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枕头风杀人 第三节：疑心的种子（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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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愣了愣，还是点头应了。她知道，苏凝口中的 “薄荷”，定不是真的薄荷。

送走春桃，苏凝走到妆台前，打开那个藏着密信的木匣。淑妃的密信上，“兄长” 两个字被她用朱砂圈了出来 —— 那是淑妃写给镇国将军的，里面提到 “京郊庄子需多备人手，以防不测”，虽没明说 “私兵”，却与皇帝的猜忌不谋而合。

她将密信重新藏好，指尖在匣面上轻轻敲击着。

兵部的人去查探，最多只能查到 “护院” 的数量，查不出他们的真实身份；镇国将军只要一口咬定是 “雇来的农户”，就能暂时蒙混过关。

但这封密信不一样。

它能证明，镇国将军养 “护院”，是淑妃知情甚至参与的；能证明，他们兄妹俩早就对皇帝心存防备；更能证明，所谓的 “护院”，绝不是普通农户。

这颗种子，需要一点 “铁证” 当肥料，才能长得更茁壮。

午时刚过，春桃就带着一个老太监回来了。老太监穿着件打补丁的棉袄，手里捧着一个破旧的陶罐，里面果然装着些干枯的薄荷。他是冷宫的看守，三年来受了苏凝不少接济，对她向来忠心。

“小的给小主请安。” 老太监屈膝行礼，眼神里带着担忧，“听说小主在宫里受了委屈？”

“劳公公挂心，没事。” 苏凝屏退春桃，将老太监领到内殿，打开陶罐，里面的薄荷下面，压着一张折叠的纸条 —— 那是暗卫传来的消息，说镇国将军的兄长确实在京郊庄子里，化名 “老周”，负责训练那些 “护院”。

苏凝将纸条递给老太监，低声道：“公公还记得三年前送你酒的那个禁军吗？他现在在兵部当差，你想办法把这纸条递给他，就说是‘故人所托’，让他交给兵部尚书。”

老太监接过纸条，看都没看就塞进怀里，重重点头：“小主放心，小的一定办妥。”

“小心些，别让人发现。” 苏凝叮嘱道，“事成之后，我让人送两坛上好的女儿红到你家，给你儿子娶媳妇用。”

老太监眼眶一热，哽咽道：“小主待小的恩重如山，小的万死不辞！”

送走老太监，苏凝站在窗边，看着陶罐里的薄荷。干枯的叶片蜷缩着，却依旧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像冷宫里那些不肯熄灭的希望。

她知道，老太监一定能办成。冷宫的人，最懂 “藏” 的学问，也最懂得 “报恩” 的分量。

兵部尚书是皇后的人，早就想扳倒镇国将军，有了这纸条，定会顺着线索查下去，把 “老周” 的真实身份挖出来。

到那时，镇国将军养的就不是 “私兵”，是 “叛党余孽”；淑妃参与的就不是 “护院”，是 “通敌叛国”。

这颗疑心的种子，就能长成参天大树，将镇国将军的权势彻底连根拔起。

夕阳西下时，春桃匆匆跑回来，脸色发白：“小主！兵部…… 兵部真的在京郊庄子里抓了个叫‘老周’的人！听说…… 听说他是镇国将军的亲兄长，当年私通敌国，本该处死的！”

苏凝望着窗外的晚霞，天边的云彩红得像火，映着宫墙，像泼了一地的血。

她笑了笑，声音轻得像风：“知道了。”

种子，终于破土了。

接下来，只需要等一场 “雨”，就能让它疯狂生长。

而这场雨，很快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