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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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微微扭曲了一下。

下一瞬，那狂暴的能量乱流席卷而过，原地……空无一物。

只有毁灭的余波在疯狂肆虐，只有崩塌的巨响在持续轰鸣，只有那被撕裂的、通往更深黑暗的古神裂隙中，传来一声充满无尽恶毒和贪婪的、无声的嘶吼，缓缓隐没于重新塌陷的岩石之中。

暴风城地底深处，这场短暂而恐怖的三神之战，以彻底的崩塌和毁灭性的湮灭，落下了帷幕。无人知晓其过程，只留下一个巨大的、通往未知深渊的地下空洞，以及那回荡在圣光大教堂深处、先知维伦那一声充满惊疑与震怒的、无人听闻的低语：

“消失……在毁灭之中……还是……被虚空吞噬？”

黑暗。粘稠的、带着浓重铁锈、硫磺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焦糊腥气的黑暗。没有声音，或者说，是绝对的寂静吞噬了一切声音。时间失去了刻度，空间失去了边界。只有一种永恒的、令人窒息的虚无感，如同冰冷的油膏，浸泡着每一寸破碎的感知。

陈默的意识，如同沉没在万载寒冰最深处的微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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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痛苦。没有寒冷。没有恐惧。只有一片混沌的、沉重的、无边无际的……死寂。仿佛灵魂被剥离了载体，又仿佛载体被彻底粉碎，只留下一点最核心的、随时可能熄灭的残渣，在绝对的虚无中茫然漂浮。

不知过去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一点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冰冷感，如同沉入深海的溺水者触碰到一根极细的冰针，猛地刺穿了那厚重的混沌！

那冰冷感并非来自外界。它源自……内部？源自那一点残存的意识核心深处！

冰冷！秩序！非人！

是它！是那个烙印！是“星魂之印”！

仿佛濒死的恒星在引力坍缩前爆发的最后一丝辉光，那冰冷的印记在绝对的虚无中，极其艰难地、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就是这一下闪烁！

嗡——

一种细微到极致的、仿佛宇宙弦振般的共鸣，极其突兀地在意识深处响起！

紧接着，五感如同生锈的齿轮，在巨大的阻力下，极其缓慢、极其滞涩地……开始重新啮合。

**痛！**

首先回归的是剧痛！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瞬间贯穿了每一寸神经末梢！身体仿佛被投入了熔岩与寒冰的夹层，每一块骨头都在呻吟，每一寸肌肉都在抽搐！尤其是右臂，那感觉如同被整个碾碎后又粗暴地拼凑起来，残留着被撕裂、被冻结、被焚烧的恐怖印记！

**冷！**

深入骨髓的寒冷！冰冷的地下水包裹着身体，刺骨的寒意如同贪婪的水蛭，疯狂吮吸着残存的热量。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牙齿疯狂地磕碰着，发出“咯咯”的脆响。

**臭！**

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气味强行钻入鼻腔！那是硝烟、硫磺、烧焦的皮肉、腐烂的有机物、以及某种更深沉的、如同千年墓穴被掘开般的污秽腐朽气息混合在一起的、地狱般的恶臭！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像是吞咽着凝固的毒雾，灼烧着脆弱的喉咙和肺部。

**黑！**

视觉最后挣扎着恢复。没有光。绝对的、吞噬一切的黑暗。但在这纯粹的黑幕中，似乎又并非完全的死寂。远处……极远处……似乎有极其微弱、如同萤火虫尾焰般的暗红色光点，在厚重的烟尘和未知的障碍物后若隐若现，勾勒出模糊而狰狞的轮廓。

意识如同沉船般艰难地浮出混沌的泥沼。

我……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