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轮回的代价（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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禺狨王没有回答。

他望着裂痕深处逐渐平息的幽光，又看了看石台上若隐若现的血字，指节在道袍上攥出褶皱。

远处传来归墟海眼的轰鸣，混着记忆金蝶振翅的轻响，像极了某种预言的前奏。

"悟空。"他突然开口，声音比裂痕的风还冷，"你成功稳定了局面......"

祭坛外，最后一缕记忆金蝶掠过红孩儿的发梢。

少年弯腰捡起火尖枪，指尖轻轻抚过枪杆上的焦痕——那是刚才刻阵时被黑炎灼的。

他抬头望向裂痕深处，眼底的火纹忽明忽暗，像藏着没说出口的话。

而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石台上的血字正缓缓扭曲，最终变成两个更小的字："等着。"

禺狨王的指尖抵在石台上，玄色道袍下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盯着裂痕深处那团逐渐收敛的幽光，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叹息——那是属于活过两世岁月的老怪物才有的沉郁。"悟空，你成功稳定了局面，但这平衡似乎并不稳固。"他的声音像浸在寒潭里的玉，连尾音都带着刺骨的清醒。

孙悟空半跪的膝盖缓缓撑起，金箍棒在掌心转了半圈，金属摩擦声刮过祭坛的寂静。

他望着自己手背尚未褪尽的幽蓝纹路，九世轮回里那些被裂痕撕碎的疼痛突然在骨缝里翻涌，但眼底却浮起某种通透的光："我知道。"他伸手接住掠过眼前的记忆金蝶，糖渣在指腹化开极淡的甜，"刚才那一瞬间，混沌本源在试着吞噬这些'活过'的痕迹。

要不是金蝶里裹着人间烟火气......"他突然顿住，喉结滚动两下，像是怕说破某种禁忌。

红孩儿的火尖枪在掌心烧得噼啪作响，鬓角的火纹本因情绪激动而艳若流霞，此刻却随着"不稳固"三个字暗了三分。

他两步跨到两人中间，黑炎在靴底灼出焦痕："大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少年的尾音带着点未褪的急躁，像被压在火山下的岩浆，明明滚烫却偏要装出无所谓的粗粝。

禺狨王抬手按住红孩儿肩头，因果之力顺着接触点渗进少年体内——这是在安抚他翻涌的魔气。

老猴的指甲盖泛着青灰，那是寿元燃烧后的痕迹："别急。"他转向孙悟空，眼底的血丝里浮着算计的光，"归墟海眼镇压着上古心魔，三十三重天残阵困着周天星斗的余威。

若要长久稳固裂痕，或许需要......"

"借天地为炉，炼混沌为器。"孙悟空突然接口，掌心的金蝶"嗡"地振翅，在三人之间划出金红轨迹。

他望着裂痕边缘那道若有若无的光带，想起九世前菩提祖师在三星洞说的"大争之世，需以人间为棋"，嘴角勾起极淡的笑，"老禺说得对。

但更要紧的是......"他的目光扫过祭坛角落那堆未燃尽的符灰，又落在红孩儿灼焦的枪杆上，"得让更多人记住。"

"记住什么？"红孩儿歪头，火纹重新亮起来，像两簇被风拨旺的火苗。

"记住'活过'本身就是力量。"孙悟空屈指弹飞金蝶，那点金光撞在裂痕光幕上，竟溅起星芒般的涟漪。

他望着涟漪扩散的方向，听见归墟海眼的轰鸣里多了丝异样的震颤——像是某种封印在松动。

祭坛石台上的血字突然泛起红光。

原本"等着"二字的笔画扭曲如蛇，在三人视线里拉出残影，最后定格成一道极细的裂痕纹路。

禺狨王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猛地扯住孙悟空手腕，因果光链从袖口窜出缠上两人手臂："裂痕在共鸣归墟。"他的声音终于有了裂痕，"当年神魔大战时，混沌裂隙与归墟海眼本是同一道伤口的两面......"

"所以血字说'等着'，是等这两面伤口重新撕裂。"孙悟空握紧金箍棒，金铁交鸣的清响惊飞了几只盘旋的乌鸦。

他望着天际翻涌的阴云——那是三十三重天残阵在扰动星轨的征兆，"老禺，红孩儿，准备好。"他的火纹从眼尾烧到耳后，像要把所有未说出口的担忧都烧成战旗，"我们的喘息时间......"

"可能比半柱香还短。"禺狨王接口，指尖掐出个"镇"字诀，符咒从袖中飞出钉在祭坛四角。

他望着裂痕深处重新泛起的幽蓝，突然想起九世前第一次见孙悟空时，那只猴子也是这样站在天劫里，说"我偏要这天地记住，有只猴子活过"。

红孩儿没说话。

他蹲下身，用黑炎在石面重新刻下封印阵。

这次的纹路比之前更细，每一笔都绕着记忆金蝶的轨迹。

当最后一笔收束时，他抬头看向孙悟空，火纹里跳动着某种近乎虔诚的光："大哥，我刻了双重火印。

要是裂痕再闹......"他突然笑了，露出尖尖的虎牙，"大不了我烧了这祭坛，给你争取时间。"

祭坛外的风突然转了方向。

原本向裂痕汇聚的气流开始逆时针旋转，卷起红孩儿的发梢，也卷起石台上那道新出现的血痕——那痕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归墟海眼的方向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