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勤快的“麻烦”（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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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姐姐！给叔叔们送点温水喝呀！”
顾九在院里应了一声。没过多久，她便提着一壶温水和几个粗瓷碗过来，给院子里干活的几人都倒了水，同时传达了颜氏的通知：
“老夫人说，今早的饭食还得等一会儿呢，让大家稍歇歇，饿了的先垫口饼子。”
舒玉闻言，小眉头微微蹙起。往常这个时候，早饭早就该好了，今天怎么这么晚？是因为突然多了十张吃饭的嘴，阿奶忙不过来了？还是……家里的粮食不够了？
一想到粮食，舒玉心里咯噔一下。她可是知道阿奶为粮食发愁了多久！
她也顾不上看纸浆了，迈着小短腿就往灶房跑。刚掀开灶房那厚重的蓝布门帘，一股浓郁的食物香气和一股淡淡的焦灼感便扑面而来。
灶房里热气蒸腾，颜氏正站在最大的那口锅灶前，手里拿着大锅铲，用力翻炒着一大锅混合了野菜和零星油渣的杂粮饭，周婆子和凤儿在一旁忙着贴饼子、切咸菜。但颜氏的眉头却拧得紧紧的，脸上没了往日的利索劲，反而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肉疼和愁绪。
“唉……”
颜氏重重叹了口气，手里的锅铲敲得锅边哐哐响，
“这十张壮劳力的嘴……真是……去年收的那点粮食，交了赋税，换了粗粮，原本算计着吃到新粮下来刚刚好。前些时做买卖，是买了不少麦子，可这些日子天天白面、精米的造，眼瞅着那粮囤下去一截！照这个吃法，别说吃到秋收，能撑过夏天就谢天谢地了！这可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不对，是请来了十尊能吃穷梁山的好汉啊！”
周婆子和凤儿在一旁和面，动作也透着一股小心翼翼，生怕多撒了一点面粉。
“我这心里头……跟刀割似的！”颜氏又是一声长叹，眉头锁得更紧了。
舒玉站在门口，听着阿奶的抱怨，看着阿奶愁苦的侧脸，心里顿时明白了。原来是粮食压力太大了！
她眼珠转了转，悄悄退后几步，躲到门帘后的阴影里，闭上眼睛，意念飞快地沉入空间。
“小爱同学！小爱同学！紧急情况！家里的粮食快不够吃了！快，看看仓库里咱们上次种的小麦收成还有多少？还有那些白面？赶紧的，想办法偷偷混进阿奶的粮缸里去！不用太多，先添个两成……不，三成！别让她发现！”
【收到指令，宿主。正在检索空间仓库……S级任务收获小麦及加工面粉库存确认……开始执行微量转移操作……目标：灶房西北角第三、第四号粮缸……注入中……操作完成。注入量约为原容量的百分之二十二点七，混合均匀，无明显痕迹。消耗功德值……】
小爱同学的电子音迅速回应并执行。
舒玉松了口气，赶紧又跑回灶房门口，故意弄出点动静，然后才掀开门帘进去，装作刚到的样子，奶声奶气地问：
“阿奶，早饭好了吗？肚肚饿啦！”
颜氏正愁着呢，见孙女进来，没好气地挥挥手：
“一边玩儿去！没看正忙着呢！今儿饭晚，等着！”
她说着，习惯性地走到墙角的粮缸前，准备再舀点杂粮出来，心里还在盘算着怎么省着点吃。她掀开第四个粮缸的盖子，下意识地往里一看——
“咦？”
颜氏发出了疑惑的声音。她眨了眨眼，又探着头仔细看了看，甚至还伸手进去搅和了一下。
“奇了怪了……”
她喃喃自语，
“我怎么觉着……这缸里的麦子……好像比昨儿晚上看的时候……多了点？”
周婆子闻言也凑过来看了一眼，笑道：
“老夫人您是操心太过，眼花了罢？粮食还能自己长出来不成？”
颜氏狐疑地又看了看另外几口缸，似乎……好像……都没那么见底了？她甩甩头，只当是自己记错了或者太过焦虑产生了错觉，但心里的焦灼感确实莫名减轻了一点，手上的动作也重新变得利索起来：
“管他呢！先做了饭再说！总不能真饿着那些……那些好汉！凤儿！别愣着了！赶紧的，饼子多贴一锅！多切点咸菜！”
灶房里重新忙碌起来，气氛似乎轻松了些。
舒玉见状，悄悄吐了吐舌头，功成身退。但她心里还是惦记着这事。光靠偷偷“借”空间的粮食不是长久之计，得让阿奶知道家里现在有底子了，不用再为了一口吃的愁成那样。
她蹬蹬蹬跑去找阿爷。杨老爹正坐在堂屋门口的小马扎上，手里拿着旱烟锅，却没有点燃，只是默默地看着院子里那些忙碌的新成员，目光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爷！阿爷！”
舒玉跑过去，扯了扯阿爷的衣角，小脸仰着，压低声音说，
“阿爷，我刚才去灶房，听见阿奶为粮食发愁呢，嗓子眼都急哑了！咱们……咱们是不是该告诉阿奶，咱们现在有钱了？不用那么省了？你看叔叔们干活多卖力，总不能让他们吃不饱饭呀！”
杨老爹收回目光，低头看着孙女亮晶晶、充满担忧的大眼睛，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笑意。他何尝没想到这点？只是……
他叹了口气，压低声音：
“阿爷知道。只是……你阿奶那个脾气……突然跟她说多了这么一大笔钱咱还一直瞒着她，阿爷怕她……一时转不过弯，再气出个好歹来……”
舒玉眨巴着眼，看着阿爷那罕见的、带着点“惧内”的犹豫神色，小眉头一挑，忽然有了主意：
“那……那阿爷你先想好怎么说，我去帮您把阿奶叫过来！”
说完，根本不等杨老爹反应，她转身就像只小兔子似的蹿回了灶房，对着正挥舞锅铲的颜氏大声道：“阿奶！阿奶！别忙了！阿爷找您有要紧事商量！特别特别要紧！让周婆婆她们先看着锅就行！”
颜氏正炒菜炒得满头汗，闻言一愣：“死老头子，这会儿能有啥要紧事？没看正做饭呢吗？”
“真的真的！特别要紧！关于家里往后吃饭的大事儿！”舒玉煞有介事地保证，小脸绷得紧紧的。
颜氏将信将疑，但看孙女不像说谎，只好把锅铲交给周婆子，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嘴里嘟囔着：“神神叨叨的……要是没啥屁事，看我不骂他……” 说着，风风火火地就朝堂屋走去。
舒玉赶紧小尾巴似的跟上，躲在堂屋门边，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紧张又期待地看着。
杨老爹看着老妻风风火火走过来的身影，那张熟悉的、带着点不耐烦的枯树皮脸，刚才打好的腹稿瞬间卡在了喉咙里，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从何说起。
颜氏走到近前，看着老头子那副欲言又止、略显心虚的模样，眉头皱得更紧了：
“干啥？吞吞吐吐的？天塌了还是地陷了？有屁快放！灶上还等着蒸馒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