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论妖王假发如何成为拆迁许可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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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狗蛋盘膝坐在一块温润的仙界青玉地砖上，手里捏着半块……不，这次不是窝头。是一块散发着柔和仙光、通体晶莹剔透、蕴含着精纯仙灵之气的……仙晶薄片。

这是白羽仙君在彻底崩溃、怀疑仙生、被紧急抬走（物理意义上的，据说由两位面无表情的金甲力士架着胳膊拖离了现场）前，仅存的理智下达的最后一道命令：给这几个祸害发点“口粮”，别让他们闲着没事啃门框挠墙皮了！

于是，李狗蛋分到了这块据说能顶十块极品灵石的仙晶薄片。他小心翼翼地捧着，像捧着祖宗牌位。浓郁精纯的仙气丝丝缕缕渗入皮肤，冲刷着他那破麻袋似的五行杂灵根，带来一种奢侈的胀痛感。他试着运转了一下《基础吐纳诀》，结果那点可怜的炼气期灵力在仙气洪流里连个水花都翻不起来，反倒差点把自己冲岔了气。

“造孽啊……” 这声叹息在浓郁的仙雾里显得格外无力。仙界的饭（气）是吃上了，可这消化不良的感觉，比饿肚子还难受！

他的目光扫过身边同样在“进餐”的四个活祖宗。

旺财正抱着一块拳头大小、边缘锋利的南天门仙金碎片，啃得“嘎嘣”作响，狗脸上洋溢着纯粹的幸福，口水混合着金色的碎屑滴落在仙玉地板上。那玩意儿在李狗蛋看来是能换一座城的宝贝，在旺财眼里就是块磨牙磨得贼爽、还带点咸鲜味（？）的仙界肉骨头。

咪咪子优雅地蹲在一块相对平整的七彩琉璃仙晶碎片上——这是它从自己挠得面目全非的“猫抓板”上掰下来的边角料。它伸出粉嫩的舌头，慢条斯理地舔着碎片光滑的表面，仿佛在品尝顶级甜点。偶尔，它抬起爪子，对着碎片虚空挠两下，发出“嗤啦”的幻听声，琥珀色的猫眼里满是回味无穷的迷醉。

鹉哥站在一块刻着半个残缺仙篆的门楣碎片上，绿豆眼放光，尖喙开合，正对着空气结结巴巴地练习：“拆…拆家！我…我们…是…专业的！呱…呱呱！仙…仙界…也…也拆！好…好！下…下一个…目…目标…万…万妖窟！” 它似乎把白羽仙君崩溃前那句“滚去万妖窟拆悟道台”当成了拆迁许可证。

呱呱则显得最为“忙碌”。它仅存的后腿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独眼放光，在散落一地的、那些被白羽仙君仙芒轰碎的玉石粉末堆里疯狂扒拉！它不是在吃灰，而是在寻找那些崩飞出去的、更细小的仙金碎渣！找到一颗米粒大小的，就立刻宝贝似的捧在爪心，然后一个“瘸腿无影跳”，快如闪电地蹦到远处一根断裂的巨大玉石柱阴影里，那里有个不起眼的裂缝。它奋力地将碎渣塞进去，再用爪子扒拉旁边的粉末仔细掩盖，动作之猥琐熟练，仿佛一个积年的仙界仓鼠在囤积过冬粮。

李狗蛋看着这“各得其乐”的景象，再看看自己手里这块仙晶薄片，一股强烈的、名为“格格不入”的荒谬感油然而生。别人飞升仙界是求长生大道，他飞升是带着四个拆迁犯来啃门框挠墙皮藏垃圾？

就在他琢磨着要不要也试着啃一口仙晶片看看能不能补补他那破灵根时，头顶的仙雾毫无征兆地剧烈翻涌起来！

嗡——！

一道巨大的、由无数流转的银色符文构成的玄奥光门，无声无息地在废墟广场上方洞开！光门内，景象扭曲变幻，隐约可见一片蛮荒、压抑、妖气冲天的巨大洞窟轮廓！一股混杂着血腥、腥臊、草木腐败以及无数混乱妖气的风暴，猛地从光门中倒灌而出，瞬间冲淡了仙界纯净的仙灵气息！

万妖窟！空间通道开启了！

“嗷——！！！”

一声充满了原始野性、暴虐、以及被强行打断“雅兴”的愤怒咆哮，如同亿万妖兽齐吼，猛地从光门另一端炸响！那恐怖的声浪，裹挟着实质般的妖王威压，如同灭世海啸般席卷而来！

“噗通！” 正在藏宝的呱呱被这威压吓得直接趴进了粉末堆里。

“喵嗷！” 咪咪子瞬间炸毛，优雅舔舐的动作僵住，警惕地弓起背。

“汪？！” 旺财松开啃了一半的仙金碎片，狗脸上沾满金色碎屑，茫然地抬起头看向光门，喉咙里发出困惑的低吼。

“师…师父！妖…妖气！好…好凶！” 鹉哥吓得从门楣碎片上扑棱下来，再次一头扎进李狗蛋的头发。

李狗蛋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来自生命本能的恐惧瞬间攥紧了他的心脏！浑身血液都仿佛凝固了！他毫不怀疑，光门另一端的存在，一个念头就能让他这炼气期的小虾米灰飞烟灭！这就是妖王？！这就是他们要去拆迁的地方？！白羽仙君！你坑爹啊！

“哼！吵死了！”

一个慵懒中带着浓浓嫌弃和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恐惧氛围。

是咪咪子。

它似乎被那妖王咆哮打断了品尝“甜点”的雅兴，非常不爽。琥珀色的猫眼眯起，看向那空间通道的眼神充满了被冒犯的不悦。它那条蓬松的橘色大尾巴烦躁地甩了甩，尾巴尖无意识地指向光门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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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小…小虫子…吼…吼什么吼…扰…扰了本王…清静…” 它的声音不大，甚至带着点刚舔完仙晶的含糊，但那股源自骨子里的、莫名其妙的傲娇和嫌弃，却穿透了空间通道的阻隔，清晰地传递了过去。

光门另一端那毁天灭地的咆哮声，戛然而止！

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扼住了喉咙！

万妖窟深处，那恐怖的气息猛地一滞，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紧接着，一股更加狂暴、更加愤怒、充满了“被猫嫌弃了？！”的荒谬与暴怒的情绪，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在通道另一端疯狂酝酿！

然而，没等这酝酿到极致的妖王怒火再次爆发——

“汪！饿！门！冲！”

旺财的狗鼻子在空气中疯狂抽动！那从光门中倒灌出来的、混杂着无数妖兽气息的风暴里，它精准地捕捉到了一丝……极其诱人的、充满了血肉精华和澎湃能量的……妖王级烤肉味？！（或许是妖王日常伙食散逸的气息？）饥饿的本能瞬间压倒了所有威压和恐惧！

它看着那洞开的空间通道，如同看到了通往无限自助烤肉餐厅的大门！狗眼里那永恒的饥饿感瞬间点燃了名为“冲锋”的火焰！

“汪——！！！”

旺财发出一声震耳欲聋、充满了干饭决心的咆哮！后腿猛地蹬在仙玉地面上，留下两个清晰的爪印！庞大的狗躯如同离弦的狗形洲际导弹，裹挟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低头就朝着那空间通道猛冲过去！目标直指通道另一端那“香喷喷”的源头！

“蠢…蠢狗！别…别冲——！” 鹉哥的尖叫和李狗蛋的绝望嘶吼同时响起！

但已经晚了！

“轰——！！！”

旺财那颗在仙气滋养下似乎更加坚硬、还沾着仙金碎屑的狗头，如同天外陨石，结结实实、毫无保留地狠狠撞在了空间通道入口那层无形的、由无数银色符文构成的能量壁垒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想象中狗头碎裂、通道崩塌的末日景象并没有出现。

旺财只是被巨大的反震力震得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四爪乱蹬，“噗通”一声摔在仙玉地板上，晃了晃晕乎乎的狗头，喉咙里发出一声更加困惑的“嗷？”，似乎在奇怪这“门”怎么比仙界的还硬？撞得有点疼。

然而，那空间通道入口处，被撞击的点上，一个细微的、闪烁着紊乱银光的涟漪悄然扩散开！紧接着，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涟漪迅速扩大、扭曲！构成通道壁垒的无数银色符文，瞬间变得狂暴、紊乱！原本稳定传送的空间通道，开始剧烈地摇晃、扭曲、变形！通道内映出的万妖窟景象如同哈哈镜般疯狂抖动！

“不——！本王的洞天——！” 通道另一端，那酝酿到顶点的妖王暴怒瞬间变成了惊骇欲绝的嘶吼！

“嗡——！”

空间通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猛地向内收缩、塌陷！一股强大的、混乱的吸力骤然爆发！

“喵嗷——！”

“救…救——！”

“呱——！”

“额滴娘咧——！！！”

四声不同音调、但同样充满惊恐的惨叫瞬间被淹没在空间扭曲的尖啸中！

李狗蛋只来得及看到离通道最近的旺财、咪咪子、鹉哥、呱呱，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抓住，瞬间被扯进了那扭曲塌陷的光门漩涡！他自己也被那股强大的吸力扯得双脚离地，朝着漩涡中心飞去！

“完犊子了！要被空间乱流绞成饺子馅了——！” 李狗蛋万念俱灰。

就在他即将被吸入漩涡的瞬间——

“定！”

一个清冷、带着一丝无奈和疲惫的声音，仿佛跨越了无尽空间，轻轻响起。

是白羽仙君？还是那位神秘的青袍道人？

李狗蛋不知道。他只感觉那股恐怖的吸力瞬间消失，自己“噗通”一声摔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摔得七荤八素。

他晕头转向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不再是仙界废墟的仙光缭绕，而是一个巨大得难以想象的、充满了蛮荒原始气息的……洞窟！

洞顶高不见顶，垂挂着无数散发着幽绿、惨白光芒的钟乳石，如同巨兽的獠牙。洞壁是暗红色的嶙峋怪石，仿佛浸透了干涸的血液。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到化不开的妖气、血腥味、草木腐败的酸臭味，还有一种……极其富有节奏感的、“咚咚锵锵”的鼓乐声？

李狗蛋甩了甩脑袋，挣扎着坐起身，环顾四周。

旺财摔在他旁边不远处，正晃着狗头，鼻翼翕动，狗眼放光地盯着一根巨大石笋根部生长的、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血色蘑菇。

咪咪子优雅地（自认为）从一堆枯骨上站起身，嫌弃地抖了抖沾上骨灰的爪子，琥珀色的猫眼警惕地打量着四周诡异的红光和鼓乐声。

鹉哥晕乎乎地从一堆不知名兽类的羽毛里钻出来，绿豆眼茫然地眨巴着。

呱呱则四脚朝天摔在一滩粘稠的、散发着腥臭的绿色液体里，正努力地扑腾着仅存的后腿试图翻身，独眼里充满了对环境的控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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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真的被扔进万妖窟了！

“咚！咚！锵！锵！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

就在这时，那富有节奏感的鼓乐声猛地拔高！一个粗犷豪迈、充满了激情（和跑调）的歌声，如同滚滚惊雷，由远及近，轰然响彻整个巨大的洞窟！

李狗蛋和四个活宝齐刷刷地朝着声音来源望去。

只见洞窟深处，一片相对开阔、地面被磨得光滑如镜的广场上，此刻正上演着一幕足以让任何正常修士当场道心崩碎的景象！

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通体由某种漆黑如墨、却散发着温润玉光的奇异石材垒砌而成的平台！平台呈圆形，直径足有数十丈，表面天然铭刻着无数玄奥繁复的暗金色纹路，那些纹路此刻正随着鼓乐声的节奏，如同呼吸般明灭闪烁着深邃的幽光！一股浩瀚、苍茫、仿佛能引动天地法则、洗涤神魂的奇异道韵，正从平台中央缓缓散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