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永恒篇003:责任【2(一),下】(2/2)
新笔趣屋【www.xbiquwu.com】第一时间更新《运城系列2,案件大全集03》最新章节。
王思宁叹了口气:“难怪她爹总拦着她,怕是早就知道这底细,怕她受刺激。”
我把信纸折好,重新放回信封:“这封信,或许能让她明白,自己争的到底是什么。”
会议室的门虽厚实,但信里的内容还是隐约传到了外面。蒋新悦像是被惊雷劈中,突然爆发出更激烈的哭喊,这次的怒火却全冲着她父亲去了:“你骗我!你们都骗我!我不是蒋家的人?那我是谁?!”
她使劲捶打着父亲的胳膊,声音里混着委屈和愤怒:“从小到大你都说我是蒋家的小姐,现在他们一封信就说我是抱来的?你们是不是早就嫌弃我了?所以才把宝藏藏起来不给我!”
她父亲被打得踉跄了几步,却只是红着眼圈,任由她发泄:“新悦,不是的……我们从没嫌弃过你……”
“那你告诉我!我爹娘是谁?他们为什么不要我?!”蒋新悦哭喊着,眼泪混着鼻涕淌下来,刚才的嚣张跋扈全没了,只剩下被抛弃的恐慌和茫然。
蒋新理站在一旁,眼圈也红了,想劝又不知从何开口,只能轻轻拉着她的衣角:“新悦,你别这样……不管怎样,我们都是一家人……”
会议室里,我们听着外面的动静,谁都没说话。石大勇叹了口气:“这孩子……心里怕是炸开锅了。”
我看着桌上的信,指尖轻轻摩挲着信纸边缘——真相揭开的瞬间,往往比谎言更伤人。
我把信纸放回信封时,指尖碰到了里面另一样东西——一张比信纸更小的黑白照片。照片边缘已经发脆,上面是两家人的合影,前排坐着一对中年夫妇和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后排站着三个青年,眉眼间带着几分眼熟。
翻到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字:“蒋莲藕与石铁师一家。”
“蒋莲藕?”杨帆凑近看了看,“没在之前的名单里见过这个名字。”
我盯着照片里后排那个高个青年,忽然想起什么,指着他说:“你们看这人,像不像之前查到的石铁师?”
韩亮一拍大腿:“还真是!眉眼和轮廓都对得上!”
“不就是那个石铁师?”我看向众人,“就是收养了玛雅的那个男人。”
王思宁拿起照片仔细端详:“这么说,蒋莲藕和石铁师两家是旧识?这张照片说不定和蒋家、石家的关联有关——玛雅的身世,会不会也藏在这儿?”
石大勇凑过来:“蒋莲藕……听着像是蒋家的人?和蒋新敏她们是一辈的?”
我把照片和信一起收好:“先记下来,看来蒋家的关系网,比我们想的还要复杂。”会议室门外,蒋新悦的哭闹声渐渐小了下去,不知是被劝住了,还是终于累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会议室里正讨论着照片的事,门外突然传来一阵争吵声,夹杂着周队的声音。我起身拉开门,只见周队手里抱着个沉甸甸的铁皮箱,正被蒋新悦缠着——她伸着手要去抢箱子,被她父亲死死拽着胳膊。
“风生,这是双峰警察局报案大厅柜子里找到的箱子,说是跟你们查的案子有关。”周队见我开门,赶紧把箱子递过来。
我一把接过箱子,刚要转身,蒋新悦突然挣脱父亲的手,疯了似的朝箱子扑来:“肯定是宝藏!给我!”
“拦住她!”她父亲急得大喊,再次冲上去抱住她。
趁这空档,我抱着箱子快步退回会议室,“砰”地一声关上门,反手锁死。箱子落在会议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外面蒋新悦的叫喊和拍打声又响了起来,只是这次隔着门,听起来远了不少。
“这箱子看着年头不短啊。”韩亮凑过来打量,箱子表面锈迹斑斑,锁孔是老式的铜制暗锁,“周队没说里面装的啥?”
我摇摇头,指尖划过箱盖:“打开看看就知道了。”旁边的王思宁已经找出了工具箱,正翻找合适的开锁工具。
我刚把箱子放稳,就瞥见箱角贴着一小片泛黄的胶布,边缘微微翘起。伸手摸了摸,胶布底下似乎藏着东西,轻轻一撕,一把小巧的铜钥匙掉了出来——原来钥匙一直贴在这里。
这把钥匙通体光滑,没有任何刻痕或标记,看起来和普通的铜钥匙没两样。我拿着钥匙对准箱子的铜制暗锁,“咔嗒”一声,锁开了。
刚要掀开箱盖,眼角余光瞥见王思宁的动作——他手里正拿着开锁的工具,见我已经用钥匙打开了箱子,愣了一下,手里的工具“哐当”一声掉回了工具箱里。
“得,白准备了。”王思宁笑了笑,往旁边挪了挪,“快看看里面有啥。”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掀开箱盖。箱子里铺着一层暗红色的绒布,上面放着的东西被绒布盖着,暂时看不清模样,但光凭轮廓,就知道绝不是什么寻常物件。
掀开绒布,一张折叠整齐的牛皮纸地图露了出来。展开地图,最显眼的位置用红漆写着一行字:“真相,就在此地。”地图上还标注着几个模糊的地名,线条歪歪扭扭,像是匆忙间画就的。
“真相……”杨帆盯着那行字,“看来这才是关键。”
门外的蒋新悦不知何时安静了些,却恰好听见我们的对话,立刻又激动起来,隔着门大喊:“是宝藏地图!给我!那是我的!”说着又开始使劲撞门。
我没理会她的叫嚷,迅速把地图叠好,转身递给寸寿生:“收起来。”
寸寿生接过地图,利落地塞进自己的背包里拉好拉链。
门那头的蒋新悦似乎是透过门缝看到了这一幕,突然没了撞门的力气,声音也带上了哭腔,透着股脱力的绝望:“给我……宝藏是我的……”紧接着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腿一软靠在了门上。
蒋新理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新悦!你别吓我!”
会议室里,我们对视一眼,都没说话。这张写着“真相”的地图,显然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而蒋新悦对“宝藏”的执念,恐怕还没到尽头。
我们十个人收拾好东西,我看了眼众人:“走吧。”说着便打开了会议室的门。
刚迈出一步,蒋新悦就像瞅准了机会,猛地想往会议室里冲,嘴里还喊着:“藏宝图呢?给我!”
“站住!”石大勇眼疾手快,一把按住门沿,反手“咔嗒”锁上,抓过钥匙揣进兜里,快步跟上我们。
蒋新悦见状,立刻调转方向扑过来,伸手就去抢我肩上的背包:“肯定在你这儿!还给我!”
我侧身躲开,她扑了个空,又想去拽旁边韩亮的包,嘴里念叨着:“一定在里面……那是我的宝藏……”
“别白费力气了。”寸寿生背着包,不动声色地往我身后站了站,“你要的东西不在他们身上。”
蒋新悦哪肯信,还在发疯似的撕扯,被她父亲和蒋新理死死拉住。
“风生,走了。”王思宁碰了碰我的胳膊。
我点点头,不再理会身后的混乱,带着众人往调查局外走去。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寸寿生背包里的地图沉甸甸的,像是坠着整个荒年镇的秘密。
我们十个人分乘两辆越野车,寸寿生坐在副驾,摊开那张牛皮纸地图,对着手机上的电子地图反复比对。“往西北方向走,过了云陇市外环,应该就是白洋镇的范围。”他指着地图上的标记说。
车子一路疾驰,驶离市区后,路边的建筑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成片的农田和低矮的丘陵。一个多小时后,我们抵达了白洋镇——这是个安静的小镇,几条老街铺着青石板,尽头隐约能看到一片被荒草包围的古宅。
“就是那儿。”韩亮停下车,指着那座爬满藤蔓的老宅。古宅的木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吱呀”作响,院里的杂草快没过膝盖,显然废弃了不少年头。
穿过长满青苔的天井,正前方的大厅里积着厚厚的灰尘,中央的八仙桌上摆着个暗红色的木箱。箱子没锁,旁边扔着一把黄铜钥匙。我拿起钥匙打开箱子,里面只有两样东西:一把造型古朴的铁钥匙,和一张折叠的纸条。
纸条上的字迹有些模糊,写着:“此钥匙可开埋葬真相的入口,箱中真相需四把钥匙共启,持钥者四人,缺一不可。”
“四把钥匙?”杨帆皱起眉,“我们手上只有这一把啊。”
“不,”我看向王思宁,“我们四个人,每人都有一把。”
王思宁点头:“没错,我这把是祖父传下来的,一直以为是普通的旧钥匙。”
“何居然和骆小乙在局里,他们俩的钥匙也一直带在身上。”我拿起那把铁钥匙,“这把应该是入口的钥匙,而我们四人祖传的钥匙,才是打开真相箱子的关键。”
石大勇摸着下巴:“也就是说,得先找到入口,再集齐你们四个的钥匙,才能看到最后的真相?”
寸寿生把地图折好:“看来这古宅,就是入口的所在地了。”大厅四周的墙壁斑驳不堪,谁也说不清那藏着秘密的入口,究竟藏在哪个角落。
我指着寸寿生手里的地图,指尖落在标注“荒年山”的位置:“不是,你们看这里——这张地图上其实标了两个地点。白洋镇的古宅只是放着入口钥匙的地方,而荒年山旁边清清楚楚写着‘真相坐落此地’。”
众人都凑过来看,寸寿生把地图铺平:“还真是……荒年山的标记比白洋镇的更醒目,旁边画了个小小的山峰符号。”
“所以这白羊镇的古宅,说白了就是个中转站。”我敲了敲地图,“我们在这儿找到的,只是能打开埋葬真相入口的钥匙。而最终的真相,藏在荒年山里的某个角落——荒年山不就在荒年镇附近吗?之前去荒年镇时,远远就能看见那片山。”
王思宁点头附和:“这么说,白洋镇的线索是引路的,真正的关键还在荒年山。”
石大勇往门外望了望,远处的天际线隐约能看到连绵的山影:“那还等啥?赶紧收拾东西,这就去荒年山。”
我把那把铁钥匙揣进兜里,又看了眼地图上荒年山的标记:“得先联系局里,让何居然和骆小乙带着他们的钥匙赶过来。四把钥匙凑齐了,才能打开藏真相的箱子。”
韩亮已经发动了越野车:“我来联系他们,咱们先往荒年山方向开,路上汇合。”
车子重新驶离白洋镇,后视镜里,那座废弃的古宅渐渐缩成一个小点。阳光正好,前路却像荒年山的轮廓一样模糊——但我们都清楚,离那个藏了几十年的真相,又近了一步。
车子刚驶离白洋镇,我突然开口:“这样,我觉得不用把居然和小乙叫过来。”
众人都看向我,寸寿生问道:“不叫他们?那四把钥匙凑不齐,怎么开箱子?”
“我的意思是,先不着急开。”我看着窗外掠过的树影,“咱们先去荒年山找到那个藏真相的箱子,直接把它抬回SCI调查局。到时候当着蒋新悦的面,把箱子打开——让她亲眼看看,她疯了一样找的‘宝藏’,到底是什么。”
王思宁眼睛一亮:“这主意好!与其跟她在这儿纠缠,不如让她自己看清真相。省得她总觉得我们藏了什么金银财宝。”
石大勇拍了下车门:“对!让她看看所谓的‘宝藏’到底值几个钱!省得天天跟疯了似的追着咱们闹。”
“而且局里有现成的设备,打开箱子也方便。”韩亮接话道,“真有什么重要线索,在局里分析也更稳妥。”
我点头:“就这么办。先去荒年山找箱子,找到后直接带回局里。到时候让何居然和骆小乙带着钥匙在局里等着,蒋新悦不是一直想知道宝藏在哪儿吗?就让她在局里亲眼见证。”
寸寿生把地图重新折好:“行,那导航直接设到荒年山脚下。”
越野车转了个方向,朝着荒年镇附近的山脉驶去。阳光透过车窗照在地图上,“真相坐落此地”几个字像是在发光——或许这一次,不仅能揭开蒋家的秘密,也能让蒋新悦彻底清醒过来。
车子很快抵达荒年山脚下。根据地图指引,我们在一片茂密的树林里找到了那个“埋葬真相的入口”——竟是块不起眼的青石板,边缘与周围的泥土严丝合缝,若不是那把铁钥匙恰好能插进石板侧面的锁孔,根本看不出异样。
“咔嗒”一声,青石板缓缓移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石阶通道。石大勇举着手电走在最前面,我们依次跟上,通道里弥漫着潮湿的土腥味,尽头是间不大的石室。
石室正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一个半人高的铜箱,箱体上刻着繁复的花纹,正是我们要找的“真相之箱”。箱子锁得严实,表面蒙着层薄灰,显然在此封存了许多年。
“就是它了。”我绕着铜箱看了一圈,“韩亮、杨帆,搭把手。”
两人上前,和我一起将铜箱抬起来——箱子比想象中沉,里面不知装着什么。我们小心翼翼地把它抬出通道,放回越野车上固定好,青石板则按原样盖回,不留一丝痕迹。
返程的路很顺利,车子驶入SCI调查局大门时,夕阳正染红天际。我们把铜箱抬进会议室,刚放下,就听见走廊里传来蒋新悦的声音:“他们回来了!肯定带宝藏了!”
石大勇往门口一站:“急什么?待会儿就让你看个够。”
我看了眼墙上的钟,对韩轩说:“去叫何居然和骆小乙过来,再让郑局也来一趟。”
真相之箱就放在会议桌中央,像个沉默的巨人,等着我们用四把钥匙,打开它尘封的秘密。
没过多久,何居然和骆小乙就赶到了,郑局也闻讯而来,各组的人听说找到了“真相之箱”,也都陆续聚集到大厅里,连后勤组的麦乐、林海他们都凑了过来,大厅一下子挤满了人。
蒋新悦不知怎么也跟了过来,被她父亲拉着站在角落,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我们刚抬进来的铜箱,嘴里还在小声念叨:“肯定是宝藏……这次跑不了了……”
蒋新理站在她旁边,神色复杂地看着铜箱,又看了看我们,轻声说:“风生,真的要打开了吗?”
我点点头,目光扫过何居然和骆小乙:“你们的钥匙带来了?”
两人同时点头,从各自口袋里掏出钥匙——何居然的钥匙是牛角材质,骆小乙的则是红木雕的,和我与王思宁手上的铜钥匙、银钥匙放在一起,四把钥匙样式各异,却都透着年代感。
郑局往前站了一步,沉声说:“打开吧,既然找到了,就该让真相见见光。”
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只沉甸甸的铜箱上,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既期待又紧张的气息。
我们刚把四把钥匙摆在桌上,还没来得及靠近铜箱,角落里的蒋新悦突然像被点燃的炮仗,猛地挣脱父亲的手冲过来,指着铜箱尖叫:“不准碰!那是我的!你们凭什么动蒋家的宝藏!”
她一边喊一边往铜箱扑,被石大勇伸手拦住:“别乱来!”
“滚开!”蒋新悦红着眼推搡石大勇,“那是我姑奶奶留下的东西,跟你们这些外人没关系!快让开!”她的声音在拥挤的大厅里格外刺耳,引得众人纷纷皱眉。
郑局沉下脸:“蒋新悦,这里是SCI调查局,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今天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箱子,就是要让你看清楚,到底有没有你所谓的‘宝藏’。”
蒋新悦根本听不进去,还在使劲挣扎,嘴里反复喊着“我的宝藏”“不准碰”,她父亲在一旁急得满头大汗,拉着她的胳膊劝:“新悦,听话,看完再说行不行?”
“我不看!我只要我的宝藏!”蒋新悦甩开父亲的手,突然朝着铜箱扑过去,想自己动手打开,却被何居然一把拉住。
大厅里顿时一片混乱,我深吸一口气,对众人说:“都让让,先把箱子打开。”说着,拿起桌上属于自己的那把钥匙,示意何居然、骆小乙和王思宁:“准备好。”
四把钥匙同时插进锁孔,随着“咔嗒”几声轻响,铜箱的锁芯弹开了。我深吸一口气,和何居然、骆小乙、王思宁一起掀开箱盖——里面没有金银珠宝,没有古董玉器,只有一个相框,装着一张泛黄的黑白合照。
照片上站着十个中年男人,穿着统一的粗布褂子,笑容憨厚又坚定。我们凑近一看,每个人都认出了自家爷爷的模样。翻过相框,背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字:“这就是宝藏。”
“这……这是我们十个家族的爷爷?”杨帆指着照片,声音有些发颤,“何家、王家、石家、高家、杨家、蒋家、韩家、寸家、江家、卢家……正好十个。”
石大勇一拍大腿:“没错!中间那个就是我爷爷!旁边站着的是你爷爷,风生!”
众人围着照片议论纷纷,蒋新理指着其中一个男人说:“那是蒋家的爷爷,是文旭的爷爷。”
蒋新悦挤过来一看,脸色瞬间变了,指着照片上蒋家爷爷的位置,冲蒋文旭喊道:“蒋家爷爷怎么可能是你的爷爷?分明是我的爷爷才对!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蒋家的爷爷是你家的?”
她的声音又尖又利,满是质疑和不甘:“这照片肯定是假的!我爷爷怎么会跟你们这些人混在一起?你们故意骗我是不是?”
蒋文旭皱了皱眉,平静地说:“族谱上写得清清楚楚,我爷爷就是蒋家这一辈的当家人。”
“不可能!”蒋新悦梗着脖子喊,“我才是蒋家的人,爷爷也该是我的!你不过是沾了蒋家的姓,凭什么……”
她还在激动地叫嚷,郑局却突然开口:“这张合照,就是当年十个家族联手守护荒年镇的证明。所谓的‘宝藏’,从来不是金银,是这十个家族的情谊和担当。”
蒋新悦愣在原地,眼神里满是茫然,嘴里还在喃喃:“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
我从铜箱底部又抽出一封折叠的信,信纸比之前那封更陈旧,边缘已经脆化。展开信纸,上面的字迹苍劲有力,显然出自年长之人之手:
“我们十人,是这十个家族的长老。当年守护荒年镇的约定,如今该传给孙子辈了——带着信念向远方走去,莫忘初心。
另有一事需言明:蒋家新字辈中,名为蒋新悦者,实为玛雅。当年石铁师从收养院将她带回,却被蒋家的蒋新年(女)强行夺走。蒋新年驯化她多年,意图让她成为家族争斗的棋子,沦为叛徒。
更令人痛心的是,蒋新敏、蒋新莲姐妹,竟也早已背离初心,与蒋新年同流合污,成为叛徒之辈。
望后辈明辨是非,莫让先辈心血毁于一旦。”
信读到最后,大厅里一片哗然。
蒋新悦脸色煞白,猛地抬头:“你胡说!我叫蒋新悦,不是什么玛雅!你们联合起来编瞎话骗我!”
“玛雅这个名字,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王思宁看着她,“石铁师是你最初的养父,这些年他一直在找你。”
蒋文旭皱着眉:“蒋新年……是我家的一个远房姑姑,早年间就和家里断了联系,没想到……”
郑局沉声道:“这么看来,蒋家的内部矛盾,远比我们想的复杂。这封信里说的,恐怕就是解开所有谜团的最后一块拼图。”
蒋新悦站在原地,嘴唇哆嗦着,眼神里第一次没了对“宝藏”的执念,只剩下被真相砸懵的混乱。
我举起那封信,目光直直落在蒋新悦脸上,一字一句道:“懂了吗?真相就是你。你就是最后一块拼图。”
她浑身一震,往后缩了缩,眼神里满是慌乱:“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这封信最后写着日期,1982年。”我顿了顿,加重语气,“第二天就是3月9号,而前一天,3月8号,把荒年山庄毁掉的,就是你的远房姑姑蒋新年。”
蒋新悦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不……不是的……”
“所以你的原名叫玛雅。”我看着她,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石铁师是你的养父,当年是他把你从收养院带回去的。而你现在的父亲,就是你真正的亲生父亲;你现在的母亲,也是你货真价实的亲生母亲——你早就回到了亲生父母身边,却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
最后,我冷冷地补上一句:“现在,证据确凿,你因涉嫌参与相关案件,被逮捕了。”
站在蒋新悦旁边的中年男人——她的亲生父亲,此刻脸上满是痛心和无奈,他伸出手想碰女儿,又猛地收回,重重叹了口气:“你看看你啊……好好的日子不过,闹出这种名堂来,现在好了,真的被逮捕了……”
蒋新悦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她父亲赶紧伸手扶住她。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彻底的绝望。
蒋新悦猛地抬起头,眼泪还挂在脸上,声音却带着股豁出去的执拗:“我不就是想拿回我们家族的宝藏吗?那本来就是蒋家的东西,我拿回来怎么了?你们凭什么抓我?你的意思是说,我拿自家的宝藏还违法了?”
“是不是你家的宝藏,现在已经清楚了。”我看着她,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但这不是重点。”
她愣了一下:“那什么是重点?”
“重点是,从我们接触这个案子开始,你就一直无端闹事,多次冲击调查局、干扰我们办案,甚至对我们的人进行言语侮辱和肢体冲突。”我顿了顿,清晰地说道,“这些行为已经构成了妨碍公务。我们管不了你所谓的‘家族宝藏’,但我们会依法办理相关证明,以妨碍公务罪逮捕你。”
蒋新悦彻底懵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尖叫道:“你们凭什么?我只是要我的东西!你们这是故意陷害我!”
“是不是陷害,证据会说话。”郑局上前一步,对旁边的警员示意,“带她下去,按程序办。”
两名警员应声上前,蒋新悦还在挣扎,被她父亲死死按住:“别闹了!事到如今,你就认了吧!”
蒋新悦看着围在周围的人,看着那些或平静或鄙夷的目光,突然没了力气,任由警员将她带走,嘴里只剩下含混的嘟囔:“我没错……我只是想要宝藏……”
大厅里终于安静下来,那封1982年的信还摊在桌上,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场跨越几十年的恩怨。
就在蒋新悦被警员带离时,大厅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穿着深色旗袍的中年妇女被押了进来——正是蒋新年。她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却带着被抓的狼狈,看到蒋新悦时,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
“你看看你!”蒋新悦猛地停下脚步,冲她喊道,“干的什么好事?当初说那些废话骗我!我早就想揭穿你,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蒋新年扯了扯嘴角,语气满是鄙夷:“败家子!还有脸说我?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她扫了眼周围的人,故意提高声音,“什么玛雅?井里有水就有蚂蚁,她呀,就是又马又哑!让她骑马就得温着一只羊,骑一步颠一颠,温一步抖一抖,天生就是个废物!”
“你闭嘴!”蒋新悦猛地推开两边的警员,指着蒋新年怒吼,“我告诉你,我现在被抓,全是你整出来的!1982年3月8号,荒年山庄的灭门惨案,就是你干的!简直无语!当年我亲生父母就在现场附近,看着我被你拉走,你还反咬一口说他们是凶手!你才是真凶!我是败类?我不过是被你害的受害者!我无能,被你骗了这么多年,可你呢?你更该被抓!”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积压多年的愤怒和委屈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我上前一步,冷冷地看着蒋新年:“你刚才的话,已经承认了部分事实。所有罪行,我们都会依法追究。你涉及的命案和多年的欺诈、教唆,恐怕要判不少年。”
蒋新年脸色煞白,却还嘴硬:“我没承认……是她疯言疯语……”
“人证物证都在,抵赖没用。”郑局示意警员,“把她也带下去,分开看押。”
蒋新悦被警员重新架住时,狠狠瞪了蒋新年一眼,不再说话。而蒋新年被押走时,嘴里还在嘟囔着侮辱性的话语,只是声音越来越小。
大厅里,蒋新悦的父母站在原地,眼圈通红,却终于松了口气。
我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轻声道:“横跨十九年的荒年山庄灭门案,总算结束了。”
真相大白,恩怨落幕,那些被掩盖的罪恶、被扭曲的人生,终究在阳光下露出了原形。十个家族的合照依旧摆在桌上,照片上的人笑得坦荡,仿佛在说:正义或许会迟到,但从不缺席。
我们将整理好的所有证据——蒋新敏与蒋新莲的信、蒋新年的亲笔供词、荒年山庄火灾现场的残留物鉴定报告、十家族爷爷的合照及背后的注解、石铁师关于收养玛雅的证词,还有蒋新悦的身世证明与当年目击者的笔录,一一清点封装,由我和郑局亲自送到中庭法院,交给了沈鹤芳庭长。
“沈庭长,这些是横跨19年的荒年山庄灭门案的全部证据,涉及主谋蒋新年及关联人蒋新悦,麻烦您依法审理。”我将文件袋递过去,语气沉重。
沈鹤芳接过文件袋,指尖划过封面的案名,点了点头:“放心,法院会给受害者和社会一个公正的判决。初步看了材料,案情复杂,我们会尽快安排庭审。”
没想到效率如此之高,当天下午两点,中庭法院第一审判庭的法槌便敲响了。
庭审现场庄严肃穆,旁听席上坐满了人——蒋新悦的亲生父母红着眼眶,石铁师捧着玛雅小时候的照片静静坐着,十家族的后人也来了不少,我们SCI调查局的人则坐在后排,看着这场迟到19年的审判。
被告席上,蒋新年穿着囚服,头发散乱却依旧梗着脖子,眼神里满是不屑;蒋新悦坐在她旁边,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比起之前的歇斯底里,此刻多了几分茫然的平静。
“传被告人蒋新年、蒋新悦到庭。”书记员的声音在庭内回荡。
审判长核实身份后,庭审正式开始。公诉人宣读起诉书,一字一句陈述1982年3月8日荒年山庄灭门案的经过:蒋新年因觊觎荒年山庄的地产与十家族共同保管的文物,策划了那场火灾,杀害了山庄内的七口人,并将罪名嫁祸给路过的蒋新悦父母,随后抢走年幼的玛雅(蒋新悦),对其进行精神控制,意图让她成为自己日后争夺家族利益的棋子。
“被告人蒋新年,对起诉书指控的罪行,你是否认罪?”审判长问道。
蒋新年猛地抬头,冷笑一声:“认罪?我没错!那些人占着山庄不走,死有余辜!”
公诉人随即呈上证据:蒋新年当年购买煤油的票据、火灾现场提取到的与她鞋底吻合的泥土样本、以及她教唆蒋新悦闹事的录音。每一项证据都像重锤,砸得蒋新年的辩驳越来越无力,最后索性闭紧嘴,不再说话。
轮到蒋新悦时,她抬起头,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我认罪。我被她控制了十几年,帮她做了很多错事,还差点毁了十个家族的情谊……但1982年的火灾,我真的不知道详情,那时我太小了。”她看向旁听席上的亲生父母,眼圈泛红,“爸妈,对不起。”
她的父母隔着栏杆朝她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心疼。
沈鹤芳作为主审法官,结合所有证据与两人的供述,当庭宣判:
“被告人蒋新年,犯故意杀人罪、纵火罪、教唆罪,数罪并罚,情节极其严重,社会影响恶劣,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蒋新年听到判决,身体晃了一下,却依旧没说话,被法警带走时,背影透着一股彻底的颓败。
“被告人蒋新悦,因受胁迫参与部分犯罪行为,主观恶性较小,且能主动交代案情,认罪悔罪态度良好,判处有期徒刑六个月。”
听到判决,蒋新悦愣了愣,随即低下头,肩膀轻轻颤抖起来,不知是哭是笑。
庭审结束时,夕阳透过审判庭的窗户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影。石铁师走到蒋新悦父母身边,低声说:“等她出来,让她回石家看看吧,我给她留了房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我们走出法院,郑局看着远处的天空,轻声道:“十九年了,总算有了结果。”
风从耳边吹过,带着初春的暖意,仿佛在为这场迟到的正义,轻轻叹息。
我们刚在SCI调查局的会议室坐下,还没来得及喝口热茶,走廊里就传来一阵拉扯声。石大勇探头一看,皱着眉回头:“外头吵什么呢?”
我起身走到门口,只见一个穿夹克的中年男人正死死拽着个穿红风衣的女人,两人拉拉扯扯往大厅里闯。女人使劲挣着胳膊,高跟鞋在地板上蹭出刺耳的声响:“放手!我不跟你办!要离你自己离去!”
“你说的是人话吗?”男人脸涨得通红,力气却没松,“手续都带齐了,陈斌他们都等着呢,你想反悔?”
这时陈斌和陈伟从旁边的办公室走出来,手里还拿着文件夹。“张哥,李姐?”陈斌愣了一下,“不是约好今天办手续吗?怎么在这儿闹上了?”
原来这两人是来办离婚的,陈斌和陈伟正好负责民政局分局设在调查局的便民办事点。那女人——李姐狠狠瞪了男人一眼,转身就想往外冲,被男人一把拽了回来:“有话进屋里说!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我们一群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刚结束荒年山庄的案子,还没缓过神,又撞上这么出家庭闹剧。韩亮碰了碰我胳膊:“风生,管不管?”
我看着那两人僵持的样子,正想开口,李姐突然甩开男人的手,指着他的鼻子骂道:“要不是你……”话没说完,眼圈先红了。
男人也梗着脖子:“我怎么了?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陈斌叹了口气,走上前打圆场:“有啥恩怨进办公室说,这儿是办事的地方。”
就在这时,李姐突然往我们这边看了一眼,眼神里像是有话想说,却又被男人死死拉住往办事点拖。
“这事儿……怕是没那么简单。”王思宁摸着下巴,“你看那女的眼神,不像单纯闹离婚的。”
我望着他们走进办事点的背影,心里莫名觉得这起看似普通的离婚案,或许藏着别的隐情。下一集,该轮到我们插手这桩家务事了?
【第10章Ⅱ(一),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