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冰封之钥(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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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身影消失的刹那,墙壁无声无息地重新合拢,《寒山雪意图》上的幽蓝纹路彻底隐去,只留下簌簌落下的灰尘,仿佛刚才那惊人的一幕从未发生。
“娘娘?”库房那边传来雪梅的呼唤,伴随着脚步声,“娘娘,您在哪里?医书找到了几卷,但都朽坏了……”
脚步声靠近屏风。
沈静姝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屏风后转出,月白的宫装上一丝褶皱也无,神情温婉如常,只是指尖似乎沾染了一点极其细微的灰尘。她从容地拂了拂衣袖,声音平和:“本宫在此。这清宁宫倒是空旷,方才随意走了走。书既然朽坏,便罢了。看来是空跑一趟。”她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惋惜。
雪梅提着灯,疑惑地看了一眼屏风后那片格外浓重的黑暗,又看了看贤妃娘娘平静无波的脸,总觉得哪里有些说不出的怪异,那寒气……似乎比刚才更重了?但她不敢多问,低头应道:“是,娘娘。”
琉璃宫灯的光晕摇曳着,映照着贤妃娘娘温婉沉静的侧脸。她转身,带着雪梅和老太监,缓步走出清宁宫死寂的主殿。身后,那幅巨大的《寒山雪意图》静静地悬挂在黑暗里,画上寒山孤寂,雪色苍茫,仿佛刚才那瞬间的幽蓝光华和开启的秘径,只是深宫午夜一个无人知晓的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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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黑暗,如同实质的墨汁,瞬间吞噬了沈静姝。
身后的墙壁无声合拢,最后一丝微光彻底断绝。绝对的黑暗与死寂降临,只有那刺骨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寒意,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钢针,无孔不入地钻进肌肤,直透骨髓。
沈静姝静静地立在原地,没有丝毫慌乱。温婉沉静的面具在无人窥见的黑暗中彻底剥落,那双清澈如泉的眸子深处,此刻只剩下深海寒渊般的冰冷与锐利。她甚至没有立刻点燃火折,只是屏住呼吸,调动起全身的感知。
空气凝滞冰冷,带着浓重的岁月尘埃气味和一种……奇异而纯粹的矿物冰冷感,正是寒魄玄玉特有的气息!远比她在矿脉外围感受到的更加精纯、更加古老!脚下的地面并非泥土,而是某种极其坚硬、冰冷光滑的材质,触感如同万年玄冰。
她缓缓抬起手,指尖在黑暗中精准地拂过腕间那支羊脂白玉簪。簪身入手,竟不再是温润,反而传来一种奇异的、与周围环境隐隐共鸣的冰凉触感!簪头那细微的纹路,此刻仿佛活了过来,指尖能感受到一丝微弱却清晰的脉动,如同冰层下暗流的指引。
就是这里!与北境矿脉同源的核心!甚至……可能是真正的源头之一!
沈静姝眼中精光一闪,从袖中取出一枚特制的火折。轻轻一甩,一点幽蓝的、比寻常火焰温度低得多却异常稳定的冷焰幽幽燃起。这光芒并不强烈,堪堪照亮她身前方寸之地。
眼前是一条狭窄得仅容一人通行的甬道。四壁、头顶、脚下,皆是由一种非金非玉、呈现出深邃幽蓝色的奇异矿石整体开凿而成!矿石表面并非完全光滑,而是布满了天然形成的、如同冰晶脉络般的玄奥纹路,在幽蓝冷焰的映照下,折射出迷离梦幻、却又冰冷死寂的点点寒芒。
寒气正是从这些矿石深处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冷焰的光芒无法照亮甬道深处,前方是望不到尽头的、被幽蓝矿石和浓稠黑暗共同吞噬的未知。
沈静姝举着冷焰火折,沿着这寒冰矿脉开凿的甬道,无声前行。脚步落在光滑冰冷的矿脉地面上,发出极其轻微的、仿佛踩在坚冰上的嚓嚓声,在死寂的甬道中被无限放大,更添诡谲。寒意越来越重,火折的幽蓝光芒似乎都被这寒气压制,摇曳不定。饶是她内力精深,护体真气自发运转抵御寒气,裸露在外的肌肤也感到阵阵刺痛麻木。
甬道并非笔直,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螺旋向下趋势。走了约莫半盏茶功夫,前方豁然开朗。
冷焰的光芒艰难地撕开一小片黑暗。眼前是一个不算太大、却震撼人心的天然洞窟!洞窟四壁乃至穹顶,皆是那种深邃幽蓝的奇异矿石构成,无数巨大的、形态各异的寒魄玄玉晶簇如同冰封的森林,从洞壁和穹顶恣意生长、垂落,在幽蓝冷焰的映照下,折射出万千道冰冷璀璨、如梦似幻的寒芒,将整个洞窟映照得如同极北寒冰地狱!洞窟中心,寒气浓郁得几乎化为淡蓝色的雾气,丝丝缕缕地飘荡着。
而在那洞窟最中心、寒气最浓郁之处,矗立着一座半人高的奇异玉雕!
那玉雕通体由最纯净、最深邃的寒魄玄玉髓心雕琢而成,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深蓝,比周围的矿石晶簇更加纯粹、更加冰冷!它的形态并非人形兽形,而是一枚……巨大而古老的钥匙!
钥匙的柄部,雕刻着繁复到令人目眩的、如同星辰轨迹又似冰晶凝结的玄奥纹路,与沈静姝腕间玉簪头的纹路如出一辙,只是放大了无数倍,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古老与神秘感。钥匙的齿部,则呈现出一种极其复杂、如同天然形成的寒冰裂痕般的结构。
玉雕钥匙静静矗立在冰蓝色的寒气雾霭中,散发着一种镇压万古寒渊的恐怖威压!它仿佛是整个洞窟寒气的源头,是整个寒魄玄玉矿脉的核心枢纽!仅仅是靠近,沈静姝就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血液流动都变得迟滞,护体真气运转前所未有的艰涩!
沈静姝的呼吸,在目睹这巨大玉钥的瞬间,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凝滞。饶是她心机深沉如海,此刻眼底也翻涌起难以抑制的惊涛骇浪!不是地图!不是线索!而是……实体!一座由最精纯的寒魄玄玉髓心雕琢而成的、象征着矿脉核心的……钥匙之形!
这比她预想中的任何秘藏都要惊人!这不仅仅是钥匙,这本身就是矿脉核心力量的具象化!是掌控北境那庞大矿脉的真正命脉所在!
狂喜如同岩浆,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冷静!她下意识地向前一步,想要靠近那座散发着致命诱惑的玉钥。
然而——
就在她脚步落下的瞬间!
嗡——!
整座洞窟猛地一震!无数垂落的幽蓝晶簇发出细密而危险的嗡鸣!洞窟中心,那座玉钥之上,那些繁复玄奥的纹路骤然亮起!不再是幽蓝的寒光,而是爆发出一种刺目欲盲、蕴含着无尽威严与毁灭气息的冰蓝色强光!
一道冰冷、古老、毫无感情波动,如同万载玄冰摩擦般的声音,直接在沈静姝的灵魂深处炸响:
“血脉……非源……禁……擅触者……殛!”
最后一个“殛”字落下,如同冰河世纪降临的审判!
轰!
一道水桶粗细、纯粹由极致冰寒能量凝聚而成的冰蓝色光柱,毫无征兆地从穹顶一处巨大的晶簇尖端轰然劈落!目标直指踏入禁区的沈静姝!光柱所过之处,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冻结呻吟,空间都仿佛被瞬间冰封!毁灭的气息,铺天盖地!
沈静姝温婉的脸色在冰蓝强光映照下瞬间惨白如鬼!瞳孔缩成了针尖!那光柱蕴含的威能,让她灵魂都在颤栗!根本来不及思考,更来不及闪避!她几乎是凭着本能,将全身内力毫无保留地疯狂注入腕间那支羊脂白玉簪!
“嗡!”
玉簪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清冷光华!簪头那细微的纹路瞬间亮起,形成一道薄如蝉翼、却流转着奇异星纹的淡蓝色光幕,堪堪挡在她身前!
冰蓝光柱狠狠轰击在淡蓝色光幕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更加恐怖的、无声的湮灭与冻结!
刺啦——!
光幕剧烈扭曲,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沈静姝如遭万钧重锤轰击,鲜血狂喷而出!那鲜血离体即冻,化为一片猩红的冰晶!她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被那恐怖的冲击力狠狠向后抛飞,重重砸在后方冰冷的矿脉洞壁之上!骨头碎裂的声响清晰可闻!
噗!
又是一大口带着内脏碎块的冰晶血块喷出!
淡蓝色光幕在挡住致命一击后,如同风中残烛,闪烁了一下,彻底熄灭。腕间的羊脂白玉簪发出一声悲鸣般的细微脆响,簪头那玄奥的纹路上,赫然出现了一道细微却狰狞的裂痕!
洞窟内,冰蓝色的强光缓缓收敛,只留下无数晶簇微微嗡鸣的余韵。那座巨大的玉钥依旧静静矗立在冰雾中,散发着亘古不变的冰冷威压,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击从未发生。
沈静姝瘫倒在冰冷的矿脉地面上,月白的宫装被鲜血和冰霜染得一片狼藉。剧痛如同潮水般席卷全身,尤其是胸口,仿佛被彻底冰封后又用重锤砸碎。她挣扎着抬起头,温婉的面容因痛苦而扭曲,嘴角不断溢出带着冰碴的鲜血,眼神却死死盯着洞窟中心那座巨大的玉钥,充满了惊骇、不甘,以及……一丝劫后余生的、更加炽热的贪婪!
“血……脉……非……源……”她染血的嘴唇无声开合,破碎地重复着那冰冷的审判。
不是林家血脉……就无法靠近?无法掌控?
呵……
一丝疯狂而冰冷的笑意,混合着鲜血,在她嘴角缓缓绽开。她挣扎着,用颤抖的手,死死握住了腕间那支出现裂痕的玉簪。
没关系。一次不行,就十次!百次!她沈静姝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这座冰封的钥匙,迟早……会是她的囊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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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晖殿偏殿暖阁。
榻上的林晚夕,猛地睁开了双眼!
那双深陷的眼窝里,血丝密布,瞳孔却在瞬间收缩到了极致!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难以言喻的冰冷悸动,毫无征兆地在她心口那沉寂的蚀心石核心轰然爆发!
不是剧痛,不是寒毒发作,而是一种……仿佛来自同源血脉的、遥远而狂暴的呼唤与……愤怒的震颤!
“呃……”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苦呻吟从她喉咙深处挤出,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起来!心口那被龙血和剧毒暂时压制的三色光芒,在这股突如其来的、源自同源核心的狂暴能量冲击下,骤然变得极其不稳定!幽蓝、紫黑、金红三色疯狂闪烁、搏动,仿佛要再次撕裂她的躯体爆发出来!
“姑娘!” 太医令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猛地扑到榻边,枯瘦的手指闪电般搭上林晚夕的腕脉,脸色瞬间变得比纸还白!脉象狂乱如沸,那脆弱的平衡正在被一股外来的、冰冷而暴虐的力量疯狂冲击!
“针!快!金针!” 太医令嘶声朝着吓呆的医女吼道,枯槁的手因极致的恐惧而剧烈颤抖。他顾不上其他,一把掀开林晚夕心口的薄被,露出那布满裂纹、皮肤下三色光芒疯狂搏动的恐怖景象!他抓起针囊,手抖得几乎握不住金针!
就在这生死一线的混乱中,蜷缩在角落里的小宫女小荷,也被林晚夕的异变和太医令的嘶吼惊动。她惊恐地抬起头,小小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然而,就在她目光扫过暖阁门口那片因混乱而无人注意的阴影时,她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看到了!刚才那个送药的、贤妃宫里的雪梅姐姐!她并没有走远!此刻,她如同一个融入墙壁的影子,正贴在暖阁殿门那微小的缝隙处,一双冰冷的、如同毒蛇般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暖阁内林晚夕心口那疯狂搏动的三色光芒!那眼神里,没有担忧,只有一种近乎狂热的……贪婪和算计!
小荷的心脏瞬间被恐惧攫紧!她猛地低下头,将自己更深地埋进阴影,小小的手死死捂住了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那颗紧贴着她胸口的解药,此刻变得滚烫无比。
网,在无人知晓的暗处,悄然收紧。而深宫之下,冰封的钥匙刚刚发出愤怒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