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龙虎听涛，毕方初啼（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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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茨特快的汽笛声还在苏格兰高地回荡，赵静清的身影已踏上了东方的土地。空间传送的余韵未散，眼前景象骤然开阔。不再是霍格沃茨城堡的尖顶与阴霾，而是层峦叠嶂，云海翻腾，苍翠欲滴的群山如同蛰伏的巨龙，绵延至天际。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松针的清新、千年古木的沉香，以及一种浩荡磅礴、无处不在的天地灵气。这里便是道教祖庭——龙虎山。

山门古朴，隐于云雾之间，上书“正一玄坛”四个遒劲大字，字迹流淌着淡淡的道韵金光。赵静清甫一踏入，周身星辉道袍无风自动，仿佛游子归家，与山中灵脉产生了无声的共鸣。拉文克劳塔顶的聚灵阵与此地相比，如同萤火之于皓月。

“小兔崽子，还知道回来？”一个懒洋洋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带着浓重的烟火气。

赵静清抬眼望去。玄诚道长斜倚在山门旁一株虬劲的古松下，道袍半敞，露出里面一件印着“撸串专家”字样的古怪T恤。他一手拎着个油光锃亮的烤鱿鱼，另一只手拿着个……平板电脑？屏幕上光影闪烁，赫然是麻瓜世界的足球比赛直播。

“师尊。”赵静清躬身行礼，面色平静无波，仿佛对师尊这副打扮早已习以为常。

玄诚道长三两口吞掉鱿鱼，随手把竹签精准地弹进十丈开外的石制垃圾桶，油腻的手指在道袍上蹭了蹭，这才上下打量赵静清：“啧，洋墨水没喝傻，道行倒见涨。嗯？又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孝敬为师？”他鼻子抽动，目光瞬间锁定了赵静清腰间两个不起眼的布囊——一个散发着纯净阴寒，一个则透出炽热磅礴的生命力。

赵静清解下布囊，恭敬奉上：“英伦伴手礼，及……途中‘偶得’。”

玄诚道长接过又一份装着英伦茶叶、钢笔、黑檀鹰首伞的布囊，随意扒拉两下。

“啧，又是这些玩意，花里胡哨。”他嫌弃地撇撇嘴，但还是顺手插进了自己松垮的道袍前襟口袋。接着，他目光灼灼地看向另一个布囊，手指凌空一划。

嗡！

布囊口自行解开。通体漆黑、银符流转的黑玉瓶，以及那枚布满金色裂纹、气息内敛却更显厚重的岩浆巨蛋，悬浮而出。

玄诚道长的目光先落在黑玉瓶上，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电：“九幽寒魄？纯度不错，还融了一丝……蜃气本源？有点意思。”他指尖一缕金光探入瓶口，瓶内那滴已近乎固态结晶、银光璀璨的九幽寒魄微微震颤，散发出臣服与亲近之意。“摄魂怪的阴煞气为基，辅以蜃兽幻力淬炼提纯……小兔崽子，路子够野啊！这玩意儿炼成‘九幽幻心丹’，对破除心魔幻障有奇效，好东西！”

评价完寒魄，他的目光转向那枚岩浆巨蛋。这一次，连他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神色都收敛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凝重与探究。

“南海洞天门口捡的‘活泼’玩意儿？”玄诚道长绕着巨蛋转了一圈，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蛋壳上那道最深的裂纹，感受着其下汹涌澎湃、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般的力量。“嘶……好家伙！这蛋壳上天然的金纹，蕴含一丝太古地火法则，里面的小家伙……血脉不简单！绝非寻常火系灵兽！”

他闭目凝神，强大的神识如同无形的触手，谨慎地探入蛋壳之内。片刻后，他猛地睁开眼，眼中精光爆射，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喜：“火中精粹，焚尽八荒！其形未显，其意已彰！这……这难道是古籍中记载，早已绝迹的‘毕方’遗卵？！”

毕方！传说中的灾火之鸟，单足，赤纹青身，鸣声如击磬，所过之处，赤地千里！其本源真火，乃天地间至阳至烈之火，堪比三昧真火，甚至在某些狂暴属性上犹有过之！

玄诚道长看向赵静清的眼神充满了“你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的赞叹：“南海散修洞府？怕不是上古某位大能封印毕方真血之地！这玩意儿孵化出来，稍有不慎，能把半个龙虎山点着了！难怪你急着回来！”

“请师尊出手。”赵静清躬身道。这巨蛋的生命力已积蓄到顶点，随时可能破壳，其蕴含的狂暴火元之力，绝非现在的他能完全控制。

“好说好说！”玄诚道长搓着手，脸上又恢复了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容，“正好，小青的化龙劫也该提上日程了。双喜临门！走，去‘天师炼丹岩’！”

天师炼丹岩，位于龙虎山主峰之巅，是一块巨大的、被天雷劈凿得光滑如镜的黑色玄武岩平台。平台四周，天然形成九道龙形石柱，引动八方地脉灵气汇聚于此。此地是龙虎山举行重要仪式、炼制顶级丹药、或引导强大灵兽渡劫的圣地。

此刻，巨大的青玉盆被安置在平台中央。小青感受到此地浩瀚的灵气和即将到来的蜕变，兴奋地在翡翠灵液中翻滚，头顶两个灰白鼓包莹莹发光，隐隐有龙角雏形显现。

玄诚道长换上了一身庄重的紫金道袍（虽然里面似乎还套着那件T恤），手持一柄古朴的桃木剑，神情肃穆。他指挥着赵静清在平台四周布下层层叠叠的引雷、聚灵、守护大阵。

“化龙之劫，乃逆天改命，夺天地造化。雷劫、火劫、心魔劫，三重劫数，一重难过一重。小青根基虽稳，血脉返祖，但终究年幼，需外力护持其灵识不昧，引导其血脉之力对抗天威。”玄诚道长沉声道，指尖一点金光没入青玉盆，“静清，你以‘乙木长春诀’护住小青本源心脉，为师引动天雷，淬其筋骨，炼其神魂！”

赵静清盘膝坐于青玉盆前，指尖清光流转，化作柔和的青色气流，源源不断注入小青体内。小青发出舒适的嘶鸣，身体在灵液中舒展开来，墨绿色的鳞片边缘泛起淡淡的金芒。

玄诚道长脚踏罡步，口中念念有词，桃木剑指天画地。霎时间，龙虎山上空风云变色！原本晴朗的天空被翻滚的铅云覆盖，云层中电蛇狂舞，沉闷的雷声如同远古巨兽的咆哮，震得整座山峰都在微微颤抖！九道龙形石柱发出嗡鸣，将四面八方汹涌而来的灵气疯狂汇聚于炼丹岩顶，形成一个巨大的灵气漩涡！

“天雷引，龙劫至！敕！”

轰隆——！

一道水桶粗细、刺目欲盲的紫色劫雷撕裂苍穹，带着毁灭万物的气息，狠狠劈向平台中央的青玉盆！

“昂——！”小青发出一声带着痛苦与不屈的嘶鸣，身体在劫雷中剧烈颤抖，墨绿色的鳞片瞬间焦黑翻卷！翡翠灵液被蒸发大半，化作滚滚青气！

赵静清面色凝重，乙木长春诀运转到极致，青色气流死死护住小青的心脉核心，同时引导部分劫雷之力，淬炼它头顶的鼓包。那灰白的鼓包在雷光中剧烈蠕动，隐隐有尖锐之物欲破皮而出！

第一道劫雷刚过，第二道更加粗大的赤红色劫雷紧随而至！这是蕴含地火之精的“焚身劫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异变陡生！

一直被安置在平台边缘、由层层寒冰符文和守护法阵镇压的岩浆巨蛋，仿佛受到了劫雷和焚身劫火的极致刺激，蛋壳上密布的金色裂纹骤然爆发出太阳般的光辉！那股被压抑到极限的生命力再也无法束缚！

咔嚓！咔嚓嚓！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蛋壳顶端猛地破开一个大洞！

“呖——！”

一声穿金裂石、清越激昂到极点的鸣叫，如同九天凤鸣，瞬间压过了滚滚雷音！一道赤金色的、裹挟着恐怖高温的身影，从破碎的蛋壳中冲天而起！

那是一只体型尚小，却已显露出无尽神骏与威严的鸟儿。它通体覆盖着赤红如火的羽毛，羽毛边缘流淌着熔金般的光泽，尾羽修长，拖曳着点点火星。最奇异的是，它只有一只粗壮有力的脚爪，稳稳地抓在虚空中，爪尖闪烁着寒光！它的眼睛如同两颗燃烧的太阳，充满了新生的懵懂、对世界的无限好奇，以及……对周围那狂暴雷火能量的本能渴望！

毕方！太古灾火之鸟，于此雷火交加之际，破壳临世！

小家伙似乎完全无视了头顶正在酝酿第三道劫雷的恐怖天威，它歪着脑袋，好奇地看了看下方正在雷火中挣扎的小青，又看了看远处持剑引雷的玄诚道长，最后，它的目光锁定在了那第二道尚未完全消散的赤红色“焚身劫火”之上！

那对它而言，仿佛是最诱人的美食！

“呖！”毕方幼崽发出一声欢快的鸣叫，单足一蹬，小小的身影化作一道赤金色的流光，竟主动朝着那道足以焚金融铁的劫火冲了过去！它张开稚嫩的喙，猛地一吸！

呼——！

如同长鲸吸水！那道蕴含着恐怖地火之精的劫火，竟被它如同面条般吸入了口中！小家伙身上赤金色的羽毛瞬间光芒大盛，体型似乎都膨胀了一圈，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喷出一小簇金色的火星。

这一幕，让严阵以待的玄诚道长都差点一个趔趄，桃木剑差点脱手：“我……靠！这小祖宗！”

而下方，失去了焚身劫火的威胁，小青的压力骤减。在赵静清乙木长春诀的护持下，它头顶的鼓包终于“噗”的一声，刺破了坚韧的皮层！两根晶莹如玉、闪烁着电芒的、小小的龙角，赫然显现！同时，它焦黑的鳞片下，新的、泛着淡金色光泽的鳞片开始快速生长！

第三道劫雷——蕴含心魔幻力的幽蓝色“迷神劫雷”终于落下！

然而，刚刚吞噬了焚身劫火、意犹未尽的毕方幼崽，正好奇地盯着这道颜色不同的“美食”。它故技重施，再次张嘴一吸！

滋滋滋——！

幽蓝色的电光涌入它口中。这一次，毕方幼崽没有立刻消化，而是身体猛地一僵！它赤金色的眼睛里，瞬间蒙上了一层混乱的幽蓝雾气！心魔幻力开始侵蚀它初生的、脆弱的神魂！它发出痛苦的尖鸣，小小的身体在空中翻滚，赤金色的羽毛上开始出现不稳定的能量乱流，甚至有点点火星不受控制地溅落！

“不好！”玄诚道长脸色一变，“这小东西贪吃，心魔入体了！”他顾不上引雷，桃木剑一转，一道金光射向毕方幼崽，试图稳住其神魂。

就在这混乱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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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昂——！”

一声带着威严、愤怒与守护意味的龙吟从下方响起！刚刚渡过雷火双劫、头顶生出稚嫩龙角、周身鳞片焕然一新、体型也暴涨了数圈的小青（或许该称它为幼蛟了？），猛地从青玉盆残余的灵液中腾空而起！它周身缭绕着淡淡的青色水汽与尚未散尽的电芒，新生的龙目如同碧玉，死死锁定空中陷入混乱、心魔缠身的毕方幼崽！

小青并非攻击，而是猛地张开嘴，喷出一道凝练的、蕴含着乙木生机与净化之力的翡翠色吐息！这道吐息并非射向毕方，而是精准地笼罩了它周身逸散的心魔幻力！

嗤嗤嗤！

如同冷水浇在热油上！幽蓝色的心魔雾气在翡翠吐息的净化下迅速消散！毕方幼崽眼中的混乱迅速褪去，恢复了赤金色的清明。它有些茫然地看着下方威严的幼蛟，又看看自己身上不再乱窜的火星，似乎明白了什么。

“呖？”它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激和亲近。

小青（幼蛟）威严地昂着头，发出一声低沉的龙吟回应，仿佛在说：“小东西，老实点！”

一场突如其来的混乱，竟以这种戏剧性的方式收场。玄诚道长目瞪口呆地看着空中一蛟一鸟的互动，半晌，才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哈哈哈！妙！妙啊！雷火双劫成了这小毕方的开胃点心，心魔劫反成了它们结缘的契机！静清，你这伴手礼，真是……太值了！”

赵静清看着空中气息相连、一水一火却意外和谐的两只神兽幼崽，再看看师尊那副乐不可支的模样，嘴角几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他默默收起黑玉瓶（里面的九幽寒魄在刚才的雷劫气息中似乎更加凝练了），又看了一眼平台上七彩流转的蜃珠（它在雷劫威压下显得格外安静）。看来这个暑假，龙虎山是别想清净了。

龙虎山的夏日，在两只神兽幼崽的追逐打闹（主要是毕方试图烧焦小青的尾巴，小青则喷水柱反击）和玄诚道长“烤鱿鱼炼丹论道”的喧嚣中飞快流逝。小青（幼蛟）的龙威日益强盛，对水灵的掌控愈发精妙；毕方幼崽（赵静清给它起了个极敷衍的名字“小火”）的成长更是惊人，单足蹬踏间火星四溅，喷吐的小火苗温度已能熔金化铁，只是控制力依旧堪忧，龙虎山后山的几片林子因此遭了殃。

当霍格沃茨开学临近的猫头鹰信（赫敏寄来的，厚厚一叠关于守护神咒进阶理论和她对东方符箓能量转换模型的最新猜想）抵达龙虎山时，赵静清知道，归期已至。

这一次，他并非独自上路。玄诚道长打着“送徒弟返校顺便考察西方魔法界风土人情（重点是特色烧烤）”的旗号，以及“看着点那俩惹祸精”的名义，决定同行。于是，一老（穿着道袍T恤混搭）一少（星辉道袍），外加一条盘踞在赵静清手臂上、头角峥嵘的碧玉小蛟（小青），和一只单足站在玄诚道长肩膀、好奇地东张西望、不时啄一下他发髻的赤金小鸟（小火），这奇特的组合，通过道家远距离传送阵，直接抵达了英国境内。

落脚点并非霍格沃茨，而是英格兰西部一片广袤的荒原。此刻，这片荒原早已被施了麻瓜驱逐咒，变成了一个庞大无比、人声鼎沸的魔法露营地。成千上万顶五颜六色、奇形怪状的帐篷如同雨后蘑菇般挤在一起，旗帜飘扬（爱尔兰的三叶草和保加利亚的狮子咆哮最为显眼），贩卖各种稀奇古怪纪念品和魔法零食的小贩吆喝声此起彼伏，猫头鹰、猫狸子、甚至几只被当宠物遛的炸尾螺在人群中穿梭。空气中混杂着黄油啤酒的甜香、火焰威士忌的辛辣、比比多味豆的古怪气味，以及……兴奋与狂热。

魁地奇世界杯决赛，爱尔兰对保加利亚！魔法界四年一度的狂欢盛宴！

“嚯！够热闹的！”玄诚道长叼着一根刚买的、滋滋冒火星的“火爆糖”（Fizzing Whizzbee），肩膀上站着小火，小火正歪着头，好奇地盯着旁边一个巫师头顶不断变换球队标志的魔法帽子，似乎很想喷火烧掉它。“比咱龙虎山庙会还闹腾！”

赵静清神色平静，目光扫过喧嚣的人群，强大的心神感知如同无形的网，瞬间覆盖了这片区域。他清晰地捕捉到各种情绪：球迷的狂热、情侣的甜蜜、孩子们的兴奋、小贩的精明、以及……隐藏在角落阴影里，几缕不易察觉的、带着腐朽与恶意的气息。食死徒？还是别的什么？他不动声色，指尖在袖中轻轻拂过黑玉瓶冰冷的表面。

“静清！这边！”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只见韦斯莱先生亚瑟穿着印有“支持查德里火炮队”（他显然穿错了）的毛衣，奋力拨开人群挤了过来，后面跟着莫丽夫人、比尔、查理、珀西、双胞胎弗雷德和乔治，以及……哈利、罗恩和赫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