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余波(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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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棚里气氛沉闷,那盘“雪山飞狐”如同烧红的炭块,横在矮桌中央,烫得没人敢碰。颜氏枯树皮般的脸阴沉得能拧出水,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那盘子,仿佛要用目光将那“毒物”焚成灰烬。她枯瘦的手指烦躁地敲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倒了?白花花的上好白糖,还有那几个没烂透的“狼桃”,都是钱啊!

灶房后头的猪圈边上,颜氏端着那盘无人问津、红白分明的“雪山飞狐”,如同捧着一盆烧红的炭火。她枯树皮般的脸上肌肉紧绷,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盘子里那几块鲜亮得刺眼的红。这劳什子“狼桃”,老将军说熟透的没毒,可万一呢?万一老将军记岔了呢?万一这丫头片子运气好,没赶上那口有毒的呢?

她手指带着一股子狠劲儿,手腕一抖,将整盘番茄狠狠甩进了猪食槽里!

“吃!吃不死你这夯货!”

颜氏的声音带着点赌气的意味,眼睛却一眨不眨,死死盯住槽边正哼唧着拱食的小花猪。

那小猪崽子被这从天而降的“红果子”吓了一跳,小短腿往后蹦跶了一下,湿漉漉的黑鼻子警惕地嗅了嗅。白糖的甜香和番茄特有的清冽气息很快征服了它。它试探着凑过去,小心翼翼地拱了拱,随即欢快地“嗷呜”一口叼住,甩着小尾巴,将那块红艳艳的果子连同晶莹的糖霜拱得稀烂,嚼得汁水四溅,吧唧吧唧,吃得那叫一个香甜。末了,还意犹未尽地把长长的猪嘴伸进槽底,仔仔细细舔了一遍沾着汁水和糖粒的木头,这才心满意足地抬起头,哼哼唧唧地对着栅栏外的颜氏拱鼻子,乌溜溜的小眼睛里分明写着:还有吗?

颜氏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看着那活蹦乱跳、半点中毒迹象都没有的小花猪,再看看篮子里那些表皮发皱、长了霉斑、甚至渗出汁水彻底烂掉的番茄“残部”,心尖尖像被针狠狠扎了一下,一股巨大的肉疼猛地涌了上来!

“败家玩意儿!早知道……”

她恨恨地嘟囔了一句,猛地弯下腰,抄起脚边的厚背菜刀。刀光一闪,带着一股子泄愤的狠劲儿,对着篮子里那些烂番茄就下了手!锋利的刀刃刮过溃烂发黑的果肉,发出“嗤嗤”的轻响,留下一个个坑洼不平、勉强还能看出点红色的“残兵败将”。

“阿奶……您削它干嘛呀?喂猪都嫌磕碜了……”

舒玉不知何时又溜了过来,蹲在猪圈边,小脸皱成一团,看着颜氏咬牙切齿地削着那些烂果子,心疼得直抽抽。这可都是她的“金山”啊!虽然烂了,削一削……削一削没准还能吃呢?

“闭嘴!小败家精!”

颜氏头也不抬,没好气地骂了一句,手下动作更快更狠,

“喂猪磕碜?总比烂在地里强!猪吃了长膘,那也是肉!”

她把削得七零八落、勉强算干净的番茄块一股脑倒进旁边的猪食桶里,又舀了两瓢煮好的猪食搅和进去,动作粗鲁地提起桶,“哗啦”一声全倒进了猪食槽。

小花猪立刻扑上去,欢快地埋头苦干,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颜氏直起酸痛的腰,长长吁了口气,仿佛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她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围裙上蹭了蹭,浑浊的目光扫过那空了大半的藤篮,又掠过猪圈里吃得正香的小花猪,最后落在远处堂屋的方向,眼神复杂难明。

堂屋里的气氛却截然不同。陈老将军的胃口显然被那盘“雪山飞狐”彻底打开了。他筷子使得飞快,鲜红的番茄块裹着晶莹的糖粒,一块接一块送入口中,咀嚼得津津有味,汁水染红了胡须也毫不在意。那盘分量不小的“雪山飞狐”,竟被他一人吃了个底朝天!末了,他还意犹未尽地端起粗陶碗,将盘底残留的、混合着番茄汁液的甜汤也一饮而尽,发出满足的叹息:

“舒坦!酸甜解腻,好东西!”

李县令和王县丞看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觑。杨老爹则只是沉默地陪着,浑浊的眼底看不出波澜。

酒足饭饱,粗陶碗盘撤下,换上了新沏的粗茶。李县令端着茶碗,轻轻吹着漂浮的粗大茶叶,看似随意地开口:

“杨叔父,此次静岚县能守住,城中军民一心,上下用命,功不可没。那位……对守城诸事甚为满意,尤其对陈老将军坐镇指挥,更是褒奖有加。”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

“在下任期将满,此番守城有功,吏部考评已定,不日就将调离了。”

“哦?恭喜李大人高升。”

杨老爹声音嘶哑平静,听不出多少情绪。

“高升?”

陈老将军花白的眉毛一挑,放下茶碗,鼻子里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冷哼,布满皱纹的脸上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讥诮。他似乎想说什么,但瞥了一眼旁边的王县丞和杨老爹,终究只是端起茶碗又呷了一口,将那些未尽的言语咽了回去。他放下茶碗,目光转向李县令和王县丞,语气变得语重心长:

“为官一任,无论大小,首重‘担当’二字。在其位,谋其政,护一方水土,安一方黎民。是非功过,百姓心中自有杆秤,青史之上也未必全然湮没。切莫……只盯着那顶上的乌纱。”

这话像是勉励,又像是告诫。李县令和王县丞连忙起身,肃然拱手:

“老将军教诲,下官铭记于心。”

后院灶棚下,气氛却随着小花的安然无恙和堂屋隐约传来的说笑声,渐渐活络起来。蒸笼里的包子香气混合着新沏的茶香弥漫开。

周婆子带着凤儿,将几大笼刚出锅、喧腾雪白的大肉包和几桶浓稠的杂粮粥抬到院门口,分发给那些守在外面的衙役们。连看守囚车的那两个衙役也没落下,热腾腾的包子和粥水递过去时,两人脸上都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元娘、刘秀芝、凤儿和周婆子挤在炕沿边,手里都拿着针线活计。炕桌上放着针线笸箩,各色碎布、线团堆着。窗纸透进来的阳光暖融融的,映着几张带着喜气的脸庞。

“娘,那宅子……听说有五进带跨院呢!前头还有个大影壁!”

刘秀芝眼睛亮晶晶的,声音里充满了向往,“咱家这点人住进去,怕是连个角都填不满!”

“填不满正好!”

颜氏手里飞快地纳着鞋底,脸上也难得地漾开一丝笑意,眼里闪烁着精打细算的光芒。

“眼瞅着咱家人口一天比一天多了。”

“可不嘛!”

刘秀芝手里飞针走线,正给杨大川缝补一件磨破了肩头的褂子,圆脸上满是兴奋的红光,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我听大江说,比咱家这破院子大十倍都不止!青砖到顶!楠木大梁!乖乖!那得多气派!那单子上写的,光楠木雕花大床就好几张!等搬回去,咱也睡睡那富贵人睡的床是啥滋味!”

元娘抿着嘴笑,手里绣着一方帕子,细声细气地接话:“阿娘,我瞧着那宅子荒了这些年,怕是要大修呢。屋顶肯定漏,墙皮也掉得厉害。”

“那可不怕,我阿爹懂点泥瓦活,到时候让他带着人,咱们一起拾掇,总能收拾出来!”

凤儿忍不住插了一句。

“修!必须大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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