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杯酒尚温斩健将,关云长名动天下(1/2)
新笔趣屋【www.xbiquwu.com】第一时间更新《重生三国:吕布,一戟破万法》最新章节。
雨歇三日。
云背像被刀背轻轻刮过,露出一线冰亮。
汜水关南,黄河岸边的土脊仍潮,苔色新,壕外的泥面被并州军前日铺下的湿牛皮烫出一层细细的暗光。
北道行军司仍旧两张桌——左“图”、右“册”,环旗垂在门额下,一圈金环压着帘角,不响,风也就跟着不响。
李儒立在敌营帐中,看完探子的回报,轻咳两声,用指腹拨了拨烛芯:“风与阵,两日试过。今日试‘火’。”
……
会地这边,袁、曹、孙、公孙诸使再集。
席上盐茶仍旧,白符挂在几处商号门上,盐价不变,人心便不乱。
袁绍端坐首位,温璋直书在侧,太常卿捧着“会礼”副本。左右盔甲,衣冠肃整。
门外有三人相随而至。为首者身材中等,眉眼清正,束冠麻衣,腰间只插一根旧竹笔,举止之间却有一股说不出的“正味”;其左侧一人身长九尺,面如重枣,丹凤眼、卧蚕眉,髯若流云,青袍束在铁躯上也不显拘束;其右侧一人虎躯蜂腰,豹头环眼,紫髯飞起,腰间缠着一条又厚又旧的帛带,像是随手就能捏断人骨头。
“幽州属下刘备刘玄德,携二弟关羽、张飞,见袁将军。”
刘备拱手,声不高,却不卑。袁绍起身还礼:“诸侯会盟之时,正需义士。”目光落在关羽身上一瞬,似被他眼中一线清寒所摄,微微一顿。
“彼处战帐,鼓声杂。”曹使轻轻旋盏,目光不由掠过那红面长髯之人。他与诸侯使所见不同——那人站着不动,却像一把“立在鞘里的刀”,并不尖利,却让人不敢正对。
“汜水华雄连败偏将四人。”袁绍开口,语带忧色,“诸侯帐下,众将多有避忌。洛阳军若能先立一威——”
“今日‘火’必起,我以‘盖’对之,再以‘风’剥之。但‘名’,要当众立。”他目光斜向关羽,“愿借翼德、云长之锋,定一『心』。”
张飞闻言欲出,关羽却微微一侧身,袍角不乱,向刘备拱手:“二哥请先。”
刘备目光在两弟之间一掠,笑道:“今日大义在『尊王攘夷』,无须争先后。云长,你向来‘立刀’最正,便去。”
“敢请一杯温酒。”关羽说道,声音不似军中吼将,反如庙前钟声,不高却沉。
此语一出,席间有几人会心而动。曹操抬手,笑道:“孟德家郡清酿,可作温酒。”他命人取酒,加热。温璋记下一笔:“温酒。”
侍者捧来一盏,薄瓷,汤面一层小白泡,热气轻飘,散了昨日雨气里的潮。关羽接在掌心,抬腕嗅了下,眉不动。他转身时,忽道:“三条——‘三不斩’外,君可用刀;出阵不扰白符市,不惊民;若有擒获,先问『势』,后问『人』。”
关羽略颔首,语气淡得近乎冷静的骄傲:“斩将而归,酒尚温。”他不看众使,也不看帐中人,只回身向刘备、张飞一拱:“兄长,三弟——”张飞正要大笑,刘备已伸手按住他膝盖,笑而不语,掌心却微微出汗——他知道这一次,不是‘匹夫之勇’,是要在诸侯眼前立‘名’。
……
“开鼓!”华雄一声暴喝,鼓声立断立续,故意打乱,逼对手心跳失衡。他把酒瓮从火上提起,泥封裂开一角,酒气喷薄。他把瓮往旁边一倒,酒沿着瓮脊流到一排草束上,火舌待燃——“酒火令”。
“以酒作火。”在远处闻到了那股‘热腥’,笛未响,鞭先落在马颈上,“嗒、嗒、嗒。”七十骑各抛一囊潮沙,沙落火头,“呲”的一声,火先伏了半寸。
另有十骑把牛皮抛向将燃未燃的草束,牛皮压火,火气窒,浓烟不起,只有一股刺鼻的味,像被压住的怒气。
华雄的眉毛抖了一下——不是怕,是恼。他抡刀跃下女墙,陌刀横飞,刀背上的环眼在日下闪了一丝寒。他大步踏过壕边,在牛皮上稍一打滑,却被他稳住了。他恨,恨的是对方不是来‘拼’,而是来‘削’。
关羽至壕前,未跨女墙,也不求绕。他勒住马,左手把酒盏轻轻搁在鞍桥上,盏沿挨着硬皮,发出一声极轻极干净的“叮”。
他一抬眼,看着华雄,声如钟:“河东解梁,刘备麾下,关羽。”
同时右手已按在刀柄上——偃月刀今朝无名,然而刀在他手里,不名亦有名。
“来!”华雄笑,笑意像酒气腾起。他横扫,势大,刀背扫来,借势欲把关羽刀势压低,让他‘抬不起刀’。
关羽不与他硬压。他让马退半步,刀锋不抬不落,刀背轻轻一磕对方刀背的环眼——“叮”。这一 ‘叮’ 是他要的:环眼被挑起半寸,华雄的大弧翻势便像被人在半空中‘轻轻扒了一指’。同时张辽的丝矢已至,第一支丝粘在华雄护手圈,第二支粘在他身侧小旗的缀绳,第三支落在鼓手梆尾。三处一粘,‘响’稍迟,‘势’微缓。
“好!”张飞在帐前猛然一拍案,酒盏跳了一跳。刘备眼睛一亮,指尖按在案角,悄悄放松了一线紧绷。
华雄的‘稳’仍在。他不退,换招,刀由横改直,斜斩,势如雷,裹着酒火闷燃后的热。关羽一 ‘提’ 一 ‘送’,偃月刀一转,刀背沿对方刀脊轻轻一擦,像是用刀背抹去一点灰。刀光不盛,势却“正”,不拖不亢,像把一条巨大而无形的线拉直,然后轻轻‘拨’了一下。
这一拨,拨出华雄脚下的‘泥’。他前脚刚踏上湿牛皮的一小角,想要迅速换步,右靴的带扣却不知何时被‘折脚手’轻轻一勾,松了半分。他的脚趾下意识收了一收。就是这一收,给了关羽刀势一个‘干净的空’。
关羽不追刀去砍那一寸‘空’。他反而把刀势略落半寸,刀锋在地上擦出一线湿亮,溅起几滴泥珠。刀不过膝,回腕,刀尖骤地上挑——挑的不是胸,不是喉,挑的是华雄右臂腋下的护甲缝。那一缝,在刀锋与泥光之间,像被天光在瞬间照亮了一刹。
“斩。”两唇开阖之间,刀已过身。偃月刀并不高举,只在身体前划过一个半月。华雄的陌刀被他挑离了支点,反击的角度被杀死在‘半寸之外’。关羽刀走半圆,收势时用刀背一磕——“叮”。华雄一怔,耳鸣间只觉得喉口一凉。
偃月刀的刃口在他的喉结右下轻轻一‘撇’——不拖泥,刃入寸许即出,像从水中划过一条细线。
华雄的头微微一歪,眼里的火还在燃,尚未来得及倒下,关羽已按住刀背,用刀锋的“返势”在他项后干净一带,整颗头颅带着那点未散的酒气和怒意,轻轻离开肩窝。
“噗”的一声,很轻,血在雨后清冷的空气里开成一朵短暂的红花。
华雄的身子还站着,像不信自己已经少了什么,随后“咚”的一声重重跪倒,刀还插在泥里,刃上滑下几滴酒。
“关——”城上有人忍不住惊呼,下一字吞回去。徐荣提刀横在胸前,目光一凝。
那瞬,他压下了营中所有想‘乱战’与‘报仇’的冲动——他看懂了:对方不来杀阵,他若以阵应,将失『人』又失『势』。
关羽不看那具跪倒的躯壳。他鞭也不抽,刀也不舞,只俯身捞起那颗头颅,手腕一翻,把血水甩净,然后把头挂在刀背上,转身上马。
马蹄踏过湿牛皮,脚不沾泥。他到壕前,留给城上与关前诸人一个背影——背影青衣、勒甲、长髯拂胸。刀不高举,只平平挂着那颗‘刚刚停止呼吸的名字’。
“酒尚温。”他在壕前勒马,左手抬起酒盏,盏中白泡未散,他仰头饮尽,喉结一滚,像山间的一条清泉滑过石槽。他把空盏倒扣在鞍上,“叮”的一声,比刚才在战场上的每一声都要清。转身,策马回营。
会地帐前,诸侯诸使先是‘失声’,继而‘失神’,再继而‘失想’——片刻间,所有有关‘华雄’的形容,变成了刀背那一声‘叮’。
袁使手中的杯盖轻轻滚落案面,停在白符边;曹使按住盏沿的指节放松了,露出一点缓慢的笑意;孙使“啧”的一声这回是真喜欢,腰间小刀的柄只轻轻晃了一下。
刘备长出一口气,却没有笑。他抬眼看弟弟回来时刀上的那颗头,高声不发,心里却像有人在殿前擂了一下一只大鼓——不是喧嚣,是‘定’。
张飞则按着桌沿猛地一拍:“好!”声音粗,眼里却是亮的,“好个二哥!”
曹操在席上起身,执笏向关羽一揖,声音不高,却足以入人心:“云长一刀,立『义』,不失『礼』。”他回头看,笑意在眼角一压即收:“你要的‘名’,立了。”
“诺。”孟竺把包封好,封泥压着‘礼’字。温璋把“华雄斩”写在直书册首行,“剥势三处、断铃一、断带一、‘酒火令’未成”,字收得极紧。
……
“华雄既死,徐荣退阵。”斥候入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