍白。背上的青霄剑用粗布包裹着,剑柄上系着一根浸过朱砂的红绳——这是他在五刀庙一战后新增的防护措施。当他迈进医馆的门槛,目光立刻被诊台上的黑石吸引,脚步瞬间顿住。

“好重的阴煞气!”煜霄剑眉紧锁,一个箭步上前,右手已从怀中掏出一张明黄色的符纸。符纸边缘用朱砂绘着八卦图形,中央是龙飞凤舞的“敕令”二字。“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他口中疾念,手腕一抖,符纸如利箭般射出,“啪”地贴在黑石正中!

符纸无风自动,边缘迅速泛起焦黑,仿佛被无形的火焰灼烧。更诡异的是,石头上的符文竟然开始渗出暗红色的粘稠液体,如同渗血的伤口,在石面蜿蜒流淌,散发出淡淡的铁锈腥气。

“这是'镇魂石',”煜霄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左手已按在背后的剑柄上,“五刀祭的真正核心!我们毁了庙宇和邪刀,却漏了这块控制它们的邪物!”

阿瞳的小手突然抓住泠霜的衣袖,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村里...有人病了...很多...“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医馆外骤然响起一片嘈杂的哭喊与求救声,由远及近,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来。

第二节:阴蚀之症

“泠大夫!救命啊!”王婶凄厉的哭喊率先刺破医馆的宁静。她半拖半抱着自家男人闯进来。王叔双目圆睁却毫无神采,嘴角不断溢出带着血丝的白沫,双手如铁钳般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手背上青筋暴起,皮肤下蛛网状的青黑色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面部蔓延。

紧随其后,两个壮年村民抬着一块门板冲入,上面躺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李铁匠的独子李柱。少年的右臂已完全变成青紫色,肿胀得如同发面馒头,指甲漆黑如墨。更骇人的是,那青紫色正像活物般沿着肩膀向胸口侵蚀,所过之处皮肤鼓起密密麻麻的水泡,里面流动着浑浊的脓液。少年痛苦地蜷缩着,每一次抽搐都伴随着非人的哀嚎。

“按住他们!”泠霜厉声喝道,声音带着医者不容置疑的威严。他迅速翻开案头那本边缘磨得发亮的《奇症辑要》,手指划过泛黄的书页:“阴气侵体,脉络淤堵,肤现蛛纹,肢节紫黑,溃脓流浊,如不及时救治,三日必亡。此乃'阴蚀症'!”

他动作快如闪电。三寸银针瞬间刺入王叔的合谷、内关、人中三穴,针尾急颤。同时左手抓起药柜上一罐雄黄粉,右手抄起半坛烈酒,混合成糊状,疾步来到李柱身前。“按住他的手臂!”泠霜低喝,不顾脓液恶臭,将药糊厚厚敷在青紫蔓延的边缘。药糊接触皮肤的刹那,发出"嗤嗤"的灼烧声,脓液沸腾般鼓起气泡,腥臭的白烟腾起,少年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整整半个时辰的忙碌,医馆地上洒满了血污、脓液和药渣。王叔终于松开掐住自己脖子的手,瘫软在地,大口喘着粗气,眼神依旧涣散。李柱手臂上的青紫色暂时停止了蔓延,但整条手臂已呈坏死状态,散发着腐肉的气息。

“还有谁?”泠霜背对着众人清洗满手的污秽,声音疲惫却冷静得可怕。

“李铁匠家的闺女小翠,昨儿个说头晕眼花,今早起来...半边脸都青了,眼睛...眼睛流黑水...”一个村民颤声道。

“张老汉今早没下地,他婆娘哭晕在门口,说他浑身发烫说胡话,掀开衣服一看...胸口...胸口烂了个洞!”

“我家小虎子...”王婶抹着眼泪,声音哽咽,“昨晚哭闹说有黑影掐他脖子,今早起来...脖子上真有五个黑指印...喘气都带着哨音...”

七嘴八舌的哭诉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医馆淹没。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个在痛苦中挣扎的生命,一个被阴霾笼罩的家庭。泠霜转过身,目光扫过一张张惊恐绝望的脸,最终落在煜霄身上。后者正死死盯着那块被符纸镇压、却依旧渗出暗红液体的黑石,脸色铁青,牙关紧咬。

“不是瘟疫,“煜霄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冰冷的杀意,“是这块石头在散毒!”

第三节:古籍揭秘

待最后一个村民拿着缓解症状的药方,带着渺茫的希望离去,医馆内重归死寂。浓重的药味混合着血腥与脓液的腐臭,令人窒息。昏黄的油灯下,三人重新围坐在诊台前,那块黑石如同不祥的图腾,静静躺在符纸与血污之间。

煜霄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从行囊最底层取出一个油布包裹。他一层层解开,动作带着近乎虔诚的郑重。最终露出的,是一本泛黄发脆的绢册。封面是深褐色的硬绢,边缘磨损得如同锯齿,中央用暗红色的、仿佛干涸血液般的朱砂写着五个古篆——《南荒异闻录》。

“师父临终所托,”煜霄的声音低沉,手指小心翼翼地翻开脆弱如蝉翼的书页,“记载了南疆不为世人所知的邪术异闻,秘药诡毒...包括...”他的指尖停留在一页边缘焦黑、仿佛被火焰舔舐过的书页上,“...五刀祭。”

泠霜和阿瞳凑近。昏黄的灯光下,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插图占据了半页:五把形态狰狞的刀(长刀、短刀、弯刀、钩刀、锯齿刀)如同活物般悬浮空中,刀尖向下,共同指向中央一块刻满符文的黑色石头。石头下方,是无数扭曲、模糊、痛苦哀嚎的人形,他们的身体化为缕缕血气,被五把刀贪婪地吸收。图旁的正文文字多有残缺,墨迹深浅不一,但几个触目惊心的关键词依旧可辨:“五刀祭...镇魂石...阴蚀...百里绝域...人畜化僵...”

煜霄的手指顺着残缺的文字艰难移动,逐字解读:“五刀祭者,邪修秘法也。择阴煞凶地,掘血池,缚生人...以怨念精血饲五凶刃...刀成则凶煞滔天,然需镇魂石控之...”他的声音愈发凝重,“石在则刀凶,石毁则刀废...然石若受损而未毁...则封存之阴煞怨气...如溃堤之洪...泄于方圆百里...人触之则脉络淤塞,肤现蛛纹,肢节紫黑溃烂,如中'阴蚀'之毒...畜染之则癫狂嗜血,草木沾之则枯朽成灰...”

阿瞳的异色瞳孔骤然收缩,琥珀色的右眼死死盯着黑石上不断渗出的暗红液体:“所以...村里人...还有那些生病的鸡鸭...枯萎的菜苗...都是因为...”

“因为我们毁了五把刀,却没能彻底毁掉这块石头!”泠霜一拳砸在诊台上,震得药罐叮当作响,眼中燃烧着愤怒与自责的火焰,“它就像一个被戳破的毒囊,里面积攒了无数冤魂的怨毒阴煞之气,正在慢慢污染整个花林村!”

煜霄继续艰难地辨认着残缺的古文:“欲解此厄...需寻'净明玉...置于石上...借日月精华...温养四九之数...方可化尽阴煞...净石归尘...”

“净明玉?”泠霜眉头紧锁,“何物?何处可寻?“

煜霄翻过一页,指着另一幅较为清晰的插图。画中是一块鹅卵大小、通体乳白莹润的玉石,玉石内部似有乳白色的流光氤氲流转,散发出柔和的光晕,将周围几缕试图靠近的黑气驱散净化。“净明玉”'煜霄的声音带着一丝追忆,“生于地脉极阳交汇之眼,秉至阳至纯之气而生,乃天地间一等一的辟邪圣物,可吸纳、净化世间阴邪秽气。师父他老人家...曾机缘巧合得了一块鸽卵大小的...”他眼中闪过一丝痛色,“十年前南疆'黑风峒'尸王作乱,师父以身为饵,将净明玉嵌入尸王心口,才将其彻底焚化...玉...也碎了。”

医馆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油灯的火苗不安地跳跃着,在墙壁上投下三人凝重而压抑的影子。那块被符纸勉强镇压的黑石,此刻如同一个沉默的嘲讽,散发着冰冷的不祥。

“青冥山!”阿瞳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她的琥珀色右眼正对着《南荒异闻录》上一幅描绘着险峻群峰、云雾缭绕的山水图,指尖点在图下方一行几乎被磨灭的小字上,“这里...写着'青冥有玉,净明蕴光。”

第四节:残魂低语

“青冥山...”煜霄的目光聚焦在那行小字上,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距离此地,不下百余里。山势险绝,多毒瘴恶虫,更有...”他顿了顿,声音不自觉地压低,带着深深的忌惮,“山中深处,有一座前朝遗留的玄清观,早已荒废百年。传言观中镇压着某种极凶之物...三十年前,我师父的师兄,道号'明尘'的师伯,修为高深,为寻一味灵药只身前往青冥山,最终...魂灯熄灭,再无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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