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朝廷风波(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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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此言一出,再也无法压抑的骚动如同涟漪般在朝臣中荡开!这已不是弹劾,这是诛心之论!是指控宰相欺君罔上!

“陛下!”李崧再也无法忍耐,猛地出列,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撕裂沙哑,“刘处让血口喷人!臣等蒙陛下信重,委以重任,凡事无不上秉天听,遵旨办理,岂敢有丝毫专权之举?!至于杨光远,拥兵自重,骄纵跋扈,屡违中枢调令,臣等念其戍边劳苦,一再优容,不想竟使其变本加厉,反噬中枢!其心可诛!请陛下明察!”

桑维翰也缓缓出列,他的动作不快,却带着千钧压力。他没有看刘处让,而是直接面向御座,声音冷澈如冰,一字一句,清晰地砸在大殿的金砖上:

“陛下,刘宣徽今日所言,臣有三问。”

“其一,他身为宣徽南院使,职责乃供奉官闱,承宣礼仪,何时可越俎代庖,干预起宰相政务、军事调度?此乃其一逾越。”

“其二,他所言,究竟是代表他自己,还是代表远在魏州、手握重兵的节度使杨光远?外镇节将,结交内臣,互通声气,攻讦执政,此乃其二逾越,亦是为臣者之大忌!”

“其三,他所称杨光远抱怨军令非出圣旨,此言大逆不道!中书门下、枢密院发出的敕札政令,便是朝廷法度,陛下威权的体现!杨光远欲如何?莫非只认陛下亲笔手诏,不认朝廷制度纲纪?他想做什么?刘宣徽又在此中,扮演何等角色?!”

桑维翰不愧是桑维翰,词锋如刀,瞬间将“弹劾执政”扭转为“内外勾结、质疑朝廷法度、藐视皇权”的更大罪状上。每一问,都直指要害,狠辣无比。

刘处让的脸色终于变了,他没想到桑维翰如此犀利,反将一军。他额头微微见汗,强自争辩道:“桑相何必顾左右而言他,转移视听?臣乃朝廷之臣,见有不当,自当直言!杨节度使乃国家柱石,其忠言逆耳,臣代为转奏,何错之有?反倒是二位相公,被劾之后,不思己过,反诬忠良,岂是宰相气度?!”

“忠良?我看是跋扈之臣!构陷之臣!”李崧怒发冲冠,厉声斥责。

“够了!”

御座之上,石敬瑭终于一声断喝,如同闷雷滚过大殿,压下了所有的争吵。他面沉如水,目光如电,缓缓扫过丹陛下鸦雀无声的群臣。那目光所及之处,人人低头,不敢直视。

冯道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又恢复了死水般的平静。赵莹轻轻吁出一口浊气。刘知远依旧面无表情,仿佛刚才的激烈争吵与他毫无关系。

李崧和桑维翰躬身退回班列,脸色依旧难看。刘处让也悻悻然退回,但胸膛依旧起伏,显然不服。

石敬瑭沉默了。这沉默比之前的争吵更令人窒息。他看着下方这群心思各异的臣子,看着自己亲手搭建起来的、却已然开始暗流涌动的权力格局。

他知道刘处让的话背后站着谁,也知道桑维翰、李崧确有专断之处,更知道这其中的是非曲直,绝非一时能够厘清。牵一发而动全身。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石敬瑭会如何决断?是安抚杨光远,敲打宰相?还是维护中枢权威,斥责刘处让?

良久,石敬瑭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种沉重的疲惫,却又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政事堂宰相,枢密使,乃朕之股肱,国之干城。权柄重,则责任重,易招物议,亦属常情。”

他先定了调子,否定了立刻追究宰相的可能,但也没说他们完全无错。

“李崧、桑维翰。” “臣在。”二人立刻躬身。 “日后处事,当更加谦冲谨慎,博采众议,票拟批红,尤需详明,不可予人口实。”这句话看似轻飘飘,实则已是告诫。 “臣等谨遵圣谕!”二人齐声应道,声音沉闷。

石敬瑭又看向刘处让:“刘卿关心国事,直言敢谏,其心可嘉。”先是一句安抚,随即语气转冷,“然,弹劾之事,自有台谏职责,风闻奏事,亦需核实。外镇节帅,若有建言,当具本上奏,循朝廷制度。私下怨望,非人臣之体,经由内臣转达,更属非制。此事,到此为止。”

风暴被强行压下。但谁都明白,裂痕已生,猜忌已种。父皇用“到此为止”四个字,暂时维系了朝堂的平衡,却也埋下了更深的隐患。

“退朝!”内侍尖细的声音响起,带着如释重负的颤抖。

百官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出宫殿。我跟在重臣之后,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那几乎凝成实质的压抑和各方投射而来的、复杂难明的目光。

秋日的阳光照在身上,竟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反而那朱红的宫墙,看起来如同凝固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