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赵玉燕问姐姐:姐姐,宗训他,不会真的要杀我们爹吧?(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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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囚帐忧父与深春谋逃

深春的日头升得快,偏帐外的柳枝已抽了半尺长的新绿,风一吹,软枝带着新叶扫过帐帘,发出沙沙的轻响。赵玉燕坐在帐内的草席上,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裙摆上被麻绳蹭起的线头,目光却一直盯着帐门——自晨时被关进来,已过了近两个时辰,帐外除了巡逻侍卫的脚步声,再没别的动静,连送水的人都没来过。

“姐姐,你说……他们是不是忘了我们了?”赵玉燕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刚哭过的沙哑。她身旁的赵玉娥正靠在帐壁上,闭目养神,听到妹妹的话,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帐顶那处漏光的破洞上——阳光从洞里钻进来,在地面投下小小的光斑,随着风晃啊晃,像极了小时候在汴梁府里见过的萤火虫。

“没忘。”赵玉娥声音低沉,抬手揉了揉发僵的肩膀,手腕上被麻绳勒出的红痕已有些发紫,“柴宗训特意嘱咐过侍卫‘不许伤我们分毫’,只是现在他要见辽主,还要应付太后派来的人,没空管我们罢了。”

话音刚落,帐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食盒放在地上的轻响,侍卫的声音隔着帐帘传进来:“两位姑娘,殿下吩咐了,先用些吃食。”说完便没了动静,想来是仍守在帐外。

赵玉燕眼睛一亮,刚要起身去拿,却被赵玉娥拽住了手腕。“等等。”赵玉娥示意她看向帐帘缝隙,“先听听外面有多少人。”两人屏住呼吸,只听见帐外传来两道均匀的呼吸声,偶尔还有甲胄碰撞的轻响——看来只守了两个侍卫。

赵玉娥松了口气,轻轻起身,走到帐帘边,小心地掀开一条缝隙,见两名侍卫正背对着帐门,靠在柳树下说话,食盒就放在离帐门不远的石阶上。她快速缩回手,对赵玉燕比了个“嘘”的手势,压低声音道:“一会儿我去拿食盒,你趁机看看帐后有没有出口——这偏帐是临时搭的,说不定后帐有松动的木柱,我们能撬开。”

赵玉燕愣了一下,脸色瞬间发白:“姐姐,你要逃?可……可外面都是联军的士兵,我们就算逃出去,也走不远啊。”

“走不远也要试。”赵玉娥眼神坚定,伸手理了理凌乱的衣襟,“我们不能一直被关在这里,得去汴梁看看爹的情况。方才侍卫说话时,我听见他们说‘三日后攻城’,要是等联军攻进汴梁,一切就都晚了。”

她不等赵玉燕再说话,猛地掀开帐帘,快步走到石阶旁,拿起食盒。柳树下的侍卫听到动静,立刻转过身,见只是她来拿食盒,又放松下来,继续聊着天。赵玉娥假装整理食盒里的碗筷,眼角余光快速扫过四周——偏帐后是一片菜地,地里种着刚冒芽的青菜,菜地边缘有一道矮墙,墙上爬满了藤蔓,看起来不高,应该能翻过去。

她提着食盒回到帐内,刚放下食盒,赵玉燕就急忙拉着她的胳膊:“姐姐,后帐的木柱真的有松动!我刚才摸了摸,最右边那根木柱好像没钉牢,只要用力推,就能推开一道缝。”

赵玉娥心中一喜,刚要说话,却见赵玉燕突然红了眼眶,声音带着哭腔:“可姐姐,我还是怕……要是我们逃的时候被抓住了,柴宗训会不会生气?他会不会……会不会真的要杀我们爹?”

赵玉娥的动作顿住,看着妹妹满是恐惧的脸,心中一阵酸涩。她抬手摸了摸赵玉燕的头发,就像小时候妹妹受了委屈时那样,轻声道:“燕儿,你还记得吗?去年春天,我们在汴梁府的花园里放风筝,爹说过,‘做人要敢想敢做,就算输了,也比眼睁睁看着机会溜走强’。现在爹在汴梁城楼上拼命,我们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食盒里的两个菜饼上——饼还是热的,上面还撒了些芝麻,是她们小时候最爱吃的口味。想来柴宗训是特意嘱咐了厨房,可这份心意,却让她心里更不是滋味。

“至于柴宗训会不会杀爹……”赵玉娥拿起一个菜饼,递给赵玉燕,声音低沉下来,“我也不确定。你忘了吗?去年冬天,爹为了逼太后放权,曾把柴宗训软禁在东宫,整整半个月。虽然最后爹没伤害他,可这份仇,柴宗训未必不记在心里。”

赵玉燕接过菜饼,咬了一小口,却觉得索然无味。她抬头看着姐姐,眼神里满是疑惑:“姐姐,那你知道为什么这几个月联军一直打我们吗?爹不是已经建了大宋,还安抚了不少百姓吗?为什么辽人还要帮着后周来打我们?”

赵玉娥苦笑一声,拿起另一个菜饼,却没吃,只是放在手里反复摩挲:“因为爹想夺权啊。你以为爹建宋是顺理成章的?其实去年年底,爹是拿着太后的口谕、玉玺和皇符,才在陈桥驿起兵的。可那口谕是怎么来的?是爹逼得太后没办法,才不得不写的。”

她压低声音,继续道:“后周的根基太深了,就算爹建了宋,大部分将领还是心向柴氏的。辽人就是看出了这一点,才愿意帮柴宗训——他们要的不是帮后周复国,是想让我们宋和后周互相消耗,最后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可……可爹也是为了百姓啊。”赵玉燕小声反驳,“我听府里的管家说,爹当了皇帝后,减免了不少赋税,还放了宫里的宫女出宫,让她们回家和家人团聚。爹比后周的皇帝更疼百姓,不是吗?”

“是,爹是疼百姓。”赵玉娥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可疼百姓,不代表就能让所有人都服他。后周的老臣们跟着世宗皇帝打了一辈子天下,他们认的是柴氏的江山,不是爹这个‘篡位’的皇帝。就像前几天,我们从汴梁逃出来时,那些宋军士兵,为了掩护我们,宁愿战死,也不愿意投降联军——他们不是不忠于爹,是觉得爹对不起后周,对不起世宗皇帝。”

她顿了顿,想起那些士兵倒下时的模样,声音有些哽咽:“其实柴宗训也有难处。他年纪小,身边全靠符太后和符彦卿撑着,要是他不联合辽人,不拿下爹,后周的江山就保不住了。他把我们关起来,未必是想害我们,说不定是怕辽人找我们的麻烦——你忘了,延寿女是辽主的女儿,她和柴宗训还有婚约,辽人要是知道我们和柴宗训的旧情,指不定会对我们做什么。”

赵玉燕听得目瞪口呆,手里的菜饼都忘了咬。她一直以为,这场战争只是爹和柴宗训之间的恩怨,却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么多复杂的事。她看着姐姐,小声问道:“姐姐,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就算我们逃出去,也改变不了什么啊。联军三日后就要攻城了,爹他……他能守住汴梁吗?”

赵玉娥放下手中的菜饼,走到帐后,再次检查了那根松动的木柱,又走回赵玉燕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燕儿,我们先逃出去再说。就算改变不了攻城的事,我们也要去汴梁,陪在爹身边。柴宗训说了,他会劝爹归降,只要爹肯归降,辽人就会饶爹一命。我相信柴宗训,他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

她见赵玉燕还是有些犹豫,又补充道:“再说,我们逃出去,也能看看外面的情况。要是联军的兵力真的很强,我们还能回来劝柴宗训,让他给爹留条活路。我们是爹的女儿,也是柴宗训的旧识,只有我们,才能说上话。”

赵玉燕看着姐姐坚定的眼神,终于点了点头,擦了擦眼泪:“好,姐姐,我听你的。我们现在就逃吗?”

“再等等。”赵玉娥看了看帐外的日头,“现在日头正高,士兵们都在营里休息,巡逻的人多。等傍晚时分,他们换班的时候,我们再逃——那时候人最乱,容易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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