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蛊医结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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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蛊医结合

落霞轩主殿的空气被分割成了泾渭分明的两半。

一半是污浊、粘稠、混合着血腥、药气与腐朽甜腥的死亡瘴疠,沉甸甸地压在床榻周围,如同无形的沼泽。另一半则是冰冷的、绝对的、带着金属质感的死寂,来自那四个如同铁桩般钉在殿内四角的影卫。他们的深灰色面罩如同凝固的面具,只露出一双双毫无波澜、如同寒潭深渊的眼眸,视线如同实质的探针,穿透昏黄的烛光和污浊的空气,精准地、毫不动摇地锁定在床榻上那具枯槁的身躯,以及矮几上那碗散发着恐怖气息的污血药汁上。任何一丝气息的流动,任何一点微小的动静,都无法逃脱这四双眼睛的捕捉。

太医陈墨和仅剩的两个药童,如同受惊的鹌鹑,瑟缩在靠近殿门的角落,大气不敢出,脸色惨白。碧萝依旧瘫在脚榻边,眼神涣散,仿佛魂魄早已离体。殿内只剩下林晚夕那破败风箱般的、微不可闻的喘息声,以及烛火偶尔爆裂的细微噼啪。

在这窒息般的寂静与监视下,床榻阴影深处,红芍动了。

她的动作极其缓慢,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深褐色的眼瞳低垂着,避开了所有可能引起影卫警觉的锐利视线。她先是极其轻微地挪动脚步,如同猫儿般无声地靠近了那个装着污血药碗的矮几。然后,她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顺从,弯腰,伸出双手——一手端起那碗散发着致命腥气的污血药汁,另一手拿起旁边托盘里一块干净的白色棉布。

她的动作流畅而稳定,没有丝毫犹豫,仿佛只是在完成一项寻常的清洁杂役。但那碗污血药汁在她手中,却如同捧着即将引爆的炸药。浓烈的、混合了蛊毒本源、剧毒药物和腐败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冲击着她敏锐的感官,让她胃里一阵翻搅。她强忍着不适,用棉布仔细地、一遍遍地擦拭着碗口和碗身沾染的粘稠血污。每一个动作都落在影卫冰冷的目光里,如同慢放的默剧。

擦拭完毕,红芍端着碗,转身,走向殿内角落那个用来倾倒污物的粗陶大瓮。她的脚步依旧轻缓,脊背挺直,但端着碗的手指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在影卫目光的聚焦下,她走到瓮边,手腕微倾——

“哗啦……”

深褐色的、粘稠如同泥浆的污血药汁,尽数倾倒入瓮中,发出沉闷的声响。那股令人作呕的气息瞬间变得更加浓烈,在殿内弥漫开来。

红芍放下空碗,用那块沾满污血的棉布擦了擦手,然后极其自然地将棉布也投入了污物瓮中。做完这一切,她如同完成了任务,重新退回床榻边的阴影里,垂手侍立,恢复了那尊石像般的姿态,仿佛刚才倾倒的只是一盆寻常的洗脚水。

整个过程,滴水不漏,毫无破绽。在影卫眼中,这只是一个宫女清理秽物的寻常举动。他们冰冷的目光扫过那个空碗和污物瓮,停留片刻,确认无异常,便重新聚焦回床榻上的林晚夕。

没有人注意到,红芍在擦拭碗身时,指尖极其隐秘、极其迅速地在碗底内壁某处用力抹过。也没有人注意到,在她将棉布投入污物瓮的瞬间,一点极其微小的、深紫色的、几乎与污血融为一体的粉末状物体,随着棉布一起,无声地坠入了瓮底粘稠的秽物深处,瞬间被淹没、包裹。

那是昨夜冷宫废墟中,那颗诡艳深紫的“紫绡凝”晶体,被她用特殊手法碾磨成的粉末!它蕴含着最精纯的蛊毒气息,是林晚夕心脉深处那只蛊虫最渴求的“饵料”,更是引动她体内蛊虫共振的媒介!它不能消失,更不能落入影卫手中!唯有藏在这最污秽、最令人避之不及的地方,才能暂时避开那无处不在的冰冷目光!

危机暂时解除。但更大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林晚夕躺在污秽的被褥里,如同死去。然而,当红芍完全倾倒、退回阴影的刹那,她极其极其微弱地……动了一下眼皮。

一个信号。

红芍垂在身侧的手,在宽大的宫女袖子里,极其细微地捻动了一下。她的目光低垂,仿佛只是在看着自己的鞋尖,嘴唇却以极其微小的幅度翕动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侍立在不远处的陈墨,却猛地浑身一颤,如同被无形的电流击中!他听到了!一个极其细微、如同蚊蚋、却清晰钻入他耳中的指令:

“陈医士……请……取纸笔……”

陈墨猛地抬头,惊疑不定地看向阴影中的红芍,又飞快地瞥了一眼床榻上如同枯骨的林晚夕,最后迎上了影卫冰冷投来的、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他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这是夕妃娘娘的授意?还是这宫女的胆大妄为?!

“快……娘娘……要口述……药方……”红芍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细微,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催促,目光依旧低垂,仿佛只是自言自语。

陈墨只觉得头皮发麻,巨大的压力几乎要将他压垮。但在影卫冰冷的目光逼视下,他不敢有丝毫迟疑,更不敢违逆这看似来自“娘娘”的指令。他手忙脚乱地从自己随身携带的简陋药箱里,翻找出裁好的素笺和一支半秃的毛笔,还有一方小小的、墨色发乌的砚台。他颤抖着手,倒了点水在砚台里,开始研磨,墨条与砚台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在这死寂中格外刺耳。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陈墨身上,聚焦在他手中那颤巍巍的纸笔上。

就在这极致的紧张与注目下——

床榻上,林晚夕的嘴唇,极其极其微弱地……动了一下。

一个破碎的、如同砂砾摩擦的、气若游丝的声音,艰难地从她干裂的唇间挤出:

“当……归……三……钱……”

陈墨手一抖,一滴浓墨滴落在素笺上,迅速晕开一团污迹。他慌忙稳住心神,颤抖着落笔,写下“当归三钱”。

“川……芎……二……钱……”林晚夕的声音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腑深处挤压出来,伴随着压抑的、破败的嗬嗬声。

陈墨屏住呼吸,努力辨认着那微弱的声音,飞快记录。

“黄……芪……五……钱……”

“红……花……一……钱……”

“甘……草……一……钱……半……”

她报出的药名,皆是再寻常不过的活血化瘀、补气固本的药材,用量也中规中矩,完全符合一个“离魂症”后期气血双亏、瘀阻心脉的医理!这方子,平平无奇,甚至带着一种垂死之人最后的、无力的挣扎。影卫冰冷的目光扫过陈墨笔下那毫无特色的药方,警惕似乎稍稍放松了一丝。

陈墨写完最后一个字,额头上已满是冷汗。他拿着那张墨迹未干的药方,不知所措地看向红芍,又看向影卫。这方子……太普通了!普通到……近乎敷衍!这真的能治那可怕的“蛊毒”?

就在这时,林晚夕的喘息陡然加剧!她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被扼住咽喉的嘶鸣!灰败死寂的脸上瞬间扭曲出极致的痛苦!

“呃……冷……寒……毒……入……髓……”她的声音破碎不堪,充满了濒死的绝望,“需……需……南……南疆……地……火藤……三……三寸……阴……阴泉水……七……七滴……”

南疆地火藤?!阴泉水?!

这两个名字如同惊雷,瞬间在殿内炸响!

陈墨的笔“啪嗒”一声掉在砚台里,溅起几点墨汁,脸上血色尽褪!他从未听过这等药材!这分明是传说中的邪物!

影卫的目光瞬间变得无比锐利!如同四把冰冷的匕首,瞬间钉死在林晚夕痛苦扭曲的脸上!南疆!又是南疆!这女人终于露出了獠牙!

红芍藏在袖中的手猛地攥紧!来了!这才是真正的“药引”!地火藤性烈如火,阴泉水至阴至寒,两者相冲,本是剧毒!但娘娘心脉中的蛊虫,最喜这种阴阳冲撞、生死交缠的极端环境!这是引蛊离巢、刺激其吞噬本源的“饵”!更是她用以掩盖后续蛊术操作的障眼法!影卫的注意力,必然会被这闻所未闻的“奇药”完全吸引!

“记……记下……”林晚夕的声音微弱下去,仿佛刚才那番话已耗尽了她残存的生命力,只剩下痛苦的喘息。

陈墨浑身颤抖,如同筛糠,在影卫冰冷目光的逼视下,他不敢不写!他哆哆嗦嗦地捡起笔,蘸了蘸墨,在那张普通的药方最下方,用颤抖的笔迹,添上了两行字:

“南疆地火藤,三寸。阴泉水,七滴。”

这行字,如同滴落在素绢上的毒血,触目惊心!

药方已成。

影卫中为首一人,如同鬼魅般无声地滑至陈墨面前,冰冷的目光扫过那张散发着墨香和诡异气息的药方。他伸出戴着同样深灰色手套的手,动作精准而冷漠,如同拿起一件证物,将药方从陈墨颤抖的手中抽走。他甚至没有多看陈墨一眼,身形一晃,已无声地消失在殿门外,如同融入了黑暗。去内库取药,更要命的是,去安排那致命的“专人验看试尝”!

殿内,气氛压抑到了冰点。剩下的三名影卫,目光如同无形的锁链,将床榻上的林晚夕和红芍牢牢锁住,等待着那两味“奇药”的到来。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死寂中缓慢流淌。每一息都如同刀刮。

不知过了多久,殿门再次被无声推开。

那名影卫去而复返。他手中多了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两个东西。

左边,是一个细长的、用特殊油脂浸泡过的黑色木盒,盒盖紧闭,却隐隐透出一股干燥、灼热、仿佛硫磺混合着焦土的气息,正是“地火藤”!

右边,是一个极其小巧、通体由寒玉雕琢而成的玉瓶,瓶口密封着淡金色的蜂蜡。玉瓶本身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寒气,瓶壁外侧凝结着细密的水珠。隔着寒玉,仿佛都能感受到里面液体那刺骨的阴寒!这便是“阴泉水”!

影卫将托盘放在殿内一张空置的几案上,并未离开。另外三名影卫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聚焦在托盘上。

紧接着,殿门外又走进一人。

此人同样穿着深灰色的劲装,脸上覆着面罩,但身形比影卫略为矮小,动作间也少了几分那种非人的冰冷杀气,却多了一种刻板的、如同尺子量过的精准。他手中捧着一个紫铜小炉,炉内炭火微红,上面架着一个同样质地的紫铜小药罐,罐内盛着半罐清水。他身后,跟着一个同样装束的人,手中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捣药的石臼、玉杵、银刀、玉碗等一应煎药器皿,每一样都光洁如新,反射着冰冷的烛光。

他们是“药侍”——专司为被监视者处理药物、同时执行“验看试尝”任务的死士!他们是工具,是消耗品,更是帝王意志最冷酷的执行者!

药侍将紫铜小炉和器皿放在几案上,动作一丝不苟,如同演练过千百遍。为首那名药侍上前一步,冰冷的目光扫过托盘上的地火藤木盒和阴泉水玉瓶,然后转向角落里的陈墨,声音平板无波,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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