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勤快的“麻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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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玉这一觉睡得格外沉,仿佛把前几日的惊惶、疲惫和对造纸的执念都睡化了。她是被一阵极有韵律的“沙沙”声唤醒的。不是风吹树叶,更像是大扫帚扫过平整地面的声音,沉稳而富有节奏。

她迷迷瞪瞪地睁开眼,透过糊着高丽纸的窗棂,看到外面天光才刚蒙蒙亮,泛着鱼肚白。谁这么早就起来扫地了?周爷爷也没这么早啊?

好奇心像小钩子一样挠着她。她小心翼翼地翻身坐起,尽量不惊动旁边还在酣睡的秀秀和顾九。趿拉上小布鞋,像只偷油的小老鼠,踮着脚尖,悄无声息地溜下炕,轻轻拉开房门,探出半个小脑袋。

院里的景象让她愣了一下。

只见原本就颇为整洁的杨家小院,此刻更是干净得仿佛被水洗过又用舌头舔过一遍!青砖地面湿漉漉的,泛着水光,连砖缝里的尘土都被冲刷得干干净净。墙角旮旯不见一片落叶杂物。农具整齐地靠墙码放,柴垛堆得棱角分明。就连那几棵老枣树的树干,都像是被人仔细擦拭过,露出深色的纹路。

而那“沙沙”声,源自一个高大挺拔的背影——正是那个少了只耳朵、脸上有疤的清秀汉子林风。他正挥动着一把几乎比他还高的大竹扫帚,动作并不算特别熟练,甚至因为左手残疾而显得有些别扭,但极其认真,一寸寸地清扫着已经无比干净的地面,仿佛在完成一项极其神圣的使命。

舒玉正看得入神,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动。是顾九被惊醒了,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到舒玉已经穿戴整齐(虽然只是睡衣)站在门口,吓了一跳,连忙压低声音:

“小姐,您怎么自己起来了?等等奴婢给您梳头。”

舒玉心里惦记着柴房那桶宝贝纸浆,恨不得立刻飞过去,但看着顾九惊慌的样子,还是耐着性子点了点头。她乖乖坐回炕沿,任由顾九手脚麻利地给她穿上外衫,梳顺头发,扎成两个乖巧的小揪揪。整个过程,舒玉的小屁股底下像是有针扎,扭来扭去,眼睛一直往门外瞟。

好不容易等顾九说了声“好了”,舒玉如同得了特赦令,“哧溜”一下滑下炕,说了句“九姐姐你再睡会儿”,便像颗出膛的小炮弹,头也不回地冲出了耳房,目标直指后院柴房!

一路跑去,她才发现,起早干活的远不止林风一个!

水井边,那个高壮如铁塔、微微跛脚的韩大锤正吭哧吭哧地摇着辘轳,清冽的井水哗啦啦地被提上来,倒进旁边一个巨大的木盆里。另一个汉子(舒玉认出是那个会修军械的王烈)正挽着袖子,用鬃毛刷子蘸着水,极其卖力地刷洗着家里那头大青骡的皮毛!骡子舒服地打着响鼻,甩着尾巴。旁边的马槽里,已经添满了铡得细碎的、还带着露水的鲜嫩青草。

后院角落里,劈好的柴禾堆得整整齐齐,像一座方方正正的小山,比昨天颜氏吩咐周云劈好的量多了足足一倍!那个叫韩大锤的辽东壮汉,正光着膀子,露出一身虬结的肌肉和背上狰狞的伤疤,抡着斧头,“嘿哟”一声,将一段粗大的树桩一劈两半,动作干净利落,充满力量感。

后院的空地也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猪圈那边更是热闹!足足五六个汉子挤在原本不算宽敞的猪圈里,有的正用力刮着圈底的积粪,有的提着水桶哗啦啦地冲洗地面,还有的拿着铁锹将清理出来的污物铲到一旁的粪筐里。个个干得满头大汗,热火朝天,那架势不像是在打扫猪圈,倒像是在攻打一座至关重要的城池!

王赖子正好这时扛着锄头来到杨家,准备跟着周贵下地。一进后院,看到这阵仗,整个人都懵了,张大了嘴巴,手里的锄头差点掉地上。他茫然地眨巴着眼,看向给他开门的的周贵,讷讷道:

“周……周叔,这……这是弄啥咧?”

周贵脸上带着哭笑不得的表情,拍了拍王赖子的肩膀,压低声音:

“别瞅了,赖子。瞧瞧,劈柴、挑水、打扫院子、伺候牲口……这帮后生,手脚麻利得吓人!天不亮就全折腾完了!连老头子我的活儿都抢了!我起来转悠半天,愣是没找到一样能插上手的!”

王赖子挠了挠头,看着那几位“手脚麻利”的好汉,觉得自己也不能白来一趟,便挽起袖子道:

“那……那我去把猪圈起了吧?颜婶子爱干净,这猪圈都两天没彻底打扫了……”

他说着就往猪圈走。刚靠近,就被里面一个正刮粪的汉子(是那个敦实的李铁牛)抬头看见了。李铁牛连忙直起腰,隔着矮墙对王赖子憨厚地笑了笑,摆着那只满是老茧和伤疤的手:“这位兄台!不用不用!这儿马上就得!脏得很,别沾手了!快完事了!”

话音未落,圈外又走来两个汉子(是石磊和赵岐),一人挑着一担细沙,一人拿着木锨。两人也不多话,等里面的人冲洗干净地面,便极其仔细地将干燥的细沙均匀地铺洒在潮湿的圈底,吸湿除味。动作一丝不苟,仿佛在完成一项精密的军事任务。

王赖子看得目瞪口呆,彻底麻了爪,只好讪讪地放下袖子,对着周贵摊手:

“得,周叔,俺看咱俩还是老实下地去吧,这儿……没咱的份了!”

周贵哈哈一笑,扛起锄头:“走吧!再晚点,地里的草怕是都要被他们惦记上了!”

石磊安排完铺沙的活,一抬眼,正好看见舒玉小小的身影正踮着脚,努力想推开柴房那扇有点沉的门。他微微蹙眉,目光扫过院子,看到刚从猪圈出来、满脚还沾着泥污的王礁,摇了摇头。最终,他的视线落在了刚刚打扫完院子、正站在井边稍微喘息的林风身上。他对着林风,朝柴房方向微微抬了抬下巴。

林风会意,但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残缺的左手,脸上掠过一丝迟疑和自卑。他下意识地将那只手往袖子里缩了缩,这才深吸一口气,尽量自然地朝柴房走去。

舒玉正使出吃奶的劲儿推门,门忽然从上面被推开了。她抬头一看,是那个看起来清秀温和、总是微微低着头的新叔叔林风。

“小姐,是要取东西吗?”

林风的声音很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尤其是那只缩在袖子里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

舒玉却压根没注意他的异样,她的心思全在那桶纸浆上,小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

“嗯嗯!林叔叔,我看看我的浆!”

说着,她就像条小泥鳅似的从林风身边钻进了柴房。柴房里也比往日更整洁,杂物都被归置过。舒玉熟门熟路地跑到那个盖着木板的大桶前,搬来旁边放着的小板凳,熟练地踩上去,踮着脚,嘿咻一声掀开了沉重的木板。

一股淡淡的、混合着草木清香的微腥气息弥漫开来。桶里,米白色的纸浆经过几日沉淀,上层清水更加澄澈,下层浆体显得愈发细腻均匀。舒玉满意地用小鼻子吸了吸,伸出小手就想去搅和一下,试试浓度。她伸出小手,熟练地探进去搅动了一下,感受着那滑腻的触感和浓度。

“好像……还可以再泡软和一点?”

她小声嘀咕着,又跑到旁边另一个小一点的缸前,里面泡的是新剥的构树皮,

“这个也得翻一翻,不然底下沤坏了。”

她试着想去搬动那缸沿,奈何个子太小,力气不够,缸纹丝不动。

“林风叔叔,”

她再次很自然地看向林风,小手指着那缸,

“你力气大,帮我搅搅这里面泡的树皮好不好?要把下面的翻上来,上面的压下去,让它们都泡透才行。”

林风看着她那副理所当然、仿佛他只是个力气大点的普通叔叔的模样,再听着那句毫无心机的“你力气大”,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缓缓伸出了那只一直藏在袖子里、缺了两根手指的左手,和右手一起,握住了缸里沉重的木棍,开始用力搅拌起来。

那只残缺的手毫无遮掩地暴露在舒玉眼前,她却仿佛根本没看见那缺失的手指,只是专注地看着缸里翻滚的树皮,嘴里还在念叨:

“对!就是这样!叔叔你真厉害!搅得又快又好!比我阿爹劲儿还大!”

他用那双布满厚茧和老燎泡、还带着残疾的手,依照舒玉的指点,小心翼翼地从桶底开始,缓慢而均匀地搅动起来。他的动作起初有些僵硬,但很快变得沉稳有力。米白色的浆液随着他的搅动缓缓旋转,泛起细密的波纹。

“对对!就是这样!林叔叔你真厉害!”

舒玉趴在桶边,看得目不转睛,小嘴里毫不吝啬地发出赞叹。

林风没有说话,只是更加卖力地搅动着,额角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不仅仅是因为用力,更因为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和……被需要、被认可的温暖。

舒玉指挥着他,又查看了旁边几桶不同时间沤泡的树皮和麻皮,挨个让林风帮忙搅拌了一下。七八个大缸搅下来,林风累得额头冒汗,后背的粗布衣裳都洇湿了一小片,心里却觉得无比畅快。

“好啦好啦!辛苦林叔叔了!你快去歇歇,喝口水!”

舒玉看他累了,立刻体贴地说道,还扭头对着院子里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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