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江南的 “前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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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码头的喧嚣还没散尽,沈砚、秦风、秦小蛮三人往斩邪司江南分部赶。
按周知府指引,分部离码头不过半里地,藏在一条僻静的巷子里。
没有长安总部的恢弘气派,只有一方朴素的青砖墙院,门口挂着块褪色的木牌,上面刻着 “斩邪司江南分部” 六个字,风吹过木牌,发出 “吱呀” 的轻响。
推开虚掩的院门,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院中央的演武场。
十几名银甲卫光着膀子,正围着木桩练刀,汗水顺着黝黑的脊背往下淌,滴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玄铁刀劈砍木桩的 “砰砰” 声此起彼伏,夹杂着队长的喝令:“出刀要快!力道要稳!对付水妖可没那么多时间给你们犹豫!”
“几位是长安总部来的大人吧?” 一个穿青色官服的中年汉子快步迎上来,拱手行礼,“在下江南分部主事柳平,已接到李指挥使的飞鸽传书,知道几位要过来。”
柳平约莫四十岁,脸上带着几道浅浅的疤痕,一看就是常年在外斩妖的老手。
他引着三人往正房走,边走边说:“最近扬州不太平,除了瘦西湖的水妖,城郊还出现了‘河神娶亲’的传言,百姓们都慌得很,不少人家已经开始往城外搬了。”
正房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方桌、几把椅子,墙上挂着幅江南地图,上面用红笔标注着几处异常地点 —— 瘦西湖、破庙、还有几个出现 “河神娶亲” 传言的村落。
柳平指着地图上的瘦西湖,脸色凝重:“半个月前,第一个渔民在瘦西湖失踪后,‘河神娶亲’的传言就冒出来了,说是个穿黑纱的神婆传的。她每次都在傍晚去湖边做法,还说要是不献上童男童女,河神就会淹了扬州城。我们派了人去查,可每次靠近神婆,都会被一阵怪雾挡住,等雾散了,人早就没影了。”
沈砚凑到地图前,手指在瘦西湖和破庙之间划了条线:“柳主事,这破庙是什么地方?离瘦西湖这么近,会不会跟神婆有关?”
“这破庙原是座龙王庙,十年前大水后就荒废了。” 柳平叹了口气,“我们也去查过,庙里除了些杂草和破神像,什么都没有,不过……”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疑惑,“每次去查的时候,都能闻到庙里有股淡淡的硫磺味”
秦风眼睛一亮,握紧玄铁刀:“硫磺味?可能是九幽教的人!沈砚,咱们现在就去破庙,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别急。” 沈砚摆手,“咱们刚到扬州,还不清楚神婆的底细,贸然去破庙容易打草惊蛇。不如先去客栈落脚,再去瘦西湖看看祭祀台,收集点证据再说。”
柳平点头附和:“沈大人说得对,那神婆很狡猾,咱们得从长计议。我已经让人在‘悦来客栈’备好了房间,几位先去休息,有消息我再派人通知你们。”
谢过柳平后,三人离开分部,往悦来客栈走。
刚进客栈大堂,跑堂的店小二就端着茶过来,脸上堆着笑,眼神却不自觉往窗外瞟,像是怕被什么东西盯上:“几位客官是从长安来的吧?看几位的气度,像是做大生意的!不过最近扬州可不太平,客官们晚上尽量别去瘦西湖那边。
听说‘河神爷’要娶亲,夜里专抓走夜路的人当‘祭品’,前儿个城西张屠户的小儿子,就是去湖边给娘买药,再也没回来!”
“河神娶亲?” 沈砚手指顿在茶杯沿,眼底闪过一丝警惕,放下杯子追问,“这话是谁传出来的?河神娶亲要什么祭品,又怎么个娶法?”
店小二赶紧压低声音,凑到桌前,唾沫星子都快溅到茶碗里:“是个穿黑纱的神婆说的!前几天她突然出现在瘦西湖边,手里拿着个青铜铃铛,铃铛上还缠着几根红色的丝线,一摇就有风刮过来,风里都带着水腥气!
她说河神爷嫌百姓不敬,要娶三个六岁到八岁的童男童女当祭品,还得备上百匹红绸、千斤糕点当彩礼,不然下月初一就掀翻堤坝,淹了整个扬州城!”
他咽了口唾沫,声音更轻了:“城里的百姓都怕了 —— 十年前扬州就发过一次大水,死了上千人,街面上的尸体漂了半个月才清完。现在家家户户都在凑钱,湖边的祭祀台都搭好了,就等神婆选日子‘送亲’呢!听说傍晚去湖边,还能听见水里有吹唢呐的声音,跟娶亲的礼乐似的,吹得人心里发慌!”
秦风刚喝了口茶,闻言 “噗” 地喷出来,茶水溅在桌布上晕开一片湿痕:“什么河神娶亲?我看就是有人装神弄鬼!沈砚,咱们刚在船上解决了玄鳞水妖,这江南又冒出来个‘河神’,感情妖邪都扎堆往这儿跑了?”
“你小声点!” 店小二吓得赶紧捂住他的嘴,往周围看了看,见没人注意才松开手,脸色发白,“客官可别乱说!这话要是被神婆的人听见,把你当成‘冲撞河神’的祭品,可没人能救你!昨儿个有个外地商人不信邪,在湖边骂了句‘胡扯’,当晚就梦见河神爷掐他脖子,早上起来脖子上真有红印子,跟被水泡过似的,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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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蛮皱着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长鞭,语气凝重:“这神婆来得太巧了,偏偏在咱们追查九幽教的时候冒出来,还要掳走童男童女,跟他们在长安用尸蛭母掳人炼妖的手法,真像。连‘托梦索命’的戏码都用上了,看来是早有预谋,就是想靠这些邪门手段唬住百姓。”
护林甲从沈砚领口探出头,小脑袋转来转去,对着店小二 “嘶嘶” 叫了两声,小爪子还拍了拍桌子,像是在催他再多说点细节,那模样活像个急着听故事的小孩。
店小二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小精怪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盯着护林甲发亮的甲壳:“这…… 这小玩意儿是客官的宠物?看着跟铜铸的似的,还挺凶。”
“别怕,它不咬人,就是好奇。” 沈砚笑着摸了摸护林甲的头,小家伙立马舒服地蹭了蹭他的手指。
“你再说说,那神婆做法的时候,还有没有别的怪事?比如湖里冒泡泡、或者有奇怪的影子?”
店小二定了定神,回忆道:“有!有次神婆傍晚做法,湖边突然起了雾,雾是青黑色的,裹着股腥气,连火把都照不透。雾里还飘着红色的绸子碎片,像是从水里飘上来的,落在人身上凉飕飕的,跟沾了湖水似的。有人说看见雾里有个穿红衣服的影子,站在祭祀台旁边,脚都没沾地,飘来飘去的 —— 那肯定是河神爷的‘迎亲童子’!神婆还说,要是百姓们不诚心,迎亲童子就会上门‘催亲’,半夜把孩子直接抱走,连哭声都不会留下!”
“行了,多谢你了。” 沈砚掏出几文钱递给店小二,“我们知道了,要是再听到关于神婆或河神娶亲的事,记得来客栈告诉我们,这钱还能再给你加。”
店小二接过钱,赶紧揣进怀里,连连点头:“好嘞!客官要是有需要,随时喊我!” 说完,脚步匆匆地往后厨跑,像是多待一秒都觉得危险,连路过的掌柜喊他都没听见。
等店小二走后,沈砚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手指轻轻敲击桌面:“黑纱遮脸、刻意变声,还编造‘迎亲童子’‘托梦索命’的戏码,这神婆就是想靠神秘感吓唬百姓,让他们不敢反抗。而且她要的童男童女年纪相仿,很可能是用来做某种祭祀的‘容器’—— 九幽教一直想靠活人炼妖,这绝对是他们的手笔。”
秦风握紧玄铁刀,指节泛白,语气带着怒火:“那还等什么?咱们现在就去瘦西湖,把那神婆抓起来,问问她九幽教的老巢在哪!敢用孩子当祭品,还装神弄鬼吓人,老子非砍了她不可!”
“别急。” 沈砚抬手拦住他,眼神冷静,“咱们刚到扬州,连神婆有多少同伙、祭祀台下面藏没藏妖物都不知道,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更重要的是,百姓们现在都信神婆的话,咱们要是直接说她是假的,他们只会觉得咱们在‘冲撞河神’,说不定还会帮神婆对付咱们 —— 到时候不仅抓不到人,还会让九幽教更警惕。”
秦小蛮点头附和,从布包里掏出一张画了一半的缚妖符:“沈砚说得对,咱们得先去祭祀台看看,收集点证据。比如神婆撒的‘神粉’、祭祀台上的东西,说不定能找到跟九幽教有关的痕迹。而且店小二说的‘唢呐声’‘红影’,也得去核实一下,看看是真有其事,还是神婆故意放的风声。”
护林甲像是听懂了他们的计划,从沈砚领口跳出来,蹲在桌上对着瘦西湖的方向 “嘶嘶” 叫,小爪子还指了指门外,像是在催他们赶紧出发。
吃完早饭,三人顺着街道往瘦西湖走。
扬州城的街道比长安更显繁华,青石板路被磨得光滑,雨后的路面还沾着水珠,倒映着两旁的商铺幌子。卖丝绸的店铺挂着五颜六色的锦缎,风一吹就飘起来,像是流动的彩虹;卖茶叶的摊位飘着清香,摊主用铜壶沏茶,茶汤碧绿透亮;还有小贩推着小车卖桂花糕,车上的蒸笼冒着热气,甜香飘得老远,引得护林甲在沈砚肩膀上 “嘶嘶” 叫个不停。
偶尔能看到穿绫罗绸缎的富商,带着家丁慢悠悠地逛,手指划过货架上的瓷器,时不时停下来讨价还价;还有几个高鼻梁、深眼窝的波斯商人,正对着街边的青瓷碗指指点点,嘴里说着生硬的唐话,时不时掏出几枚波斯银币,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护林甲趴在沈砚肩膀上,眼睛瞪得溜圆,一会儿盯着卖糖人的摊位,看着插在草靶上的糖龙咽口水,小爪子还伸出去想抓,差点掉下去;一会儿又被耍杂技的艺人吸引,看着艺人翻跟头、吞宝剑,小爪子跟着挥了挥,时不时拍一下沈砚的头发,像是在 “指挥” 他往热闹的地方走。
“你这小家伙,就知道玩!” 沈砚无奈地弹了弹它的甲壳,“咱们是来查案的,不是来逛街的。等案子破了,我带你吃遍扬州的小吃,糖人、桂花糕、蟹黄汤包,都给你买,管够。”
护林甲立马 “嘶嘶” 叫了两声,小脑袋点了点,像是在说 “一言为定”,委屈的模样逗得秦小蛮忍不住笑出声,连路过的小贩都被这奇怪的小精怪吸引,停下脚步看了半天。
很快,三人就走到了瘦西湖边。
湖水清澈见底,岸边的垂柳随风摇曳,枝条垂进水里,泛起圈圈涟漪,偶尔有小鱼从枝条间游过,激起细小的水花。
远处的画舫缓缓划过湖面,船上的歌女唱着江南小调,声音婉转悠扬,伴着船桨划水的 “哗啦” 声,一派平和景象。
可越往湖心亭走,气氛就越压抑。
远远就能看到一座黑乎乎的木质高台立在浅滩上,正是祭祀台。
此时已近傍晚,夕阳的余晖透过云层洒在湖面上,却没带来暖意,反而让祭祀台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个蛰伏在湖边的怪兽,投在水里的影子随着水波晃动,像是在慢慢蠕动。
走近了才发现,祭祀台是用粗松木搭的,木头表面没做任何处理,还带着树皮,缝隙里沾着些黑色的东西,像是干涸的血迹,凑近闻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腥气,混着湖水的潮湿味,让人胃里发紧。
四周围着的红绸子已经有些脏污,边缘磨损得厉害,奇怪的是,明明没有风,红绸子却时不时轻轻晃动,幅度不大,却很有规律,像是有看不见的手在拉扯,发出 “哗啦哗啦” 的声响,听着跟女人的哭声似的,断断续续,格外渗人。
台上摆着三尊粗糙的河神雕像,都是用黄泥糊的,表面坑坑洼洼,连五官都模糊不清,只有眼睛是两颗打磨过的黑色鹅卵石,死死盯着湖面。
更诡异的是,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觉得雕像的眼睛在跟着人转,像是有生命似的,透着股说不出的阴森。
雕像脚下还摆着几个陶碗,碗里装着些发黑的糕点,像是放了很久,招来不少苍蝇,嗡嗡地围着转。
祭祀台旁边的湖水里,时不时冒出几个细小的泡泡,不是鱼吐的那种小泡,而是成片的、慢悠悠往上冒的泡泡,泡泡破了之后,水面会短暂地泛起一层油光,像是有东西在水下蛰伏,偶尔还能看到水下有黑影闪过,速度很快,看不清是什么。
几个穿着粗布衣服的百姓正围着祭祀台,手里攥着皱巴巴的铜钱,动作僵硬地往台上的木盒里放,像是被人操控的木偶。
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藏着深深的恐惧,连呼吸都放得很轻 —— 每个人都怕自己的动静太大,引来 “河神” 的注意,连指尖都在微微发抖。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穿着打补丁的蓝布衫,手里拿着个布包,布包的带子都快磨断了。
她抖着手,把布包里的铜钱一枚枚往木盒里倒,每倒一枚,都要抬头看一眼祭祀台上的雕像,眼底满是祈求。
铜钱落在盒里发出 “叮当” 的声响,在安静的湖边显得格外刺耳,她却不敢停下 —— 她怕停下就是对 “河神” 不敬,怕下一个被选中的就是她的孙子阿明。
眼泪顺着她布满皱纹的脸往下流,滴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心里反复念叨着:“河神爷保佑,千万别选我家阿明,他才六岁,还没吃过几顿饱饭,连糖都没尝过几次…… 昨儿个夜里,我听见窗外有脚步声,轻轻的,跟踩在水里似的。我扒着窗户缝一看,见个红衣服的小影子在门口晃,头发很长,垂到腰上,看不清脸。我吓得一晚上没敢睡,抱着阿明坐了一夜,就怕那影子闯进来把他抱走……”
旁边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穿着短打,胳膊上的肌肉很结实,一看就是干力气活的。
可此刻他却没了往日的精气神,肩膀垮着,手里拿着张纸,上面写着自家女儿的名字和生辰,迟迟不敢放进木盒。
他心里满是挣扎 —— 他不信什么河神娶亲,可他不敢赌,十年前大水的惨状还历历在目,他怕自己的反抗会让整个扬州城遭殃,更怕女儿真的被 “迎亲童子” 抱走。
他咬着牙,指尖捏得发白,心里想着:“大娘,我家也一样!我家丫头才七岁,前几天还跟我说,想让我给她买个布娃娃。昨晚她突然哭着跑过来,说有个穿红衣服的姐姐喊她名字,声音甜甜的,让她去湖边‘玩’,还说有好多好吃的。我赶紧把门窗都锁死,用柜子顶住门,可我还是怕…… 神婆说,这是迎亲童子在‘认人’,要是不把名字放进木盒,童子就会直接闯进来把孩子抱走,连门都挡不住…… 我总不能为了自己的女儿,害了全城的人吧?”
站在汉子旁边的年轻妇人,怀里抱着个熟睡的孩子,用布包得严严实实的,像是怕孩子被 “河神” 看到。
她一直没说话,只是默默流泪,泪水滴在孩子的襁褓上。
她心里满是绝望,怀里的孩子才五个月大,还没学会笑,就要面临被 “选作祭品” 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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