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死人站起来了,可皇帝还在装睡(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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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梧阁的窗纸被风卷起一角,小鸢的声音裹着寒气钻进来:“御史台张大人领了七名言官,今早跪在太极殿外,说娘娘以阴术乱政,要请陛下下旨赐鸩。”

沈青梧倚着窗棂,指尖在骨笛上缓缓摩挲。

笛身凉得沁骨,十二道刻痕在月光下泛着幽光——那是十二桩亡魂的契约。

她望着廊下积雪里冻僵的麻雀,忽然笑出声:“七个人?倒比昨日多了三个。”

小鸢攥着茶盏的手紧了紧:“奴婢去打听了,张大人昨日收了镇北王府的帖子,今早朝靴上还沾着金漆——是镇北王的书房才有的红金檀木。”

“镇北王。”沈青梧重复这三个字,左瞳微微发烫。

她能看见,镇北王府的方向有黑雾翻涌,那是老王爷当年私埋的死士魂魄在啃噬房梁。

“萧玄策在等,等这些跳梁的先出头。”她转身,骨笛在烛火下投出细长的影子,“去取我的墨青翟衣,我要去御花园赏梅。”

小鸢愣了愣:“娘娘这是……”

“要让那些言官知道,我还好好站着。”沈青梧指尖掠过妆台的鎏金步摇,最终选了支素银簪子,“他们怕鬼,可鬼若附在活人身上——”她抬眼,镜中映出左瞳里翻涌的阴雾,“他们更怕。”

当夜子时三刻,清梧阁的地窖里腾起黑雾。

谢昭的魂体从雾中凝出,白衣染着血痕——那是早朝时霍沉那刀留下的残伤。

“判官。”他跪下行礼,声音带着魂体特有的空响。

沈青梧将骨笛抵在唇间,吹出一段低哑的调子。

地窖四壁的符纸突然泛起红光,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露出下方的黄泉虚影。

“进幻境。”她抓住谢昭的手腕,两人的影子被吸入地底。

雪夜骤至。

七年前的镇南侯府后宅在幻境中铺展,十二名少年被铁链拖行,雪地染成暗红。

为首的少年正是谢昭,他脖颈上的玉坠被扯断,碎玉扎进肉里。

高台上站着穿玄色龙袍的萧玄策,他手中握着玉符,符上“镇”字泛着冷光。

“符火灼魂,玉镇压魄。”沈青梧的声音在幻境中响起,“你当时在想什么?”

谢昭的魂体开始震颤。

他望着幻境里的自己被推进地窖,方士的咒语刺得他耳膜生疼。

“我求父亲……”他喉间发出破碎的呜咽,“我求他去求陛下,说镇南侯府世代忠良,说我没有私通北戎——”

幻境里的谢昭突然抬头,与魂体的谢昭四目相对。

沈青梧能感觉到契约纹在掌心发烫,那是谢昭的怨气正通过魂契涌进她体内。

她咬着唇,任冷汗浸透中衣,却不肯移开目光:“现在呢?你还恨他吗?”

风雪突然静止。

幻境里的萧玄策将玉符埋入地基,动作慢得像慢放的皮影。

谢昭望着那个年轻的帝王,魂体上的血痕渐渐淡去:“我恨他的多疑,恨他的决断。”他转头看向沈青梧,“但我更恨这天下——”他指向幻境里被活埋的少年们,“恨它容不得一句真话,容不得一个清白。”

沈青梧松开他的手腕。

幻境开始崩塌,黄泉虚影重新漫上地窖。

“你不是奴。”她将骨笛按在谢昭心口,“从今天起,你是巡使。替那些说不出话的,去讨个公道。”

第二日卯时,刑部大牢的霉味里混进了新墨香。

郑砚之捏着镇南侯旧案的卷宗,指尖在“疑而未证,押宫待审”八字上反复摩挲。

“大人,这案子当年是直接呈给先帝的。”小吏缩着脖子,“后来……后来就没下文了。”

“没下文?”郑砚之冷笑,将卷宗拍在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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