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诸侯帐下皆失色,并州双壁再扬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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轘辕会盟方散未几,雨还吊在天边不忍落尽。
汜水关外,北道行军司的两张桌仍旧简陋——左图右册——却因为一夜的风雨,桌沿的木纹被水磨得更润,像拢住了一层隐约的光。
尚方环旗不张扬地挂在门额下,环不响,心却稳。
辰时初刻,东侧驿道上先传来一阵急马声,声音未至,泥水先溅。
驿卒滚鞍下地,举过头顶的檄筒“噗”的一声戳在泥里,面色如土:“酸枣兵议未定,汜水关已有华雄出阵!斩我诸军偏将四人,逼我营门——”
这句话像把一块冰丢进锅里,诸侯使所坐的席间热气登时收了半寸。
袁使的袖口一抖,杯盖轻轻一响;曹使把盏略一旋,眼神迅速穿过门内,先看“环”,再看“图”;孙使则“啧”了一声,笑意却淡下去,腰间小刀的柄在雨光里亮了一条细线。
王允低声复诵,目中一闪,“西凉先驱,快狠,喜鼓杀。”
“且爱酒。”张辽随口补了一句,语气平平,像把一块看起来无用的小石子,随手掷在河里,却正好落在了激流转弯的地方。
温璋翻开直书册,朱笔在页角点了两点:“快”“鼓”。他抬头:“此人恃烈气鼓杀,且善借雨,容易在诸军心里‘掀一层皮’。”
门前的雨线像听懂了,忽地连成了一缕。诸侯使席间的几双眼睛互视,神情间微妙的东西一起浮上来:忧、疑、躁、怨,混成一股“众口要嚼”的味道。
“洛阳军可愿出?”袁使试探。言下之意:“你们奉了天子檄,环在你们手里,轮到你们了。”
吕布把玉环佩按在腰间,笑意轻:“出。但先出阵,不出将。先剥‘势’,再挑‘心’。文远先去,玄武随后。”
“仍不杀?”孙使挑眉。
“当杀自然杀。”吕布转眸看向图上的汜水关,指尖轻轻压在壕口外那条细线,“但杀得太早,仇来得快;杀得恰好,名才不散。”
他话音未落,门外一声马嘶,张辽已披雨而上,鞭不在手,短笛不露,鞍侧只系三样东西:湿牛皮一卷、黑缆两盘、细丝箭三束。
高顺随之起,玄武帜在雨里一展,雨线竟偏了一线,仿佛被那面低调的黑帜拨开。
……
汜水关城上,鼓声一阵急过一阵,像心口被人连捶三拳。
西凉旗前,张辽刀未出,人先嚣。
城下诸侯联营的前沿,几个初来乍到的偏将被他削掉声势,旗脚垂地。鼓越敲越乱,雨越压越低。
诸侯帐前,席下有几人脸色灰了半寸——“失色”二字,在这一刻无须点染。
张辽骑出,未去中路迎,只自左翼灌木里“贴地”而行。风不走直,走背。
他第一件事,不是冲人,是铺牛皮。三十片湿牛皮一字排开,像在泥上压了一条暗桥;缆挟钩过桥,先去“剥地”,把埋在壕前的蒺藜与尖石挑出三分,覆上一层黄沙。
第二件事,他不用矛,用“丝”:三十支短矢不羽,矢尾缀丝,丝不粘人,只粘“响”。他挑的是华雄旗队侧鼓手的鼓梆——丝一黏,梆上粘着的铃花“叮”的一声没能出,鼓点顿了一拍,队形也跟着顿了一拍。
“鼓不齐,气先乱。”张辽心里只记这一条。
他在雨里轻轻甩了甩鞭尾,让它落在自己的马颈上,“嗒、嗒、嗒”,像给七百风骑打一记“心跳”。
七百骑在这“心跳”里按次序起伏,一“敛”,一“展”,不与人硬碰,只像雨落在水面尽量不溅花。
“来!”盟军某角落军旗下,一名叫做华英雄的将领,怒笑飞马出战。
旗杆一抖,陌刀竖起,身边的刀斧手踏着他故意打乱的鼓点涌出来——鼓不齐,是他的习惯,他要别人乱,他自己靠“手感”稳。
陌刀的刀脊在雨里拖出一条淡线,像一条被磨钝了却仍然能伤人的蛇。
张辽不与陌刀硬撞,他抬手,“丝”先去。
第一支短矢丝黏在陌刀靠近柄处的护手环上,华英雄一抖,丝“嘣”的一声绷直;第二支黏在旗脚麻绳上,第三支落在鼓手的梆尾。三根丝在雨里交叉,像三条看不见的小河把对方的手脚“借力”拴在一处,而缆顺势一绕,去套旗、去掣弩、去挑车轴。
“剥。”张辽的眼里没有华英雄,只有“势”的流。他让左翼二十骑以短鞭抽旗脚,右翼三十骑以“鹬尾钩”挑弩车横销,中军四十骑以湿牛皮遮矢线。
他不杀人,他只“让你自己摔自己”。华英雄的刀被丝带了一下手腕,手稳住了,心也稳住了——可他身后的人没稳住;鼓手手上一软,鼓点“扑”的散了半拍;旗脚绳一断,旗面“呼”的折成两瓣。旁侧刀斧手脚下一滑,膝盖“噗通”跪进了泥里。
“稳!”城上的徐荣按住令牌,声音比鼓还稳,“稳住!”他知道对方来的是“风”,风最怕“急”。
他按住火手,按住弩人,按住冲动。他甚至不让华英雄出太多,暗暗用手背刮去刀上的丝,把陌刀往后一立,示意“回”。
华英雄本就是个知道“回”的人,只是酒意逼他“去”。
他舔了舔雨,笑:“你不来杀?那我去杀你!”他跳下女墙,陌刀横飞,像在雨里扯开了一道粗暴的裂缝。
张辽一鞭,鞭梢抽在泥里,“啪!”七百骑在一声里“退两步”,像潮退到暗礁后面,露出一片光滑的水背。
正这时,华英雄已经踩上那片“水背”——湿牛皮。
牛皮滑,刀是重器,重器遇滑,便会“滞”。华英雄的脚尖一顿,势往前,身往后。
他的身后两名刀斧手下意识去扶,陌刀的刀尖却在这一滞里错过了它要割的东西。
张辽的缆顺势一贴,黏在刀斧手的小腿后侧,“掣脚”一带,二人齐齐错步,肩膀撞在一起。陌刀离华雄的掌心“轻”了一线,丝便借这一线,把他手腕的“稳”往外牵了半指。
“此时。”张辽鞭梢跃起,指向右前方一空处。
那不是敌,是“势”的缺口。七百风骑在那一瞬如鸟投林,三十骑“掠”入,仍旧不杀——专打绳、专挑旗、专踢鼓。三击之后,鼓声空了一层,旗面斜了一角,刀斧手的鞋上泥更多了一块。
“杀!”关城上终于按捺不住,有箭冲雨而下。
张辽的左翼“嘭”地抖出一排牛皮,箭入牛皮即滞,牛皮一合,像一朵水花把杀意“闷死”。张辽低低笑了一声——不是嘲笑,是确认:“此阵可牵,可剥,可不杀。”
“玄武。”吕布在会地前望着雨里的弧线,轻声唤。
“到。”高顺应声,玄武帜猎猎一展,阵从雨中起——不是大阵,是一个“口”。口小,牙密,行得极慢,像一只把头缩得极近的鳖。
他带的不是重甲最足的一队,而是三列“剥势手”、一列“折脚手”、一列“钩镰手”。阵到壕前不开,先“挂钩”——钩的不是人,是壕外的火架与弩架。
钩下一带,火架倒了一个,弩架腿折了一个,架上的火被湿牛皮一盖,烟“呲”的一声就伏在地上。
“请。”高顺槌轻轻一敲。
陷阵“口”开半寸,三名剥势手闪出,第一人斜挑,对准的是华英雄身侧那名持令的小军。
他不挑人,挑令牌下的系带;第二人不斫,专去令牌上的缀铃;第三人不勾肉,去勾旗面落地的旗杆根。
三人起落之间,令牌“叮”的一声被拨乱了音——这“叮”,不仅是铜铃,是一支军的心。
“华英雄,退!”某处的人出声。这一次,不是怕,是“知”。
他知自己若让华英雄的“杀”被对方的“剥”引着走,阵会被剥成一张布,最后要靠“撕”的决绝收尾——那样,损太重。
他扯旗一摆,亲自下壕,长柄刀横胸一架,挡在阵口前。
高顺迎上,短戟不挑人,只挑他刀背,“铛!”一声,两人各退半寸。
张辽在侧,鞭梢一绕,缠上弩车的新横销,抽开半指。弩车又斜了半寸。
诸侯席前,曹使按盏,眼里光一暗一明,像在心底把一条线提了起来。
“退——”某人第二次令。华英雄目赤,终归是将,知“退”的必要,跳上女墙,旗队“啪”地一合。
城上鼓又响,雨把音磨得圆,听在耳里却比先前平稳许多。
张辽不追,他把笛捺在怀里,鞭轻落,七百骑像潮退过礁,留下一线湿亮的泥面。
“诸侯帐下皆失色?”军中有人低笑,眼里却是兴奋,“我看失色的不是我们。”
“先失色,后褪色。”王允接话,“今天他们已经学会‘稳’,明天就会学会‘慢’。慢了,我们便快。”
袁使侧眼看吕布,半是警惕半是惊佩:“将军不杀,只剥竟能退其锋?”
“杀与不杀,不凭兴起。”吕布把手按在环上,“今之‘不杀’,是为明之‘杀’。并州双壁,今日才算再露边。”
他话未落,营后又来急报:“华英雄退后,帐中置酒,约翌日再出!李儒命‘夜扰影营’,夺缆焚油,且散谣言‘环不响’!”
温璋飞快落笔:“问。”
张辽转身:“我去。”
高顺接道:“我守。”吕布点头:“仍旧三条——不杀无名者,不扰白符市,不启环剑。抓‘猫’,送回。”
……
夜里,风小了,雨细如线。影营在山背上忽明忽灭,像几只缩着身子的小兽在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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