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不存在的住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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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头望向面前这栋灰扑扑的老旧居民楼,斑驳的外墙上爬满了爬山虎,在雨中显得格外阴郁。
我叫郝梦,是《城市晚报》的一名实习记者。
眼前是朝阳小区 4 栋,是我此次的目的地。
主编派我来调查一个奇怪的传闻:这栋即将拆迁的老楼里,住着一个"不存在的住户"。
"404室,"我低头核对笔记本上的地址,"据说有人看见那间屋子晚上亮着灯,但物业坚持那里二十年来从未住过人。"
雨水打湿了我的运动鞋,寒意从脚底迅速蔓延开来。
我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走进了昏暗的楼道。
一股霉味混合着某种说不清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楼道里的灯坏了,只有从破旧窗户透进来的微弱天光。
墙壁上贴满了泛黄的小广告,有些已经被撕得七零八落,露出了下面更早一层的“治疗性病”和“办证”字样。
我的脚步声在空荡的楼道里回荡着,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什么柔软的东西上。
二楼转角处,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太太突然从阴影里冒出来,吓得我差点叫出声。
她穿着老式的藏青色棉袄,灰白的头发挽成一个稀疏的发髻,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小姑娘,你找谁?"她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您好,我是记者,想了解一下这栋楼的情况。"我勉强挤出一个职业性的微笑,"特别是关于404室的传闻……"
老太太的脸色突然变了,她枯瘦的手指紧紧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别去!"她压低声音,"那间屋子不干净!二十年前……"
一阵穿堂风突然刮过,楼道尽头的一扇门"砰"地关上,打断了老太太的话。
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松开了我的手。
"陈阿婆!你又吓唬人了是不是?"一个中年妇女从三楼探出头来,不耐烦地喊道,"快回来吃药!"
老太太——现在我知道她叫陈阿婆了——最后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转身蹒跚着上了楼。
我注意到她的左脚有些跛,走路时发出一种奇怪的"吱嘎"声,像是关节缺油的门铰链。
我继续向上走,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三楼的一户人家门缝里飘出炖肉的香味,却莫名让我联想到殡仪馆里焚烧尸体的气味。
经过时,我听见里面传来电视新闻的声音,还有小孩背唐诗的稚嫩嗓音:"……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我快步走上四楼,与其他楼层相比,四楼的走廊显得异常干净,几乎看不到一丝灰尘。
404室的门漆成了暗红色,与其他住户的棕色木门形成鲜明对比。
门上贴着一个褪色的“囍”字,边缘已经卷曲发黑。
我拿出手机对着这扇门拍了几张照片,当闪光灯亮起的瞬间,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在那短暂的光亮中,我似乎看到门缝下有一个影子在晃动,就好像有人正从里面窥视着我。
我连忙凑近门缝查看,却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
“有人吗?”我轻轻地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
我又敲了敲,这次用力一些,门板发出沉闷的响声,听起来后面确实空无一物。
正当我准备转身离开时,一阵若有若无的音乐声从门缝里飘了出来。
那是一种老式的中式婚乐,唢呐和二胡的合奏,喜庆中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这声音……不会是从空房子里传出来的吧……
"你在干什么?"一个男声突然在我背后响起,我吓得差点跳起来。
转身看见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中年男人站在楼梯口,警惕地盯着我。
"我……我是记者,"我慌忙出示记者证,"来调查一些关于这栋楼的传闻。"
保安的表情缓和了些,但眼神依然戒备。
"这里没什么好调查的,都是些无聊的谣言。"他走过来,示意我离开404门前,"这间屋子空置二十年了,从那个新娘自杀后就没人住过。"
"新娘自杀?"我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能详细说说吗?"
保安摇摇头:"都是老黄历了。这栋楼下个月就要拆了,那些陈年旧事就让它过去吧。"他顿了顿,"不过……如果你真想了解,可以去找陈阿婆。她是这栋楼最老的住户,什么都知道。"
我想起刚才那个古怪的老太太,和她那句没说完的警告。
"谢谢,我会的。"我点点头,跟着保安下了楼。
经过三楼时,我又闻到了那股炖肉的味道,这次更加浓烈,还夹杂着一丝甜腻的香气,像是……檀香?
走出4栋,雨已经停了,但天空依然阴沉。
我回头望了一眼那扇暗红色的404室窗户,恍惚间似乎看到窗帘动了一下。
我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时,那里只有积满灰尘的玻璃。
"奇怪……"我喃喃自语,翻开笔记本记下今天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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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觉告诉我,这个"不存在的住户"背后,一定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接下来的几天,我频繁出入朝阳小区,逐渐和这里的居民熟络起来。
大多数人对404室讳莫如深,只有陈阿婆愿意和我多聊几句。
"那姑娘姓沈,叫罗依,"陈阿婆坐在她堆满杂物的客厅里,啜饮着浓茶,"二十年前从乡下嫁过来的,听说是个标致的姑娘。"
陈阿婆的公寓里弥漫着中药和樟脑丸的气味,墙上挂着一幅褪色的老照片,上面是年轻时的她和一对中年夫妇。
"她男人是城里人,在纺织厂上班。结婚那天……"陈阿婆突然压低声音,"那天晚上,有人听见404传来尖叫声,第二天就发现新娘穿着嫁衣吊死在卧室里。"
我打了个寒颤:"是自杀吗?"
陈阿婆神秘地笑了笑:"谁知道呢?警察是这么说的。但之后住进去的人都说……夜里能听见女人哭,有时候还能看见她穿着那身红嫁衣在走廊里游荡。"
"之后还有人住过404?"我惊讶地问。
"当然有。这楼里房子紧俏,死过人的屋子便宜租。"陈阿婆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但住进去的人.……不是疯了就是死了。最后一个租客是个大学生,三年前从404窗口跳了下去,嘴里还喊着'她来了'。"
我的笔停在笔记本上,墨水晕开一小片。
窗外,暮色开始笼罩小区,远处传来不知谁家孩子的哭声。
"所以现在没人敢住404了?"我问道。
陈阿婆摇摇头:"没人敢,也没人能。物业把门锁换了三次,钥匙总是莫名其妙地消失。有次居委会派人去贴封条,第二天封条就不见了,门上的'囍'字却重新变得鲜红,像是……"她顿了顿,"像是刚用血写上去的。"
一阵冷风吹过,陈阿婆家阳台上的风铃叮当作响,那声音不知为何让我想起丧钟。
"阿婆,您相信……鬼魂的存在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老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起身从五斗柜里取出一个褪色的红信封,递给我:"看看这个。"
信封里是一张请柬,上面用毛笔写着"谨定于农历七月十五日为沈罗依女士与章又斌先生举行婚礼,恭请光临",落款日期是二十年前。
"这是……"我有些疑惑地看着这张请柬。
"那场婚礼的请柬,"陈阿婆说,"我们楼里每家都收到了,就在新娘死后一周。"
我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请柬上的墨迹已经褪色,但依然能看出当初的鲜红。
"从那以后,每年七月半,楼里都会有人收到这种请柬。"陈阿婆的声音几乎变成了耳语,"收到的人,大多都搬走了……"
我盯着请柬,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请柬背面有一个小小的手印,在昏暗的灯光下,那手印呈现出诡异的青紫色。
"阿婆,我能拍张照片吗?"我问道,声音比想象中更加干涩。
陈阿婆点点头,我掏出手机对准请柬。
就在闪光灯亮起的瞬间,我分明看到请柬上的字迹变成了新鲜的红色,像是刚刚写上去的。
但眨眼间,它又恢复了陈旧的模样。
"时间不早了,你该走了。"陈阿婆突然下了逐客令,"太阳落山后,这栋楼不太安全。"
我谢过陈阿婆,匆匆离开。
走出门时,我似乎听见她低声说了句什么,像是"……她也选中你了"。
走廊里比来时更加昏暗,只有安全出口的绿灯提供微弱照明。
在即将离开的时候,我鬼使神差般地又一次来到了404门前。
那扇暗红色的门在暮色中显得更加阴森,门上的"囍"字似乎在对我狞笑。
突然,一阵清晰的脚步声从门内传来,就像是有人穿着高跟鞋在木地板上走动。
咔、咔、咔……一步一步,越来越近。
我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那脚步声在门后停了下来,紧接着门把手缓缓转动……
我慌忙逃回家,反锁了房门,打开所有灯,却依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窥视。
我不确定之前看到的是否是真实的,但陈阿婆的那句话却像一条毒蛇一样盘踞在我的脑海里——“她也选中你了”。
我冲了一杯浓咖啡,强迫自己去整理今天的采访笔记。
电脑屏幕的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我将那张请柬的照片放大,背面的青紫手印在屏幕上看更像某种淤伤。
"沈罗依……"我轻声念出这个名字,突然感到一阵刺骨寒意从脊背窜上来,仿佛有人对着我的后颈吹气。
“叮……”手机突然响起提示音,吓得我差点打翻咖啡。
是主编发来的消息:"采访进展如何?周五前交稿。"
我正要回复,余光瞥见门缝下有什么东西滑了进来——一张鲜红的纸片。
我的手指僵在手机屏幕上,眼睛死死盯着那张缓缓滑入的那抹红色。
它停在了玄关处,在惨白的灯光下红得刺眼,像一滩新鲜的血。
足足三分钟,我一动不动地坐着,荒谬地希望那只是张普通传单。
直到手机再次响起,我才如梦初醒般站起来,双腿却软得像棉花。
那张红纸离我越来越近,上面的金色"囍"字在灯光下反射出诡异的光泽。
我蹲下身,用圆珠笔小心地拨开它——和陈阿婆展示的一模一样的请柬,只是墨迹新鲜得像刚写上去的。
"谨定于农历七月十五日为沈罗依女士与章又斌先生举行婚礼……"
我的手剧烈颤抖起来,今天是农历七月十四。
请柬背面,那个青紫手印比照片里的清晰许多,能看出纤细的手指和修长的指甲——一只年轻女人的手。
当我触碰它时,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蔓延上来,仿佛有无数冰针扎进皮肤。
"啊!"我猛地缩回手,请柬飘落在地,背面朝上。
这时我才注意到,原本空白的边缘处多了一行小字:“郝梦小姐 敬邀”——是我的名字!
窗外突然刮起一阵大风,吹得玻璃窗咯咯作响。
远处隐约传来唢呐声,凄厉高亢,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告。
我冲过去锁紧窗户,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几片纸钱在风中打转。
手机突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的是“未知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我轻声问道。
电话那头只有沉重的呼吸声,一下,两下……
接着,我听到了一阵轻微的布料摩擦声,就好像有人穿着丝绸衣服在缓缓走动。
“谁?”我的声音颤抖地不成样子。
“姑……娘……”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听筒里幽幽地飘了出来,沙哑得不似人声,“明晚……来……参加……我的……婚礼……”
还没等她说完,我便像触电般猛地挂断了电话,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手机屏幕突然自动亮起,显示着一张黑白照片——一个穿着旧式嫁衣的女人吊在房梁上,惨白的脸上妆容艳丽,嘴角却诡异地向上翘着,像是在笑。
照片一闪而过,手机恢复了正常。
我颤抖着打开相册,最近一张照片是我今天在404门前拍的那张,但原本空荡的门缝处,分明多了一双穿着红色绣花鞋的脚。
"这不可能……"我喃喃自语,却听见衣柜里传来指甲刮擦木板的声音——咔、咔、咔,缓慢而有节奏。
我抓起钥匙和外套冲出门,几乎是用撞的闯进了电梯。
直到站在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明亮的灯光下,我才稍微冷静下来。
我在便利店坐到了天亮,不断鼓励自己让自己镇静下来,最终说服自己去查清沈罗依死亡的真相。
市图书馆的旧报刊区,空气中弥漫着纸张和墨香的气息。
我在管理员那略显古怪的目光注视下,吃力地搬来了一摞二十年前的地方报纸合订本。
当我翻到七月十六日的《晨报》时,一则小豆腐块新闻引起了我的注意。
它的标题是:“朝阳小区新婚女子上吊身亡”。
这则报道非常简短,只有寥寥数语:“21岁的沈姓女子在新婚之夜于卧室内上吊自杀,警方排除他杀可能。”
没有照片,甚至连女子的全名都没有提及。
我又翻了几份报纸,终于在《城市晚报》——我工作的报社——找到了一篇更详细的报道:
“冥婚陋习酿悲剧 年轻女子新婚夜自尽”。
这篇报道提到,沈罗依来自邻省的一个农村,经人介绍与纺织厂职工章又斌相识。
不幸的是,章又斌在婚礼前夕遭遇了一场意外车祸,不幸身亡。
尽管如此,章又斌的家人仍然坚持按照原定日期举行婚礼,而这种行为实际上是当地的一种陋习——“冥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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