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炼狱地图(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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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平王府“荔园”,灯火通明,恍若白昼。巨大的水榭凌波而建,雕梁画栋倒映在平静无波的莲池中,被无数精巧宫灯渲染得流光溢彩。丝竹管弦之声悠扬婉转,舞姬身姿曼妙如烟,空气中弥漫着名贵熏香、珍馐佳肴的馥郁气息,与王府外岭南湿热的浊气判若云泥。然而,这极致的富贵风流之下,却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被精心粉饰的压抑。
南平王赵珏端坐主位,一身亲王常服,不显奢华却自有威仪。他年约四旬,三缕长须修剪得一丝不苟,面容儒雅温煦,举杯向包拯致意时,笑容真诚得无懈可击:“包龙图远道而来,风尘仆仆,小王特备薄酒,聊表敬意。岭南虽僻远,但仰赖陛下洪福,也算物阜民丰。龙图此番巡抚,小王定当倾力配合,但有驱使,莫敢不从!” 言语恳切,姿态谦恭至极。
包拯身着半旧深蓝布袍,与这满堂锦绣格格不入。他持杯回礼,面色端肃如铁:“王爷过誉。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乃本分。此番南下,一则观风问俗,二则…亦为洞庭贡船沉没一案。此案疑点重重,关乎朝廷体面,岭南安宁,还望王爷不吝指教。” 目光沉静,却如古井深潭,不动声色地扫过席间作陪的岭南文武官员。那些人脸上堆着同样的恭敬笑容,眼神却闪烁不定,如同提线木偶,视线总是不自觉地飘向主位的赵珏。
赵珏笑容不变,放下酒杯,轻轻击掌。一队侍从鱼贯而入,奉上热气腾腾的佳肴。他亲自执起玉箸,为包拯布菜,动作自然亲昵:“龙图所虑极是!那洞庭水匪,着实猖獗!竟敢劫掠贡船,毁我大宋威严!小王闻讯,亦是痛心疾首!已严令岭南水师,沿江布控,全力清剿!定要给朝廷,给龙图一个交代!” 他叹了口气,脸上适时浮现痛惜与愤怒,“至于私盐铁器?竟有此事?小王亦是震惊!岭南盐铁之政,向来由转运司依律而行,怎容宵小作乱?龙图放心,小王即刻下令,严查各州府关隘,定揪出幕后黑手,绝不姑息!”
*赵珏的应对,滴水不漏。将沉船归咎于水匪,剿匪表态掷地有声;对私盐铁器表示“震惊”与“严查”,堵死了包拯借题发挥的路径。表面是十二分的合作与恭顺,实则是一堵光滑坚硬、无处着力的铁壁!所有质疑,都被这温煦的笑容和冠冕堂皇的承诺,轻描淡写地挡了回去。
公孙策侍立案旁,看似低眉顺目,专注于记录,实则全身感官都绷紧到了极致。席间推杯换盏,笑语晏晏,他却嗅到了一丝潜藏的、令人不安的甜腻气息,混杂在酒肉脂粉的浓香中,若有若无。他眼角的余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扫视着穿梭于席间、侍奉酒水的仆役。
一个侍从捧着鎏金酒壶,正为包拯案前的白玉杯斟酒。此人身材中等,面容普通,穿着王府统一的青衣小帽,动作熟练,低眉顺眼,毫无异样。然而,就在他手腕微倾,琥珀色的酒液即将注满杯口的刹那——
公孙策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侍从右手食指的指甲缝里,残留着极其细微、近乎透明的淡绿色粉末!若非公孙策精研医毒,且此刻心神凝聚如针,绝难察觉!更关键的是,他斟酒时,小指以一个极其隐蔽、违背常理的角度微微向内一勾!这个细微的动作,在公孙策眼中,如同毒蛇吐信前那一刹那的蓄势!
“毒!” 这个字如同冰锥,瞬间刺入公孙策的脑海!目标正是包大人!这侍从,绝非普通仆役!他是“影鳞卫”的“毒蛟”!宴无好宴,这是要借这杯中之物,让包拯“暴毙”于众目睽睽之下,死无对证!
冷汗瞬间浸透了公孙策的后背!他几乎要失声示警!但电光火石间,他强压住冲动——不能喊!一旦点破,对方必有后手,局面将彻底失控!怎么办?
就在那毒酒即将注满,侍从的手即将离开杯口的千钧一发之际!
“唔…好酒!” 一直按剑侍立在包拯身后、沉默如山的展昭,突然发出一声含混的低语!他身形猛地一晃,仿佛不胜酒力,脚步虚浮地向旁边踉跄一步,高大的身躯“恰好”撞在了那正欲退下的侍从身上!
“哐当——!”
白玉酒杯被展昭的胳膊肘狠狠撞翻!晶莹的酒杯砸在坚硬的金砖地面上,瞬间粉碎!那杯刚刚斟满、色泽诱人的毒酒,泼洒一地,发出轻微的“滋滋”声,一股极其细微、带着腥甜的焦糊味瞬间腾起,又被浓郁的熏香掩盖!酒液泼溅之处,金砖地面竟留下几道难以察觉的浅淡蚀痕!
满座皆惊!丝竹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
“放肆!”王府总管脸色铁青,厉声呵斥那侍从,“毛手毛脚!惊扰贵客!拖下去!”
那侍从(毒蛟)被展昭撞得一个趔趄,眼中瞬间掠过一丝惊怒与难以置信的怨毒,快如闪电!他深深埋下头,身体微微颤抖,不知是恐惧还是愤怒,声音惶恐:“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任由两名如狼似虎的侍卫将他架起拖走,整个过程,他再未抬头看展昭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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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醉意朦胧”地站稳,古铜色的脸上带着一丝尴尬的歉意,抱拳向赵珏和包拯行礼:“卑职失仪!请王爷、大人恕罪!这岭南佳酿…后劲颇足…”他说话间,气息微促,眼神却锐利如刀锋,不着痕迹地扫过地上那摊迅速被仆人擦拭干净的酒渍,以及金砖上那几乎看不见的蚀痕,心头寒意凛冽。
赵珏脸上的温煦笑容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僵硬,如同完美的玉器裂开一道微不可查的纹路,旋即被更深的笑容覆盖:“无妨!无妨!展护卫护主心切,一时忘情,情有可原!来人,给展护卫上醒酒汤!换新杯盏!”他转向包拯,笑容依旧诚挚,“下人粗鄙,让龙图受惊了。小王御下不严,惭愧,惭愧!”
包拯面色沉静如水,仿佛刚才的惊险从未发生,只淡淡道:“王爷言重。小意外而已。” 他端起新换的酒杯,目光却穿过摇曳的灯火,与赵珏那深不见底的眸子无声碰撞,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硝烟。
翌日,晨曦尚未驱散岭南特有的粘稠雾气,一股阴冷的暗流已悄然席卷邕州城的大街小巷。
“听说了吗?那位京城来的包大人,架子大得很呐!昨晚王府夜宴,对王爷都爱搭不理,还纵容手下侍卫当庭撒酒疯,摔了御赐的玉杯!” 早市上,一个挎着菜篮的妇人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对同伴说道,脸上带着夸张的惊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
“何止啊!”旁边一个茶摊老板一边擦着油腻的桌子,一边撇嘴,“我表侄在王府当差,亲耳听见的!包大人言语间,对咱们王爷治理岭南的功绩很是不屑,说什么‘天高皇帝远’,‘不知法度’!啧啧,这京城来的大官,心气儿就是高,瞧不上咱们这穷乡僻壤!”
流言如同瘟疫般扩散,版本越来越离奇。茶楼酒肆,说书人唾沫横飞,将“包拯傲慢无礼,藐视贤王”的桥段演绎得绘声绘色,引得听众一片唏嘘愤慨。更有甚者,街头巷尾开始出现一些模糊的“证据”——几张伪造的书信残片(模仿包拯笔迹,内容狂妄),几枚来路不明、刻着包拯名讳的令牌,被“偶然”发现在一些赌档、暗娼寮附近。
昨日还是奉旨巡抚的钦差,一夜之间,在邕州百姓心中,包拯的形象已悄然扭曲成一个傲慢无礼、藐视岭南、甚至可能品行有亏的昏官!这便是“千面狐”的手段!杀人不见血,诛心于无形!
更阴险的一击,直指白玉堂!
城门口,一张墨迹未干的官府海捕文书旁,几个闲汉正指指点点,议论纷纷。那文书上画着一个面目模糊、眼神凶狠的大盗头像,下方赫然写着:“岭南巨寇‘穿山甲’!劫掠商旅,杀人越货,罪大恶极!”
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指着告示下方不起眼处的一行小字“疑与白衣江湖客有涉”,神秘兮兮地捅了捅同伴:“哎,看见没?‘白衣江湖客’!听说最近城里,就有一个穿得跟吊丧似的、整天背着把剑晃悠的白衣人!叫什么…白…白玉耗子?对!锦毛鼠!嘿,我看八成就是这‘穿山甲’的同伙!官府都这么说了!这些江湖人,蛇鼠一窝!”
流言像长了翅膀,迅速将“白玉堂”与恶名昭着的“穿山甲”捆绑在一起。昨日市集救人的“白衣侠客”,今日就成了勾结江洋大盗的“匪类”。
驿馆小院内,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雨将至。包拯听着雨墨带回的种种不堪流言,面色沉郁。公孙策眉头紧锁,指尖捻着胡须:“王爷好手段!先以宴席麻痹,暗藏杀机。一计不成,立即使出这釜底抽薪的离间计!‘千面狐’煽风点火,意在孤立大人,更将白玉堂污名化,切断我们可能的助力!此计毒辣!”
展昭按剑立于窗边,古铜色的脸庞如同铁铸,眼神锐利地扫视着院墙外影影绰绰的人影——那些“自发”聚集、对着驿馆指指点点的“百姓”中,不知混杂了多少“影鳞卫”的眼线。右臂旧伤在湿闷的空气里隐隐作痛,提醒着他昨夜那杯毒酒的凶险。双拳难敌四手,恶虎架不住群狼。在这被流言恶意包裹的岭南,他们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大人,”展昭声音低沉,“流言汹汹,恐于查案不利。是否…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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