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滨海初临观奇鱼,市集巧购赠珠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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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三团祥云在滨海上空盘旋片刻,像三只敛了锋芒的彩羽大鸟——孙悟空足下那团金纹祥云最是张扬,云边滚着细碎的霞光;青霞的红云凝实如缎,边角垂着几缕若有若无的赤雾;紫霞的紫云则缀着星子似的银点,飘过时竟带起细碎的叮当声,原是她裙裾绣线缠了云气。待云翼轻展,气流拂过海面,先掀起一层极薄的银浪,转瞬便化作圈圈细碎涟漪,往远处荡开,惊得浅海的银鱼群倏地摆尾,像撒了一把碎银子在蓝绸上。

云气渐散时,三人足尖轻落,踩在细软的沙滩上——那沙粒白得像雪水碾细的盐粒,混着些微半透明的贝壳碎屑,有的带着淡粉虹彩,有的泛着珍珠光泽,被正午的太阳晒得暖融融的,脚心陷进去时,沙粒顺着趾缝往里钻,却不硌人,反倒有种被千万粒温软玉屑托住的错觉。孙悟空忍不住蜷了蜷脚趾,沙粒从趾甲缝里漏出来,簌簌落在他麂皮靴的靴面上,留下几点细碎的白痕。

一股带着咸腥味的海风扑面而来,先卷着孙悟空颈间蓬松的金毛——那毛是他昨日刚用山泉水梳过的,根根蓬松,被风一吹,竟炸起几缕,逗得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鼻尖皱成一团;青霞火红的裙角被风掀起半尺高,裙面上绣的缠枝莲纹随着动作舒展,像一团跳动的火焰,与紫霞纱裙上绣的星子纹绣相映——紫霞那裙料原是织女用天河水浸过的鲛绡,星子纹绣是南海鲛人用夜光丝线所绣,风一吹,星子竟真的泛起点点微光,倒真有几分“霞披星火”的意境。

“这就是滨海地区?”孙悟空低头瞅了瞅脚下的沙,蹲下身捻起一撮在指间搓了搓——沙粒细得像磨过的米粉,从指缝漏下时,带着太阳的温度,簌簌落在鞋面上。他咂咂嘴,鼻尖快速动了动,空气里除了海的咸腥味,还混着些海藻的清苦、日晒后沙粒的干燥气息,甚至隐约有远处渔村飘来的柴火味,跟花果山漫山的桃香、水汽混着的甜润截然不同,却奇异地让人觉得新鲜。“倒比俺老孙想象的……软和些。”

他抬手拍了拍裤腿,沾着的沙粒立时滚落,只留下几道浅浅的白印。

青霞收起红云,素手轻拍裙摆——她那裙摆刚沾了些细沙,颗粒分明地粘在红绸上,一拍之下,沙粒簌簌落下,在她青布绣鞋边堆成小小的沙堆,被海风一吹,又散成细雾。“没错,脚底下踩着的就是滨海的地,鼻子闻着的就是海的味儿。”

她抬眼望向远处,海天相接处浮着几艘渔船,船身是深褐色的,挂着褪色的蓝布帆,像被墨笔轻轻点在蓝纸上,帆影随着浪头微微晃动。“再往前走段路,就是市集了,听说今日有新上岸的海货,是昨夜涨潮时捕的。”

紫霞早已按捺不住,她本就爱新鲜玩意儿,此刻指着前方一片冒着袅袅炊烟的屋舍,眼睛亮得像浸了海水的琉璃。

“你看那边!那片盖着黑瓦的屋子旁边就是集市!”她拽了拽孙悟空的袖子,指尖带着海风的凉意,蹭得孙悟空胳膊上的毛都竖了起来,“上次听南海的虾兵说,那儿的贝壳首饰做得比天上的霞光还好看呢!说不定能找到比瑶池玉饰还新奇的玩意儿——你还记得王母娘娘那支珍珠钗吗?跟这儿的比,指不定要逊三分!”

“有好吃的就行!”孙悟空掂了掂手里的空布袋——那是前段日子特意让猴兵缝的厚布袋子,用的是花果山特产的葛布,结实得能装百斤桃子,边角还绣着只歪歪扭扭的小猴子,猴脸画得圆滚滚的,倒有几分他的神韵。

“走,走!俺老孙的肚子都快唱空城计了!”说着便率先迈步,脚下的沙子被踩出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 一脚印深、一脚印浅,像串歪歪扭扭的小坑,可没等他走出两步,海风就卷着新沙拂来,把脚印填了大半,只留下淡淡的痕迹。

三人顺着沙滩往集市走,脚下的沙粒渐渐变少,取而代之的是青石板路——那石板被海水泡得泛着青黑色,缝隙里长着些淡绿色的青苔,踩上去滑溜溜的,青霞走得稳,紫霞却差点崴了脚,多亏孙悟空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路过一片渔船停靠的码头时,鱼腥气突然浓了几分——几艘刚靠岸的小渔船歪歪斜斜地泊在岸边,船身沾着海草和细碎的贝壳,渔民们正忙着把沉甸甸的鱼篓搬下来,他们穿着粗布短褂,裤腿挽到膝盖,小腿上沾着湿沙和鱼鳞,黝黑的脸上满是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鱼篓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竹编的鱼篓缝隙里不断滴下带着海腥味的水,在青石板上积成小小的水洼,映着天上的流云。

篓子里的鱼扑腾着,银亮的鳞片反射着阳光,像撒了一把碎镜子,溅起的水花带着咸涩,偶尔溅到裤脚,凉丝丝的,激得紫霞轻轻“呀”了一声。

孙悟空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他本就对新鲜玩意儿好奇,此刻见了这些奇形怪状的鱼,更是挪不开眼。他一个箭步蹿到最近的鱼篓前蹲下,动作快得像道金光,吓得篓子里的鱼扑腾得更厉害了。“这玩意儿长得怪!”

他指着里面一条扁鱼直咋舌——那鱼扁扁平平,像被谁用擀面杖细细碾过,身子薄得能透光,两只眼睛竟挤在脑袋同一侧,左边一只、右边没有,身上的花纹跟沙滩上的卵石差不多,灰扑扑的带着浅褐斑点,不仔细看还真难发现。

更奇的是另一种鱼,身子长长的,像根细竹,皮肤是深褐色的,上面长着些圆点状的吸盘。大概是被搬运的动静惊了,其中一条突然“噗”地喷出一团墨汁,墨汁在清水里散开,先浓后淡,像幅没画完的水墨画,转眼就隐没在鱼群里,只留下一团淡淡的黑晕,而那鱼早已钻到鱼篓角落,贴着竹篾一动不动,竟真的藏住了。

“那吐黑家伙的玩意儿是不是就是鱿鱼?”孙悟空回头问青霞,手指还指着那团渐渐淡去的墨雾,眼里满是好奇,连尾巴尖都忍不住翘了起来——他在花果山见过不少鱼,却从没见过这般会“耍花样”的。

青霞走到他身边,裙摆扫过青石板上的水洼,溅起几点水珠。她瞥了眼鱼篓,嘴角噙着丝浅笑,连眼角的冷意都淡了几分:“没错,那就是鱿鱼。它们肚子里藏着个墨囊,墨汁是天然的‘障眼法’,若是被天敌盯上,就喷这么一团墨雾,趁乱溜之大吉。”

她顿了顿,故意拖长了调子,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说起来,你这猴子还挺会耍滑头的,几个月前为了躲避训练,是不是躲在水帘洞里一天没出来?”

孙悟空挠了挠头,嘿嘿一笑,耳后的金毛都颤了颤:“那不一样!俺那是战略性躲避!”

他又指着那条扁鱼,“那这扁得跟纸似的呢?难不成是被大力士压扁的?”

“胡扯什么。”

青霞被逗笑了,声音都软了些,像被晒暖的溪水,“这叫比目鱼,天生就这样。爱在六丈到六十丈深的海底趴着,把自己埋在沙子里,只露俩眼睛瞅着猎物——比花果山的猴子藏在水帘洞偷懒时,只露个尾巴尖还机灵。”

她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鱼篓边缘,吓得比目鱼赶紧往里面缩了缩,“这种鱼昼伏夜出,肉质嫩得很,清蒸最好吃。”

“那价钱是不是也金贵?”

孙悟空摸着下巴,心里已经盘算开了——这模样奇特的鱼,说不定味道也特别,得买些回去给猴儿们开开荤,让它们也尝尝这海里的玩意儿。“要是太贵,俺就变点金子出来,反正也不是啥难事。”

他说着,还故意晃了晃胳膊,证明只要有猴毛就能变钱。

紫霞蹲在他另一边,伸手想去摸鱼篓边缘,指尖刚要碰到竹篾,又怕惊了里面的鱼,赶忙缩了回去,指尖还残留着竹篾的粗糙触感。她笑着说:“不贵的,普通百姓赚两天菜钱就能买。”

她歪着头想了想,上次听仙童说的价钱还清晰地记在心里,“现在市价,活的比目鱼也就十七文到二十文一斤,小的便宜些,大的贵点;鱿鱼贵点,十八文到二十三文一斤,比天庭的玉露便宜多啦!”

孙悟空听得直点头,掰着手指头算:“那买三斤比目鱼,四斤鱿鱼,也花不了多少……”

说着蹭地站起来,动作太急,差点撞翻旁边的鱼篓,亏得渔民眼快扶了一把。他几步就冲到一个正整理鱼篓的老汉跟前,嗓门大得差点把老汉手里的秤杆吓掉——那老汉约莫六十岁,头发花白,挽着袖子,胳膊上青筋暴起,手里的秤杆是红木做的,秤砣磨得发亮。“老板!给俺来三斤比目鱼,四斤鱿鱼!要活蹦乱跳的!”

老汉被这突然冒出来的毛脸雷公嘴吓了一跳,手里的秤杆“哐当”一声掉在鱼篓上,砸得篓子里的鱼扑腾得更欢了。他定眼一看,见这怪人身后跟着俩模样俊俏的姑娘——一个红衣似火,眉眼带俏;一个紫衣如霞,笑靥如花,才定了定神,咧开缺了颗门牙的嘴笑道:“好嘞客官!保证新鲜,刚从渔网里捞出来的,还带着海沙呢!”

他转身挪到一个大竹篓前,掀开盖着的湿布——那湿布是粗麻布的,沾着海水,沉甸甸的,掀开时还滴着水。里面的比目鱼和鱿鱼正扭动着,比目鱼贴着篓底爬,鱿鱼则用触手勾着竹篾,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粗布围裙,围裙上还沾着些鱼鳞片,闪着银光。

老汉麻利地抓了三条体型匀称的比目鱼——每条都有巴掌大,鳞片完整,眼睛亮得很,抓在手里还在扭动。他又拣了四只肥硕的鱿鱼,触手粗壮,墨囊鼓鼓的,一看就新鲜。用秤称了称,红木秤杆压得弯弯的,秤砣的绳子刚好压在“三斤”“四斤”的刻度上。他把鱼和鱿鱼装进一个涂了桐油的防水布袋里——那布袋是深蓝色的,桐油味混着鱼腥味,倒也不难闻,扎紧袋口时,还用麻绳打了个活结,方便提着。“比目鱼按十八文一斤,三斤五十四文;鱿鱼十九文一斤,四斤七十六文,总共一百三十文,您给一百三十文就行。”

孙悟空二话不说,拔下三根猴毛——那猴毛是他颈后最软的三根,泛着金毛,往手心一吹,“呼”地变出一百三十文铜钱,用红绳串着,串得整整齐齐,“啪”地拍到老汉手里。铜钱串沉甸甸的,撞得老汉手心发麻,连带着胳膊都晃了晃,红绳勒得他手指微微发红。

老汉笑着接过,用粗糙的手指捻着铜钱数了两遍,确认没错,把布袋往孙悟空怀里一塞:“客官拿好喽!这海货娇贵,回去得赶紧收拾,不然过了时辰,鲜味就跑了——收拾的时候,鱿鱼的墨囊别弄破了,沾在手上难洗得很!”他还特意指了指鱿鱼的肚子,提醒道。

孙悟空抱着沉甸甸的袋子,袋子上的桐油蹭了他胳膊一下,凉丝丝的。他笑得见牙不见眼,连金箍棒都在耳朵里动了动,像在附和:“俺晓得!这可得带回去给俺的猴子猴孙们开开荤,让它们也尝尝这海里的玩意儿!”他低头闻了闻袋子,鱼腥味混着海水味,竟觉得格外香。

青霞走过来,瞅了眼他怀里鼓鼓囊囊的袋子,嘴角勾起一抹笑,连声音都带着暖意:“你这猴子倒挺顾家,我还以为你眼里只有自己的肚子呢。”

她伸手帮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领,指尖不经意碰到他颈间的金毛,软得像棉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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