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萧承烨首肯(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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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萧承烨首肯

御书房偏殿。

烛火通明,却照不透那沉淀了无数帝王心术的幽深寒意。紫铜仙鹤香炉吞吐着庄重沉稳的龙涎香雾,丝丝缕缕,试图涤荡一切,却难掩空气里那丝若有若无、如同跗骨之蛆的冰冷甜腥——那是白日里青玉盘中,那捧来自落霞轩、沾染了夕妃本源蛊毒气息的灰烬,被锁入内库最深处后,依旧顽强渗透出的不祥印记。

萧承烨端坐于紫檀木御案之后,玄色常服衬得他身姿挺拔,面容在烛光下显得愈发深邃冷峻。他并未批阅奏折,修长的手指间,一枚温润的羊脂白玉棋子正被不疾不徐地捻动。在他面前,一张紫檀木棋枰上,黑白双子纠缠厮杀,局势诡谲,如同这深宫暗夜。

高无庸如同最沉默的影子,垂手侍立在御案侧后方的阴影里,眼观鼻,鼻观心,连呼吸都放得极轻。他的目光低垂,却敏锐地捕捉到帝王指尖那枚白玉棋子的每一次细微捻动——那不是悠闲的把玩,而是某种无声的推演与权衡。

殿内落针可闻,只有棋子与指尖摩擦发出的极其细微的沙沙声,如同毒蛇在草丛中潜行。

殿门被无声推开一道缝隙,带进一丝外殿的凉意。一个面白无须、穿着内侍服饰的小太监弓着腰,脚步轻得如同狸猫,无声地疾步走到高无庸身侧,附耳低语了几句。

高无庸那张常年如同面具般平静的脸上,几不可察地掠过一丝极淡的波动。他微微颔首,小太监立刻躬身,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高无庸上前半步,腰弯得更低,声音压得如同耳语,却清晰地穿透了殿内的沉寂:“陛下,落霞轩急报。太医院正副院判孙德清、王守仁并内务府掌事联名上禀,夕妃娘娘……病势垂危,蛊毒之相毕现,心脉紫纹缠绕,皮下有物蠕动,呕黑血不止,太医言……药石罔效,回天乏术。”

萧承烨捻动棋子的指尖微微一顿,白玉棋子光滑的表面反射着跳跃的烛火,在他深潭般的眼眸里投下一点转瞬即逝的亮光。他并未抬眼,仿佛只是在听一件无关紧要的琐事。空气里的龙涎香似乎凝滞了一瞬。

高无庸的声音继续平稳地流淌,每一个字都如同精准落下的棋子:“然……夕妃娘娘于呕血弥留之际,忽言……少时曾闻南疆偏方,或可……或可一试。言:‘总好过坐以待毙’。”他将“坐以待毙”四个字,复述得清晰异常。

捻动棋子的手指,彻底停住了。

白玉棋子被稳稳地按在指腹与食指之间,温润的凉意沁入皮肤。

“南疆……偏方?”萧承烨的声音终于响起,平淡无波,如同在重复一个陌生的词汇。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棋盘上那一片黑白绞杀的角落,仿佛在审视着那纠缠的局势。

“是。”高无庸的头垂得更低,“孙院判等惶恐无措,不敢擅转,故特来请旨。另……”他微微一顿,声音压得更低,如同蛇信吐露,“据报,夕妃娘娘心口显露之紫纹,其色……其质……与内库所藏南疆旧档中‘噬心蛊’图谱所载……有七分相似。”

“噬心蛊……”萧承烨轻声重复,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丝毫波澜。那枚白玉棋子在他指间微微转动了一个角度,光滑的弧面映出他深不见底的瞳孔。他缓缓抬起眼,目光终于离开了棋盘,虚虚地投向殿外沉沉的夜色,仿佛穿透了重重宫阙的阻隔,精准地落向了落霞轩那一片被死亡阴影笼罩的方向。

殿内再次陷入死寂,唯有烛火燃烧的轻响。龙涎香雾无声缭绕。

高无庸屏息凝神,如同石雕。

许久。

萧承烨的指尖,那枚白玉棋子被轻轻提起,悬停在棋盘上方寸许。他的目光依旧投向虚无的远方,薄唇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如同冰封湖面裂开的一道细微缝隙。

“允了。”

两个字,轻描淡写,如同拂去一粒微尘。

高无庸心头一凛,立刻应道:“是!奴才即刻传旨太医院,着其……”他等待着更具体的旨意——是让太医按方抓药?还是寻访南疆巫医?

“允她一试。”萧承烨的声音打断了他,语调没有任何起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的掌控感,“既是她‘少时听闻’,想必……自有主张。”他刻意强调了“少时听闻”和“自有主张”,字字清晰。

高无庸瞬间明白了帝王深意!陛下这是要将计就计!允那夕妃“自荐”用那所谓的“南疆偏方”!这哪里是治病?这分明是……将落霞轩变成一个巨大的、由那垂死女人亲手开启的……试毒场!陛下要看的,不是她能否活命,而是她这“垂死挣扎”之下,到底藏着什么底牌!她要如何“自医”?那“偏方”从何而来?这背后……是否还牵扯着更深、更隐秘的线?!

“奴才明白!”高无庸深深俯首,声音带着敬畏和一丝寒意。

“至于太医院和内务府那些人……”萧承烨的目光终于从虚无的远方收回,重新落回眼前的棋盘。他手中的白玉棋子,带着一种掌控生死的从容,轻轻落在一处看似无关紧要、实则暗藏杀机的空白交叉点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废物,留着何用?”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如同淬了冰的刀锋,瞬间冻结了空气,“传朕口谕:太医院院判孙德清、副院判王守仁,庸碌无能,罔顾圣恩,于夕妃‘离魂之症’诊治不力,致凤体沉疴难返,险酿大祸!着即革去顶戴,押入慎刑司,听候发落!其余涉事太医、内务府掌事,杖责三十,罚俸一年,闭门思过!落霞轩一应诊务,暂由……”他顿了顿,指尖在棋盘上轻轻划过,落在一枚不起眼的黑子上,“……太医院新进医士陈墨暂领,听夕妃……‘吩咐’。”

“废物,留着何用?”这轻飘飘的一句,瞬间将孙德清、王守仁打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革职、慎刑司!这是要他们的命!其余人等杖责罚俸,亦是严惩!而让一个新进的无名医士陈墨暂领……这分明是要彻底斩断柳妃在太医院的触手,将落霞轩变成一个真正的、由帝王亲自监视的孤岛!

“奴才遵旨!”高无庸心头剧震,连忙应下。帝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顷刻间便将落霞轩内外彻底清洗了一遍!夕妃得了“自医”之权,却也彻底暴露在陛下冰冷的目光之下,再无任何屏障!

“还有,”萧承烨的声音再次响起,目光落在棋盘上那枚刚刚落下的白子,指尖在棋子上方虚虚一点,仿佛在点向某个无形的目标,“她既要试那‘偏方’,所需之物,无论何等稀奇古怪,皆由内库调拨,准其取用。但……”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转冷,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漠然,“每一味药材,入落霞轩前,需由‘专人’……先行验看、试尝。所用器皿、所生药渣,一丝一毫,皆须封存,呈至御前。”

高无庸的瞳孔骤然收缩!准其取用内库之物,这是天大的“恩典”!但这“专人验看试尝”、“药渣封存御览”……这分明是将其视为剧毒之源!是要用活人试药!是要将那落霞轩变成铜墙铁壁的囚笼,将那夕妃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呼吸都置于最严密的监视之下!这“允其一试”,代价是彻底沦为帝王掌中观察的……活体药引!

“是!奴才即刻安排!必派最得力、最‘干净’之人!”高无庸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明白“干净”二字的含义——必是皇帝最隐秘的死士,无牵无挂,随时可弃!

萧承烨不再言语,目光重新专注于棋局。那枚白玉棋子安静地躺在棋盘上,与周围的黑子形成对峙,看似孤立无援,却又隐隐牵动着整个局面的走向。如同落霞轩里那个气息奄奄的女人。

“有趣。”

一个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字眼,如同冰珠坠地,从他唇间溢出,消散在龙涎香的氤氲里。

***

落霞轩主殿。

污浊的气息似乎被一种更沉重的、名为“绝望”的死寂所取代。孙德清、王守仁被如狼似虎的御前侍卫拖走时那凄厉的求饶声,如同最后的丧钟,狠狠敲在所有幸存太医和嬷嬷的心上。杖责的闷响和压抑的惨嚎隐隐从远处传来,更添几分森然。殿内只剩下几个面无人色、抖如筛糠的年轻太医和吓破了胆的嬷嬷,以及那个被仓促推上前、同样脸色惨白、不知所措的新进医士陈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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