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暗巷接洽，风纪官的疑云与学者的棋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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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诺眼神一凛，握紧长杖：“大贤者行事，自有其深意！非我所能妄加揣度！”
“深意？”
“墨渊”微微挑眉，“滥用虚空，囚禁神明，勾结外敌，荼毒地脉，致使民怨沸腾，国将不国——此等‘深意’，莫非便是汝所守护之‘秩序’？”
他的话语如同重锤，敲打在赛诺的心头。赛诺周身雷光一阵紊乱，显示出他内心的剧烈挣扎。
他何尝没有怀疑？虚空系统的异常、净善宫的封锁、大贤者越来越专断的行事风格……但他长久以来对教令院的忠诚，以及对“规则”的绝对信奉，让他难以迈出那一步。
“汝之困惑，源于信与疑之冲突。”
“墨渊”继续道，语气如同一位点拨迷津的长者，“然，律法之魂，在于守护众生之福祉，而非维护某一机构或个人的权威。当规则本身已成为不公之工具时，真正的‘风纪’，是坚守内心之正义，还是盲从扭曲之条文？”
这番话，如同醍醐灌顶，击中了赛诺内心最深处的矛盾。他想起那些因质疑虚空异常而被秘密带走的学者，想起雨林子民和沙漠民日益加深的隔阂，想起城中弥漫的不安……他紧握长杖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就在赛诺内心激烈交锋时，艾尔海森适时地开口了。他将那份密文卷宗推到赛诺面前。
“赛诺，不必争执。这是我从‘造神’项目外围实验室截获的能量监测报告副本。上面明确记录了禁忌知识特有的污染指数超标数千倍，以及实验体散兵意识崩溃的多次预警。但所有这些报告，都被大贤者以‘最高机密’为由强行压下并销毁了原始数据。”
艾尔海森又调出虚空终端的一段被加密的公共日志，他通过特殊手段破解：
“此外，这是过去三个月，因‘虚空终端过载’导致精神受损的市民数量统计，真实数字是教令院公开数据的百倍以上。大贤者对外宣称是‘系统优化期间的正常波动’。”
铁证如山！赛诺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数据，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一直以来所坚守的“规则”，竟然是在为如此践踏生命、危害国度的疯狂计划保驾护航！
“墨渊”最后沉声道：“小吉祥草王纳西妲，乃须弥正统神明，智慧之化身。囚禁神明，乃悖逆天道之举。
如今，解救草神，挫败阴谋，乃大势所趋，民心所向。大风纪官，是继续为虎作伥，还是拨乱反正，守护须弥真正的‘永恒’，该当决断了。”
长时间的沉默。档案室内只剩下烛火噼啪的轻响和赛诺粗重的呼吸声。最终，赛诺缓缓抬起头，眼中的迷茫与挣扎被一种决绝的清明所取代。他收起了赤沙之杖，周身的雷光也平息下来。
“……我明白了。”
赛诺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坚定，“教令院……已背离其创立之初的誓言。大贤者阿扎尔，正在将须弥拖入深渊。”他看向空和艾尔海森，“你们……打算怎么做？”
一场潜在的冲突，化为了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结盟。空心中松了口气，对“墨渊”洞察人心与引导话术的能力佩服不已。
四人加上派蒙围坐在桌前，开始了真正的密谋。
艾尔海森铺开智慧宫的详细结构图：“营救纳西妲大人的关键，在于如何在不触发虚空反噬的情况下，破解‘意识囚笼’。这需要内部权限和外部策应同时进行。”
他看向赛诺：“赛诺，你作为大风纪官，拥有紧急情况下进入智慧宫大部分区域的权限。我需要你设法拿到禁书区外围的能量闸门密钥，并摸清最近的人员巡逻规律。”
赛诺点头：“可以。我麾下有几名绝对可靠的风纪官，可以参与行动。”
艾尔海森又看向空和“墨渊”：“外部策应，需要制造足够大的混乱，吸引绝大部分守军的注意力。迪希雅和她的人在城外，可以负责在喀万驿和奥摩斯港方向制造事端。城内……则需要一位能引起全城瞩目的‘焦点’。”
他的目光落在空身上：“旅行者，你的身份和实力，最适合扮演这个角色。在行动开始前，你需要公开现身，最好能‘偶然’揭露一些教令院的丑闻，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你身上。但切记，要把握好尺度，既要引起轰动，又要能全身而退，按时抵达汇合点。”
这是一个危险的任务，相当于将自己置于明处，成为众矢之的。但空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没问题。”
“墨渊”沉吟道：“我可于暗中策应，确保旅行者安全，并在关键时刻，或可尝试干扰虚空系统的核心能量流，为你们争取时间。”
一个初步的行动框架就此确立：赛诺负责内部接应和钥匙，艾尔海森统筹情报与策划，空负责吸引火力，“墨渊”作为战略保障和奇兵，迪希雅在外部牵制。
密议结束，四人先后悄然离开档案室，消失在须弥城的阴影之中。赛诺返回风纪官总部，开始秘密调动可信的力量；艾尔海森继续利用书记官的权限，搜集更多关键情报；空和“墨渊”则寻找安全的落脚点，等待行动时机的到来。
夜幕下的须弥城，表面依旧平静，但地下涌动的暗流已然汇聚成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智慧宫顶端的虚空终端，依旧在不知疲倦地散发着不祥的光芒，仿佛垂死巨兽最后的喘息。
空站在旅馆的窗边，望着那座囚禁着纳西妲的宫殿，握紧了拳头。
“纳西妲，再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来救你。”
派蒙飞到他身边，小脸上满是紧张和期待：“空，这次……我们一定要成功！”
“墨渊”静坐于房间一隅，闭目养神，气息与整个城市的地脉律动隐隐相合，仿佛在聆听着这座智慧之城最后的心跳。风暴，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