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黑云压城兵临境,笑里藏刀会毒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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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天色未暗,天边却先压下一道厚黑。
云脚低得像要把并州的城墙擦出火花,风由北折向西,吹得旗声发紧。探马自西关飞回,雪粉溅在马眼上,被风一抹,化成一条条浅痕。
探马报至辕门台下,声音被寒气割成短节:“西凉兵校二百,旗号不整,分三队,先驻馆驿,再近营三里。另,董府谋臣李儒,求会。”
“黑云压城,兵先临境。”张辽眯了眯眼,手指扣在刀鞘上,扣得极轻。
高顺看向北角,陷阵营三十在雪线上站成一条直线,风从他们肩侧过去,像绕过了一堵墙。他声音沉稳:“兵未动,势先来。”
吕布立在狼旗下,抬头看了看那层厚云。
银钉如北斗,旗心的血戟被风一抻,红线细得像火脉。他按了按左腕的半枚虎符,语气冷硬:“兵在外,令在内。先礼后兵——李儒入馆驿,不入营门;宾礼三分,兵礼七分。文远,前锋护送,三十步外笑;高顺,陷阵不动,军门之内谁敢多走一步,先砸其印。”
“喏。”二人抱拳而去。
【断史回声:提示——外线波动“洛阳—董卓”到场。建议“礼—法—势”三段对答:先安其“名”,次钳其“手”,后示其“不可犯”。微扰:魏续‘贪—惧’波动上扬。】
吕布垂眸,极轻地“嗯”了一声,像把心里那根绳再往掌心绕了一圈。
——
馆驿的大门被刷得很新,门钉在雪光里泛着浅红。
李儒披一袭素狐裘而至,面貌清瘦,双目一转,似笑非笑。他立于门外,并不急进,一手按袖,一手抬目望旗:“并州狼旗,名甚烈。”
张辽前行一马幅,抱拳:“都督营务奉先将军有令:宾客入驿,不入营。李君请。”
李儒笑了笑,步入驿内。他坐定,环视四周,见屏风后立着两名记事官,案上白绢压得很齐,朱笔与印泥皆在位,便点头:“军中立‘言台’与‘白绢’,闻所未闻。董公常言‘法者,天下之衡’,并州先得其意。”
吕布入内,未披裘,素甲简束。他于门侧一揖,礼度不僭不卑:“奉先见过李君。”
“奉先之名,董府久闻。”李儒起身还礼,笑意微深,“太师荐君为中郎将,马赠赤兔,兵校二百入营辅佐,以并州为先;君若肯受,洛阳一列,石火可期。”
张辽目光一闪,高顺在屏后不动。
吕布却不看礼物,不看荐书,只抬手往白绢案上一指:“并州军有定制。军礼在前,朝礼在后。李君若以宾而来,请坐;若以兵而来,请止。”他顿一顿,语气极缓,“若以‘毒’而来——就请在袖里藏好,勿伤风。”
李儒笑出声来,指尖在杯沿上轻轻一扣:“奉先将军言重了。‘毒士’之名,外人所呼。李某不过说些‘利害之言’。”
他取出一匣,轻放几上,“太师意:并州雪重,军饷未继,此中有三项——银三十锭、药三方、勘合二纸。银助军资,药解瘴疠,勘合者,洛阳—并州关口粮草通行之证。”
吕布看都未看那银,先抬手示意书吏执‘勘合’二纸查验,转而拈起药方,垂眸一笑:“君既知并州雪寒,为何送‘清热解毒’与‘化湿祛秽’两方?”他把药方轻轻一合,声音更低,“此方里头的黄连、黄芩重了三分——并州不热,热在别处。”
李儒眼睫一动,笑意更深:“将军明察。此方非为并州,乃为洛阳路上。”
他收起笑,神色一正,“董太师不疑并州之寒,疑的是并州之‘热’。丁原已去,军心方稳,此时若无朝廷之名镇之,诸侯将起耳语——将军,‘名’需借,‘实’自取。受印上官,不过借‘名’以拒他人之‘名’。”
“借名。”吕布点点头,指背在几上轻敲二下,“借名不是借人。印若入手,令不可二出;兵若入营,助不可二主。李君此来,言借名,却以兵校二百来‘辅’,此‘辅’字,是字面还是背面?”
李儒的笑意暗淡半分,目光在吕布面上一转:“奉先直言,李某以直对之。”他端起杯,轻抿一口,杯沿细碎的白纹映出他眼中的冷,“二百兵校,半为眼,半为手;奉先若受,眼留在驿,手给奉先用——二十人入营,仅作连络,不署名,不挂号。”
吕布淡淡一笑:“李君好算计。”他不接茶,只用指尖轻点白绢四角,“并州有规:‘外兵不入营,外令不入门,外印不过案’。客可留,兵不留;令唯有‘丁印—戟印’双验;印,只落白绢,不落我手。”
李儒闻言,沉默片刻,忽而四下望了望,压低嗓音:“奉先将军,李某并非只带‘名’来。”
他自袖中抽出一札,薄如蝉翼,递向吕布,“洛阳中有人乱,太师欲整。此札内列名十余,皆丁原旧党外附董府而反复者。将军若得其一二,押送洛阳,太师自可言并州‘亲朝’,‘忠于天子’。”
吕布不接,反而抬手一压,示意书吏在旁看。
书吏翻阅片刻,立刻用朱笔在边角留了三字——“未可据”。吕布看也不看,淡声道:“并州狼旗新立,刀只向外。若借此‘札’去杀并州之人,我的旗,今日就折了。”
李儒长叹:“奉先,乱世用重手,若不先杀,以何立?”
吕布一笑,眼底并无笑意:“以‘法’立。”他指向白绢,“‘言台在前,白绢为证’,‘令出一门’,‘陷阵不退’,我今以此三者立军。李君若要我以‘名’杀人,非我所取。李君若要我以‘法’杀贼——兵临境外,自可施用。”
李儒静静望了他片刻,忽起身长揖:“奉先将军之‘法’,李某敬之。”
他话锋转快,“然李某亦奉命来问两事:其一,丁原既死,其死因何?其二,魏校尉以下犯上,军法可有?——此二者,洛阳耳目正待。”
吕布把白绢翻到第八页,上书“军法日录”。其上朱字分明,记:魏校尉“砸旧将牌、削一阶、杖四十,入陷阵为副;三阵三捷,赎死罪”。又记:丁原“葬礼如刺史礼,账册封存”。他轻轻一推:“有‘证’,可观。李君要的是‘说辞’,奉先给的是‘说法’。”
李儒望着那两行字,眸光暗了又明,终于点头:“好一个‘说法’。——将军,李某再请一事:李肃。”
馆驿内空气像忽然被冰封了一指。张辽眼神轻斜,高顺的指骨悄然一紧。
“李肃在我营囚帐,三日后押州府复审。”吕布淡淡。
“李肃乃董府使。”李儒笑,“太师要人。”
吕布也笑:“李肃经我营行‘乱’之事非一——献刀、乱言、夜扰。我并州军依法而行,李君若要‘人’,请以‘证’换之。列李肃何功何德,有何凭据,我以‘白绢’换‘绛帖’。”
李儒盯着他,良久,忽地笑起来:“奉先,笑里藏刀,彼此彼此。”他收起笑,拱手,“好,李某以‘证’来换。今夜不扰,明日再议。”
吕布拱手:“不送。”
李儒刚欲转身,忽而又停,指向案上未启的酒,“将军,杯中试春,一口否?”
“并州寒,酒留至雪尽。”吕布不动,那杯酒在案上一动不动,极轻的酒香被风一吹,散得很薄。赤兔在驿外打了个响鼻,似觉不耐。李儒看了看那匹马,目中赞意一闪即灭,向外飘然而去。
待人影远,张辽按刀而笑:“主公,不饮,便不被‘毒’。”
“毒不止在杯里。”吕布收了笑,眼底一线寒光横过,“也在言里、名里、兵里。我不受他的酒,不受他的兵,只受他手里的‘证’。”
——
傍晚,西凉兵校二百分驻三处。
李儒使人送来“勘合”的正本与“李肃案”之证:一份“太师行令”的副抄,按手者并非董卓,乃下府小吏;一份“献刀之礼”的帖子,字里行间全是李肃自夸。
宋宪看罢,冷笑出声:“‘证’是假‘名’为多。”
“假名即假兵。”吕布掷下帖,抬手示意,“言台开,照例三问:一问‘令’,奉何人;二问‘证’,据何物;三问‘人’,可面质否?问至第三,若‘否’,则以军规处之——‘不见其人,不立其案’。”
夜色垂下,黑云压至城头,旗上银钉光线暗了一度。
营门处灯笼高挑,双验不改。
西凉兵校来试门,拿着“勘合”悄悄往里探,被陷阵营前两只冷眼钉住——不言、不斥,唯有那股“不动”的劲把人的脚轻轻挡回去。
第三回,来者换了个更硬的面孔,口称“董府飞熊士”,要以“保驾”之名入营。高顺从阴影里走出一步,尖枪未抬,言也未出,手只指向门侧“‘丁印—戟印’双验”的木牌。那人眼角抽了一下,冷哼,退。
李儒远远看着,手指夹着一枝细扇,扇骨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字。他轻轻一敲扇背,对身侧亲信道:“兵不及关,势已受挫。并州法,成了。”
亲信道:“先生计奈何?”
李儒笑:“法可逆。——‘人’。”
他话未落,营中就传来一段小小的涟漪:魏续在粮案前指画,手里不经意多拿了一叶小金,被宋宪当场眼尖喝住:“魏校尉,‘三月内不得取赏’,‘白绢在侧’,你手伸错地方了。”
魏续愣了一下,随即满头汗,连声认错。
宋宪记名“罚半”,押在白绢上一行新字底下。事件极小,却在营中绕了一圈,像一条细线被打了个结,又被人“嗒”地掐断。
李儒看见这一幕,眼里笑意忽然微微收紧:“此军中‘灵—稳’之线,有一端细弱,名魏续;另一端已稳,名宋宪。——可使,亦可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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