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灰色办事处（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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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梦的手机突然震动，一条加密信息弹出：「明晚8点，老地方。带上有趣的东西。——G」
"他想要什么？"沈小飞凑过来看。
"于墨青发现的纤维证据。"袁梦眯起眼睛，"张哲商在担心这个。"
老周猛地站起来："那我们更应该把它交给警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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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袁梦冷笑，"承认我们伪造现场？那些照片足够让我们在监狱里度过余生了。"
房间再次陷入沉默，只有雨声敲打着玻璃。
袁梦突然将照片全部扫进碎纸机，机器发出饥饿般的嗡鸣。
"沈小飞，查张哲商的所有资料，特别是财务情况。老周，准备一套监听设备。于墨青..."她停顿了一下，"把那缕纤维分析清楚，我要知道它到底来自哪里。"
"那你呢？"于墨青问。
袁梦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微笑："我要去见一个老朋友。"……
城北的废弃制药厂里弥漫着霉味和化学品的刺鼻气息。
袁梦踩着高跟鞋，毫不在意地走过积水的地面。
在那最深处的实验室里，一个佝偻的身影正伏在显微镜前，全神贯注地观察着载玻片上的样本。
“好久不见，博士。”袁梦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轻轻敲了敲那扇敞开的门。
老人似乎并未受到干扰，头也不抬地回应道：“灰色办事处的袁小姐，我猜你不是来买抗抑郁药的吧。”
袁梦微微一笑，径直走到桌前，将一个厚厚的信封放在了桌上。
“我需要信息，”她的语气坚定，“关于张哲商的妻子，真实死因。”
博士终于抬起头，他那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法医报告说是自杀。”
“我们都不是三岁小孩，博士。”袁梦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屑。
老人不紧不慢地拆开信封，开始翻看里面的照片和资料。
“有意思……”博士喃喃自语道，“颈部淤血，瞳孔异常……典型的窒息症状。你怀疑她是被掐死的？”
袁梦点了点头，“我需要确凿的证据。”
博士咧嘴一笑，露出那参差不齐的牙齿，“你知道规矩的，这种级别的信息……”
袁梦又拿出一个更厚的信封："加上这个，我要一切。她生前的医疗记录、通话记录、保险情况。"
"三天后。"博士将信封塞进抽屉，"提醒你的法医朋友，他父亲的事我很遗憾。"
袁梦的身体僵住了："你认识于墨青的父亲？"
"优秀的法医，太优秀了...所以十年前才会'自杀'。"博士意味深长地说，"巧合的是，当时结案的警官，现在是张哲商的私人安保主管。"
袁梦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这不再是简单的委托纠纷，而是一张精心编织多年的网。
……
回到办事处时已是深夜，但所有灯都亮着。
沈小飞面前的六块屏幕同时闪烁着数据流，老周正在调试一堆精密设备，于墨青则对着显微镜发呆。
"有发现。"沈小飞头也不回地说，"张哲商妻子三个月前买了一份两千万的人寿保险，受益人是她妹妹。"
袁梦挑了挑眉："不是张哲商？"
"更精彩的是，"沈小飞切换屏幕，"保单生效后一周，张哲商转移了公司大部分资产到他妻子名下，然后……"
他敲击着键盘，"就在死亡前一天，他妻子修改了遗嘱，将所有财产转回给张哲商。"
老周冷笑一声："典型的谋杀骗保。"
于墨青突然站起来："这不对！如果是为钱，为什么保险受益人是妹妹？"
"因为..."袁梦慢慢走到于墨青面前，直视他的眼睛，"张哲商不能直接受益，那太明显了。但他一定有办法从妹妹那里拿到钱。"她停顿了一下，"就像十年前，他通过某个警官朋友，让一个过于敏锐的法医'自杀'了一样。"
于墨青的脸色瞬间惨白："你...你怎么知道？"
"你父亲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沈小飞和老周震惊地看向于墨青。
"我..."于墨青的声音哽咽，"我只是猜测，没有证据...直到看到那缕纤维..."他颤抖着打开投影仪，"这是放大500倍后的样子，特殊材质的羊毛混纺，意大利定制，全城只有三个人穿这种面料..."
屏幕上显示出纤维的微观结构，旁边是一张张哲商参加慈善晚宴的照片，西装材质与纤维完全匹配。
"还有这个。"沈小飞调出一段模糊的监控视频，"我从张哲商家服务器里挖出来的，被删除的片段。"
视频显示案发当晚，张哲商确实带着妻子回到了家，但二十分钟后独自离开，与他对警方说的"直接去朋友家"不符。
"所以他是真的杀人凶手…..."老周喃喃道。
"而我们成了帮凶。"于墨青痛苦地说。
袁梦的手机屏幕再次亮起，伴随着一阵轻微的震动，是博士发来的资料。
她快速浏览后，脸色变得更加凝重："张哲商妻子死前一周去了医院，检查结果显示她有轻微窒息伤，病历上却只写了'喉咙发炎'。"
"他在测试..."沈小飞恍然大悟，“看需要多大的力度才能掐死人而不留下明显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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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墨青的脸色也变得阴沉，语气坚决地说：“我们必须报警。”
"然后呢？"袁梦反问，"我们伪造现场的证据在他手里，警方会先逮捕我们。"
“那总比继续做他的共犯要强！”于墨青的情绪有些激动，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清醒点！”袁梦同样提高了声音，“你父亲当年就是因为坚持真相才死的，你想重蹈覆辙吗？”
于墨青像击中了一般，身体猛地向后退了一步，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和痛苦。
“所以你的方案是什么？”于墨青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继续被他威胁？做更多肮脏的勾当？”
“我的方案是反击。”袁梦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用我们的方式。”
……
次日晚7:30，袁梦独自站在约定的废弃仓库里，手中拿着一个装有纤维证据的密封袋。
仓库四周静得出奇，只有滴水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准时，很好。”张哲商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
他穿着一套考究的西装，与周围破败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东西带来了？”张哲商的目光落在了袁梦手中的密封袋上。
袁梦没有说话，只是举起了密封袋，示意里面装着的正是张哲商想要的东西。
“先销毁那些照片和视频。”袁梦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张哲商笑了：“你觉得你有谈判的筹码？”
他打了个响指，四周突然亮起强光，六个全副武装的保镖从各个角落现身。
“我知道你妻子修改遗嘱的事。”袁梦面不改色，与张哲商对视着，“也知道你转移资产的时间点太巧合了。”
张哲商的笑容僵住了：“继续说。”
“保险受益人是她妹妹，但你一定有办法控制她，对吧？”袁梦慢慢地踱步，“就像你控制那个警官，让他帮你掩盖我父亲的死亡一样。”
“你父亲？”张哲商的眉头微微一皱，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哦...袁法医的女儿？有意思，我没想到...”
袁梦的瞳孔猛地收缩："你承认了？"
"我什么也没承认。"张哲商恢复从容，"把证据给我，我可以考虑让你们继续...工作。"
"考虑？"袁梦冷笑，"就像你'考虑'放过我父亲一样？"
张哲商的表情突然变得阴沉而危险：“你知道十年前你父亲发现了什么吗？”
他向前迈了一步，这一步让袁梦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不只是我的小……问题。”张哲商的话语中似乎有一些难以言喻的东西，“他查到了整个网络，从法医室到警局高层。”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狞笑："你觉得为什么灰色办事处能存在这么久？"
袁梦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她一直以为灰色办事处只是在法律的边缘游走，从未想过它可能与一个更庞大的黑暗体系有关联。
“把证据给我，”张哲商伸出手，“然后你们可以继续你们的小生意。或者……”
他的目光看向门口，袁梦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两个身材魁梧的保镖正拖着一个被捆绑的人走进房间——是于墨青！
“你！”袁梦猛地冲向于墨青，但却被两个保镖拦住了去路。
于墨青的脸上有明显的淤青，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但他的眼神依然倔强，毫不示弱地与张哲商对视着。
“你的法医朋友不太配合啊。”张哲商叹了口气，“跟踪我，挖我过去的资料……真像他父亲。”
袁梦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她看了一眼，嘴角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你知道吗，张先生，灰色办事处从不留证据...…但也从不被威胁。"
话音刚落，仓库里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
黑暗中响起几声闷响和重物倒地的声音。
当应急灯终于亮起时，张哲商惊愕地发现，他的那些保镖们已经全部都倒在了地上。
而站在于墨青和袁梦身旁的，正是沈小飞和老周，他们两人手中还拿着电击器。
“监控干扰，完成。”沈小飞咧嘴一笑，看上去有些得意。
老周则迅速地解开了于墨青身上的绳索：“这定位器还真是挺好用的。”
袁梦走到了张哲商的面前，此刻轮到她俯视对方："现在，我们来谈谈真正的交易。"
……
三个小时之后，灰色办事处的密室里，团队的成员们围坐在一堆证据中间。
而张哲商则被紧紧地绑在角落里，嘴里塞着布条，无法发出声音，他的眼中充满了愤怒。
“所以，”沈小飞一边整理着手中的资料，一边说道，“张哲商在十年前杀了于墨青的父亲，原因是他发现了一个涉及警方高层的腐败网络？”
"而张哲商是这个网络的'清洁工'。"袁梦补充，"专门处理那些太接近真相的人。"
老周皱眉："那我们算什么？"
"外包团队。"于墨青苦笑，"处理那些不值得他们亲自动手的脏活。"
袁梦的手机再次响起，是博士发来的最新信息。
她看完后脸色变得更加凝重："这比我们想的还糟。张哲商妻子死前正在调查一个慈善基金，该基金涉嫌洗钱，而董事会成员包括...…"
"警局局长和检察长。"沈小飞接话，同时调出相关资料，"哇哦，我们捅了马蜂窝。"
张哲商突然发出呜呜声，眼神变得急切。
袁梦走过去扯掉他嘴里的布条。
"你们不知道自己在玩什么！"张哲商嘶吼，"那个网络存在了二十年，涉及的人能让你和你的团队消失得无影无踪！"
"像你对我父亲做的那样？"于墨青冷冷地问。
"你父亲是个意外！"张哲商脱口而出，"本来只需要收买他，但他太固执了..."
袁梦和团队成员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们无意中揭开了一个远比想象庞大的黑暗网络，而现在，他们已经深陷其中。
"我们该怎么办？"老周问出了所有人都在想的问题。
袁梦看着张哲商，又看看团队成员，缓缓说道："灰色办事处的第三条规矩是什么？"
"不让客户为所欲为。"沈小飞回答。
"那么，"袁梦拿起一个装满证据的U盘，"是时候让某些人知道，专业人士不仅能伪造真相...…还能揭露它。"
张世诚被绑在椅子上，额头上渗出冷汗。
他的目光在袁梦和团队成员之间游移，试图寻找一丝破绽。
但灰色办事处的每个人脸上都只有冷静——他们早已习惯了与危险共舞。
"你们以为自己赢了？"张哲商冷笑，"就算杀了我，那些照片和视频也会自动发送给警方。"
"我们当然知道。"袁梦微笑，"所以，我们不会杀你。"
她拿出一个平板，屏幕上显示着一份加密文件。
"这是你过去十年所有的'清洁工作'记录，"她说，"包括你替那位警局局长处理的几起'意外事故'，以及你和检察长合伙洗钱的证据。"
张哲商的脸色变了："你不可能有这些。"
"我们有沈小飞。"袁梦看向蓝发黑客，后者咧嘴一笑，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屏幕上立刻弹出更多文件——银行转账记录、加密通讯、甚至几段模糊但足以辨认的监控录像。
“你们想要什么？”张哲商紧紧地咬着牙关，努力克制内心的愤怒。
"很简单。"袁梦俯身，声音冰冷，"第一，你删除所有关于我们的证据。第二，你妻子的案子以自杀结案，永远不再翻案。第三……"
她停顿了一下，眼神锐利如刀：“第三，你要退出那个‘网络’，从此不再接受任何‘清洁工作’。”
张哲商的瞳孔猛地收缩："你们疯了？那些人不会放过我！"
“那是你的事情。”袁梦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张哲商，“要么接受，要么明天这些资料就会出现在每一个调查记者和反贪局的邮箱里。”
房间里陷入死寂。
几秒后，张哲商的肩膀终于垮了下来，他无力地说道：“……成交。”
……
三天后，张哲商妻子的葬礼在低调举行。
新闻报道上依然写着“抑郁症自杀”，没有任何人对这个结论提出质疑。
而在灰色办事处的密室里，团队成员们围坐在一起。
“他真的会守约吗？”老周皱起眉头，担忧地说道。
"不会。"袁梦冷冷地说，"他那种人，一定会找机会报复。"
"所以我们留了保险。"沈小飞笑嘻嘻地调出一段代码，"只要他敢动我们，这些文件就会自动公开。"
袁梦点头："世界就是这样，没有绝对的黑白，还有灰色地带。"
她看向窗外，城市的霓虹灯在雨雾中模糊成一片混沌的光晕。
"我们不是正义的使者，也不是纯粹的恶人。我们只是……提供一种服务。"
于墨青沉默良久，最终开口："那我们以后……还接这种活吗？"
袁梦笑了："只要价格合适。"
……
这个世界永远有阳光照不到的角落，而灰色办事处，就是游走在那片阴影中的专业人士。
他们不是英雄，也不是恶魔。
他们只是让某些"交易"变得……更加“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