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暗夜铁流与军医的惊叹(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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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多再两三天。”廖奎估算了一下,“但就算好了,我们也得重新评估外面的情况。这些军人的行动规律和范围,我们需要摸清,至少要避开他们的主要行动路线和时间。”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脚伤带来的暂停,反而让他们窥见了隐藏在平静表象下的又一道暗流。南下之路本就充满荆棘,如今家门口的局势也变得微妙而紧张起来。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与警惕。在这个风起云涌的时代,想要守护自己的秘密和追求的目标,他们必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谨慎,如同在雷区中行走,每一步都要踏得稳,看得清。

脚踝的伤势在空间池水和草药的共同作用下,恢复得极快。不过两三日的休养,红肿已基本消退,只余下些许活动时的隐痛和用力时的轻微不适,已不影响日常行走。但廖奎深知,若要恢复到能进行高难度攀爬和长途奔袭的状态,还需一两日谨慎的调养。

这天上午,他正在畜牧科办公室整理秋季防疫记录,刻意避免从事重体力劳动。突然,那名之前来请过他的年轻士兵又出现在了门口,脸上带着比上次更甚的焦急。

“廖奎同志!快!紧急情况!”士兵的声音都有些变调,“我们连队一匹侦察用的战马,在执行……执行任务时受了重伤!雷连长命令,无论如何请您再去一趟!”

又是战马受伤?廖奎心中微动,联想到近几夜军队频繁的夜间行动,隐隐有了猜测。他没有多问,立刻放下手中的笔,对旁边的张振山科长示意了一下。张振山挥挥手:“快去,救人……救马要紧!”

廖奎跟着士兵快步走向军营区。这一次,他被直接带到了军营内部一处相对僻静、临时充当医疗点的马厩旁。气氛比上次更加凝重,几名士兵围在外面,神情紧张。雷连长双手抱胸站在一旁,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眼神锐利地盯着马厩内。

马厩里,那匹高大的黑色战马侧卧在干草上,急促地喘息着,浑身肌肉因为疼痛而不停颤抖。它的左前腿肩胛骨下方,有一个触目惊心的伤口!不是普通的刮伤或刺伤,那创口边缘焦黑翻卷,周围组织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紫色,虽然经过了简单的包扎止血,但依旧有暗红色的血液不断渗出,染红了身下的草料。

枪伤!

廖奎瞳孔微微一缩。虽然士兵和雷连长都未明说,但这创口的特征太明显了。这印证了他和谢薇的猜测——近期的夜间行动,绝非寻常拉练,而是在林区深处发生了真正的交火!

除了连队那位年轻的兽医紧张地站在一旁,马厩里还多了一位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约莫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气质沉稳,显然是更专业的随军军医。他此刻正蹲在伤马旁边,检查着伤口,脸色十分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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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奎同志,你来了!”雷连长看到廖奎,立刻迎了上来,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信任和急迫,“这匹马立过功,是连里的宝贝,你看看,还有没有救?”

那位军医也抬起头,推了推眼镜,打量着廖奎,眼神中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怀疑。一个农场畜牧科的技术员,能处理这种复杂的外伤?

廖奎没有在意这些目光,他快步走到伤马旁边。那军医主动让开位置,沉声道:“是枪伤,弹头应该还卡在肌肉和肩胛骨之间,没有伤到主要动脉是万幸,但创口污染严重,内部组织损伤不明,失血也不少。情况很危险。”

“我看看。”廖奎蹲下身,神色专注。他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先仔细观察伤口形态,估测子弹可能的入射角度和深度,同时【精准轨迹指引】和【无痛微创操作指引】技能已在脑海中悄然运转,模拟着最佳的清创和取弹路径。他的手轻轻按在伤马脖颈处,【动物亲和】能力释放,口中发出低沉而安抚的声响。原本因为疼痛和恐惧而躁动不安的战马,竟然奇迹般地稍稍平静了一些,喘息也不再那么剧烈。

这一手,让旁边的年轻兽医和那位军医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讶。

“需要立刻手术,取出弹头,彻底清创。”廖奎做出了判断,语气冷静得不像是在面对一个生命垂危的伤患,而是在陈述一个技术方案。

“在这里?条件太简陋了!”年轻兽医忍不住出声。没有无影灯,没有完备的消毒设施,只有最基本的器械和药品。

“不能再拖了。”廖奎言简意赅。他转向雷连长,“连长,我需要高度白酒代替酒精彻底消毒,越多越好的干净热水,煮沸过的布条,还有,把你们最好的止血粉和消炎药都拿来。灯光尽量集中。”

他的指令清晰明确,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雷连长立刻挥手让人去办。

准备工作迅速就绪。廖奎用白酒仔细清洗了自己的双手和即将使用的器械(主要是几把经过火焰灼烧消毒的小巧手术刀、镊子和探针),动作一丝不苟。

真正的手术开始了。

没有现代化的设备,全凭一双手和一双锐利的眼睛。廖奎下刀精准得令人发指,【精准轨迹指引】让他仿佛能“看”到皮肤下的血管、神经和肌肉纹理,刀刃沿着最微创的路径切入,避开重要的组织,最大限度地减少了对健康肌肉的损伤。他的动作快、稳、准,止血、分离、暴露创道,一气呵成。

很快,他用镊子小心翼翼地探入创口深处,在军医和年轻兽医屏息凝神的注视下,轻轻夹住了一个扭曲变形的金属弹头,稳稳地取了出来,丢入旁边的托盘,发出“铛”的一声脆响。

整个过程出血量控制得极好。随后是更加繁琐和考验耐心的清创环节,他用煮沸后冷却的盐水反复冲洗创腔,剔除掉所有坏死和被污染的组织,动作细致入微,仿佛在完成一件精美的雕刻。

那位随军军医从一开始的审视、怀疑,到中间的惊讶,再到后来的全神贯注,最后,当廖奎开始进行最后的缝合时,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推了推滑到鼻梁的眼镜,用一种近乎惊叹的语气低声道:

“了不起……真是了不起!同志,你这清创手法、下刀的精准度、对组织结构的了解……这已经不是普通兽医的范畴了。就凭你刚才展现出的技术,在任何一家正规医院的外科手术台上,都足以主导这类清创缝合手术了!你这身本事,到底是从哪儿学来的?”

廖奎手中的针线依旧稳定,头也没抬,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家传的手艺,加上自己平时喜欢琢磨,熟能生巧罢了。”

他不能多说,只能用这种方式含糊带过。

最终,伤口被完美缝合,敷上最好的消炎药和止血粉,用干净的纱布妥善包扎好。那匹战马虽然依旧虚弱,但呼吸明显平稳了许多,眼神也不再那么涣散。

雷连长一直紧握的拳头终于松开了,他重重地拍了拍廖奎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那位军医看着廖奎,眼神复杂,充满了佩服和探究。

廖奎清洗着双手,面色平静。他知道,这次救治,不仅再次巩固了他在连队眼中的价值,也可能带来新的关注。但他别无选择,见死不救,不符合他的本性,也更容易引来怀疑。

只是,这匹战马的枪伤,如同一个无声的警示,提醒着他,农场周边乃至他南下的前路,潜藏的危险,远比他想象的更加直接和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