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轮回的代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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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坛中央的石台上，孙悟空的身影正像被晨雾侵噬的烛火般逐渐透明。

裂痕深处涌出的幽蓝能量顺着他的七窍钻入，在皮肤下织成蛛网似的光纹，连睫毛都泛起细碎的星芒——那是混沌本源正在剥离他的肉身。

"悟空！"禺狨王的玄色道袍被裂痕掀起的风灌得猎猎作响，他踉跄着扑上前，枯瘦的手掌穿过孙悟空的胸膛，只触到一片冷得刺骨的虚无。

这位惯常冷静的三界监察使喉结剧烈滚动，眼底血丝炸开："用因果逆转术改你的命数！

我还剩三次逆改大劫的机会——"

"老禺。"孙悟空的声音像浸在碎冰里的铜铃，他低头看向自己半透明的手腕，能清晰看见血管里流动的不是血，而是金红与幽蓝交织的光流，"九世轮回里，你试过七次用因果术保我。

结果呢？"他忽然笑了，眼尾的火纹随着透明化的皮肤若隐若现，"每次我活下来，裂痕就多吞三个州的生魂。"

红孩儿的火尖枪"当啷"坠地。

这个总把桀骜写在眉骨的少年此刻眼眶通红，鬓角的火纹烧得比往常更艳——那是情绪失控的征兆。

他踉跄两步跪在祭坛边缘，用染着黑炎的指尖死死抠住石缝："大哥你骗我！

上回在火云洞，你说等破了轮回要教我......教我......"他突然哽住，喉间溢出一声像被掐断的呜咽，拳头砸在石面上，黑炎"轰"地炸开，将整块岩石灼出焦黑的凹痕。

裂痕的能量突然剧烈震颤。

原本像呼吸般起伏的幽蓝光幕骤然暴涨，发出类似金属摩擦的尖啸，祭坛地面裂开蛛网纹，三人同时被吸向石台中央。

禺狨王反应最快，左手结出"定"字印拍向虚空，指尖泛起琥珀色的因果光链——那是能篡改"此刻发生之事"的禁术。

可光链刚触到裂痕能量，就像投入沸油的纸片般"嗤"地燃尽，反噬的力量撞得他后背重重砸在祭坛石壁上，嘴角渗出一缕黑血。

"因果法则......被裂痕吞噬了。"禺狨王扶着石壁勉强站起，玄色道袍上洇开大片血渍，声音却依然冷静，"这不是普通的空间乱流，是......是规则本身在崩解。"

孙悟空被吸得离石台核心只剩三步。

他能清晰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的脆响，每寸皮肤都像被无数细针扎着——这是混沌本源与他肉身最后的撕扯。

但他的眼睛亮了，像突然触到了九世轮回里总在指尖溜走的那缕光。

"老禺！

红孩儿！"他的声音陡然清亮，透明化的身体里突然腾起金红火焰——那是属于齐天大圣的战魂在燃烧，"别抵抗！

这吸力不是要杀我，是要......"他猛地甩出金箍棒，定海神珍铁在空中化作千丈金芒，"是要让我成为桥梁！"

金箍棒尖端刺入石台核心的瞬间，整座祭坛发出地震般的轰鸣。

原本疯狂吞噬的裂痕能量突然像被勒住脖子的野兽，顺着金箍棒的纹路涌进孙悟空体内。

他看见九世记忆在眼前闪回：第一世被天道抹除时，山脚下卖炊饼的老妇人追着他的残魂喊"大圣慢走"；第三世被裂痕撕碎前，小丫头塞给他的焦桃核还暖着；第七世......他突然笑了，那些被天道判定为"无用"的记忆，此刻正像活过来的金蝶，从他心脏里涌出来，撞碎裂痕的幽蓝。

"原来如此。"孙悟空的声音里有说不出的释然，他屈指弹向自己心口，一颗裹着糖渣的记忆金蝶飘出来，"不是我要牺牲，是这些'活过'的痕迹需要载体。"

红孩儿突然抹了把脸，黑炎在掌心翻涌成复杂的符文。

他跪在地上用火焰在石面刻下封印阵，每一笔都灼烧出刺鼻的焦味："大哥你撑住！

当年在号山，你说'火要烧得有章法'，今天我就烧个最章法的！"

禺狨王撕下袖中符咒，咬破指尖在符上点了七点血。

符咒腾起青焰，他将符拍在祭坛边缘："这是用我七百年寿元祭的'锁命符'，能缓裂痕半柱香。"他抬头时，眼角的皱纹里还凝着未干的血珠，"悟空，你九世都在找平衡之道......"

孙悟空闭目，任由裂痕能量与记忆金蝶在体内翻涌。

他能感觉到两种力量在撕扯，却又奇妙地互相牵引——就像当年在斜月三星洞，菩提祖师说的"阴阳相济"。

当最后一缕混沌能量被金蝶裹着导入金箍棒时，他的身体"嘭"地恢复实体，额角却渗出冷汗——刚才那一瞬间，他几乎被两种力量绞成碎片。

祭坛中央的石台突然泛起血纹。

那些纹路像活物般爬满石面，最后汇聚成一行模糊的古字："短暂平衡，终局未到。"

"咳......"孙悟空扶着金箍棒半跪在地，喉间腥甜翻涌，却笑得像个孩子，"老九世的账，总算清了一半。"

禺狨王踉跄着走过来，玄色道袍上的血渍已经发黑。

他伸手按住孙悟空后背，因果之力缓缓注入帮他梳理内息，目光却死死盯着石台上的血字。

"怎么？"孙悟空擦了擦嘴角的血，顺着他的视线望去。