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诸天万界枢纽（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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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狗蛋觉得自己快要裂开了。

字面意义上的那种裂开。

他像条脱水的咸鱼，瘫在一堆散发着微弱灵力波动、但早已失效的仙界阵盘碎片上。左手死死攥着半块被啃得坑坑洼洼的仙晶薄片——这是他们“拆迁重建司”唯一的“口粮”。右手则徒劳地捂着肚子，那里正翻江倒海，仿佛有无数把裹着仙气的锉刀在刮擦他的五脏六腑。

“呕……” 又是一阵剧烈的干呕。浓郁精纯的仙灵之气被他这破麻袋似的五行杂灵根囫囵吞下，不仅没能转化为修为，反而带来了奢侈的折磨。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往破风箱里灌琼浆玉液，灌进去，漏出来，只剩下胀痛和消化不良的悲鸣。

“造孽啊……” 这声叹息在充斥着霉味、焦糊味、过期丹药味以及某种深沉“仙界底蕴”的空气里飘荡，显得格外凄凉。

他的目光扫过这片新的“战场”——一个比烂柯山垃圾场规模宏大万倍、成分复杂亿倍的超级垃圾场。或者说，是诸天万界、古往今来所有废弃仙宝、残破法器、失效丹药、以及不明污秽的最终坟场。

残破的仙宫飞檐如同巨兽的肋骨，斜插在堆积如山的破烂丹炉和碎裂飞剑之中。巨大的、失去光泽的星辰核心半埋在流淌着粘稠绿色液体的泥沼里，散发着微弱的热量。无数断裂的阵旗、破损的符箓、干涸的药渣、甚至还有几件散发着不祥气息、造型诡异的魔道法器残片，如同垃圾海洋里的礁石，点缀其间。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合型的衰败气味——仙气的残余馨香、金属锈蚀的腥气、草木腐败的酸臭、丹药变质的怪味，还有那永恒不变的、来自某些巨大“轮回之所”角落的深沉底蕴……完美糅合，无孔不入。

这就是“仙界垃圾中转站”？这就是他们“拆迁重建司”临时工的新岗位？李狗蛋只想一头撞死在旁边那个豁了口的、还在微微漏气的紫金葫芦上。

再看看身边那四个在垃圾堆里如鱼得水的活祖宗。

旺财正对着一块门板大小、边缘闪烁着黯淡符文的残破盾牌发起猛攻！那盾牌材质不明，黑黢黢的，布满裂痕。旺财后腿蹬地，前爪死死扒住盾牌边缘，张开大嘴，露出在仙气滋养下愈发锋锐、还沾着疑似上一顿“仙金磨牙棒”碎屑的狗牙，对着盾牌就是一顿“嘎嘣！咔嚓！”的疯狂输出！黑色的金属碎屑簌簌落下。它一边啃，喉咙里一边发出满足的“呜呜”声，狗眼里闪烁着纯粹的光芒——这玩意儿虽然没仙界门柱子脆，但带着一股奇特的焦糊咸香，像烤糊了的肉干！是顶级的开胃磨牙棒！

“汪！硬…硬！香！” 旺财含糊不清地低吼着，尾巴甩得像螺旋桨，搅起一片垃圾尘埃。

不远处，咪咪子正优雅地（自认为）踱步在一片相对“干净”的区域——那里散落着大量断裂的、材质各异的巨大锁链。这些锁链有的粗如儿臂，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有的细如发丝，却残留着诡异的能量波动；还有的布满锈迹，缠绕着干枯的藤蔓。此刻，这些价值不明、但显然曾是禁锢强大存在的仙家刑具，在咪咪子眼中，就是形态各异、硬度完美、能尽情释放它磨爪天性的顶级猫抓板游乐场！

“嗤啦——！！！”

“嗤啦——！！！”

“嗤啦——！！！”

刺耳到令人灵魂颤抖的刮擦声此起彼伏！咪咪子将骚气灵根的力量灌注双爪，爪尖粉红微光闪烁，对着不同材质、不同粗细的锁链残骸疯狂输出！火星四溅！铁屑纷飞！每一次挥爪都带着一种酣畅淋漓的破坏欲和探索新玩具的满足感！

“喵~这…这个…脆…脆！”（挠断一根细锁链）

“喵~这…这个…韧…韧！”（在粗链子上留下深痕）

“喵~舒…舒服~” 它甚至找到一根布满螺旋纹路的锁链，盘在上面一边蹭一边挠，琥珀色的猫眼里满是迷醉。

更高的地方，一堆由巨大兽骨和破损飞舟堆砌而成的垃圾山顶端，鹉哥正迎风而立（虽然垃圾场只有污浊的“仙风”）。它绚丽的羽毛沾满了不明灰烬。它绿豆眼放光，俯瞰着下方热火朝天的景象——旺财啃盾牌，咪咪子挠锁链……它深吸一口饱含复杂“底蕴”的空气，挺起胸膛，张开尖喙，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结结巴巴、却充满了激情与使命感的宣言：

“拆…拆家！我…我们…是…专业的！呱…呱呱！垃…垃圾场…也…也拆！下…下一个…目…目标…诸…诸天！好…好！！！”

它的声音在空旷（相对）的垃圾场上空回荡，带着一种荒诞的自信。

而最让李狗蛋眼皮狂跳的，是蹲在一堆散发着微弱空间波动、造型扭曲的金属残骸旁的呱呱居士。这蛤蟆此刻如同掉进了米缸的老鼠！它仅存的后腿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独眼瞪得溜圆，闪烁着前所未有的贪婪光芒！它松开了一直死死捂在胸口的玉佩碎片（那碎片在此地混乱能量滋养下，翠绿光芒似乎更加内敛深邃），两只前爪如同风车般在金属残骸堆里高速扒拉着！

它不是在欣赏，也不是在研究！它是在……寻找“门”！

没错！在它那独特的“寻宝”天赋和瘸腿无影跳带来的空间直觉加持下，它能隐约感觉到这些扭曲的金属残骸中，残留着极其微弱的、通往不同世界的空间坐标波动！就像一个个废弃的、生锈的“门把手”！

“呱…这…这个…亮…亮一点…” 它用小爪子拨开一块锈迹斑斑的齿轮状碎片，露出下面一块巴掌大小、铭刻着残缺星图、散发着微弱蓝光的金属板。独眼里闪烁着发现新大陆的兴奋！它感觉这“门把手”后面的“门缝”似乎比其他的宽一点点？也许能撬开？

它仅存的后腿猛地发力，一个标准的“瘸腿无影跳”，精准地落在那块蓝色金属板上！然后，它用尽全力，将体内那股源自玉佩碎片、又被仙界仙气和垃圾场混乱能量滋养过的奇异暖流，尽数灌注于双爪和前额！

“呱——！！！”

一声短促而用力的蛙鸣！

它小小的身躯爆发出微弱的、混杂着翠绿和混沌灰芒的光晕！两只前爪死死抠住金属板边缘的缝隙，那颗沾着泥点的蛙头，如同最坚硬的攻城锤，对着金属板中央那残缺星图的核心位置，狠狠地、义无反顾地撞了过去！

“咚——！！！”

一声闷响！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那块蓝色的金属板猛地一震！上面残缺的星图骤然亮起！一道极其不稳定、闪烁着刺目电火花的、仅容一人通过的幽蓝色空间裂缝，如同被强行撕开的伤口，猛地出现在金属板上方！裂缝内，光影扭曲变幻，隐约可见一片黄沙漫天、巨兽骸骨林立的荒凉景象！一股带着硫磺味和死亡气息的燥热风暴，猛地从裂缝中倒灌而出！

“嗷——！谁？！谁敢打扰本座休眠——！！！” 一个充满了暴虐、沙哑、仿佛砂石摩擦的恐怖嘶吼，猛地从裂缝另一端炸响！恐怖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沙暴，瞬间席卷了垃圾场一角！

“喵嗷——！” 咪咪子吓得炸毛跳起，爪尖的粉红微光瞬间熄灭。

“汪？！” 旺财松开啃了一半的盾牌，狗脸茫然地看向裂缝。

“师…师父！妖…妖气！好…好凶！不…不是牛！” 鹉哥吓得从垃圾山上扑棱下来。

李狗蛋更是魂飞魄散！又来？！这蛤蟆到底开了个什么玩意儿出来？！

然而，没等那裂缝中的恐怖存在完全降临，也没等李狗蛋再次体验心脏骤停的感觉——

“哐当！哗啦啦——！”

垃圾场另一个方向，一堆由破碎玉瓶和朽坏木箱堆成的小山后面，猛地传来一阵剧烈的器物碰撞和倒塌声！紧接着，几个狼狈不堪、灰头土脸的身影，骂骂咧咧地从废墟里爬了出来。

“呸！呸呸呸！这鬼地方！全是垃圾！”

“少主小心！这破瓶子硌脚！”

“妈的！追踪符显示那四个妖孽和姓李的穷酸就在这附近！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出来！本少主要扒了那猫的皮做手套！抽了那狗的筋做弓弦！拔了那鹦鹉的毛做扇子！把那蛤蟆碾碎了喂王八！”

为首一人，身穿皱巴巴、沾满不明污渍的亮紫色锦缎长袍（早已不复光鲜），手摇一柄断了三根扇骨的描金折扇，腰间挂着的玉佩只剩下孤零零一个，脸上混杂着愤怒、疲惫和一丝神经质的偏执——正是阴魂不散、追杀而至的装逼门少主，甄英俊！

他身后跟着三个同样狼狈的炼气期狗腿子，以及……一只皮毛失去了往日光泽、眼神有些畏缩的玉面狐（媚儿），和一只羽毛凌乱、嗓子沙哑、似乎再也不敢开口唱歌的金丝雀。

甄英俊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一边用怨毒的目光扫视着垃圾场。当他看到瘫在阵盘碎片上、手里还捏着半块仙晶的李狗蛋时，眼中瞬间爆发出饿狼般的绿光！

“李——狗——蛋——！” 甄英俊的声音因为激动和仇恨而扭曲变形，“终于让本少主找到你了！还有你那四个该死的妖孽呢？！给本少主滚出来！”

他的怒吼在垃圾场上空回荡，瞬间吸引了所有目光（包括那道刚刚开启、还在逸散硫磺气息的空间裂缝）。

李狗蛋看着如同丧家之犬般出现的甄英俊和他残存的“完美灵宠队”，再看看旁边那道散发着恐怖气息的空间裂缝，以及垃圾堆里那四个若无其事（旺财继续啃盾牌，咪咪子嫌弃地瞥了甄英俊一眼继续挠锁链，鹉哥好奇地打量着新出现的“傻子”，呱呱则歪着独眼似乎在比较哪个“门”更有价值）的活祖宗……

一股巨大的、名为“祸不单行”的绝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他感觉自己像被架在火上烤的咸鱼，一面是地狱熔岩（空间裂缝里的未知存在），一面是复仇的烈焰（甄英俊）。

“师…师父！傻…傻子…来…来了！还…还带了…骚…骚狐狸！” 鹉哥精准地捕捉到关键信息，绿豆眼放光，尖着嗓子结结巴巴地喊了出来，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