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一宴功成收世家,恩威并施定乾坤(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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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城的天光像一层刚晒干的麻布,细密而明。

盟府前的阔场以新铺的碑石为地,石面还存着旧文的斑驳,被红泥印色薄薄覆了一层,像把过去压在脚底。三座小祠与“鸣冤石”在左,义仓与军学在右,中间竖三面素旗:直、稳、狠。旗不猎猎,只在风里轻颤,如三根针支着这一城的气脉。

今日设宴。陈宫将席命名为“公议谢成之宴”,书一白榜贴在门侧:不设华盖,不鸣箫鼓,不封巷陌;以义仓之粟、军屯之蔬、工坊之器为备,酒只用渠首新水酿薄酿,肉止三样,菜不逾十。榜末写:“席以试心,非以饱腹。”

席位别出:中央一长案覆素,案上摆三物——“公印柜”“义秤”“井盂”。印柜铁角桐面,三钥并列;义秤以老匠校准,秤砣上刻“公府”;井盂以渠首初汲之水盛之,水面平如镜。陈宫安排四“关节”:秤试“市”、印试“法”、字试“心”、水试“众”。贾诩笑称“今番是把一场酒席拆成四把刀”。

士绅与豪右渐至。陈珪白衣束带,神情端直;陈登随侍,目光如青;糜竺素衫,袖口净如新雪;糜芳着青直裾,眉目沉着。潘承一身浅青,玉环束带,笑纹温温,举止有度。其余亦有薛、葛、臧、龚数家,或以诗名,或以田名,或以盐名,各带数名家人管事。

军中将领,张合、张燕、高顺立于右列,甲光内敛;工坊老匠周有为与十余名匠人、义学教习、义仓司吏立于左列。军学童子二十余人持竹板列在小祠前,板上以粉笔写三个字:不屈、不欺、不忘。

吕布未披甲,黑袍素带,鞭夹肘间。入座不登高榻,只于公印柜旁坐,手背轻按柜面一瞬,像按住一根看不见的弦。

“诸位,”他开口,声音不高,却清,落字如钉,“今日非庆功,乃谢心:谢徐州人心愿与‘公议’;谢诸位把印从门内请至门外;谢三祠下六十三名之魂,托我等一城之重。席间四事,先试秤,再开印,再问字,最后饮水。秤正,印公,字直,水清——徐州便定半壁。”

一声“秤——”长呼,老匠将义秤提起,秤星光亮。陈宫扬手,义仓司马搬上三样“市物”:盐包、布匹、细米,各取市上价。陈宫笑,目不转:“今日市事,非疑诸君,乃示众法。”

先试盐。秤杆一扬,砣落,针颤。第一包盐重不盈九两,少三钱。陈宫不语,抬目看人群。潘家管事从后挤出,笑陪:“司吏计错,吾等以一补三。”贾诩袖中指敲三下,仿佛敲在人的牙上,淡淡道:“补是情,法是法。‘平粜’二字竖起来,是给人看的,不是给秤看的。”他轻弹指,张燕已把盐包封口撕开,露出内里潮湿的结块——乃先浸后晒之弊。

“此包盐出自哪家?”陈宫问。管事眼神游移,嘴唇抖了一线:“……潘字号。”

场上一静。潘承笑意不动,拱手道:“家中忙乱,管事失职,惭愧。”

吕布看他一眼,目色不寒不温:“‘平粜牌’之制,本为护商护民。牌可荣门,亦可辱门。此案——罚银三十,入义仓;‘平粜牌’暂缓三日,三日内潘氏自检门中秤与价,并于门侧写:‘此门曾苛,已改’。若三日后再犯,不止夺牌——门前刻石,‘苛’字加一写。”

潘承拱手:“谨记。”手背青筋微起,袖口却稳。

再试布。糜竺亲称,重不差,价不虚,众口称善。试细米,陈珪家管事上前,自陈来路,称后多一钱,陈珪笑道:“庄头眼花。”众人哄然一笑,气氛松了一寸。

秤毕,开印。三钥并入,柜开。一纸“公府市约十条”摊开:一曰明价;二曰明秤;三曰不囤;四曰不哄;五曰易灾;六曰义举刻名;七曰苛门刻罪;八曰盐米两项每月对秤;九曰市课归公,不许门抽;十曰遇灾开仓,商有优先转运之权。条末留印位:“凡求‘平粜牌’者,须自印自押。失信者,牌夺,门刻。”

糜竺率先按印:“糜氏营商,愿以此十条为誓。”陈珪随后:“陈氏非商,然愿以乡约附市约。”数家依次印押。轮至潘承,他不急署,先笑:“公府十条,义也。但求添一‘问’,凡市争,先问‘义秤’,次问‘鸣冤’,后问‘盟府’。如此衙门不扰民、商民不互讼。”

陈宫点头:“可。”潘承这才按印,指腹压过红泥,印落纸上,印面不深不浅,像一池静水里落了一粒石子——看不出深浅,终究起了波纹。

第三事,问字。军学童子上前,齐诵“祠歌”三章:

“其一曰不屈,桥上人名石为证;

其二曰不欺,仓前秤影照人心;

其三曰不忘,祠门三字立门楣。”

童音未落,场外“咚——咚——咚——”三声,鸣冤石被重击。值更军士疾步至石前:“谁?”一名青衣商贩抱着秤杆,脸色灰青,颤声道:“市上有人传言——‘公府明日加重商税’,又说‘轻税重商’,叫我等今夜囤货明日涨价。不知真伪,心惊,特来问。”

场上微哗。贾诩眼神一转,袖里掌心茧轻压,笑纹淡:“传言是风,风要从哪条巷里刮来,待会儿便知。诸位且看‘问字’。”

问字即“写字”。陈宫命书吏搬出一块新木牌,题“市门三公示”:价、秤、字。价为明价;秤为义秤;字为门侧写字,写“曾苛已改”“平粜在此”“此门愿恤”。他扬声:“自今,凡商号门侧,须有三字。无字者,不开门。”

潘承唇角微敛,很快又浮起:“公议善。”

最后一事,饮水。吕布摇首:“今日不饮酒,饮水。”他亲手端井盂,先向祠前洒三滴,后饮一口,再递陈珪、糜竺,复递至张合、张燕、高顺,最后传至士绅与商贾。水清微甘,入口即凉。饮至潘承,他捧盂,笑,低头饮尽,抬头时眼里闪过一线寒——很快压住。

四事既毕,席始行。军屯所供粗菜上席:白煮牛肉、盐焗小鱼、渠边野蔬,另有两碟军学孩子做的糙饼与蜜渍山楂。无华艳之物,唯有稳气。人心在口腹间慢慢安下去。

然而风并未歇。席未半,张合低声报:“市中擒得两人,散‘重商轻兵’之言,口称‘某家使令’。”贾诩眼尾一挑,指尖轻敲:“带上秤与价,带人来,不用刑具。”

两人被带至场边,衣袖体面,腰间各挂小钱袋。陈宫不看人,先看袋:“袋中钱从哪来?”其一支吾。陈宫抬手,书吏已把两店“今日价目”与“昨夜盐账”拿来。贾诩笑了,笑意像一柄钩子:“昨夜盐账多两百斤,今日价目先加二分——你们的手,比风还快。”

“是谁使令?”陈宫问。其一眼神躲躲闪闪,终指西里某门。人群一片“嘘”。潘承面上不动,手指在袖中轻轻一扣。

吕布不看两人,只看门侧三面素旗:“传话——门主人可来,可不来。来则当众辩,不来则当众刻。”

片刻后,门主人未至,倒先来了他家管事,跪于场边请罪,言“愚忠误事”,愿纳银八十两、盐米各十石以罚。陈宫摇头:“罚不是买路钱。‘罪’在门,‘法’在众。”书吏执笔,走至该门,正正经经写下:“此门曾苛,已改。”同时取下“平粜牌”归公府三日,三日后复查。

潘承忽拱手出列,笑意温温:“公事至此,潘某有愧。徐州新政,商为血脉,不可因小人坏大局。今日潘氏再献布匹二百、药材五十斤,留作义仓备荒;又愿于门侧先刻‘三公示’之牌,以为诸门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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