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4章 渣男死亡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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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能僵在原地,与那片从下水道深处蔓延出来的黑暗“对视”,感受着那目光如同冰冷滑腻的触手,在她身上爬行。
就在这时,那片凝聚的黑暗,似乎……动了一下。
地漏盖子被顶开的缝隙,好像微微扩大了一丝。那片漆黑,似乎向外“探”出了一点难以名状的部分。
没有具体的形态,但林薇的直觉疯狂尖叫——它想出来!它想靠近!它想……触摸!
极致的恐惧像冰水一样浇遍了全身,反而冲开了一丝身体的禁锢。林薇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嘶哑的、不似人声的尖叫,连滚爬爬地扑向卫生间门,疯狂地扭动门把手。
门被陈浩从外面锁死了!
“开门!陈浩!开门!它出来了!它在这里!”林薇用尽力气拍打着门板,哭声和叫声混合在一起,凄厉无比。
陈浩是被林薇凄厉的叫声和疯狂的拍门声惊醒的。
他迷迷糊糊坐起来,听到卫生间方向传来的动静,酒醒了一大半。虽然依旧烦躁,但林薇叫声里的绝望不像是装的。
“妈的,又搞什么!”他骂骂咧咧地下床,走到卫生间门口。
“开门!浩子!快开门!求你了!它在这里!它在里面!”林薇的声音已经喊破了,带着血丝。
陈浩皱着眉,拧开了门锁。
门猛地被从里面拉开,林薇像疯了一样冲出来,一头撞进他怀里,浑身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脸色白得吓人,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鬼!有鬼!在……在地漏里!它看我!它想碰我!”林薇语无伦次,手指颤抖地指着卫生间里面。
陈浩被她撞得踉跄一下,心里的火又冒了上来。他扶着几乎瘫软的林薇,探头往卫生间里看。
灯光明亮,马桶,洗手台,淋浴间……淋浴间的地漏盖子,好端端地盖着,没有任何异常。
“哪儿呢?鬼在哪儿呢?”陈浩没好气地问,“地漏?鬼他妈是只蟑螂还是蜈蚣?”
“真的……真的……”林薇伏在他肩上痛哭,“我真的感觉到了……浩子,我们搬家吧,求你了,这房子不干净……”
“搬你妈个蛋!”陈浩彻底火了,“这房子贷款还没还完呢!你说搬就搬?深更半夜发神经,老子明天还要见客户!”
他粗暴地把林薇扯开,推到一边:“要睡滚回床上去睡!再闹真给你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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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薇瘫坐在地上,仰头看着暴怒的丈夫,眼神里的恐惧渐渐变成了绝望和一种深沉的冰冷。她不再哭喊,只是默默地流着泪,身体偶尔抽搐一下。
陈浩看她消停了,骂咧咧地自己走进卫生间,解开裤子撒尿。嘴里还不干不净:“妈的,有个屁鬼,老子尿给它看!看它敢不敢出来喝!”
他当然什么也没看到。放水冲了马桶,他洗了手,出来看到林薇还坐在地上,像个失去灵魂的破布娃娃。
陈浩心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和……或许是极其微弱的一丝愧疚?但他立刻把这感觉压了下去。他粗暴地拉起林薇,把她拖回床上,背对着她躺下,很快又响起了鼾声。
林薇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夜无眠。身边的丈夫鼾声如雷,而那个来自下水道的、窥视的、充满猥亵意味的存在感,虽然似乎暂时退去了,但那冰冷的恐惧,已经像毒液一样渗入了她的骨髓。
她知道,那不是结束。那个东西,还在。就在这个房子里,就在那些纵横交错、阴暗潮湿的下水道里。它盯上她了。
从那晚起,这个家彻底变了。
林薇像变了一个人。她很少说话,眼神总是带着一种警惕和空洞。她坚决不再使用主卧的卫生间,甚至尽量不去二楼。她宁愿用一楼那个狭小的客卫,而且每次进去时间都极短,出来时脸色总是苍白的。
她对陈浩也变得异常冷淡,拒绝任何亲密接触。陈浩碰她,她会明显地僵硬和躲避。
陈浩起初以为她还在闹脾气,试过用强,但林薇那种冰冷的、带着一丝疯狂反抗的眼神让他最终作罢。他也试过缓和关系,但林薇毫无反应。
家,变成了一个冰冷的囚笼。
而更让陈浩心底发毛的是,他开始感觉到一些不对劲。
有时,他半夜醒来,会隐约听到一种极其细微的、像是某种湿滑的东西摩擦管道的声音,若有若无。有时,他独自在卫生间时,会突然觉得后颈发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背后注视着他,但猛地回头,却什么也没有。
他开始怀疑,林薇说的,也许并不全是疯话。
一天晚上,陈浩应酬回来,发现林薇没在一楼客卧睡觉,也没在客厅。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快步上楼,主卧卫生间门关着,里面亮着灯。
他轻轻推开门。
林薇背对着他,站在洗手台前。但她不是在洗漱。她一动不动,像尊雕像,正直勾勾地盯着淋浴间的地漏。
她的眼神,不是恐惧,而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专注,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平静。
“林薇?”陈浩试探着叫了一声。
林薇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看向陈浩。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嘴角却似乎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扭曲的弧度。
“它说……”林薇的声音很轻,像梦呓,“……你很快也会习惯了。”
陈浩浑身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
“你……你在胡说什么!什么东西!”他厉声喝道,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薇没有回答,只是缓缓转回头,继续盯着那个地漏,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和她交流。
陈浩猛地冲过去,一把拉开淋浴间的门,死死盯着那个普通的地漏盖子。金属盖子冰冷,毫无异常。
但他却感到一股阴寒的气息,从那个小小的孔洞里渗透出来。
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林薇一直以来的恐惧。那不是幻觉。这个卫生间,这个地漏,真的有问题!
他连退几步,拉起林薇冰冷的手,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卫生间。
陈浩终于相信了林薇的话,但为时已晚。
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了这个家,也扼住了陈浩的咽喉。他开始避免使用楼上的卫生间,甚至不敢一个人待在二楼。家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他们找过物业,也偷偷请过所谓的“大师”,但一切都徒劳无功。那个“东西”似乎因为陈浩那次醉酒后的挑衅而变得更加猖獗。它不再满足于窥视林薇,陈浩成了它新的、更感兴趣的目标。
陈浩开始迅速憔悴。他不敢关灯睡觉,夜里任何细微的水管滴答声都能让他惊坐起来。他在公司也精神恍惚,几次在重要会议上失态。他变得疑神疑鬼,总觉得有双眼睛在背后盯着他,甚至在单位厕所的隔间门下,他也仿佛能看到那片凝聚的黑暗。
一天下午,林薇出门采购回来,家里异常安静。一种冰冷的预感攫住了她。她一步步走上二楼,主卧卫生间门虚掩着,里面没有开灯。
她推开门。
陈浩面朝下,倒在淋浴间外面,身体已经僵硬。他的眼睛瞪得极大,瞳孔里凝固着极致的恐惧,仿佛在生命最后时刻看到了无法形容的恐怖景象。他似乎是在小解时遭遇了不测。
警方很快到来。现场没有闯入痕迹,没有搏斗迹象,陈浩身上除了摔倒的轻微擦伤,没有任何外伤。法医初步判断是突发性心脏猝死。报告上写着,可能由过度惊吓或精神极度紧张诱发。
只有林薇知道真相。
她看着陈浩扭曲的面孔,那晚他醉醺醺地把她拖进卫生间、对着空气叫嚣的画面清晰地浮现在眼前。他不是被吓死的,他是被“它”带走的。因为他的挑衅,因为他的不敬,或者,仅仅是因为“它”玩腻了窥视,想要更进一步……
林薇没有流泪,巨大的恐惧已经抽干了她所有的情绪。她以最快的速度处理了陈浩的后事,然后变卖了房子里所有能卖的东西,带着简单的行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座城市。
她去了一个遥远的南方小城,那里阳光充沛,没有错综复杂的下水道网络,她租了一栋老式居民楼的顶层,卫生间简陋,但窗户明亮。
她试图开始新生活。但每当深夜,她独自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或者按下抽水马桶按钮时,那种熟悉的、被窥视的冰冷感觉总会如影随形。她会猛地回头,死死盯着地漏,直到确认那里只有一片空洞的黑暗。
她知道,它可能跟来了。或者,它根本无处不在。在这座城市的无数下水道里,在每一个疏忽大意的夜晚,它都在静静地等待着。
而关于那个隐藏在都市管道深处,先是窥视,而后会带走性命的诡异存在的流言,开始有了更惊悚的版本。人们窃窃私语,说一旦被它盯上,尤其是如果激怒了它,就绝无幸理。
又一个用生命验证的都市怪谈,在霓虹灯照不到的阴影里,悄然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